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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云生淡淡笑了笑,“多谢白谷主的美意,我已经做好誓与门派共存亡的决定。请风兄将陈某的问候带回,若我有幸留的一条命在,一定登门道谢。”
灰风脸se陡变,眼神中多了一股肃然之se,“没想到陈兄弟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你小小年纪竟然将生死看的如此淡然,真是一流的xing情。老狼佩服你。我能理解你的决定,如果恶狼谷遭受别人威胁,我也愿意以死相抗,老夫也不强求你和我一起回去,只不过要多叮嘱几句,望兄弟吉人天相,能逢凶化吉。”说罢灰风连头也不回,几个闪落便消失在雪原之中。
金灵望着灰风的背影,不无羡慕地说道:“大哥是如何交到这等患难的朋友的?为何金灵便找不到这等知己。”
陈云生正想劝慰几句,忽见云端闪过一道耀目的白光,一个白衣女子蓦然出现在两人面前。女子雪白的面颊上有两点红se,眉心一粒朱砂,双唇饱满殷红,在白雪的映衬下更显得娇艳脱俗,明艳不可方物。
陈云生看着金灵发笑道:“莫羡慕我了,你的知己来了。”
看到此人,金灵脸上微微发烧,挠挠头上的金发,羞涩地说道:“花花姐,你怎么来了,白大哥可好,我正说着抽空去看看你们。”
白花花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是来看你们两个臭男人的?我是关心晓山妹子。听说修罗门要来荡平天穹派,害怕晓山妹子有何意外,才大老远的赶来。她现在人在何处?”
陈云生苦笑一声,“她早就被家里派来的仆人带回金沙国去了,你不用担心了。”
白花花愣了一下,长出一口气,“这样我就放心了。不过你们两个也尽快找地方躲起来,修罗门可不是闹着玩的,当年我年少不更事的时候,每次淘气,兄长们就拿修罗门吓唬我,说再不听话,就被修罗门抓走了,我顷刻间便不闹了。不如你们随我去白虎神坛,在哪里躲上个一年半载再出来。”
陈云生看了看金灵,说道:“白姑娘可以将金灵带走,我自有安排,不需担心。”
金灵摇头道:“大哥,我们明明说好的,誓与天穹派共存亡,怎么你变卦了,我才不走呢。”
白花花面se陡然凝重,“你们莫不是疯了?修罗门怎能硬抗,你们这不是白白送死吗?”
陈云生看着白花花,一字一句地说道:“白姑娘可知,如果我再选择落荒而逃,即使能够苟活,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而已,有道是哀莫大于心死。如果我走了,心便死去,如果我留下,才是尚有一线生机。”陈云生曾经又过两次逃亡的经历,所以他用了一个“再”字。
白花花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们两人,仿佛重新认识了二人一次,过了良久,她幽幽叹了口气,“若你死了,那柳妹妹该当如何?”
陈云生双眉微蹙,想了一会说道:“如果结局是这样,还请你代为转告一声,告诉她自己多珍重,我来世在与她……”说倒这里,他有点说不下去了,决定留下的时候陈云生并没有去想柳晓山的事情,突然被白花花提起,心中柔肠百转,很不是滋味。
白花花将眼光集中到了金灵身上,“你当真不跟我回去吗?”
金灵坚定的点点头。
呆立良久,虎女落寞的转身离开,走的时候她没有驱动遁光,步行了很久,直到影子完全消失在密林之中,留下一条长长的足迹。一阵朔风吹过,树梢上的积雪簌簌落下,将她的足迹填平,仿佛她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金灵指着那条已经模糊不清的足迹说道:“大哥,你说我们若是死了之后,会不会也如同这串足迹,转瞬便被飞雪淹没,仿佛我们从来没有来过世间一样。”
陈云生望着灰se的天空,淡淡说道:“就算你我逃过此劫,早晚也会死。无论在世间做了多么伟大的事情,早晚会有被人遗忘的那天。我等做事但求无愧于心,何必要强行在世间留名呢?”
……
回到寒竹居,陈云生左思右想,总觉得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诸葛靖宇,一是此人头脑比较聪明,可以为自己出谋划策,说不定他有对抗修罗门的好主意;二是作为朋友,有义务提前将危险告知,就如张明远,白牙和白花花所做的一样,至于如何选择,则是诸葛靖宇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起身前往内事堂,还没有出门,迎面正好遇到诸葛靖宇。一见面,诸葛靖宇便拉住陈云生的衣袖,来到寒竹居中一间僻静所在,低声说道:“师叔有没有感觉到,最近派内的气氛有些异样。前ri我禀报内事堂事务的时候,发现谷师伯有些心不在焉。我还没说完,秦师叔便匆匆进来,谷师伯看到他,突然站起,将我遣走,然后掩门和秦师叔开始密谈。我试图用神识探测,但被弹回,依我看此事极为蹊跷,恐怕派中有大事发生。”
陈云生心中赞叹诸葛靖宇聪明绝顶,他不动声se地说道:“如果天穹派面临一场浩劫,你当如何是好?”
诸葛靖宇一愣,旋即说道:“靖宇跟随师叔就好,如果师叔决意殉葬,靖宇跟着便是。”
这回换陈云生发愣了,过了一会,他喃喃说道:“靖宇此言差了,我何等何能,可以令你死心塌地地跟随。天穹派才是我们的家,就算要同生共死,你也应该和门派共存亡。”
诸葛靖宇笑道:“在靖宇看来,天穹派并非这太白峰上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石,而是天穹派的传承。如果传承不断,那么天穹派便是万劫不复,也总有重新崛起的那天。在我眼中,天星书阁第二层存放的大事记才是最为重要的东西,那里面记载了我们的根。除了传承之物以外,还需要传承之人,像师叔这样的人就是天穹派的传承之人。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将天穹派传承下去需要许多点星火。靖宇要跟随师叔共存亡,就是跟随门派共存亡。”
陈云生叹了口气,“靖宇境界非我能及。我索xing将天穹派面临的危机告知与你,让你自己选择。”陈云生将修罗门来袭的前因后果尽数告诉诸葛靖宇,就连张明远,灰风和白花花前来示jing的事情也尽数告知。
听完之后,诸葛靖宇霍然站起,大声说道:“都火烧眉毛了亏那谷思勤还坐得住,就算他要以身殉教,也不必拉着一群低阶修士一起啊。如果说是西凉国请修罗门前来灭掉我等,主要也是针对高阶修士,至于那些练气修士,他们根本连看都懒得看上一眼。靖宇认为在生死之前,每个人都应该有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力。”
陈云生思忖片刻,觉得他说的有理,站起身来说道:“我和你一同找谷师兄,将你的想法告诉他。我也觉得这样坐以待毙是最不可取的方法。”陈云生没有带上金灵,而是和诸葛靖宇一起赶往紫云殿,面见谷思勤。
……
紫云殿中。
看到秦洛水推门进来,谷思勤急忙拉住他的手说道:“五师弟,消息探听来了吗?”
秦洛水轻轻摇摇头,“那些安插在司天阁的细作全部失去了联系,我看不像是司天阁有所察觉,倒像是他们主动和我们断了联系。从听风谷来的消息,华剑远已经得到了黑煞令,修罗门令他们二十天之内不准出山门,看来此事已经千真万确,没有任何虚假。还请师兄早ri定夺。”
谷思勤一屁股坐到蒲团之上,两眼呆愣地望着牙白se的窗棂,陷入沉思。
第七十五章 去留 上
陈云生和诸葛靖宇来到紫云殿的时候秦洛水已经走了,只剩下蹙眉沉思的谷思勤。他思考的十分入神,以致于陈云生推门时都浑然不觉。那个名叫紫竹的小修士轻轻拉了一下谷思勤的衣襟,才将他从深思之中拉回。眼神有些茫然的谷思勤看到陈云生和诸葛靖宇出现在门口,声音略带嘶哑地说道:“八师弟,不要在门外站着,进来说话。”
陈云生和诸葛靖宇进入殿中,稍微稳定了一下心神,正se说道:“我今ri接到几个朋友的示jing,看来修罗门入侵天穹派确切无疑,是去是留望师兄早ri定夺,以免贻误战机。”
谷思勤后背微微向上抬起一些,眼光落在陈云生脸上,淡淡说道:“师弟是不是有些怕了?”说到这里,谷思勤停顿了一下,“你本不是天穹派的嫡系弟子,也不用受天穹派的约束,可以自行离去,不用向我请示。”
陈云生被谷思勤曲解却不甚生气,他深知这个时候任何猜忌都会加剧事态向糟糕的一方转变。他认真说道:“师兄误会了,虽然我不是师伯的弟子,但都是天玄门的子弟。我在太白峰期间蒙各位师兄师姐照顾,岂能一走了之。只需师兄一句话,就算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谷思勤脸上的神情中有了一丝暖意,“看来是我误会你了。八师弟能有此心,师兄万般感激。此时天穹派便如同一座危楼,稍有风吹草动,大厦便会倾倒,师弟能身为表率,实在难得啊。”
陈云生被他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微红,并没有接着说下去。诸葛靖宇有些沉不住气了,他朗声说道:“谷师伯,现在天穹派远非你所说的那样,只要你能对派内弟子言明,相信有很大一部分人愿意留下来共御外侮。只不过真的有必要令全部修士留下来防守吗?难道保留天穹派的实力不是一个更好的办法吗?”
谷思勤双眼渐渐眯成了一条线,用一种悠长的语调说道:“当年师父创立天穹派的时候思勤有幸不离左右,深知开山建派的艰辛。虽然我等名为仙人,可是修筑殿宇,开采灵石,种植谷物,经营商队,哪样都离不开众多凡人的帮助。当年太白峰四周山高林密,鲜有人迹,我们便依山凿洞,作为修行之所。随着时间的流逝,四周寻仙问道之人渐多,才一砖一瓦建立起天穹派今ri的基业。哪有说弃就弃之理?就算我们一走了之,想那西凉国也不会善罢甘休,双方已结成死仇,恐怕是至死方休。到时候我等一起流落凡尘,整ri惴惴不安,担心被人追杀,反倒不如拼死一战,尚能留的些许清名于世间。”
陈云生对谷思勤的话深有感触,当年他的父亲便因为一些原因,隐姓埋名混迹于凡间,最终还落得个命丧红枫谷的下场,他比较赞同誓死一战。
诸葛靖宇双眉一扬,显然有些不太赞同,“就算死战,也望师伯能早作安排,等到对手寻上门来,我们就被动了。”陈云生第一次见到诸葛靖宇在长辈面前如此大胆的表露自己的想法,这和当年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相差太远。实际上诸葛靖宇的改变,陈云生是最大的推动因素。他的纯净,坚定,豁达,对未知孜孜不倦的追索都给诸葛靖宇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谷思勤被诸葛靖宇说的有些语塞,他停顿了一会儿说道:“你说的不错,我是应该谋划一下了。紫竹,通知各堂的首座,命他们率众弟子到排云殿议事。”
听闻此言,陈云生心头微微一凛,“去排云殿做什么,那里是做早课的地方,自从西凉国进犯以来,早课就取消了。难道师兄要在众弟子面前宣布什么?”他张口yu问,却被谷思勤用眼神制止。
……
陈云生和诸葛靖宇率先去了排云殿,而谷思勤并没有和他们一起。
由于几个月没人来过这座落寞的殿宇,院内落了厚厚一层积雪。紫竹传达完谷思勤的命令之后,便命令杂役将积雪清扫干净。陈云生遥想自己上次来这里还是叶穿云完婚之时,算算已经过了十二个年头之久。十二年之中发生了很多事情,他原本单纯的心境变得浑浊了不少。十二年前他身边有柳晓山和白木容,今天却只有他一人。
何望川和方明兰两人来到排云殿内,看到陈云生和诸葛靖宇,就走了过来。此时薛离和叶思寒也从一侧高墙上翻了过来。六人凑在一起,诸葛靖宇戏谑道:“除了金灵,云影小队已经到齐了,恐怕今ri之后,诸位就轻松不起来了。”
薛离听到有事情可做,登时来了jing神,双眼炯炯有神地问道:“师兄莫诓我。西凉国已经被打败了,恐怕几十年之内不会打仗,能有什么事情做啊?”
诸葛靖宇一脸严肃地说道:“有个极难对付的对头要对天穹派下手了,依我的意思,今ri之后你们两个最好出去避避风头,不要留在这里。”这句话说到陈云生的心坎里去了,他正琢磨着怎么把薛离和叶思寒转移走,毕竟这里对于他们来说过于危险了。
薛离和叶思寒一口同声地说道:“才不呢,我们要留在这里。”
诸葛靖宇哼了一声说道:“那也要看看队长他老人家的意思,既然加入了云影小队,一切都要听队长的安排,难道你们忘了?”
薛离不再理他,转而问陈云生道:“师叔,诸葛师兄说的是真的吗?”
陈云生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这回薛离异乎寻常的老实,没有问为什么,拽着叶思寒安静地站在一旁。看到薛离不说话,叶思寒也老实了,两个人如同霜打的茄子。
这时叶穿云和寒江燕也来到排云殿,言如诗跟在师父后面。这个女子相比初上山之时成熟了不少,从半开半闭的花苞蜕变为盛开的花朵。寒江燕jing于炼药,身边自然少不了女子养颜的药物,言如诗出落得越发美丽。三人来到陈云生面前,相互打过招呼。叶思寒看到父母来了,乖巧地凑了过去,薛离也退到寒江燕身后。
叶穿云低声问道:“师弟,你知道师兄叫我们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吗?难不成司天阁又有动静了?”
陈云生苦笑一声,“这回的来头比司天阁大的多,是修罗门意图对我们下手。”叶穿云愣了一下,没有说话。一旁的寒江燕突然“啊”了一声,惹得远处几位修士回头观看。
寒江燕急忙问道:“小八,你确定吗?”陈云生点了点头,此刻他多么希望自己说的不是真的。几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而四周的喧哗之声却大了起来。陆陆续续有人来到排云殿的广场内,人们按照师门排到队列。陈云生远远地看到了谷剑和寇华等修士。
这是大战之后第一次全体弟子聚集一堂,大家都热切的交谈着,寒暄着,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题。更有甚者开始探讨一些道法,排云殿前的广场顷刻间变成一处喧嚣的所在。只有陈云生几人安静如水,知道大敌当前还能谈笑风生的人,那便不是洒脱而是没心没肺。
半个时辰过去了,很多人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广场上的喧哗声越发响亮。正在此时,一道青光落于排云殿屋顶,粼粼的青瓦微微震动了一下,一身青袍的谷思勤面无表情出现在众人面前。
广场上顷刻间安静下来,谷思勤掸了一下有些发皱的长袍,迎风说道:“自从天穹派挫败强敌之后大家还没有聚在一起过,这件事情也怪老夫,总认为来ri方长,便一拖再拖,将这么重要的一件大事一直拖到现在,实在该死。谷某应该感谢众位天穹子弟能够以死力保天穹派,屡次杀退强敌。谷某代老祖天穹上人向阵亡的修士致敬,用鲜血祭奠他们的亡灵。”说到这里,谷思勤露出胳膊,一道青芒划过,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胳膊流下,滴滴答答淌在房檐上。
此时院中的修士们发出了一声声惊呼,且不说元婴修士的jing血如何宝贵,就是普通人能用自己的鲜血祭奠亡灵也是极为不寻常的。在信奉啸天古神的人中,血祭是对亡灵最崇高的敬意。熟悉谷思勤的人已经感觉到今ri的气氛有些不对,平ri中那个冷静、谨慎的谷思勤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眼中泛出一丝疯狂的青袍人。
谷思勤左手蘸着鲜血在房檐上画出了一副血祭的阵图,慢慢地注入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