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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然好听,多了总觉不耐,年轻公子淡淡挥手,说道:“讲重点。”
“是是是,老朽一时多口,公子爷莫要怪罪。”
老人又唠叨两句,才说道:“裂沙族仙家修行奇异,天生亲土而厌于水,新月河养育一方,仙家慈悲,虽不忍将其如何,但也立下禁令,如非裂沙仙人,都不准飞渡新月上空;需乘船过河,方能进得了苜蓿城。”
年轻公子大讶,问道:“厌水不准他人飞渡,这是何道理?”
老人脸上闪过一丝狡诈,说道:“呵呵,这个说来话就长了,公子爷若有暇;小老儿下次再为公子讲述,如何?”
“嗯?原来如此,哈哈!”
年轻公子微楞后失笑,一番谈话,小船不知不觉间已抵达对岸,船家临别留个话头,倒是为了生意着想,机敏狡诈到可以。
堂堂修士,自然不会为了这点小事纠结,只要进了城,什么缘故不能知晓。年轻公子渡河只为显示尊敬,更加不会计较老人这点伎俩,遂大笑说道:“好好好,下次如要过河,本公子还坐你的船。”
言罢,年轻公子站起身,不理会老者作揖打拱连连道谢,跟随前方数人踏步上岸。前方,两名商贾于不远处恭候,似有什么话想与他攀谈,神情犹豫怯步难行,有些胆怯。
“多谢公子爷,老朽一定尽心……仙子有何吩咐?”
老者正忙不迭向着年轻公子爷的背影致意,忽见绿衣少女上岸后回头看着自己,连忙开口请询。说话间,他的目光不时瞥向那名过丈黑袍人,心里想难道是传闻中的巨魔一族,怎会这般高壮。
“老人家辛苦,我想问一下,刚才所讲的故事里,结局如何?”
少女声音异常清脆,如一串铃铛叮咚作响,就像她的身形气质一样,说不出的亲切可人。
似乎担心老者听不明白,她又道:“那名妇人……西母死了后,其子如何了?”
“咳咳,这个啊……”
老者神情尴尬,心想世上怎么有这么较真的人,一名六十老妇水下负子三百米都相信;再说了,就算她做得到,新月河如果才那么点深的话,谁还乐意做船?
到底是混久了的老油条,干咳两声,目光微转间便想出办法,老人神情微怅说道:“有道是天理循环,善恶皆有报;老妇所行感天动地,那名破阶妖兽恰与此时醒转,见到后施以援手,将那名幼子送上了岸。又逢城内仙家察觉河中异变,查看后怜其心意,非但不究其罪,将少年收入门下,同时赐名妖兽护河之兽,永镇此间呢。”
看出少女心性良善,老人眼都不眨就编出一个美好结局,心里想看你赏不赏,赏不赏,赏……
“这样啊!”
如老人所希望的那样,少女娇俏的面容略显安慰,清脆的声音笑了笑,说道:“我们已经上岸,你们为何还不动手?”
不等老人反应过来,她回过头对黑袍人说道:“听见了吧,少杀点人。”
“好!”黑袍人答应着,异变骤起。
第572章 识破
黑袍撕裂化灰,一具不似人的人体暴露在空气中。
巨头如鼎,大肚吞天,恢复体型的大脑袋身高七丈,无唇的大嘴利齿开合,用力一吸!
白浪掀飞,断河截流,湍急的新月河仿佛被一瓢舀干,千米宽波涛消失不见,顷刻间见底。
几乎在同时,星光骤放,丝丝之声大作;老者神情大变,两名弟子神情大变,商贾农夫公子爷及岸边三三两两的人群,神情通通为之大变。
精心布置的陷阱被识破,伏击者遇到偷袭,首先受挫的不是身体道法,而是心理。
他们想不通,想不通何处露出破绽,更不懂为什么对方遇破不破,不在河道中央发动。
难道它不像原先预料的那样亲水而厌土?如果是那样,之前定下的策略岂非全盘落空,是否该做出调整?
许配投敌?为什么?难道他被夺舍控魂,但那怎么可能!老者相信自己不会看错,族血感应更不会错,秘术更不会错!
错的究竟是什么?
神使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她甘心落入魔掌?可她之前的举动,明明是为了拖延浮魔行程,所有这一切,到底该如何解释?
有解释,浮魔发动攻势的时候,叮当并非完全没有能力参与,身体被浮魔只耳卷到空中,双手轻轻一拍。
神辉乍现,乳白色的光辉顺着浮魔头颅往下蔓延,侵入渗透其全身。一声愉悦的咆哮惊荡天地,大脑袋气势陡涨,身体再度膨胀。
“神族!祝尤之术!”老人嘶声悲啸,声音带着强烈震撼,更有难以言喻的愤怒。
与咔吧燕尾不同,蛮荒各族接近圣山,各族大佬均对神族有所听闻;那种充满圣洁意味丝毫不带人间气息的光华,那种神族特有的悲悯气质,绝对非神族莫属。
如果说,之前他还对此女的神使身份有所疑虑有所担忧的话,到了这个时候,亲眼看到其施展神术之后,所有怀疑都为之消散。但也正因为如此,老者才越发觉得惊恐。
全错了,彻底错了!
神使应该是神族,神使当然是神族,但她既然用出这种可令任何活物提升实力的神术,其与浮魔的关系就绝非如先前所想的那样掳掠与囚禁,而是无间与合作!
这是为什么!
浮魔是什么?一头连蛮夷都算不上的妖兽!一个低贱的肮脏的血腥的妖兽,神族是什么?神族是……是神,是高洁的庄严的淡雅的神圣的神,是连圣山都要保持礼遇的神!
神族人不常见,但有不少人见过神术,比如这名有幸在瞻仰过圣山威仪的老者,只要见过神术,没有会怀疑神族的高贵。一句话形容的话,在蛮荒修士心里,神族或有实力高低,其尊贵却不容亵渎,不容许一丁点质疑。
浮魔强大,但没有人看得起;神使弱小,却受天道所眷,作用非同凡响。
当神族与浮魔联手合作,当美女投入野兽的耳朵……
巨大的荒谬与不安充斥在老者心里,身为场中修为最高的一员,他竟比其他人显得更震撼更惊讶,也更失神。
真相往往叫人恐惧,知道得多并不都是好事,此时可见一斑。
“啊!”
第一声惨嚎响起,老者骤然清醒。
“沙!”老者狂吼。
不是杀,是沙!
战斗中,哪容得半点迟疑,更何况此时众人面对的,是浮魔!
得祝尤之术加强的浮魔!
……
……
妖兽神通,往往不像人类那样繁华多变,讲得俗点,它们没机会学也不屑去学太多招式,颠来倒去还是那三板斧。
大脑袋亦是如此,出招便是睁眼抬脚,双手下按,与许配所遇老者所见如出一辙。区别仅仅在于,这次他抬的是两只脚,十根脚趾,且距离比上次近很多。
很简单的道理,距离近了,需要的时间就更少。
首先千万道星芒闪烁,大脑袋没有像上次那样专门对某人开眼,而是朝天看。
星芒似光而非光,投入天空仿佛遇到镜子一样反射,琉璃绚烂覆射千米,范围不算大,仅将渡口诸人囊括其内。丝丝缕缕可见条纹的光辉下,每个人的眼中神念识海内,都看到无数个影子,无数个自己的影子。
星空斗转,大地仿如不在,身体摇摇晃晃,头晕目眩,意乱而神迷。
各人感受或有不同,相同的是无法捕捉到浮魔的身影,魔灵战舰上的那一幕再现,人人不知身在何处,如何谈得上攻击?
十条电蟒穿梭,带着浮魔独有的绿色与腥气,瞬间扎穿十一人的额头。有两名修士贴背而站,生生被刺成连体葫芦。
烟气缭绕,脚趾所化的电蟒一出即收,弹吐跳跃间扑向下个目标,展开第二轮攻势;众人震惊尚未清醒的那个短暂瞬间,十一名元婴阵亡,神魂皆灭。
就是这个时候,老者撕裂般的狂吼声发出,强行震开星光阻涉,传入每个人的耳鼓。
“沙!”
至少七名修士做出反应,各自翻手拿出一枚竹筒,倒出一筒细沙。
遍地风沙起,漫天沙尘,彩色的沙。
黑沙成雾,黄沙化云,血沙聚煞,紫沙凝鬼,还有白沙绿沙青沙,各具其效,各自逞威连接成片,化作一片茫茫沙海。
沙海中,十条电蟒光芒大放,伴随阵阵青烟渺渺,非是其威能暴增所导致,而是因为承受了无数次攻击。每一颗每一粒,每一股每一片彩沙均可发出攻势,均可化解一份雷霆电力。沙海的威力不仅限于此,一颗颗沙粒仿佛带有神魂,将笼罩其内的裂沙修士神识连接成网,生生撞开星辉干扰,重新拥有视觉。
看得到才能攻得到,否则的话,围攻的人就只能施展范围神通,岂非自相残杀。
沙海成型,更多修士随之醒悟过来,更多彩沙被取出,灌入这片纯由狂沙构成的世界。老者的心情稍稍安定下来,双掌挥舞倾泻出两条沙之狂龙,大声咆哮。
“反背苍穹!”
沙型再变,一座座沙丘凭空出现,聚集成塔成山成城,甚至成河!狂沙世界蔓延千米千里,乃至整个星空,遮蔽苍天;一条条披沙沐纱的人影自各个角落里钻出,齐齐扑向那条巨大无边因而格外醒目的身影。
星芒不是幻而如环,裂沙修士便以真幻破之,人在其中,只会觉得自己身处一片彩沙世界,生不出半点多余的念头;反之裂沙修士则凭借天生的能力自由穿梭分辨,如鱼得水。
这一战打到现在,除那些已被击杀的修士外,双方斗的不是力,而是利,地利!
……
……
“我有一问,请神使做答。”
战斗来得突然,老者至今都想不通神使为什么与自己作对,假如对方是因为不明底细才如此,裂沙一族的损失尚可接受。假如神使存心与自己过不去,说不得,他要好好考虑一下之后的策略,做些调整。
自认局势已在掌控,老者有心露底,同时探探神使的底。没有与浮魔正面交过手,不知道它还有什么招数,眼下还不是决战的时候,老者不想亲身犯险。
一面挥手攻击,老者怒吼道:“老夫受命圣君,倾全族之力前来迎接神使;神使既有我族之人在身边,理当明了我等苦心,为何甘与凶残魔物为伍,屠戮圣君座下!”
战事激烈,老者寥寥数语解清因果,放缓声音说道:“若是误会,还望神使即刻回头,不要再为魔物所误;若是魔物施展邪法,亦请神使明告老夫,酌情救治为好。”
很有意思的一番话,听得围攻诸人齐声赞叹,神使一声叹息。
“老人家,你的戏好假,不光前面演得假,现在演得更假。”
叮当的表情谈不上愉快,既不为局势担忧,也没有看破虚假的得意张狂,只有失望,只有无聊。
“危局不言善恶,杀了吧。”
……
……
“四条路,走哪边?”
半个月时间,泗水河南岸变得清净,搜索的队伍十去其八,余下也都没精打采应付差事,自然拦不住十三郎登岸。
信息收集一点都不难,不知怎么的,浮魔踪迹突然变得人尽皆知,连其登岸过程都翔实无比;如今四条道路清晰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任凭各方选择。自然而然的,在将钟寒寒留下并与黄花女等人作别后,十三郎需要决定追击方向,以便快速赶上浮魔与叮当的步伐。
天狼圣女如此安置,是十三郎与冷玉商议的结果;三女穿越青狼界,钟寒寒居功至伟,然进入蛮荒后,她的作用将明显降低,几可忽略不计;况且她没有义务再陪十三郎冒险,理当觅路回归。
报偿其恩不难办,这一路作战,十三郎没怎么出力却赚得盆满钵满,随便拿出几样足以弥补。天狼女也不矫情,她明白自己实力有限,对如今的寻亲队伍来说可有可无,遂爽快答应下来。只是看其意思,似乎并不着急返回魔域,而是与黄花女一道在泗水河玩“海盗”游戏,于战斗中磨练自己。
值得一提的是,五行舟也被留了下来,十三郎已明白它应该是某种水生妖物,且正处在某种他不甚明了的修炼过程之中,遂在体内融入一滴精血为引后,任其在泗水河生长。
简短告别仪式后,在黄花女的咒骂声殇的哭泣声天狼女的叮嘱声中,在船上众人复杂目光的注视下,十三郎携一家老小与美帅踏上蛮荒大地,开始新征途。
美帅“请示”方向,十三郎很无奈,微讽说道:“明知道四条路都假,何必装傻。”
“不耻下问!”美帅理直气壮地回答。
第573章 蝇营狗苟,岂堪与之论
“假肯定是假,真路也不好找。”
戏言后,美帅说道:“裂老头这个人,不太聪明但也不算笨,用的招数不算高明,但也不太好破解;其关键在于,他多半有办法确定浮魔的行走路线,别人不知道……”
十三郎皱眉说道:“讲重点行不行,别人不知道,美帅岂能不知。”
准备好的长篇大论被打断,美帅不喜说道:“据说神使毫发无伤,与浮魔相处甚是愉快,用得着这么急。”
“相处愉快应该的,浮魔不是为了杀人,叮当知道该怎么做。”
十三郎略作解释,说道:“我担心的是,裂沙长老看起来信心满满,若是一战成功,会比现在更麻烦。”
无论美帅还是十三郎,都不曾将浮魔当做主要对手;两人根本不认为浮魔有能力闯越蛮荒,同时因己方实力有限,打的是落井下石的念头。事实也的确如此,浮魔在水中固然威风八面,一旦上了岸,实力首先大打折扣,远比不得熟悉地形且人多势众的蛮荒土著;假如叮当落入某个部族手里,十三郎拿什么和他们抢。
靠巨魔帮忙倒是个办法,问题是一旦美帅势大,十三郎又要担心两人之间脆弱的联盟会崩溃,左右为难。
美帅明白他的顾虑,点头说道:“其余两族也没那么容易被骗,包括其它朝四方追逐的种族,多半也有对策。不过话说回来,我看浮魔颇有点大智若愚,怕也没那么容易解决。”
十三郎摇头,说道:“一头妖兽而已,大智若愚……未免言过其辞。现在考虑这些没有用,你知道该朝哪个方向追,赶紧说。”
“凭什么那么肯定?”美帅目光微闪,还有些生气。
“这还用问吗,你敢安心等待,难不成为了忽悠?”
“我……”
美帅颇感不忿,本想嘲讽几句虚情假意不负责任,话出口却变了调,说道:“要是不知道的话,你会怎么办?”
十三郎毫不犹豫,说道:“当然是我走我的,你走你的,大家凭本事。”
美帅做势欲怒,喝道:“就知道你藏了私,肯定也有办法。”
“不说我走了。”十三郎抬脚欲行。
“行行行,算你狠!”美帅无奈,叫停后随手划破指尖,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是祷言还是唱咒,又或干脆只是故弄玄虚。
一滴鲜血在空中流转,很快化作血雾,随即又变成一颗玄奥符文;阵阵腥恶气息自符文中放出,闻之欲呕。
“什么东西?这么恶心。”十三郎问。
“……血咒术,专查血脉术法。”美帅神情专注,没心思计较十三郎的态度。
“什么用?”
“不是说了吗,专查血脉术法。”美帅打出几道法决,清叱一声,那颗符文闪烁几次,突然像嗅倒猎物气息的猛犬一样飞出,转瞬消失在空中。
“得知此处情形后,针对裂老头如何跟踪浮魔一事,本帅做了几种推想;最大的可能出在那名俘虏身上,且多半借助的是血脉感应。”
这个不难解释,浮魔又不是傻子,不杀许配或有可能,总不会任凭他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