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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走,也就干脆的直接溜了。
荡天门旧址,仍然是破败样子。
这种贫瘠所在,还是废墟破旧的房舍,没有人会看得上眼。哪怕百年过去,这里已经成了无主之地。
站在这废墟之间,陈平便会想到初来荡天门时的情景,也会想到那些同门的音容笑貌。偶尔想到梁铭飞趁着自己熟睡而对自己“下手”的事情,想到御风刀淡定的在自己面前洗澡的事情,陈平嘴角就浮起了笑容。
驻足良久,陈平去了玉箫门。
陈平缓缓而飞,也不急着赶路。好像这光秃秃的燥热的轮回域的空气,怎么享受,也不会满足一般。只是慵懒的沉寂期中,回忆着往事种种。
玉箫门还是老样子,尽管百年过去,也没有什么变化。
想到第一次来玉箫门偷晶石的事情,陈平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规规矩矩的来到山门口,陈平对山门下守着山门的玉箫门弟子拱手行礼。“烦请同胞张廷玉掌门,就说故人来访。”
那弟子一怔,凝眉道:“前掌门已然仙逝了。你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吧。”口气显然不善。他看到陈平是飞来的,额头又无印记,自然断定陈平是仙人了。如果陈平是普通人,或者他还会客气一下。毕竟,显然仙人和修真者虽然休战了,但彼此还是很敌视的。
陈平心里咯噔一下,问:“仙逝?怎么……”那位张廷玉掌门,还是给陈平留下了不错的印象。没想到竟然死了。陈平心下唏嘘,又问道:“那不知现任掌门是……”
“飘魂师伯,是玉箫门现任掌门。”
“可是飘魂泪?”
那弟子眉头一拧,显然对陈平直呼掌门名讳很是不悦,道:“正是。”
陈平看出这人的不悦,心中一动,笑了一声,道:“那烦请同胞飘魂掌门,在下神龙岛后辈,前来拜见飘魂掌门。”
“等着吧。”那弟子又斜了陈平一眼,转身上山。若果陈平说是天狼域或者迷途仙境的,这弟子或者还会高看一眼。神龙岛?听都没听过。
第三百零五章 冰天界
飘魂泪这辈子,最亲近的人不是父母,也不是生共患难的至交,而是师尊张廷玉。张廷玉夫妇身死那天,飘魂泪哭的都呕血了,比他们的女儿张嫣然哭的还要凄惨。
今年,飘魂掌门已经接任掌门之位十余年了。
时间似流水,匆匆而逝。飘魂泪不仅做了掌门,还依照师尊遗愿,做了他的女婿。
飘魂泪的婚姻生活非常压抑,并不像他想象中那样“忍一忍就过去了”。有些事情,确实不是“忍”能够解决的。大概是压抑的太过严重了吧,有时候即便张嫣然和他两人什么都没做,只是相互看上一眼,就会彼此觉得不爽。当初那个一直粘着自己,对自己热情的让人发愁的小师妹,只存于记忆中了。
刚才又跟嫣然吵了一架,对外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的飘魂泪和张嫣然,歇斯底里的差点儿没动起手来。吵得整个山顶的弟子都听到了。此刻缓过了气,飘魂泪却想不起到底是为什么跟她争吵起来的了。
忽然听得山门外有什么神龙岛的“后辈仙人”来拜访,飘魂泪愣了一会儿,原本想谢客,不过临时又改变了主意。他很好奇,自己一般不与仙人为敌,更没有跟仙人打过什么交道,那什么神龙岛的仙人,又找自己做什么?
飘魂泪还是决定见见来人。
碧玉堂中,飘魂泪在首座安坐,端着一杯“冰波”,等着客人。
不消多时,弟子领着客人进来。
“飘魂掌门,一向可好啊。”陈平冲着飘魂泪抱了抱拳。
飘魂泪正在低头品着来自冰天界的名茶“冰波”,听到陈平的声音,手不由的抖了一下,猛然抬头,看到陈平,飘魂泪霍的站起。“陈平前辈!?”
那引陈平来此的弟子,听得飘魂泪之言,当即大惊失色。
陈平大笑一声,缓步上前。“飘魂兄,好久不见了。”
飘魂泪赶紧抢步上前,对着陈平深施一礼。“百年不闻前辈踪迹,没想到……”飘魂泪激动的搓着手,转头对那弟子喝道:“还不快些奉茶!”
那弟子这才回过神来,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许久不见,虽然跟飘魂泪没有打过太多交道,但陈平还是觉得挺亲切的。陈平原本还寄望能从飘魂泪这里打听一些消息,可惜,玉箫门只是一个小门派,甚至是微不足道的。莫说三千修真界,即便是银天界内,即便是轮回域内,玉箫门还是不值一提。不论是张廷玉做掌门的曾经,还是飘魂泪做掌门的现在。这样一个门派的掌门,每日里调教弟子,努力让门派变得强大还来不及,又哪有什么心思去打听外面的事情。所以,对于外界的消息,飘魂泪所知很少。莫说荡天门的人,就连他的好朋友步君晓的消息,他也不是很清楚。
“我的消息本也不灵通,而且自从苦海不像以前那样平静之后,很多界之间的消息也都很难传递出去了。况且,三千世界,茫茫苦海,寻几个人的下落,本也不易。”飘魂泪说道:“只怕要不一个个界的寻找,很难找到他们吧。”
陈平点了点头,心中惆怅,脸上却尽量保持着笑容。“飘魂,张掌门夫妇葬在何处?我去祭拜一下。”
玉箫门灵堂内,不仅仅有张廷玉夫妇的灵位。玉箫门历代祖先的灵位都在此处。
终于烟火不断的灵堂,一股莫名悲戚之意。陈平感觉自己似乎能够体会到这些王者的不甘和遗憾。一排排灵位,大略估计,竟有数千之多。
这里不仅仅有玉箫门掌门的灵位,还有历代玉箫门的弟子的。
张廷玉夫妇灵位前,张嫣然正跪在那里。陈平进来的时候,看到张嫣然用手抹了一下眼睛。尽管她极力装出平淡样子,陈平却还是注意到了她的悲伤。
飘魂泪的脸色也有些难堪。“还不见过陈平前辈。”
张嫣然冷冷的看了飘魂泪一眼,挑衅一般,径直走了出去。
“哎?你……”飘魂泪要去追,却被陈平拦住了。
陈平摇了摇头,笑道:“吵架了?”
飘魂泪叹气道,“我们成亲七十多年了,每天都是如此。”
陈平忍不住笑,说道:“婚姻是男人的坟墓,嗯,想开点,当年我……咳咳,保持一颗平常心,就不会过得不开心了。”
大道理谁都能说上几句,可却没几个人真的会因为这大道理而改变某些观点或者态度。陈平劝飘魂泪平常心生活,自己却做不到。
飘魂泪好歹也是一派掌门,在银天界,他没有同门的消息,陈平也就没兴趣再去微光陆打听了。又跟飘魂泪随便叙叙旧,陈平便准备告辞离去了。
临走的时候,飘魂泪支支吾吾的,显然有事要说。看他眼神儿,陈平心中也就了解一二了。不过陈平这次装傻了。明明知道飘魂泪是想要精种和血之类,陈平却故作不知,直接离开了。
他要再去冰天界,寻找自己的救命恩人。虽然未必有什么宝贝东西相赠,但,说声“谢谢”,也是好的。瞬间回到神龙岛,想到临走时飘魂泪失望的眼神,陈平就觉得有些心虚。那器魂材料,自己逃命的时候不知道送给了多少人。这飘魂泪跟自己也算旧识,却没有给他,真是有点儿过意不去呢。
直到进入冰天界,陈平心里还在后悔着没有给飘魂泪精种的事情。
冰天界的天气还是严寒刺骨,好像随时都会把人冻成冰块儿一样。冰雪连天的世界,纵然陈平不怕冷,还是有种鸡皮疙瘩四起的冰冷感。
凤鸣山是冰天界中无人不知的所在。
要打听它的方位,倒也不难。
凤鸣山虽然名声在外,不过却并不像陈平想象中的多么宏伟,宏伟是不足,不过“玄奇”倒是可见一斑。
凤鸣山不是简单的一座山,而是一座空中浮岛一般所在。浮岛之上,零零散散有些楼阁之类,只有岛上山巅处,有座孤零零的稍大一些的房舍,看起来,应该是凤鸣山的重地了。
浮岛周围,还有大大小小不等的数十个小岛。
这些岛到底是如何悬浮在连绵起伏的冰山之上的,陈平不清楚。以他的能耐,只能看到那冰山之上似乎有什么法阵,具体是什么却是看不出了。
去凤鸣山,无路可行。
凤鸣山主山之下的洁白的封冻了无数岁月的冰山之上没有任何路径,陈平只能飞过去。
他原本打算直接飞上那中间最大的一座浮岛的。不过,一股好似苦海中一般的莫名压力,直接压制了陈平的修为。他纵然有元婴期的能耐,却再也飞不上去,只能站在浮岛之下的冰山上,仰头张望。
“果然是好地方,怪不得当初敢小瞧迷途仙境啊。就这般限制修为的所在,等同于多了好多高手护山了。”陈平不由感慨。
忽然,浮岛上飞下来两人。
两个女子,俱是金丹期修为。
“尊驾何人,驾临凤鸣山,不知有何赐教。”二人对陈平倒是客气,不过这客气中,冷漠的神态也是极明显的。
陈平怔了一下,发现面前这两个女子,长的倒是不错。想到自己见过的凤鸣山的女子,都是美女,陈平不禁思量,难道凤鸣山不仅只要女弟子,甚至还只要美女不成?暗自一笑,陈平道:“小子……神龙岛梁易,求见贵门清雪仙子。”如今想想,这凤鸣山上,似乎也就跟陆清雪算是有些交情了。至于沈千雪她们几个,不找自己麻烦就谢天谢地了。
那两个凤鸣山弟子一怔,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眉头微微一拧,朝着陈平这边斜了一眼。那另一人便对陈平说道:“清雪师叔外出游历,至今未归。阁下有什么事情?就跟我二人说吧。”
“外出游历?”陈平看出两人神色有异,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微笑着道了谢,也便下山了。
陈平对陆清雪极有好感,此时隐约感觉到她好像出了什么事情,陈平心中自然不会轻松。他在凤鸣山附近的一个小镇上停了下来,决定先在这呆上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得知一些讯息。
这小镇并不大,来来往往的,基本上都是修真者。陈平怕随意探听凤鸣山的事情会引人怀疑,也就什么也不问,只是在酒肆内成日饮酒。
如此耗了一天,傍晚时分,酒肆内来了一个人。
陈平坐在角落,乍见此人,只是觉得有些熟悉。等细看之,猛然想到,眼前这个漂亮的小丫头,正是自己那次调戏的顾言月。
顾言月现在已经是金丹期了。胸部发育的不大不小,与娇小身材相称,竟也显得饱满圆润。虽是极寒天气,但修真者并不怕冷,顾言月身上也不过穿了一件薄衫。凸凹幼稚的身材和胸口一抹春光,倒是很养眼。
陈平心中暗道:“这冰天界的女子着衣倒是开放。”他在这坐了一天,也注意到了酒肆里,男人穿的都是收领衣服,女人却都是开领的,露出一抹酥胸,凝脂肌肤,如同这寒天之雪。
“老朱!干什么呢!还不快上酒!”顾言月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大叫起来。
“来啦来啦我的小祖宗。”那掌柜的苦笑着嚷了一声。
酒肆内的人哄一声都笑了起来。 有人跟掌柜的打趣,也有人跟顾言月打招呼,显然,这些人都是认识顾言月的。
说说笑笑着,其中一人忽然打趣道:“莫要惹了言月师姐,不然要让清雪仙子不快呢。”
酒肆内立时煞静,刚才的嬉笑欢乐,骤然停止。几乎所有人都朝着陈平左手处靠墙的一桌人看去。那一桌上,坐着两人。一个是额头无印记的女子,一个是额头有着水绿色闪电印记的元婴期修真者。刚才提及“清雪仙子”的,就是这个元婴期修真者。此时,他手里端着一杯酒,似乎对寂静的酒肆很满意。看一眼冷冷的盯着自己的顾言月,他又问道:“哦,对了,言月师姐,为何总不见清雪仙子呢?我倒是挺想她老人家呢。嗯,有六十多年没有见过清雪仙子了吧?好像千雪、初雪、飞雪等等好多仙子都不见踪影了呢。”
陈平心中一紧,知道关键的话题来了。
第三百零六章 深渊之牢
凤鸣山的地位,在冰天界非同小可。尽管现在的三千世界中大多数的界都有凌家的爪牙,不过,在冰天界,凤鸣山仍然是坐第一把交椅的。所以,那元婴期的男性修真者,即便比金丹期的顾言月强横许多,也是要尊称她一声师姐的。
顾言月双目含怒,瞪着说话之人,忽然冷笑,道:“常阳真人不在小月界享福,怎么也关心起我冰天界的事情来了?两地相距甚远,苦海上很不平静,常阳真人还是小心一些,不要葬身鱼腹的好啊。”
那常阳真人也是冷冷一笑,说道:“言月师姐莫非记性不太好吗?我现在是阴煞门在冰天界的分堂的堂主,已经不是小月界的修真者了。”
听得阴煞门之名,陈平眉头拧了一下。阴煞门跟百毒门似乎交情不浅。也许找到阴煞门,就能找到百毒门了。跟百毒门还有一笔账,陈平可不会忘记。
“哦。”顾言月恍然大悟,“你不说我倒是忘了,大名鼎鼎的常阳真人现在是阴煞门的堂主了。哎,对了。真人,有一事我很不明白,不知真人可否指教一二。”
“当然可以,不过……”常阳真人眯着眼睛,脸上带着阴森森的笑。“言月师姐还是先为我等释怀比较好吧?我们早就听闻,冰天百凤中的七凤,因为与掌门不合,而被……”
“闭嘴!”顾言月忽然怒声喝道:“常阳!这里是冰天界,是凤鸣山的地盘,你以为你是谁!再敢胡言乱语,你是有死无活。”
“哦,凤鸣山,冰天百凤。我是真的很害怕哦。”常阳咧嘴笑了。“对了,言月师姐刚才想问我什么来着?你问吧,我不介意‘指教’你一下。”
顾言月笑了,斜眼看着常阳,说道:“我只是想问问你,在小月界跟白山黑水齐名的常阳真人,怎么就甘心做了阴煞门的一条狗呢?”
此言一出,那常阳脸色唰的一下变得铁青。正端起酒杯想要喝酒,酒杯啪的一声被捏得粉碎。常阳目光如电,瞪向顾言月,元婴期高手无形中的压迫感充斥整个酒肆内。首当其冲的顾言月更是身子不自觉的往后靠了靠,几乎坐不住了。金丹期的她,在元婴期的常阳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忽然,常阳旁边的那个女仙人,忽然伸手,轻轻的按了一下常阳的肩膀。她缓缓站起,说道:“我们先走吧。”说罢,带着常阳竟然直接瞬移而去。
两人一走,那压迫感也就消失了。
顾言月呼出一口气,也没有胃口吃饭进餐了,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陈平犹豫了一下,也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顾言月走出酒肆,又踩着雪走出一段路,忽然停下,头也不回的说道:“在这冰天界中,敢跟踪凤鸣山弟子的人,很少。”
“呵,很少并非指没有吧。”陈平笑了。
顾言月转过身来,脸若冰霜。“我非常!非常讨厌你!恨不得杀了你!不过我听我师尊说过,你们有些交情!”
陈平微微一笑,道:“清雪妹妹与我,嗯,也算是曾经共患难。她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那就好。”顾言月冷冷的应了一声,又四下里看看,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跟我走!”
陈平跟着顾言月一直来到一座雪山山腰处的山洞外。山洞上竟然装有石门。顾言月告诉陈平,这里原本是一个无门无派的散修的居所,散修渡劫身死,这里也就无人问津了。
山腰处,风雪瑟瑟。
陈平和顾言月在山洞内的蒲团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