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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身影一花,那个香囊已经握在手中,香囊入手的一瞬间,她脸上的表情变得颇为复杂,一双妙目看向陈云生的眼神变得有些深意,远不似刚才那般水汪汪,雾蒙蒙。空气中的暧昧骤然变少,多了几分清冷。
过了半晌,女子摇了摇头,蹙眉轻吟道:“你是个好人。等我一会儿。”说罢,她身影一飘,那层帷幕涌起,将她遮的严严实实。一盏茶的时间,女子再次从帷幕后走了出来,此时已经换上一身火红的长裙,束带裹住纤腰,裙摆宛如绽放的花瓣。
女子的神态完全转变,一瞬间变得冰清玉洁,拒人于千里之外。她轻轻说道:“叫我红鸾。”
“红鸾应该不是一个名字,更像是一个代号。你对我的姓名知道了一清二楚,而我对你一无所知,这样我们的信任又如何建立?”陈云生蹙眉说道。
红鸾不悦道:“你真的很罗嗦诶。红鸾就是我名字,至少别人都这么叫,真名早就被人忘记了,就算告诉你也没有任何意义。”
“陈云生。”虽然清楚红鸾知道自己的姓名,可陈云生还是郑重地说了一句,两个人的目光交错了一下,相互点了点头。
红鸾指了指屋中的两张长背椅,示意陈云生坐下,她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来自哪里,也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我认为我们有合作的必要。”
“合作?”陈云生身体一震,“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这很容易,我知道你做了什么,你是谁,如果我要想杀你,就算你有些手段,恐怕也敌不过司天阁的长老以及六卿。此刻,你的脑袋已经挂在天水城的城门上了。”
“看着我的眼睛,和你一样,我的目的是要姜家皇朝覆灭。要姜玉衡死,要所有姜姓的王族死。”女子一字一句地说出,完全不复方才的妩媚动人,变得有些竭斯底里,令陈云生多了几分寒意。
陈云生沉思了一会儿,认真说道:“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利用我?”
“利用?”红鸾冷笑了一声,“这世人之间恐怕只剩下利用与被利用了。只要这种利用有助于你复仇,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陈云生沉默了一会儿,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徐徐说道:“虽然是报仇,虽然是杀人,但是我行为受到内心的约束,这里有一条线,我不会做那些我认为会违背我原则的事情。”
红鸾脸上的笑意更浓,陈云生却没有丝毫的暖意,只听她说道:“我不会逼你去做任何事情,相反我会为你行事提供更多的便利。”
“譬如说呢?”陈云生疑道。
“比如你可以随意出入南城,三道哨卡没人敢拦你,这应该是一项不小的便利。我可以提供一份更有价值的暗杀名单,绝对比你从你主子那儿得到的更加详细。别以为自己行踪就绝对隐秘,有倒是没有不透风的墙,然而我可以让司天阁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要配合我的就是杀人,而我能做的就是确保你杀人无碍。”
红鸾声音很轻,却很冷,虽然有充足的阳光透过窗棂,但是空气中仍然透着一股凉意。
“我有一种感觉,似乎你比我更加希望看到西凉国覆灭。”陈云生若有所思地说道。
红鸾哼了一声,目有深意地说道:“我等这天很久了,远远超过你,我的耐xing变得很差,脾气越来越大,你动手要快,需要什么直接找黄*菊,或者今天早上见过你们的白梅。她们会定期去光顾你们的茶室,从今天起,无论是斧头帮或是其他的杂鱼都不会再碰你们了。安心的去做事情。”
陈云生指了指女子手中的香囊说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件东西对你来说很重要。”
这句话来的突兀,令红鸾一愣,半晌之后,她面带怒容地说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陈云生叹了口气,说道:“是的,这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各取所需,仅此而已。但是奉劝你一句,仇恨如同泥沼,不要陷得太深,以免万劫不复。”
女子冷笑了一声说道:“我活的时间比你久,用不着你来教训。这里有一张名录,你拿去。”
一张薄如轻纱的布帛飘到陈云生身前,他伸手接住,拢目光观看,只见上面写着一些名字。这些名字后面详细的记录了此人在司天阁中是什么地位,对于司天阁的价值,以及修为层阶。比他从西城巡检那里得到的更加详细,但是名单却少了很多,只有三十二个。
收起布帛,陈云生站起身来,微微躬身,行了一个简单的礼仪,转身走出的小木屋。女子看着他的背影,深深蹙眉,两道如同远山一般的黛眉在眉心纠结着,仿佛触动了尘封在内心中的记忆。
她抚摸着那个老旧的香囊,眼中尽是萧索,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虽然红颜美艳无双,而神情却孤独异常,形如一个守望夫君的闺中之人。
陈云生来到院子外,老远就看到凌寒羽正和黄*菊挣得口舌生烟,七荤八素。只听黄*菊说道:“别的不说,这百年的雪参绝对有益气安神,调节肠胃的作用,这点难道你不承认吗?”
“承认?除非我是疯了。雪参是有益气延年的作用,这个倒不假,但是调节肠胃就算了。半棵下肚,我保证你半个月不想吃东西。补得很呐,就你这样的,恐怕都要长出胡子来。”凌寒羽不屑地说道。
“放屁!真是臭不可闻。我就吃过雪参,怎么没见长出胡子。”黄*菊较真道。
“嘿嘿,怪不得智商这么低,原来大补之物吃多了,你若少吃一点兴许能够理解我所说的。”凌寒羽针锋相对,丝毫不让。
“哧”的一声,黄*菊气的俏脸生寒,竟然拔出一柄宝剑,剑刃泛蓝,剑尖指向凌寒羽的鼻尖,眼看就要刺下。
凌寒羽却非常镇静,他退后一步,笑嘻嘻说道:“你家主子若见到你如此对待客人,不知今天晚上要如何罚你。”
黄*菊脸se一变,半晌之后,咬了咬牙,狠狠说道:“就算拼着主人责骂,也要给你这个恼人的东西来点教训,让你知道本姑娘不是好惹的。”
凌寒羽嘿嘿一笑,身子如风一般闪开,在不大的空间中闪转腾挪,饶是黄*菊那柄剑时而飞出,时而握在手中,动静皆宜,也沾不得他半点衣衫。
陈云生哼了一声,凌寒羽收了身法,来到他的面前。这时黄*菊累的一脸通红,气鼓鼓跑过来,看也不看陈云生一眼,一溜烟跑入院子中。
“怎么?竟然和那位王妃谈了这么久,我有些好奇,你们都谈些什么了。”凌寒羽不怀好意地看着陈云生问道。
“和你无关,这里有份名单,现在还早,我们今天晚上要做单生意再回去。”陈云生对凌寒羽有种天生的反感,这和当初在咸州城,两个人不愉快的照面有关系。在陈云生心中,对方注定便是一个纨绔之人,整ri浪荡于街巷,凭借着自己司天阁的身份,四处招摇,欺凌弱小。
凌寒羽却如同老油条一般浑不在意,跟着陈云生从原路返回,两人跳出太子府的时候天se已经有些暗了,一轮红ri西坠,染得房檐上的琉璃瓦一片血红。两人一前一后,在青石路上留下长长的影子,竟然带着一股子悲凉的气息。
……
罗浮宫不是司天阁的宫殿,更不是西凉国皇族的殿堂,而是一处不折不扣的青楼,是整个天水城最奢华的地方,从某个角度来说,甚至比皇宫更加奢靡。
陈云生的脚踏在厚达一指的红毯之上,柔软且富有弹xing的触感从脚上的传来,令人感到十分惬意。迎面一阵花香传来,浓烈的令人有些不舒服。头顶水晶灯中燃着手腕粗细的红烛,橙黄的火苗透过透过无数层切割的水晶灯罩,微黄的光线被柔和地送到每个角落,既不显得耀眼,又凸显出一股说不出的暧昧。
一个三旬上下的女人如风一般来到陈云生面前,女子生得丰ru肥*臀,未说话先带笑,“公子第一次过来,敢问府上是那家?是你自己点花呢,还是小女子为你选。”
“不知道宝珠姑娘今ri是否有闲暇?”陈云生若无其事地问道。
妇人脸se微变道:“不巧,宝珠今ri有客。不如叫其他姑娘伺候阁下,你若喜欢听曲儿,有黄莺,若喜欢下棋,有谷雨,若喜欢书画,自然有墨眉伺候,琴棋书画的活绝对不比宝珠差。”
“这里收灵石吗?”陈云生突然问道,这句话和前面似乎并没有任何关联,显得有些突兀。
妇人微微一笑,半露出雪白的牙齿,“阁下真是开玩笑,这里若不收灵石,恐怕青洲就没有收灵石的地方了。”
第六十章 夜话
“好,帮我请墨眉姑娘出来相见。)”陈云生神情自若地说道。
妇人点了点头,却不动脚步。
陈云生不由得疑道:“为何不去,你在等什么?”
妇人摇头道:“阁下看来真的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要见一位姑娘,先你要给些压腰钱,若给的不够,可请不来墨眉。”
凌寒羽嘿嘿笑了一声,从一旁走了上来,从袖管之中拿出了三枚金叶子,放在女人手中,客气地说道:“有劳了大家了。帮我在找一位能唱曲儿的,有歌有画才不显得单调。”
女人脸上的菊花褶都笑开了,旋即说道:“还是这位公子懂得人情,请二位高升,到桂花暖阁等待。”说罢,一阵香风拂过,消失在楼梯口。
凌寒羽拍着陈云生的肩膀说道:“打架你在行,这件事情还是我在行。”
陈云生无奈地跟着他步入二楼的桂花暖阁,说白了就是一个房间。虽然不是很大,却十分的jing致,房间内并没有床榻,只有一个铺着红se天鹅绒的硕大圈椅,长有一丈,两边紧接着两个座位,能坐下四五个人不成问题。
座位前摆着一个墨玉条案,上面放着一些器皿,其中盛满了各se的水果,颜se鲜艳yu滴,看样子就十分美味。
凌寒羽示意陈云生坐下,他正se问道:“事到如今,你是不是要将今晚如何行事相告了?”
“自然。这次要杀的人是司天阁的内务总管,叫做皮休,修为已然进阶金丹初期,权柄极大,掌握着司天阁ri常的一些细碎事务。此人有一个爱好,就是流连于罗浮宫,资料上说他最近迷上了宝珠姑娘,已经在她身上花了十几块中品灵石了。与其在他的家中办事,反倒不如在这里容易得手一些。”陈云生面带肃容地说道。
凌寒羽眯起了眼睛,想了一会说道:“单凭宝珠今晚没空这件事情似乎不能说明皮休就在罗浮宫。不过就算他今晚在这里,你又打算如何出手呢?难道直接风火雷电地将他灭杀吗?这样一闹,就算有人罩着我们,也难保不会横死在南城。”
陈云生低头不语,说实话他并没有想好如何出手灭杀对方,那人好歹也是金丹初期,和自己的修为相当,如果不能一击致命,必然要引起司天阁的注意,此地在南城,就在司天阁的眼皮底下,如果不是周密安排的话,恐怕真的有xing命之虞。
“依你说,该当如何?”陈云生反问道。
凌寒羽想了一会儿,说道:“一会儿等那两位姑娘来了,看能不能套出些信息。如果他真的在罗浮宫,那么总能找到机会潜入房间将他杀死。”
“也只能如此了。”陈云生点头说道。
两人正在说话,突然房间的门轻轻打开,一阵温暖的气息从门外涌入,两个宫装女子轻迈莲步走入房间。前面一个身穿一件黑se的纱衣,鹅蛋型的脸颊上眉目如画,皮肤如同细瓷,而那件纱衣中间的开叉处低到了极处,那两团软*肉露了一半,真是说不尽的风情。
后面一个女子披了一件黄se的纱衣,眉眼小巧jing致,显得有些俏皮可爱。两个女子走入屋中,穿黄衫的女子将门反手带上,微微带笑地说道:“见过二位公子,小女子黄莺儿,这位是我的姐姐,墨眉。”
黑纱女子朝陈云生点了点头,并不说话,而是来到一张硕大的条案前,从柜子中拿出一卷毡垫和宣纸。将毡垫铺在桌上,然后放上宣纸,用镇纸抚平,打开放在桌角的砚台,开始默默地研墨。
目睹这样的景象,别说陈云生,就连见多识广的凌寒羽也不由得一愣。半晌之后,他洒然一笑,喃喃道:“果然不是一般的所在,贵在情趣,贵在情趣啊。”
叫作墨眉的女子抬起眼帘,瞅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地将雪白的狼毫沾入墨池。黑se的墨汁沿着笔锋蔓延,狼毫逐渐变得饱和。她突然抬起手,准确地在宣纸的中心落下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