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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这登山还要等时间,有完没完。”
“年轻人,小声点,那是荆国骁骑营的官兵。”旁边一个先生好心提醒。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官兵居然围山。”
“听说有洛国来的奸细逃到雨花山中,骁骑营的官兵正在捉拿。”小书童免费奉送消息。
虚渊拉着夕遥,就往外走,“这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还看个什么花雨。”
转个弯,到山脚下,拉起夕遥,梯纵之间翻过悬壁,站在登山的大路上。
“喂,山顶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树枝上的那个鸟儿好像很惶恐,“好可怕,那两个人在山顶打起来,千万不要去。”
“它说什么?”
“山顶上有两个人在决斗。”
雨花台可不是什么决斗的好场所,细雨会干扰人的反应。如果遇到雨丝成线,升腾水雾,简直就和瞎子一样,十层功力只能发挥出个三四层。
“走,去看看。”
骁骑营充当守卫的决斗,决斗双方的身份绝不简单,只盼赶到山顶的时候,决斗还未落幕。
时值三月,紫荆花开,雨花山上开始飘起毛毛细雨,紫色花瓣飘散空中,形成独特的雨花胜景。
雨花山的雨,更密更急,紫色花瓣更加绚烂,庭外站着一个人,任由紫色花雨落在衣袍上。花瓣留在衣服上,冷雨沁入身体,“他什么都没跟你说。”
雨花亭里有两个人,男人躺在女人的怀里,她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面颊,就像是抚摸一个熟睡的孩子。亭中滴落的血液,就像是绽放的异色紫荆花。
“他又该跟我说些什么?”
庭外的男子并不回答她,“既然他什么都没有说,就是不想你知道,你走吧,山下的骁骑军不会为难于你。”
她的眼神空洞毫无神采,“天地之大,我又该去哪儿。”
“黄泉、幽冥、地狱。”他竟然说出如此恶毒的话来,那就是让她去死。
她也幽幽一叹,似乎除了死这一条路,实在没有什么值得眷恋的东西。
“你难道真不想知道,我哥哥没有告诉你的那些话。你们因在雨花台相识,又在雨花台了断。但该死的其实不是他,是我。”他开始说出那些她并不知道的隐情,而死寂的她正倾听着。
“封易是我的人杀死的,知道么,皖江一役后,他险些被砍了脑袋,即便我楚家在荆国根深蒂固,也落得个囚禁终身的下场。凭什么你可以和另一个人双宿双栖,而他,却整日借酒浇愁,颓然不可自拔。”
他很愤怒,“楚溯就是一个懦夫,儿女情长,要是直接灭掉洛国,管你什么公主,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在彝门山的时候,若不是他放你一条生路,你以为你能逃出升天。”
皖江大败之前,中兴帝以为牵制住荆国主力,分兵经彝门突袭楚郡,乘机端掉楚氏老巢。熟料,那不过是楚溯的疑兵之计。章菁作为主将,被围困彝门山,就在那时,一边对于曾经情郎的失望,一边是不离不弃,痴若相守的兴山,加之以为命不久矣,自然而然选择了后者。
但是他们居然莫明奇妙的突围了,她明白,是楚溯放他一条生路。事实很残酷,只有她一个人逃出生天,这比让她死在那场战役中都还要难过。
“追杀的人是我派的,为了不至于让楚氏陷入危机,我临时取代了楚溯。一步错步步错,若不放你走,只怕那高高在上的中兴帝已然葬身皖江,哪里会有今日你洛国强盛的机会。”
章菁通红的眼眶里似要沁出血泪,“那么他今日为何要约我在这里做个了断。”
“他不过是要自我了断罢了,我告诉他,他日思夜想期盼的人来了。颓然如他,也如狮子般扑向我,我们本就有七分相像,他便冒充我来了雨花山。”
一切都明白了,为什么他的功夫在她面前已经那么的逊色。这些年,他在颓然,而她,苦练武艺,只为亲手将他了断。是的,她做到了,锋利的剑刃刺入他胸膛的时候,他依然含着笑,“小菁,我欠你的,全都还给你了。”
他一如多年前去抚摸她的云鬓,却陡然垂下,倒在了紫色花雨中。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她真正爱的是这个男人。由爱到恨,越爱越恨。对兴山,是一时的感动;对封易,是一时的感激;对楚溯,才是真正的爱。
在二九之年,令人心动的,或许并不是最终能走到一起的伴侣。但却是心灵最为纯洁的爱情,因为这个年纪,没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没有那么多的瞻前顾后,只是一颗心,心之所望,便至所归。
是的,他欠他的已然全部还了。或许根本就是她欠他的,我们走吧,走的远远的,出海,去碧野其他地方。他愿意为她放弃荆国大将军的身份,是她自己,放不掉那个一心收复故土,覆灭敌国的父皇。
她一直以为是他毁掉了她,毁掉了她的兴山,而今又毁掉了封易,但却从未想到,其实她也毁掉了他,毁得更加彻底。
执此落花相守,不忘初心;他日相见之时,约为白首。
分属敌国,本以为毫不在乎,哪知彼此身份如此之高。一个是荆国大将军,一个是洛国三公主,本该永世为敌的二人,本就不该有任何的交集。
没有杀掉萧正,她居然有些庆幸起来,是的,南碧分裂已经太久了。
背后传来楚游的声音,“喂,你不打算杀了我报仇么。”
对不起了,父皇,我已替你除掉了夙敌楚溯,也除掉了自己。但是荆*队实际的将军楚游,是他灭了洛国,还是他看着荆国被洛国覆灭,就交给时间去证实这一切。
她累了,将楚溯抱起,沐着漫天花雨,走入迷雾,走到雨花山的尽头,走向缘深梦浅的终结。
楚游来不及伸手,也无法伸手,“对不起,哥哥,没能如你所愿,正如你所预料的,最终她也会心丧若死。只是死也不选个好的方法,还连累你一起死无全尸。你该彻底高兴了,她到死,都还要连累你。”
楚游默然转身,转而投入那场宿世的战斗中去。
夕遥和虚渊从雨雾中走出来,怔怔地望着雨花山下出神。
“你如果从这样的地方掉下去,会不会死。”
“不仅我会死,就算是你这个仙人也会死无全尸。”
夕遥纳闷了,“既然会死,她为何还要跳下去。”
这么伤悲的剧情,蓬莱仙人居然丝毫没有看懂,“她本就是为了寻死,为了解脱,所以会跳下去。”
“欺负我不懂,我知道的,她是为了爱。我有个朋友,为了一个人,不计任何代价,修炼回溯之术,只为重聚魂灵。”
“那你这个老好人,怎么不拦着她。这一路上,你的慈悲心一路泛滥,为何到了这里,失灵了。”
夕遥的眸子中忽然闪现光彩,“不能拦,既是她心甘情愿做的事情,为什么要去阻拦。就像我的爷爷,既然决定了坐化,我便没有任何挽留,他自己知道什么是自己想要的。”
虚渊拍了拍额头,这小子究竟是不懂装懂,还是真的懂,真有些说不准。
第十四章 冒险者
从雨花山下来,夕遥和虚渊都没有说话。谁也不知道对方为何而沉默,但终归是有些淡淡的心事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接下来该怎么走,你说从荆国入中碧。此时我们在荆国楚州,具体走哪条路入中碧。”虚渊大概地说了一下,怎么经碧野至碧落山。但现实是,从宣京到楚州,都有很多路可以选择。
“两条路,其一,从此地出发,过荆州,再过渝州,入天断山脉,登天梯,到达池州;其二,乘船沿沱江而上,穿越腐尸沼泽,到达郴州。”
“有什么不同?”
“第一种走法,路途较远,但比较安全。第二种路途较近,但很是凶险。”
“怎么走?”
“废话,当然选第一条路了,我们又不赶时间,安全一点好。”碧野中的大高手,也有些害怕凶险。夕遥端起茶杯,对着茶馆的老板问道,“老板,登天梯安全么。”
那老板摇了摇头,“安全?胆小之人上得天梯,只怕腿肚子都会打颤,迈不出一步。自古天梯坠下的孤魂野鬼不计其数,居然说安全?”
夕遥对虚渊的话表示怀疑,“这就是你说的安全?”
“但那天梯之上至少没有强盗的存在,也不知道谁居然被小毛贼绑票了。”
提起这件事,夕遥面色不好看,财不露白,不知碧野险恶的他当然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了,吃一堑,长一智。
“你的消息,只怕已经过时了。如今往来的商旅都在传,天梯之上出现了一股奇怪的强盗,不劫财,不劫色,好像是在找什么人似的。”
“这倒是奇了怪了,强盗还有秋毫无犯的。”
茶楼老板来了兴致,“可不是,你说没事跑到天梯上去当强盗。那不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么。”
夕遥也被他勾起了兴致,“这是怎么回事?”
“天梯本来就十分险峻,有飞鸟难度的称谓。哪怕你武功再高,把人*急了,拉着你一块跳了天断山,冤不冤啊。就是因为这伙人秋毫无犯,才能相安无事。”
虚渊长吐了一口气,“我决定了,选第二条路。”
这下轮到夕遥诧异了,“那些强盗的目标是你?”
“别问那么多,就选第二条路,走腐尸沼泽,去中碧。”
茶楼老板一双死人眼般看待二人,“得了,今天这茶我请你们,尘归尘,土归土,祝你们早登极乐。”
“哎,老板,你这说的不像好话啊?”
“当然不是什么好话,不过看在你这么大方的份上,不跟你计较,走吧。”虚渊一饮而尽,仿佛不喝完,就对不起茶楼老板的这一通损。
夕遥紧随其后,兀自嚷嚷,“喂,你说清楚啊,你不说清楚,我岂不是被你带到楼子里去了。”
“楼子里去?”这下换虚渊不解,“什么意思?”
“就是上次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硬是将我往楼子里拉。”
虚渊愉悦地哈哈大笑,“放心,我不会带你去楼子里,如果有一天,我把你带到宫里去。”
“宫里也有花花绿绿的女人?”
“行了,正事要紧。”虚渊及时把话题拉回来,避免越扯越远。“要去腐尸沼泽,就必须加入冒险者。除了冒险者的船,没有谁的船会去那里。”
碧野中有形形色色的职业,腐尸沼泽的冒险者,西坤荒原的掘金者,帕米尔高原的盗墓者······,他们拥有同样的目的,就是为了丰厚的利益。
天下熙熙皆为利,天下攘攘皆为利。
“腐尸沼泽,也值得去冒险?光是听名字,就知道是个恐怖的地方。”
“那是你不知道腐尸沼泽的由来,有人曾在里面发现拳头大的鎏金。沼泽深处长着剧毒的腐尸草,与之伴生的白灵花便是解毒圣药。甚而有白灵果,传说可以拓宽丹田,更是武者追求的修炼圣药。”
腐尸沼泽的形成要追朔到数千年前,那时,中碧,尚属天佑王朝统治。
《碧野,中碧志记》记载:御九乘而牧六州,拆三山而筑六城。伐巨木以修龙舟,建圣塔以观星痕。执神杖荣登九五,收兵甲治安天下。圣心湖上,龙舟溯游,惊现极渊。有通灵者,望见冥灵,没入冥渊。湖水环绕,界力诡谲,滴水不漏。
司空现极渊,进言于帝君,以垒土充于其中,极渊穴风之力,使之浮于高空之上。夯实地面,可筑空中城池,为世界中心,俯瞰六州,仰观星辰,永镇天祐。
司相谏于帝,冥渊不详地,恐惹灾患,一旦冥穴崩,则毁于倾覆。更恐工程巨大,劳民伤财,引得天下逆反。
帝不允,死谏,帝怒,黜司相。天祐二十七年,举倾国之力筑造浮空城。
天佑二十七年,征民夫修圣城,凡十五之男丁,皆服役。工期甚紧,司空严苛,累殁者不计其数。官府大肆盘剥,民不聊生,举家投湖而亡者众。尸体随水而流,堵塞东汐与南汐两大出口,竟使圣心湖水位上涨数丈。
天佑三十年,鼎天柱成,数一百单八。此时,中碧大陆狼烟四起,六州皆反。
天佑三十一年,天府、天梁、天机、天同、天相、七杀,六芒星城皆告破,天佑帝携带巨额财富,自圣湖南汐口南渡,船沉于沼泽之中。
“腐尸沼泽,就是天佑王朝漂流出的尸体形成的?”
“没错,当年民怨太大,尸体遇水不烂。仿佛预示了天佑帝会南逃,最终倾覆。捡到的鎏金,自然就是沉船内的。所以腐尸沼泽虽然危险,冒险者却视为天堂。”
成功的人当然步入了天堂,失败的人却走入了地狱。
“参加冒险者,必须身怀绝技,我自然不成问题,你还能施展几次仙术?”
雪山气海中的灵气少的可怜,让夕遥大为沮丧,“看来这一路你得做一个全新全意的保镖,通语术算么,你也见识过了,我能和动物沟通。”
虚渊竟然忘了,这比驭兽宗都还正宗的通语术,当然算了不得的能力。“沼泽之中,蛇类最是神出鬼没,看来,你得说服一条蛇,做你的伙伴。”
要找毒蛇,自然是去药材店,虽然那里大部分都是蛇干,但运气好,或许能碰上一两条未被晒成干的。
“毒蛇,越毒越好。”
“好呢,”药材老板果然拿出一条条蛇干来。
夕遥摇了摇头,“有没有活的。”
“有,刚刚收到一条眼镜蛇。”
密封的笼子里传来蛇发出的嘶嘶声,这条蛇正上下翻动,寻找出路。
“想出来?”夕遥以蛇类独特音律问道。
“放我出去。”
“你是想被晒成蛇干,还是跟我走?”
答案很明显,蛇可不会有人那么多的考虑。夕遥在药店老板惊骇欲绝中打开了笼子,这条眼镜蛇还是一条小蛇。吐着信子,盘旋在笼子口。
夕遥伸出手,眼镜蛇缠缚在他的手臂,就像一条绳索。将银子搁在桌上,不理会犹自发抖的药材老板,朝着约定的地点走去。
冒险者有很大的戒心,接下来,夕遥和虚渊要装作不认识。虚渊已经先行一步,上了冒险者的船。
船并不是很大,但其构造颇具特色,船侧板较其他船只,更为尖锐。这样的船,速度会很快,但若触礁,会死得很惨,好像同这次旅行一样,就是为了冒险。
船头有两个人,一个是护卫,一个是秀才。
那护卫问道,“想去腐尸沼泽,没有本事可不行,你有什么本事?”
“没什么本事。”
“耍我呢,没本事还不快滚。”护卫陡然加大了声音。
“别急呀,你若不让我上船,它可是会咬你的。”
在护卫推搡夕遥的时候,蛇就悄无声息上了护卫的身,而护卫已经满头大汗。“别动,千万别动,你一动它就会咬你。”
那书生坐在书桌前,问道,“少年人,你的名字。”
“夕遥。”
执笔在册子上写下:夕遥,控蛇。再往前,虚渊,剑客。
“把蛇收起来,进舱去吧。”
护卫一屁股坐下,“邹先生,这些都是什么人,刚刚被一柄剑搁在脖子上,现在又是一条蛇,只把我一条老命都要吓没了。”
“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小看任何人。这些人都是高手,其中不乏亡命之徒,没有必要得罪他们。我们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他们的本领越高,那么主上要的东西就越有机会得到。”
船的主人提供一艘船,要的条件便是,若能从沼泽里得到什么东西,必须卖给他。有权有势的人并不会自己冒险,碧野中有太多需要以命搏富贵的人。而他们,只需给这样的人提供方便,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