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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几何时,十三郎也如秦舵主一样谨小慎微生怕算错一点,不知不觉百年将近,现今的他做起事情来渐渐走向大开大合,不再如往常那样事事亲为,自然也忽略掉许多小人物才能感受的无奈与悲哀。
比如在乱舞城,翻天覆地的变化,期间十三郎并未做多少实事,相反绝大多数时间都在闭关,是他除道院十年外精力最最集中的一段修炼生涯。眼前这一幕场景,十三郎的感觉好似回到过去,片刻间重走了一遍当年经历,内心有些复杂。
秦焕冲面目可憎,或许还做过不少恶事,然而对他而言,就好像十三郎面对真灵时候那样,明知道对方没安好心,还不是只能忍气吞声地憋着?
想了想,十三郎又说道:“如果需要证词,我现在就为舵主写一份。”
听了这番话,秦舵主脸上感动不知该如何形容,心里却在痛骂,说道:“是啊是啊是啊,先生英明神武睿智无双明察秋毫,可这不是几句话就能解决得了……”
十三郎摆手,说道:“那要看是什么话,还有从谁的口中说出来。我这里有点想法,或许能够帮到秦舵主,只是……”
秦焕冲多聪明,拍胸说道:“先生有命,秦某上刀山下火海填油锅……”
“不用那么严重。”十三郎轻轻笑了笑,随意开口道。
“听说道盟有位名叫乐洪涛的副使,很是了不得?”
第965章 请上车
“乐洪涛?乐副使……”
秦焕冲将这个名字念了一遍,整张脸孔瞬间变得煞白。
许是之前太紧张之后太兴奋,他并未马上意识到十三郎所指,此刻一旦明白,秦舵主觉得脚下踩着无数把冰刀,寒气穿透鞋底进入脚板,坚硬冰凉的感觉穿过小腿大腿竟然钻入到睾丸之中。
拼命夹紧双腿,秦焕冲让自己的宝贝感受一些温暖,没有注意到此时的他姿态何其不雅,脸上肌肉颤抖得如何不协调,眉角跳得有多高。
“先生……”
进了竹楼不代表周围没人,三大世外之地战盟舵主龙霸天三山老人以及水月夫人此时均在周围旁观,秦焕冲知道这样的情形该就这样的问题说什么话,应该……没有应该。
赞美是错,贬低是错,敷衍是错,连沉默都是错。
看着周围那几张脸,秦焕冲眼前生出幻觉;他觉得那不是人的脸,而是一张张呲牙咧嘴舔舌弄唇的口,连最温然最可忽略的慕容沛都显得那般狞恶。奇妙的是,秦焕冲发觉十三先生的脸孔丝毫没有变化,温和平静甚有些柔善,偏让他觉得最最为之惊恐。
“先生的意思……”
秦焕冲努力喘着气,尽一切可能冷静下来;他知道自己要快,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寻找到坚强起来的办法,奈何双腿不争气,腿间剧痛那般剧烈而且真实,好似就要掉下来一样。
“不要紧张,不用紧张。”
十三郎微笑望着秦焕冲的眼睛,温和的声音说道:“换个场合时机,我会直接将你拿下搜魂;现在,只随便问问。”
秦焕冲艰难笑了笑,不知该说点什么才能应景儿。
数万厌灵蚁的战斗能力到底有多强?考量起来很难精准,粗粗累加并且比较的话,没有人认为它们比一名化神修士弱;当然这要看场合情形而定,真让它们与一名化神修士公平火拼,厌灵蚁百分百会因此死光。但这不影响它们的价值,重要的是,如今大家知道那批厌灵蚁会很快全部葬灭,其主人十三郎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让那个对他毫无威胁五子消灭干净……
“消灭干净”,这个词包含着太多冷酷绝狠,秦舵主全程目睹,很清楚十三郎此刻发出警告不是为了吓唬他,而是实实在在有过这种打算。之所以放弃不是因为他的背景多强实力多大,而是因为那句“不知道”。
秦焕冲不知道十三郎的真实身份,意味着两者之间并非死敌,或者说他与十三郎的死敌之间不在一路,因此才能幸免。同样道理,十三先生这个时候提起乐洪涛,绝对不会是想与那位青年俊杰叙旧交流,而是意有所指……指给秦焕冲听。
明知道危机临头仍不可破解,秦舵主如坐针毡,等待中,十三郎又说道:“照我估计,你应该没资格与乐副使直接联络,对否?”
秦焕冲一愣,随后大喜连连点头,恨不得把脖子点断掉。
道盟庞大,上下一定会有层次之分,秦焕冲坐镇岭南看似风光,实则了不起一位地方大员,怎能与身处道盟核心的副使相比。不排除会有例外情形,如极端时候皇帝能够直接指挥七品县令,只看亲疏罢了。对秦焕冲来讲,此时的他只盼着能够距离漩涡远些,哪有心情如以往那样巴结。
“所以你知道的不会太多,我想问的也不多,你能向上提供的也不会多……”
心里斟酌言词,十三郎说道:“秦舵主是聪明人,当能明白这件事背后的意义所在;个人观点,这是一次机会。”
机会吗?当然的。秦焕冲肯定它是一次绝好的晋升机会,但有个前提,绝对绝对绝对不能站错队。
因为十三郎,秦舵主认识到盟内存在两种声音,不能不为前途命运警惧。对道盟这样的组织来讲,类似这种事情可大可小,而就眼下情形推断,大而化小再化了的可能性不大。这便意味着你死我活,意味着升迁与倾倒,意味着部分人会凄惨死去,部分人飞黄腾达。
较真算起来,秦焕冲在权道钻营方面比十三郎精通得多,处理起来无论分寸还是时机都会精细……但他分不清谁是谁,没有把握判断谁能赢。
站在胜利者一方,这是倾轧战斗中获利的不二法门,秦焕冲很快听出十三郎话语中味道,目光有些期待。
十三郎抬手轻点周围,说道:“抛开是非只谈局势,不凡大师污道真人上官姑娘,他们几位一定会帮我。”
是这样吗?结果是当然的。上官馨雅自不必说,僧道两个如今半个保镖身份,只能点头表示同意。如此便代表着三大世外之地均有了态度,至少是倾向。
十三郎说道:“三山道友即将坐镇新宗,我觉得……我能帮他把进阶化神几率提高两成。”
话题突转,众人一时不能明白十三郎所指,待真的明白过来,顿时呃的一声瞪大了眼,集体哽了脖子。不说其他人如何震惊,三山老人毫无疑问是最最胸怀激荡的那一个,满眼写满难以置信。
性格经历不同,三山老人与秦焕冲表现激荡的方式也有不同,只双目微凝便告平复,之后抱拳当众朝十三郎深施一礼,什么话都没有说。相比之下,十三郎的表现更让人看不懂,根本连看都没有多看三山一眼,仿佛早知道他会如此,这件事根本不值一提一样。
自信代表强大,强大增加信心;有了水仙宗与三山老人,岭南新宗自此可看成十三先生的外戚,至不济也能摇旗呐喊一番。
“河东那边,稍后我与贾兄三山商量一下,相信能找到办法化解矛盾。”
历数优势,十三郎说道:“最后是名声。以前的我小有微功,相信不少人还记得;后来有些误会,有了今天这场变故,相信能够缓解不少。另外我想提醒秦舵主,等将来对付山君的事情有眉目,灵魔再度联手势在必行,没有我虽不是做不到,但……”
“等等!”
十三郎的话平静而且自信,众人为之大惊失色,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要对付山君?你没傻吧?”
火玲珑不知何时又凑了来,急火火问道:“你知道它是谁?有多强大?不对,你知道它在哪儿吗?”
又想了一下,火玲珑愤怒说道:“还有,为什么不提战盟!”
不光她想问这些问题,众人之前均认为屠戮山君只是说笑,十三先生的目的无外乎让火月气闷不甘,逞一逞小人心思。此时听他如此郑重其事,焉能不为之吃惊。
“当然是真的,当我说着玩么?”
火姑娘永远那么风风火火,十三郎不愿计较其态度,平静反问道:“功在千秋利在万代的大好事,为什么不去做?火姑娘……怕了?”
“你才怕!”火玲珑大怒反驳。
“不怕就好,到时有你一份。”
画个大饼不加盐,十三郎说道:“至于战盟,没见到令尊,有些事情没弄清楚,暂时不方便许口。”
“什么不方便?有什么不方便?不行,你今天休想蒙混过关,非与本姑娘说清楚不可!”
火火姑娘大吵大闹,浑没有注意到话题早已跑偏,还有大家看她的表情有多怪。有心人都明白,十三郎至今连道院的名字都没有提,怎轮到战盟着急上火?换言之这根本就是空中楼阁,针对她刻意下的套儿,可惜火姑娘只恨自己被人轻视,完全没有发现。
“稍后再说吧,该分的要分,该算的也要算,清清白白才好握手。”
将此话题揭过,十三郎回头重新看着秦焕冲,说道:“秦舵主知道怎么做了。”
秦焕冲堆出谄媚的表情,说道:“多谢先生指点迷津,秦某身份卑微……”
十三郎打断他的话,挥手说道:“我说过,我要的并不多。”
“这样好了,你把今天的事包括这场谈话如实上报,得到指示前,任何事情都不需要做。”
十三郎望着秦舵主说道:“……不会报错方向吧?”
秦焕冲干笑几声,说道:“先生取笑了,若连这点分寸都没有,秦某活该死无葬身之地。”
眼睛转了转,他说道:“既如此,几位前辈道友继续商议,秦某先行告辞?”
不站队意味着不能参与,拿到一点筹码的秦舵主依旧那么谨慎,当然,他不愿表态,意味着不能赖在这里倾听后面的内容,主动辞行才懂事。
“舵主请随意,我会留在这里静候佳音,嗯……”
十三郎随口说着,忽又想起什么叫住秦焕冲,说道:“你可以额外加一句,就说是我的话:之所以搞出这么多事,不是为了谋图什么,乃是为了自保。”
秦焕冲楞了一下。
“自保?”
“是啊,自保。”
神情唏嘘透着几分无奈,十三郎诚恳说道:“今天这场事故传开,再有谁暗中朝我下手,他就一定是与山君勾结的那个人。”
“呃……”
初春的风悄悄吹进竹楼,无形无迹摸着人们的身体碰着人们的心,有些微凉。楼内诸多大能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不知该说点什么才好。
第966章 定宗于日后
“东联河东,西进荒原,这个想法很不错,为什么要舍弃?”
送走秦焕冲,话题自然而然转向新宗,首要便是未来方向。令所有人惊奇的是,十三先生的主张与火月叟不谋而合。
“新宗怎么发展壮大,如何长盛久安,照理轮不到我插手;既然问到了,我觉得火月的方略不错,值得认真考虑。”
“这个……”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十三郎胸怀是不是真的那么开阔,犹豫半响,三闪老人说道:“开拓荒原历来皆由双盟主持,怕会有冲突。”
知道并讲出火月打算的是三山,质疑顾虑的也是他。如十三郎预料此时大家心知肚明的那样,并宗逆袭计划最关键的一条是火月单挑赤发,三山老人的配合必不可少。但与其他人一样,三山事先不知道也不可能想到火月来自山君门下,谈不上什么罪孽连过错都算不上。
门阀倾轧宗派兴亡,这种事情修真世界里每天都会有,难分是非对错,只问谁的手段更高。十三郎与水仙宗亲近不假,但他不能把所有与水仙宗有仇怨的修士杀光……那完全是笑话!
听了三山的话,十三郎望着三山笑着说道:“让我猜猜,火月担保过道盟道院两方不出问题,但没有提到战盟,可对?”
三山赫然点头,神情稍显不自在。
“呵呵,好大的气魄!”再傻也能看出问题,火玲珑姑娘冷眼瞅着三山,目光不善。
“之前没见战盟反对?”三山真不是软骨头,直接开口嘲讽。
“你,大胆……”
“都是成年人,情绪上的东西放一边。”
一句话封住火姑娘的嘴,十三郎洒然说道:“道盟自顾不暇,暂时不用多考虑,其它么……火姑娘人就在这里,贾兄可以代表河东,当面把话摊开来谈。”
火月死了,留下大团疑云未解;三山老人虽与其有过密谋,但充其量涉及外围,十三郎懒得再多问。有了秦焕冲这条线,十三郎只要能将他掌握在手里……这话过了,只要与之充分合作,事实原委很快会明朗。此时不对三山老人逼迫,一来显得大肚,更重要的是岭南新宗万事从头,方方面面需要他全心全力操办,非得背有强援且无顾虑才行。
把挑子撂下,十三郎稍稍想了想,说道:“具体你们谈。另外我有几句话,需要额外对三山讲……想干吗?”
火玲珑举手说道:“我不谈这个,让小天天做。”
小天天?瞥一眼面若苦瓜的龙霸天,十三郎连连摇头,说道:“这货侄孙被我杀了,怕是要坏事。”
龙霸天呆了一下,脸色比刚才更苦,果不其然,火姑娘闻此勃然大怒。
“他敢!”
不等龙舵主辩解,火姑娘点着他的脑门喝道:“让你坐镇岭南,假公济私也就罢了,结果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被道盟甩到一边毫无所知,本姑娘揭了你的皮……”
十三郎一旁摆手,说道:“照我想的话,五子故意如此,用意就是为了挑拨双盟不和。秦焕冲参与其中也被设计,怪不得龙舵主。”
这番话带有警示的意味,可惜火姑娘只听懂一半,怒冲冲说道:“之前可以不提,这一次绝不能再出错。记住了,让给谁都行,绝不能让道盟占半点便宜;放胆去做,有事本姑娘担着。”
“是,是,可是……”龙霸天有苦说不出,心里想这叫什么事啊,你担得起么?
“龙舵主也不用太担心,如前所言,道盟短期内自顾不暇,没精力面面俱到;实在有问题,在场各方均不会坐视。”
继续画着大饼,十三郎转身对贾克说道:“河东那边,贾兄若有难题,不妨请一位长老过来,我与他谈谈。”
谈谈?有什么好谈。贾克比这里所有人都明白事,苦笑说道:“这么大的事,长老肯定要来,但不会是难题;先生放心,河东历来不受双盟挟控,明白轻重。另外……先生千万不要再如此称呼。”
“你比我大,不叫兄叫什么。”
“依仗当年情分,贾某不唤先生为前辈也就罢了,如何当得起兄字。”
“你尽管叫我前辈,不妨事。”
“……”贾克不知该说什么好。
“玩笑话,紧张成这样。”
十三郎想了想,问道:“贾兄至今没有结婴,是不是因为当年那一战,身体留有后患?”
贾克摇头,苦涩说道:“烦先生牵挂,贾某身体早已无恙,只是……”
“只是什么?难道……”
等了半响不见下面的话,十三郎发觉贾克看着自己的目光有点奇怪,俨然有口难言的幽怨模样,内心恍然又觉得荒谬,惊讶问道:“……因为我?”
贾克尴尬点头。
“不是吧?”十三郎莫名其妙,心想这算怎么个说法来着。
“事情确因先生而起,可……要怪只能怪贾某自己。”
贾克忍了一会儿,终耐不住将隐藏多年的心事道出,说道:“当年清醒后,贾某陆续听闻先生诸多事迹,不知为何便生出恐慌……咳咳,大比之前,贾某虽然嘴上服腻,心里实存了与先生比较的念头,后来……再不敢踏出那一步。”
听到这里众人已经明白,为之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