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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很想翻个白眼,老者自然不可能连他自己炼制的丹石叫什么都不记得,但故意不把名字说全,只说个“清肌益什么什么丹”,然后让她自己去找,这样他也就不能算作破例,不过说到底,这和自欺欺人有什么区别?
老者再道:“此地清净,你可暂时住在这里,只是路边花圃中的那些花花草草,虽然艳丽,却不可轻易碰触,以防中毒……”
夏召舞摇头道:“给姐夫治疗后,晚辈就会离去。”
老者道:“莫非,你是怕那姓翟的去而复返?他是你们的仇家?若只是他一人,破不了我的阵法,不用理他便是。”
夏召舞道:“怕的不只是他,还有整个思越集,和更多更多的人。”
苍老讶道:“思越集?唔,这却有些头疼,思越集集主司徒德宣虽未修至大宗师,但一身功力极是了得,且思越集在小周国能量极大,与官府多有交织,不过思越集乃是儒门,你们为何会与他们为敌?”又道:“唔,不过你既是双月传人,适才那姓翟的,却将你污作小取洞仙门之人,显然是另有用心,儒门说的虽是君子之道,但伪君子亦是不少,那司徒德宣,老朽以前虽曾见过一两面,却也并不了解。”
夏召舞心想,都已到了这个地步,也不再隐瞒,将师父受伤,途经中兖洲,准备往东雍洲请师祖救治,思越集的那些恶人却为了魔丹追杀她姐夫的事说出。与“魔丹”有关的事,外头已是传得沸沸扬扬,这老人只要在外头稍为打听一番,自会知道,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只是在这过程中,她又特意将姐夫已经失去“魔丹”的事特意点出。
苍七穹却是已有许久不曾出谷,根本不知道外头发生了这般多的事,越听越奇:“你是说,月郡主本已修至大宗师之境,你姐夫身怀上古魔神洪濛的幽冥天元之气,但他们两人,各自挨了你姐姐一剑,结果却是,月郡主经脉滞结,你姐夫魔丹溃散?令姐竟有如此可怕之能耐?”
夏召舞无奈道:“说了别人也难以相信,但事情真的是这个样子。”
苍老道:“此事确实让人难以置信,不过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相信你也未诳老夫。”又长叹一声:“可惜月郡主未至这里,否则,老夫或许可以帮她看看。”
又略一沉吟,道:“月郡主回空桑的事,你师祖可已知晓?”
夏召舞摇了摇头:“和洲离东雍实在太远,连书信都不通,根本无法通知。”
苍老道:“既如此,也罢,你先将你姐夫安置好,再来找我,我帮你一帮。”
听天谷中,自有许多空屋,夏召舞将姐夫放好,又从丹室里找到丹药,小心喂姐夫服下。
正如苍老所说,刘桑虽然伤重,但其实并不致命,至于这下子昏mí过去,主要还是因为适才受伤之后,又生yin念,被小姨子一推滚下山坡,体内肺腑震动,伤上加伤,终于撑不住,晕了过去,否则的话,连昏mí都不至于。
由此可知“酒伤志,sè伤身”,古人诚不欺美*女。
美*女决定,等姐夫醒来后,一定要规劝一下他,让他不要整天去想那些“sèsè的东西”。
将姐夫放好后,夏召舞来到苍七穹面前。
苍老以手推轮,道:“你跟我来。”
夏召舞见他老迈,于是主动上前帮他推动轮椅。
天sè渐晚,谷中的那些花草却散着各sè的荧光,美仑美奂。
夏召舞忍不住赞道:“这些花好美。”
老人叹道:“越是美丽的事物,便越是可怕,有若毒虫,越是sè彩鲜明的虫,毒素越强,jǐng告别人莫要碰它。”
夏召舞心想,他好像颇多感触的样子?
他们进入一个大木屋,老人枯若鸡爪一般的手往角落里一指:“那里放有一个锦盒,你将它取出来。”
在老人的提示下,美*女取出锦盒,放在桌上,只见这锦盒以最为华贵的绸缎包裹着。老人让她将其打开,她打开锦盒,见内中又有一层层绸缎包着,几层绸缎内,才是一个长长的小木盒,她心想,这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竟然保管得这般jīng细?
将小木盒打开,仔细看去。
忍不住又疑huò地想:“香?”
木盒之中,竟是放着一段檀香。
老人道:“你把它插在炉上,点燃了。”
美*女将它插进桌上的小铜炉,正要用玄火点燃。
老人却又道:“等等、等等……”
少女扭过头来,不解地看着他。
老人一阵犹豫,叹道:“算了,算了,还是不要了,你离开。”
少女心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正要离去。
老人却又道:“算了,算了,还是用……唔,我来点,我自己来点。”轮椅移到桌边,用发颤的手拿起火石,颤颤抖抖地点着。
夏召舞立在一旁,很是疑huò。老人那无奈而又苍桑的声音传了过来:“越是美丽的事物,就越是可怕,越是可怕,便越增加了她的美丽,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火光闪过,那只檀香点了起来,清香袅袅,往上飘动。
就这般过了许久,忽的,香中传来一声冷笑:“二十年了,想不到你竟然会点燃这最后一支‘念奴香’!”
……RS!。
第519章 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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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香缥缈,化作幻境,幻境中,一个高髻彩衣的jiāo小女子,高傲地负着双手,缓缓地转过身来,目光扫下,盯着老者,星一般的眼眸略一凝视,美丽的脸庞溢出一丝叹息:“你老了!”
老人坐在轮椅上,抬头看着幻境中的少女,无奈地道:“人,总是会老的,并非人人都能像花妃一般,练就元婴,返老还童。”
jiāo小少女冷冷地道:“我本以为,你永不会点起这最后一根念奴香。”
老人叹道:“我本也以为,就算到死,我也不会再将它点燃。”
jiāo小少女淡淡地道:“你恨我?”
老人道:“我要告诉花妃,我恨你入骨,你会很高兴?”
“嗯,”jiāo小少女冷笑道,“本宫最喜欢看到本宫的仇人,一边恨得咬牙切齿,一边却拿本宫毫无办法,过着苍桑潦倒,自暴自弃的rì子。”
老人叹道:“你现在又看了一次。”
jiāo小少女道:“不错,这是我今rì最开心的事。”视线从老人身上移开,扫视屋内,看到门边的少女,略有些疑huò,道:“你是召舞?”
夏召舞赶紧拜倒在地:“师祖!”
这美丽的jiāo小少女,竟然是她的师祖、空桑国王妃双月华明珠。
双月华明珠道:“召舞……你如何会在这里?”
虽然这也只是第二次相见,而且她也弄不清楚师祖为何会在烟里出现,但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师祖,一看到她,立时便觉得有了许多安慰和倚靠,不由得便泣了出来,有些哽咽。
双月华明珠道:“召舞,你莫要怕,出了什么事,只管说,师祖必定会替你出头。”
美*女哽咽着,将师父重伤,她陪着师父前往东雍找师祖,路上分了开来,而她跟着姐夫陷入险地的事说出。
双月华明珠目光一冷:“你是说……月儿受了伤,无法与人动手,而你现在却正被人追杀?”
美*女道:“嗯。”
双月华明珠怒道:“那些人可知道,你是我的徒孙?”
夏召舞正要说话,苍七穹却在旁边呵笑道:“花妃人未变老,心却变糊涂了不成?她随身带着你的天宝灵月,那些人如何不知道她是双月传人?”
双月华明珠冷冷地道:“我没有问你。”
苍七穹道:“花妃纵然名震天下,只可惜这里又不是空桑国,那些人既然敢冲着你的徒子徒孙而来,哪里还会将花妃你看在眼中?有本事你现在就杀到这里,让人看看得罪双月王妃的下场。”
双月华明珠怒视着老人。
美*女觉得这老人在暗爽,因为他当面讽刺她的师祖,她的师祖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这种事他以前肯定想都不敢想。
双月华明珠不再理会老者,转看向自己的徒孙:“召舞,我现在就派人赶赴中兖洲,前去接你师徒二人,只是东雍与中兖之间,隔着豫洲,远水难救近火,你需多加小心。”
双月华明珠转看向苍七穹:“照顾好我的徒孙。”
苍七穹叹道:“就算只是看在月郡主的份上,老朽要是能够做到,如何会不相帮?”
双月华明珠冷笑道:“当年名震东雍的‘恋花神医’,也有自承做不到的事?”
苍七穹长叹一声,没有说话。
双月华明珠微微蹙眉:“你的功力……”
苍七穹道:“数十年来无数次以身试毒,这几年残毒发作,如今也就只剩下些许jīng气,用来砍柴挑水,或许有点用处,其它事……却是再也做不成了。”
双月华明珠略有些动容,却又很快就平复下来,淡然道:“你非神农,却非要去学神农尝百草,早晚有这一天。不过以你体内数十年积下的各种残毒,毒素既已发作,你都还能保得只瘫不死,你的医术,倒真是出神入化了。”
苍七穹jīng神一振,道:“这全仗老夫这二十年苦心修出的一种玄气,其实说是玄气,却与以往所有玄气都不相同,老夫将之唤作……”
双月华明珠冷冷地道:“本宫没心情听你说这些。”
苍七穹滞了一滞。
连夏召舞都觉得师祖有些残忍,很显然,老人想说的,乃是他这一辈子最得意的事,他想将他最得意的事,告诉他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很可惜那人完全没有兴趣。
双月华明珠却又看向徒孙:“召舞,我再问你一件事。”
夏召舞道:“师祖请说。”
双月华明珠道:“去年我于湖底,曾遇到一jiān杀fù人之男子,如此yin徒,你师叔却说他是月儿喜欢的人,那男子究竟是何人,你可知道?”
夏召舞滞了一滞。
她的师叔,那自然就是鬼影子,鬼影子前辈说那人是她师父喜欢的人……那不就是姐夫?
姐夫jiān杀fù人……居然还被师祖撞见了?这是什么情况?虽然姐夫确实有点sè,都伤成那样子了,还要去想那些sèsè的事情,但jiān杀那种事情,怎么也做不出来?而且做就做了,居然还被师祖给撞见……
她赶紧摇头:“师父喜欢的人……不曾听说!不记得师父有喜欢谁,她也没跟我说过……”
双月华明珠略一沉吟,道:“是么?以月儿的xìng子,这种事情,就算是她自己的徒弟,也是不好意思告诉的,你会不知道,也很正常。”紧接着却是目光一寒:“不过那贼子所用劲气,yīn森诡异,又jiān**子,绝非好人,月儿若真喜欢那样子的一个人……哼,希望他莫再撞在我的手上。”
夏召舞心中祈祷,姐夫……你可莫要撞在我师祖手上。
那真是谁也救不了你。
双月华明珠道:“念奴香所剩无几,师祖虽会派人去接你师徒二人,但路程遥远,你要自己小心。”又看向苍七穹,淡淡地道:“这当是最后一次相见……你自己保重!”
衣袖一甩,幻境慢慢消失,她的身影随烟而散……
夏召舞推着轮椅,离开屋子。
头顶上,大屋的枝枝叶叶盖住了满天的星辰,只有些许月sè透下,夜已深沉,那些毒花异草散出的荧光反而显得更加的夺目。
苍七穹忽道:“说起来,你既是月郡主的弟子,修的也当是玄术才对,可为何,你在入谷时所用的纵提之术,却暗藏劲气,且是最为纯正的劲气?”
夏召舞也不隐瞒,将姐夫所创“御气逍遥法”的事说出。
苍七穹越听越是诧异,忍不住道:“如此说来,只要习了这御气逍遥法,岂非玄学武学,皆能同时修练?这种事,古人或者有之,但秦亡以来,却是唯有修至大宗师之后,方有可能做到。”
夏召舞道:“但我姐夫的‘御气逍遥法’,就是这般神奇。”
苍七穹沉思一阵,忽道:“你想不想学医?”
夏召舞错愕:“学医?这……虽然也不是不好,但我真的没空。”
苍七穹道:“无妨,无妨,有这一rì时间便好。”
夏召舞不解地道:“我虽然不曾学过医道,但想来,医术也跟机关术、yīn阳术一般,就算是花上一辈子的jīng力,也未必能够学全学好,一天时间能做什么?”
苍七穹呵呵地道:“正常情况下,确实是这般。但老朽这些年来,创出了一种独特的玄气。若按常理,劲气也好,玄气也好,都是伤人杀人所用,但老朽本是医者,数十年来,一直想着,玄气劲气既能杀人,为何就不能以之救人?若能创出一种活血生肌,治病疗伤的奇特之气,一旦遇到难解之症,便将这种奇特之气输入伤者体内,无需开膛破肚,无需用针用药,直接便可为伤病者疗治伤势,岂不是好?”
夏召舞惊讶地道:“这真的能够做到?”
苍七穹道:“老朽最早说出这个主意时,屡屡遭人嘲笑,世人都说,劲气也好,玄气也好,都是用来杀人的,用来治病,真是闻所未闻。然而老朽却不信这个邪,于是花了数十年的心血,终在近几年,研究出这种独特之气。老夫以身试毒数十年,正如你师祖所言,毒xìng既已发作,本是不可能不死,但正是因为有了这种独特的疗伤之气,才保得此身,只可惜它出来的终究还是迟了,老夫已经病入膏肓,只能靠着它苟延残喘,若能早个十几年将它创出,将体内毒素尽皆驱除,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又道:“我虽然将它唤作‘玄气’,但其实,它与以往所有的玄气与劲气都不相同,非玄非劲,却又暗合道家‘清气’之说,一般来说,劲气乃是以jīng气化入血肉,练皮、练骨、练肌,玄气则是自身感应外物,借用天地间的五行之气,但老朽这疗伤之气,却是专走奇经八脉,何为八脉?即督、任、冲、带、yīn跷、阳跷、yīn维、阳维,因这八脉不同于十二正经,乃是‘别道奇行’,故为‘奇经’。奇经八脉之用,最早只在《黄帝内经》,专用于针灸之术,以之活血通瘀,老朽所创这套独特之气,藏于xué道,行于八脉,若只是用于伤敌,效果自是不如劲气玄气,但若用于治病救人,又或恢复自身伤势力气,却有外人无法想象之奇效,老夫将之唤作‘真气’。”
夏召舞道:“真气?”这个名词她以前听也不曾听过。
“嗯,真气!”苍七穹道,“其实按理说,这种真气因其独特,与玄气、劲气并不相同,寻常的术师又或武者,已是无法修习。老朽自创出这种真气后,本想找个传人,将它传下,然而,有资质的孩子本就难找,而老朽也没有那个时间。”
继续道:“老朽年岁已高,毒症缠身,已是命不久矣,这些rì子,已是叹息未能找个得意弟子,将‘真气’的修炼方法传下,偏偏行动不便,也无法再出谷收徒,倒不如将它传授给你。虽然按照常理,你既修玄术,已无法再修真气,但你这御气逍遥法却是奇妙,修玄之后,还能修劲,而真气与玄气之区别,还不及玄劲两气。你的玄学与武学原本就已有稳固根基,再以这御气逍遥法为底子,修习真气,自是事半而功倍,你可愿学?”
夏召舞道:“我……”
苍七穹道:“只要学了真气,以之治疗你姐夫的伤势,自是轻而易举。不只如此,按你所言,你师父月郡主之所以无法再用玄气,主要还是经脉滞结,jīng气难以运转,而真气疗伤之法,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