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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阳神录》
作者:晒着太阳的猫
第一章 诺里集市
漓之大陆年历二零七四年,大陆以北的奥丁国发现了地底紫金矿藏,从此开始了举国采矿的掘金时代。长达百年的金矿开采,令奥丁国成为了漓之大陆上最富有的国家。拥有了巨额财富之后,奥丁国建立了强大的军队,雄踞北方。
而关于艾克布拉丁的故事,始于年历二二一三年的冬天。奥丁国dì dū迎来了第一场雪,这场雪下了整整五天的时间。
在dì dū城内,诺里集市一处漆黑yīn湿的地下室内,充斥着呻吟声。
这里关押着一群人两眼无神,头发凌乱,衣服破旧,身上脏兮兮的人。他们身上还有刚被皮鞭抽打过,鲜血淋漓的伤痕。
他们是一群卑微的奴隶!
等待他们的将会是,天亮之后在诺里集市上被贩卖,那里是他们命运彻底改变的地方。因此没有几个人有睡意,或是忐忑,或是惊恐,还有苦苦的哀求声。
“艾克!拜托你了!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杀人了,求求你杀了我!让我死吧!我……我连自杀的勇气都没有了!”在哭求的人曾经是个气师。
漓之大陆上的人,体内是否能够凝聚气旋,决定着他的地位是否能够得到改变。大陆上最尊贵的是各国的皇族,其次是有权有势的贵族,以及工会长老。贵族之下是各地方的官员,普通气师。然后是平民,最低等的是奴隶。
艾克是一位十六岁的少年,脸上却有着与他年纪不相符的沉着。他的腿正被那名曾经的气师抱着,气师在苦苦的哀求着。
这名气师曾经风光无限,却因为得罪了城主,被废掉了修为还打断了一条腿。他即便被人贵族买去,也活不过几天,但那几天的折磨肯定是屈辱跟惨不忍睹的。他害怕这样的遭遇,却更加害怕死亡。他曾经看到艾克杀过人,所以请求艾克的帮助。
“我不想再杀人!”艾克拒绝了这名气师的要求。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初杀人的痛苦感受。那时候他感觉自己像是活在地狱,做过很长时间的噩梦,吐过,恶心过,他也忘记不掉那股尸体腐烂之后的臭味。
“求求你了艾克!”气师眼泪低落下来,“我没有你坚强啊!”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奴隶们纷纷看向了艾克。是的,这里最坚强的反而是这位年仅十六岁的孩子。艾克从加入他们的那天起,就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气师最后求道:“我也是西贡人!”
这一句话令艾克身体颤抖,已经很少有事情能够让他有如此强烈的反应了。
一句“我也是西贡人”,能够唤起艾克心中的怜悯。要不是出生在西贡,艾克不会有如此的遭遇。
“闭上眼睛!刚开始会很难受,但一会儿之后,你到一个没有战乱的天国!”艾克这样说道。
那人躺在地上却露出了笑容,艾克神情凝重双手也在颤抖。所有的奴隶都不敢抬头看,他们纷纷低下头开始祈祷着什么。
这毕竟是在杀人,恐惧充斥着这些人的内心!
刚开始气师的反应剧烈,到后来用拳头捶打着艾克。艾克没有去看他,双手剧烈的颤抖着,心也在发抖着,可还是送这个人去了另一个世界。
“呕!”
包括艾克在内的人都吐了,这不是第一次杀人,却还是让他恶心难受。还有女人跟比艾克更小的孩子尖叫着,哭泣着。
奴隶工会的人跑到地下室发现死了一个人,众人的眼神好像是在说“这个人是自杀的”。奴隶工会的人也没有办法,把尸体处理掉。
诺里集市形成于奥丁帝国掘金时代,是进行奴隶交易的市场。像这样的市场,在奥丁国的大城市里随处可见,诺里集市是最古老也是最出名的。奴隶工会的人通过各种渠道获得奴隶,然后在像诺里这样的集市进行交易。奥丁国规定只有贵族有权拥有奴隶,这也是身份的一种体现,要不然以奥丁国的富饶程度,几乎每个平民都买得起奴隶。
天在这些人的抽泣声之中,逐渐的方亮。
在贵族们到诺里集市后,奴隶工会的人就会把优等的奴隶先放出来,任由贵族们挑选,假如他们看中了同一个,价高者得。这里也是决定奴隶命运的地方,最好的下场就是被选去做奴仆,或者耕作的奴丁。要是被选去做卫奴,或晚上侍奉的奴隶,下场可能是最惨的。当然这根据贵族们自己的需要而定。被挑选剩下的奴隶,多半都会成为卫奴。
今年的优等奴隶有不少,大多是因战乱,而无家可归的人。奴隶中有红sè头发的,来自阿基尔帝国。那个国家有一个天然的血sè湖泊,生活在那里的人们世世代代喝着湖泊里的水。他们红发是赤红sè的,还有的人瞳孔都是红sè的。一位贵族夫人买走他们之后,在马车里忍不住“咯咯”的笑起来,看来是难掩心中的喜悦。
绿眼睛的来自于浦法帝国,那个国家建在巨大的海岛之上,岛上的海藻就是他们的食物。他们被喜欢稀奇事物的贵族买走,他们的用途可能跟耕作,当卫奴没有任何关系,也许哪天就会被当作垃圾处扔掉。
身材接近完美,并且长相突出的奴隶,多半来自美赛亚帝国,相传那个国家的人是美神后裔。她们其中有一位是这些人当中身材最完美,最漂亮的。她被一位肥胖的贵族买走。他的马车还没有完全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车内就已经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
艾克可能是众奴隶之中最平凡的,他的头发是乌黑sè的,棕sè的瞳孔,身材消瘦,相貌也不突出。但不同的是,他眼神犀利,身姿挺拔,双手紧抓着锁住他的链子。当工会的人用皮鞭抽打他的时候,他咬紧牙关不发出一点儿声响,眉梢紧锁,把愤怒宣泄在铁链上。
工会的人越是打的用力,他的身板挺的更加的直。加上一张略显冰冷的脸,让工会的人在下手的时候,都迟疑了一下。他这样的神态似乎在对工会的人说:“老子会记住你!将来有一天你在我身上留下的疤痕,我会十倍奉还给你!”
这一幕被贝格家的夫人看在眼里,她掀开帘子对边上的管家说道:“泰尔,我就要最角落里的那个黑头发的孩子,不管别人出多少钱,你都比他们多出一百金。”
伯爵夫人说话的语气很温和,但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一股强势。十金就能够买到一个优等的奴隶,伯爵夫人却要比别人多出一百金。虽然说各贵族之间偶尔会攀比,可不会傻到为了奴隶,而这么做。因此艾克毫无悬念的被贝格家买下,他被工会的人带到了管家的面前,等管家到工会那里签完字后,他身上的手铐脚镣被解除。
“从今以后你就是贝格家族的奴仆!”管家言语间有一种自豪感。
“贝格家?”艾克吃惊的问道。他万万没有想到平凡的自己,会被贝格家族买走,而且还是作为奴仆。那么他要服侍的是谁?夫人?伯爵?公子还是小姐?
艾克没有庆幸,相反异常的冷静,他的结局虽然没有那位美女惨,但奴隶终究没有好下场。在他的心中早就有了一个毕生都要为之奋斗的目标,就是坚强的活着。想要好好的活着,就不能够太得意忘形,再者奴隶有什么好得意的?下场再好也逃不出奴隶的范围。
工会的人把卖身契交给管家之后,从边上的木桶里抓起一个冰冷的馒头,塞给艾克说道:“吃吧!别饿死在去贝格家的路上,哈哈哈哈!”
艾克头也不回,张嘴咬着跟石头差不多硬的馒头,他才不想让自己死掉。这一幕让买过上百个奴隶的管家很是吃惊,像他这样的奴隶倒是很少见,可能他就是因为如此,才被夫人选中的吧。管家心想着骑上了马,贝格家的车队就调头了。往年奴隶需求量最大的贝格家族,今年就只买了艾克。
在雪地里,艾克光着脚打着寒颤,却能够紧跟着马车不让自己掉队。当人们还在回味他的异常举动时,他跟贝格家族的马车都消失不见了,雪地里留下的是他的脚印,还有因为不顾脚伤拼命追赶马车,导致伤口裂开洒在雪地里的血。
第002章 艾克
饱受饥寒的艾克很快就吃完了硬馒头,把双手缩进破旧的袖子里。再坚强他也只是个少年,每次看到身上的衣服又破了一点,他的鼻子就会酸。要不是咬着自己的嘴唇,很可能眼泪就要滴落下来了。
这身衣服是他母亲在去年做的,作为他十五岁的生rì礼物。可是他的国家爆发了内战,父亲被抓去当兵,惨死在战场上。他跟母亲还来不及悲伤,村庄就遭到了敌人的屠杀。坚强的母亲奋力保护他逃命,最后因为伤势过于严重,死在了艾克的怀中。
“活着!”这是母亲死前重复说的两个字,直到断气。失去母亲的艾克只能够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多少次他都想死了一了百了,可想起自己的这条命,是母亲拼命换来的,他又要紧牙坚持。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只要能活下去他做什么都愿意。
当他跟难民逃亡到奥丁帝国边境的时候,遭遇了边境卫队。那些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对他们进行屠杀。艾克是唯一活下来的人,奴隶工会的人碰巧经过救了他的命,可他也成了奴隶。直到今天被带到诺里集市,艾克觉得这一切都像是噩梦。
每次他幻想着睁开眼睛“天就亮了”,自己跟父亲进山打猎,打回来的猎物让母亲做成美味的菜肴。一家人幸福的享受美味的野鸡,香醇的美酒。可醒来之后,他看到的是越发破旧的衣服,还有整天生活在死亡边缘的自己。
奴隶工会的人虽然很可恶,但是为了赚更多的钱,从来没有饿过优等奴隶,生病了也有药气师替他们看病。受不了煎熬的下等奴隶,时常有想不开自杀的。艾克起初也是下等奴隶,每天在恐惧跟饥寒中度过。他每天能够做的事情就是保存体力,鼓励自己活下去。经历的事情多了麻木了,他就不再害怕。
艾克来的时候就杀过人,那是他不想再回忆起来的片段。那个人原本是个普通人,也是西贡内战变成了奴隶。他不想受到这样的屈辱,因为身体虚弱的没有办法自杀,他求了艾克很久。艾克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在杀了他之后吐过,后怕过,连续做过很多天的噩梦。但同时也让他变得空前强大!
这种强大就是心理上的,只有经历过这些,才会更坚强!因此艾克才有了在诺里集市上的那个眼神,经历过死亡,对皮鞭这种东西又怎么会恐惧。只要能够活着,即使他做卫奴都可以。能够成为贝格家的奴仆,已经超出他的预期。
到贝格家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刺眼的阳光照的艾克睁不开眼睛。奴隶不能够从正门进入,他只能够站在外面等候。贝格府里飘出来的肉香,馋的艾克嘴里生津。可是他清楚自己的身份,即便是做了贝格家的奴仆,也不可能有几顿肉吃的。
安排好事情后的管家从后门出来,挥手让艾克跟过去。艾克深吸了一口气,迟疑了片刻后,才迈开了脚步。他不清楚进入那扇门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心里的这种感觉绝不是期待什么,而是祈求着什么。
艾克被带到一个奇怪的屋子里,里面有几个跟艾克一样的奴隶在洗衣服。这些奴隶大概就是奴丁,从事着更加低贱的工作。看他们洗的衣服,有卫队的,有家奴的。艾克以前看过相关的书籍,认识这些服装代表的人群。而且这个屋子里面看上去要比外面大了几倍,这跟大人们说的差不多,贵族们的府邸,都是用空间伸展的宝具建造的。可以在某种范围内,扩展在宝具里的空间,从外面看起来就只有一点点大。
贵族们的衣服,不可能给奴丁洗,她们的衣服都是专业气师们,用水属xìng跟风属xìng武技除尘的。还要喷洒贵族才资格用的香料。家奴的地位要比这些奴丁的要高,怎么说也是服侍主人的,各方面的待遇自然要高一些。艾克的衣服以后也是他们洗的。
艾克没有过多的庆幸,有些同情他们的下场。但这种同情的眼神,很快就由奴丁shè出来,他们像是在同情艾克。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的艾克,就被管家一把推进屋子的最里面。最里面是一口水井,有位上了年纪的老婆婆手里拿着刷子跟装有奇怪粉末的盒子。管家让艾克脱光衣服,寒冷的气温,冻的他直哆嗦。
老婆婆把水桶里的水直接泼到艾克的身上,刺骨的寒冷迫使艾克发出了惨烈的叫声,可当刷子一点都不温柔的搓着他身上的皮肉时,艾克发现自己叫早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刚开始就要受到虐待,艾克咬牙忍受着皮肉被刷子撕裂的剧痛,忍受着冰冷的水浇在身体上的寒冷。直到嘴唇被咬破,他都没有掉眼泪,更加没有求饶。
母亲死的那天,艾克发誓要成为像母亲那样,做个坚强的人。在刷子清洗过他全身之后,他身上的皮肉模糊不堪。痛麻木的艾克刚要喘口气,老婆婆就把粉末洒在了他的身上,顿时他感觉到奇痒无比,忍不住去抓。每块被他抓过的地方,转为如同灼烧皮肉般的疼痛。这种痛比刚才的强几倍,他跪在了地上,双手抓住井口。
整个屋子里的奴丁们都停下了手头的工作,仿佛艾克身上有某种东西感动了他们。他们曾经也经历过,但肯定没有艾克这样坚强。艾克瘫痪般的趴在井边,喘着粗气。管家也是破天荒的看完了整个过程,以前的那些奴隶不是痛的求饶,就是想要试图杀了老婆婆。他就会“送”那些奴隶一程。只有坚持下来,没有求饶的奴隶,才能够活下去。
因为艾克是迄今为止唯一没有晕过去的奴隶,他的表现再次让管家觉得惊讶了。他像是欣赏表演般的,看完了艾克的“刷皮”过程。
奴隶正式服侍主人前,都需要进行“刷皮”处理。就是刚才老婆婆拿着刷子,在奴隶身上退一层皮,把身上积攒的污秽跟伤疤都给刷掉。那些奇怪的粉末叫做“生肉粉”,是很昂贵的药材。只需要一点儿,就能够让人重新长出皮肉,当然没有起死回生的功能。奴隶基本上这辈子只能够用一次。
“肉重新长出来了!”艾克对自己身上的变化感到吃惊,原本已经偏体鳞伤的他,现在皮肤如同初的婴儿般,原先奴隶工会抽打他留下的疤痕也不见了。可是他手臂上的奴隶标志没有消失,除非他死了,或者提高了自己的地位才能够让标志永久消失。相比较而言前者的可能xìng比较大。
恢复平静的艾克穿上了家奴的衣服,却还想要去捡回自己的那套破旧衣服。管家泰尔见状说道:“奴隶衣服扔在这里就行了!以后你表现的好了,家奴的衣服足够你穿的。”
“我……”艾克心中有一百个不情愿,却在挣扎一番后把手缩了回来。奴隶不能够有私人财产,只能够拥有主人的赏赐之物。主人不同意,他就不能够捡,否则他失去的要比得到的多。
“如果你刚才要是想要说什么,我就会打死你。”泰尔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到了失落,却也惊讶于他选择了放弃,看来他已经有了奴隶的觉悟。
泰尔揪起他,严厉的说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贝格家的奴仆!以后你也要向刚才那样机灵!”
“是!”艾克很坚定的回答道。
第003章 抄写能力
艾克跟着管家走出屋子,他什么话都不说,老老实实的跟在管家的后面。当他看到矗立于贝格家中心的藏经阁,府内的河道,河道边上的七座连环白玉桥。
还有一些艾克从来没有见过,也形容不出来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