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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一个声音凭空响起,回荡,连绵不休,越来越大。
“天以万物为刍狗,非不仁,因其原本就是狗。”
……
……
一计狂雷将放血救人打断,但没有完全阻止。经过一段纷乱,“手术”继续,阿玉姐割开手腕,放血喂到雄壮青年嘴里,为其续命。
效果神奇,雄壮青年的颜色以看得见的速度好转,气息渐渐平稳;相反阿玉姐脸色灰败,草草将伤口包扎后便支持不住,在两名村妇的帮助下进入内室,躺在自己的床上休息。
身后,所有参与此事的村民集体跪倒,虔诚地说些感激感恩的话,那名年轻女子尤其用心,长跪不起直到别人去拉,指着那名青年对她提醒些什么。
年轻女子起身,与几人合力将雄壮青年抬走,此时又有些人走进来,手里提着各式各样的筐篮还有盆碟之类,里面装满各种滋补调身之物,如蛋果肉……
自有人照顾这些事情,阿玉姐静静躺在床上,脸上温柔神情不改,只是很衰弱需要长时间休息才能恢复或者恢复一部分。
“为什么?”
一个声音传入脑海,阿玉微微皱眉,像是怀疑自己做梦。
“生死为大道,为什么你要那样做?为什么用你的血去救他们的命?”
声音再次传来,清晰而有力,深深怜惜带有深深责备。
阿玉听到听清也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于是肯定了判断,自己的确在做梦。
梦中的她越发温柔,呢喃回应道:“他们是我的亲人,怎能不救。”
那个声音说道:“救人一时不能救人一世,这样一直下去,你会死。”
阿玉奇怪反问道:“刚刚你不是说,生死为大道?”
那个声音呆了一下,微怒说道:“他们没当你是亲人。”
阿玉奇怪说道:“那他们当我是什么?”
那个声音回答道:“当你是神。”
阿玉笑起来,笑的安静而随意,说道:“我不懂那些。”
那个声音说道:“失血太多,你会忘记自己是谁。”
阿玉平静说道:“我就是我,一时是我,一时为我,一时做好现在的我。”
那个声音陷入沉默,之后问道:“你过的好吗?”
不知为何触动心事,阿玉认真想了想,回答道:“挺好的。”
回答后才觉得问题古怪,阿玉疑惑说道:“你是谁?为什么要问我这些,还有……”
一袭柔和的白光,一股香甜气息,磅礴如海的生机钻入身体,阿玉一下子困到不行,轻轻合上双眼。
“呱呱!”
沉睡前阿玉微微皱眉,心里想这是谁家的蛤蟆,听着好熟。
第1478章 乐土
回到家的时候,天彻底黑了,狂野黝黑一片,山林冷风嗖嗖,一点没有夏日清凉的感觉。隔着很远,即能看到房前一点微光,叮当站在门前一手端着油灯,一手捂着火苗防止被封吹灭,身形瑟瑟。
没有冬日严寒,却有枯干气息,叮当睁大眼睛用力朝远处看,可她没有修为且从明处看暗处,所见难超五尺。
莫名一阵心酸,十三郎刻意放慢的脚步赶紧加快并且加重,嘴里大声喊着。
“叮当,我回来了。”
“哥哥!”
叮当一下子跳起来,满是惊慌担忧的小脸瞬间笑成了花儿,一路奔跑迎了上去。油灯微弱在黑暗中闪动,奇妙地再没有被风能对其造成干扰,似比刚才还要亮。
“哥哥,我还以为……哇!”
光线照出来人,叮当望着十三郎拖来那条庞大山猪,好一阵没回过神。
“难怪回来这么晚……”
自觉找到十三郎晚归的原因,叮当随后发现十三郎的衣服有些破损还有血,脸色顿时大变。
“哥哥受伤了!”
野外独居,生存最大的难处不仅在于保暖衣食,还有千万不能受伤。叮当一个人居住这么久,对此体会颇为深刻,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没有的事,是这头猪的血。”
十三郎赶紧解释,怕叮当担忧找来旁证,扭头说道:“不信你问胖胖。”
“呱呱。”
“它能知道什么……算了算了,赶紧进去。”
举着灯火前面指引,叮当忘记了十三郎在黑夜之中犹能找到方向,连连提醒他注意这里那里门槛台阶之类。
进门关门,穿过院子,叮当随手把油灯放在桌上,忙忙说道:“放院子里吧,先别管它了,过来让我看看到底有没有受伤。”
“真没伤。”
辩着说着,十三郎依照叮当吩咐,进屋脱去外袍转了圈。
“别说人,连衣服都没事。”
本来就没事。叮当仔细看用手查仍未找到破绽,终于放了心。
放心不等于无事,叮当责备说道:“不是说抓两只野味,干吗费力捉这种大家伙。”
“大家伙肥实,捉一只是一只,多吃几天。”
“可是难弄啊!不弄又不行,血腥味会招来野兽。”
“放心,我来处理,很快就好。”
“很快是多快,天已经黑了,野兽已经,哥哥干吗……”
望着十三郎撸起袖子准备做屠夫,叮当满脸不可思议。
“现在就弄?”
“干活趁早,就是现在。”
嘴里应着,十三郎大步流星,搬来梯子找来钩子,三下两下将山猪倒挂起来,准备再放放血。
见十三郎认真,叮当随之忙碌起来,取来盆盆罐罐打好清水,里外跑了一阵忽然一愣,脸上泛起愁容。
“哥哥,家里没有合适的刀。”
“我有办法,你去烧点热水,把锅灶准备好,今天非尝个鲜不可。”
“呃……”
叮当脑子里直迷糊,朝厨房走两步才想起来,回头说道:“饭菜已经做好了,要不我来热下,哥哥先吃点垫垫肚子再说?”
十三郎手上忙个不停,回应道:“热起来可以,吃不着急。你看天上一颗星星都没有,我怕会下雨,得赶紧把它处理掉。”
“星星?”叮当楞了一下,问道:“星星是什么?”
十三郎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仰起脸,看向天空。
天空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见他这般举动,叮当跟着扬起小脸,说道:“哥哥是在找月亮吧。”
十三郎神色茫然,完全不明白叮当的意思。
“月亮出来没这么早,要后半夜。”叮当继续说道。
“是吗?那真有意思。”
“这能有什么意思?”叮当疑惑不解。
“呵呵,是没什么意思。”十三郎不知该说什么好,讪讪笑着问:“一直这样?”
“当然呀,不然还能怎么样?”叮当大为好奇,说道:“哥哥觉得应该怎么样?”
十三郎语塞,幸好此刻胖胖不知从哪里蹦出来,呱呱大叫着催促十三郎快点动手。
这个举动引起叮当注意,目光迷惑,表情古怪。
“平常这会儿胖胖早就睡了,今天怎么了,格外精神。”
“我给它吃了仙丹,胖胖吃后法力大增。”逮住机会转移话题,十三郎失望说道:“可惜效果只有一会儿,路上就散掉了。”
“啊哈!能有一会儿也好啊。”此前验伤早已检查过,十三郎全身上下除衣物没有一件多余东西,哪里来的仙丹。叮当扭头去向厨房,笑着说道:“还有的话,叮当也想尝尝。”
“等我炼出来先。”
嘴上认真的应,心里默默地想,十三郎收回目光转向那头猪,唾一口,用力搓了搓手。
“要做的事情真多,开工!”
……
……
半日造房,片刻杀猪,力大手巧的人就这么任性,等到叮当烧好水,热好饭,偌大山猪骨肉早已分离,连肠胃内脏连鲜血都已分解收集妥当,只差搬到合适地方安置。
好笑的是,里面活计做完了,可是因为热水没来,山猪居然还没去毛;十三郎有心弄个小法术,想想为这点事情实在不值,便又耐心等着。
“这也太快了吧!”
惊叹难免,惊喜欣慰成分更多,叮当端来热水一块儿收拾残局,把十三郎好一顿夸。讲着闹着,她给收拾好的猪肉撒上盐巴,忽又想起一事,幽幽说道:“灰哥最爱吃肉了。”
十三郎楞住,想起之前去村寨那边没看到传说中的那头驴,有些担心。
“要不,明儿送点过去?”
“那倒不用,太远了。灰哥经常拉货进城,不定赶的上,再说它就快来了,我把肉腌起来留给它便好。”
“咸肉它都吃?”十三郎大为惊讶。
“有肉吃就很好了。灰哥在山里早就出了名,野兽们都怕它,远远闻到气味就跑,现在大牛他们打猎都不带灰哥,不然一准儿没收获。”
“它不是能抓吗?”
“怎么抓啊,灰哥力气大,可是派不上用场;再说山里地形复杂,很多地方灰哥去不了,干瞪眼。”
“呃……”
十三郎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傻问题,灰哥到底是头驴,长的是蹄而不是爪,限制太多。好在叮当的话让他安了心,既然灰哥无人敢惹,多半是去了城里没回来,无需担心。
“上古夔神,连口肉都吃不着。”
抓不住野兽,可想力大无穷的灰哥在村寨的地位并不高,只能充当苦力来回奔走,吃肉便成了奢望;这样想着,十三郎心中恶感又生,随意说道:“下次灰哥来的时候,把他留下。”
叮当愣住,说道:“留下?大牛他们用灰哥拉车。”
十三郎淡淡说道:“哥哥用钱和他们换,用马别的驴……什么都行。”
叮当沉吟说道:“灰哥脾气不小,还得他自己愿意。”
十三郎笑起来,用力说道:“呵呵,天天给他吃肉。”
……
……
一餐饱食,夜色愈深,忙碌一天的叮当兴致不减,缠着十三郎说了会儿话。
今日经历的事情太多,直到现在叮当才有空问起“走散”后的事,对此十三郎早有准备,挑些经历稍稍改动当故事将给她听。他把与仙有关的部分隐去,或以凡间武技替代,其余多为真人实事,变个名字便可应付。
叮当听的很认真,很高兴,提了很多问题。
“什么是冬天,下雪是什么样?”
“有武功那么好的人,哥哥就是和他们学的?”
“人为什么要杀人?什么叫宗派?”
“生那么多孩子,怎么可能啊!”
“望不到边的水,那是什么样!”
通过这些“幼稚”问题,十三郎对所处世界有了进一步了解。现在他知道,这个世界没有四季,没人见过大海,武技粗浅,至于修士就更不用提了,听都没听过。
既然这样,为何会有“仙法”这种词汇传下来?
这里的人个个长寿健康,连生病夭折的都很少,当然这不代表没有死亡,比如刚刚十三郎所见,人与野兽搏杀难免出现死伤。每当这种情况发生,人们总是悲痛到难以承受,尽一切可能挽救。
这里的人生育率很低,从叮当嘴里得到的信息表明,假如不是长寿健康,这里的人早该死绝了,根本不可能繁衍至今。
当然,他们都很健忘。
这个世界人人和睦淳朴而且和善,说到“不好”的方面,了不起有人耍点无赖,坑别人点东西,为的也是生活所需,算不上恶行。
人杀人?那太可怕了,叮当从未听过。
如此这般,十三郎边讲边听边解释,有时不得不编些谎话圆场;好在叮当对他无条件信任,另外受到此界风气影响,心性单纯到让人不敢相信,因而十三郎说什么就是什么,很少怀疑。
“原来外面的世界那么大,将来有机会,叮当和哥哥一起去看。”
“嗯,一定。”
夜深了,没有修为的叮当开始犯困,嘴里打着哈欠,身子朝十三郎怀里缩。十三郎把她抱起来,送去一缕灵力安神,并用神识查看。
不出所料,叮当与胖胖情况类似,送过去的法力很快消散干净,只是神魂得到安抚,鼻息渐宁。
怀中女孩稳稳睡去,十三郎默默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将她抱到床上安顿好,自己走出房门。随手搬来一把椅子,十三郎坐下来,抬起头对着黑漆漆的天空,等候着,观望着,思索着。
“是乐土,还是死地?”
第1479章 不见广寒宫阙
月起西方,色昏黄,如深埋地下沉旧的盘。
漆黑世界有了光,但不显得明亮,相反有一种凄惨惨的迷蒙;院落冷清,四周墙壁上荆棘纠缠,根根利刺闪烁幽光,如恶魔费力睁不开的眼。
旷野有声,耳边时闻兽吼起伏,多带有凄厉悲凉的味道,放眼看,背后山峦影影重重,不像真实存在的山,而是从天空投下的影。
白天与黑夜,祥和与悲烈,热闹与孤独,完全两个世界。
“这不是月!”
阴寒气息无由而生,十三郎缓缓站起,目光随着月亮走,神情渐渐凌厉。
日热月凉,温度有别,生机并无不同;日照中天带来汹涌火力,月起月落同样孕化万灵,好比阴阳互动方能构成完美的圆,生机始能循环无限。
不需要神识,不用睁开灵犀,生灭道是最好的眼睛,十三郎一眼便可断定,此时升空的月亮死寂沉沉,悲惨惨寒彻彻,反在吸纳大地生机。
此外还有它的轨迹,从太阳落下的地方升起,径直跑向反面。
片刻观察,十三郎心里确认无误,月亮在重复太阳走过的路。
白日阳间盛世乐土,夜里幽冥凄凉鬼地。
为什么?
看看去!
片刻沉吟,十三郎脸上闪过决然,拔地而起。
……
……
天多高?能否触摸,感受一下其温度高低?
不好说。
比如沧浪,天为一层旋转罡风,十三郎结丹时便曾与之接触,高不到那里去。狂灵之地,天空实为大阵封锁,天大本事无边抱负,碰到它就得掉头。上界星域,天是那玄奥莫测深空,纵有真灵展翅高飞,依旧摸不透边。
这里的天与上述皆不同,它高大辽远深厚无尽,同时近在咫尺。
近的月亮远的是天,十三郎选择时机正好,月中天时笔直向上,只见昏轮越来越大,渐渐占据了眼,代替了天。
当周围再无别物存留,意味着十三郎抵达月宫,进入天的内部。
一片阴风世界。
全是风,但与沧浪上空罡风不同,这里的风不纯粹,应该叫风沙。大地远观其昏黄一色,进入才知内部光怪陆离,点线面找不到一色单纯,处处交织,处处冰寒。
内热外冷,刚刚进入月宫十三郎的身体上马上结出一层冰霜。狂烈风沙浩荡而来,如刀似枪如网似壁,四面八方无处不在,且无固定方向。风吹过,冰霜被斩开凝结撕裂凝结掀起凝结,过程重复大力如山,将他变成一具人形冰坨。
十三郎没有止步,也未激发修为,以肉身抵抗风暴走向内部。此时此刻他感觉到,那种熟悉的感觉从未如此浓郁,似乎其源头就在前方。
那还犹豫什么!
行之前,十三郎回头或者叫低头,看到一片被黑暗笼罩着的大陆也就是自己刚刚落足的人间世界,奇妙的是,明明这里有光那里黑,十三郎却能看清全貌,就像拥有神祗的眼。
大陆不算大,至少看得见的范围不大,其周围被一圈混沌所包围,绝无半点星天;这或许表明它是独立世界,找不到任何通道与外部沟连。
大小从来都是相对的,这片大陆与一界一星相比不算什么,对人而言依旧无边无际;望着周围,十三郎本能地想要估量一下,视线不免在周围混沌上停留。
他想大约丈量一下尺寸,结果招来大祸。
“吼!”
似真似假,如幻如梦,怒吼直接响于心神,十三郎通体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