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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道友,这位便是七仙门水宗宗主瑾瑜仙子。”司凝烟向秦越轻声说道。
“秦越拜见瑾瑜仙子!”秦越身子微倾着拱手施礼。
“秦道友,你说你手中有本门的七仙令?”瑾瑜仙子的声音圆润优美。
“不错。”说着,秦越便取出了七仙令牌。见到了正主,他也不藏着掖着了。
看到秦越手里的令牌,瑾瑜仙子目光一亮,随即轻挥皓腕,秦越立即感到一股大力突然传到他手中,凌空便将七仙令卷了起来。他想伸手去抓,却发现手根本动不了,只得有心无力的看着令牌飞到了瑾瑜仙子手里。
仔细查看过令牌后,瑾瑜仙子问道:“秦道友,你有什么事想要对本宗主说吗?”
“…我?说…说什么事?”面对着这个女人,秦越本就觉得有些压力极大,突然被她这么莫名一问,竟有些不会说话了。
“既如此,请秦道友在此稍坐片刻。”瑾瑜仙子说罢,再次看了秦越一眼后,便径自走出了大殿。秦越摸不着头脑,只得在司凝烟手势的引领下,先寻了个位置坐下来。
就在秦越心里七上八下坐着发呆的时候,在七仙门另一处更雄伟的大殿内,呈三一三形势摆放的七张玉石雕刻而成的座椅上,正端坐着包括瑾瑜仙子在内的七位装束各异的修士,个个面色凝重。当中主位上坐着的,是一位精神矍铄、须发皆白、容貌古朴的白袍老者,他拿在手里仔细查看的,正是秦越那面七仙令牌
见白袍老者许久不出声,坐在右首第一位,身穿一身蓝袍,体态魁梧、面貌粗犷的白发修士忍不住问道:“门主,这面七仙令可是真的么?”
“是真的。”白袍老者微微点头道:“如今这九号令既已回归本门,老夫便代先祖收了它吧。”
说着,他摊开持令的手掌,掌心中倏地冒出一道白光,接着那令牌便自动立了起来。随着他手掌中白光越来越盛,令牌开始慢慢地化为了雾气,一点点的在消失。当令牌最终完全不见时,白袍老者站起身,在他徐徐举起的手掌上方,竟然出现了一滴鲜红的精血!
看到这一幕,其余六名修士也连忙站起身,然后齐齐向着白袍老者的手掌躬身行礼。等众人行礼完毕,白袍老者才五指收拢,将那一滴精血从掌心收入了体内。
七人重新落座后,白袍老者面向瑾瑜仙子问道:“那姓秦的少年修士是何来历?它是如何得到七仙令的?知道此令所代表的意义么?”
“他是一名散修,按他的说法,七仙令是他无意中得到的。我刚才随意试探了他一下,看他的反应,应该并不知道七仙令的来历和意义。”
“唔,原来只是一个无知少年,那么这事…咳”白袍老者突然话音稍顿,轻咳一声后,目光环顾了一遍众人,问道:“此事,诸位宗主有何看法?”
“既然那小子不明白情况,就随便给他些好处,让他走便是。”在座众人之中,这蓝袍修士似乎性子最是直爽,旁人尚在考虑,他便先说了自己的看法。
坐在左首第二位,身形干瘦,一身紧身灰衣的中年修士道:“我也赞成楚宗主的看法,既然来者并不知晓这七仙令的来由,我们也无须为他做什么。”
灰衣修士的话音刚落,他旁边坐在左首首位上,一直面色冷肃的青袍老者,眉头不经意的皱了一下。这个表情变化快而细微,却落在了坐在右首第二位,穿着一身火红色长袍的青年修士眼里。
随即,这青年修士说道:“既然楚宗主和司空宗主都说了,我也说说我的看法。这七仙令乃是数万年之前本门先祖立血誓所铸,血誓代代相传,每一面令牌回归,本门都曾郑重以报,倾力感恩。虽然此次还令者不知其中奥秘,但我七仙门乃为名门大派,岂可无视先祖血誓,对还令之人轻侮之?”
身着蓝袍的楚宗主听完这番话,眼睛顿时一瞪,站起身喝道:“唐烈,你敢说本宗无视先祖?”
“楚沧雄,我有讲错么?莫非你又想要与我斗法不成?”红衣唐烈直视对方,口气毫不示弱。
这时那面色肃然的青袍老者沉声发话了:“楚宗主,你这火爆脾气几时才能收敛一些?我也认为此事不可随意处置,修真界中,最重尊卑,若让其他门派知道我七仙门不敬先祖,日后门中弟子还如何在修真界立足?我觉得应将此令的来历告知那位少年,再看他如何决定,不知许宗主和瑾瑜仙子以为如何?”
在殿上七人之中,这青袍老者坐在左首上位,显然其地位仅次于七仙门主,他一说话,楚沧雄只得憋着气坐了回去。
被他点到的许宗主,是位身穿黄袍的矮胖老者,坐在左首末席,显然在门内地位较低。
他略作沉吟后,道:“当年先祖以血为誓,共发出十一面七仙令,并立下门规要门中弟子见令还恩,之后陆续收回了九面令牌,历代收到令牌的门主也都守誓相报。如今到我们这一代,逢第十面令牌回归,自然也应遵守门规。只不过却不知这少年心性如何,倘若他知晓了令牌的意义后,胡乱开口,提出些无理胡闹的要求来,恐怕会违背了先祖铸令的本意,这分寸之间该如何把握,还得请门主定夺。”
许宗主这番话与他的体型差不多,很圆。既不得罪谁,也不支持谁,婉转的把问题又推了出去。他说完后,七人中坐在最后一个位置的瑾瑜仙子才出声道:“我倒是觉得那叫秦越的少年心性似乎不错,不过一切还请门主决定。”
身为门主的白袍老者一直不动声色听着,见众人不再出声了,方才缓缓说道:“七仙门乃中州传承历史最悠久的门派,老夫身为门主,自当以身作则,遵守门规,岂会视先祖之血誓为儿戏?”
说到这,他略微停顿,目光似乎不经意的在青袍老者和唐烈面上扫过,然后才接着道:“只是许宗主所担忧的问题也不得不防,既然他是名散修,瑾瑜仙子可去问他是否愿意加入本门,将此人收为弟子后,便可观察他的行为和秉性,到时再决定是否该以实情相告。当然,若是在这过程中他主动对本门提出了什么要求的话…嗯,便算是还了血誓的承诺了。”
“可是,此人尚未筑基,这与本门收谷外弟子的门规不符。”瑾瑜仙子道。
“这个…既然事关七仙令,可便宜行事。”话一出口,醒起方才自己还信誓旦旦地说要以身作则、遵守门规来的,面上不禁有些不自然,却没留意到瑾瑜仙子的嘴角悄悄翘了起来。
……
不知道是不是这司凝烟天生性子就是如此冰冷,反正秦越坐在椅子上发呆的这段时间里,她便一直一动不动的站着,什么话都不说,眼睛始终望着殿门之外。秦越几次想主动开口说话,可一看到她那冷漠的样子,又都憋了回去。等瑾瑜仙子重新回来时,秦越觉得自己都快睡着了。
“秦道友,你送回了七仙令,于本门有功,不知是否愿意加入七仙门?”得到门主指示,瑾瑜仙子也不说废话了。
“您邀…您要我加入七仙门?”对瑾瑜仙子的主动询问,秦越有些受宠若惊,本想说‘您邀请’,话到嘴边突然醒起了自己有几斤几两,才改了口。
“嗯,要知道,对于隐仙谷外的修士,要想拜入七仙门,首要的条件便是必须筑基。而你虽然才刚刚是炼气中期的修为,但是因为对本门有功,门主便特免了这个要求。”
“秦越愿意加入七仙门!”不愿意才怪,刚才他还在心里盘算着,到时该怎么厚着脸开口说呢。
秦越此时心里暗暗感叹,若非有那块令牌,自己这辈子都别想能迈过筑基这道进入七仙门的坎。
可惜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却不知道已经被一帮元婴老鬼给算计了,流传了数万年的七仙令,又岂是一个免除入门条件所能替代的?
这正是:万载宗门欺弱子,七仙血誓成笑谈。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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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章 首次试练
在七仙门文曲峰下一处僻静山坡处,两个身穿水宗玄衣的少年正躺在草地上享受着午后的阳光。左边的那个胖子两手摊开,一动不动,看起来好像已经舒服得睡着了。右边的那个将双手交叠在脑后枕着,闭着眼睛,嘴里不停咬着一条野草的,正是秦越。
秦越进入七仙门已经快两个月了,这两个月的时间里,除了成功制出了一套‘五行困阵’的阵法符外,他最大的收获,便是和修真世家出身的曹子期成为了好友,并通过他掌握到了更多的有关修真界的情况,尤其是对于他所在的七仙门,已经有了比较清晰的了解。
七仙门传承至今已有数万年,是当今中州修真界历史最悠久的门派。门内共分为金、木、水、火、土、风、雷七宗,各宗都有自己的宗主和独占的山峰,对应为武曲、贪狼、文曲、廉贞、巨门、禄存、破军七峰。
这其中,雷宗所在的破军峰并非天然而成。据说当年此地只有六座山峰,而破军峰是创建七仙门的七位上古修士,以大神通运来八方之土石,用了整整九年的时间合力塑成的。奇怪的是,七座巨峰分别以北斗七星为名,却并非成北斗之状。
每座山峰上都修建有房舍给宗门弟子居住,修为越高的修士住得越高,高阶修士各自的居所外都设有护阵保护,未筑基的炼气中期以下的弟子,则住在山脚下一排排的木屋里,每人一间,均有法术所设的门禁。
一般门派门主之位的传承是由上一任指定的,并且一任终身,七仙门却不同。七仙门的门主不是专门设立的,而是在七宗宗主中选择一人担当,选择的条件很简单,就是实力。每隔一甲子,各宗主便会在‘七宗大会’上斗法一次,门主之位由最终胜出的人担任,直到下一次的七宗大会。
七宗之中,目前以金宗实力最盛,往下依次为木、雷、风、火、土、水。虽然每一宗自古就各有传承,但数万年下来,不少功法心得都难免有所流失和损毁。由于情况不同,各宗藏典流失、损毁的程度也不一样,唯有金宗流失的藏典最少,保留的功法最为齐全。
所以,随着岁月的推进,金宗宗主在每届七宗大会上胜出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强则愈强,弱而愈弱,近千年以来,已无其它宗门可以撼动金宗的强势了。
遗憾的是,秦越当初并不知道七仙门内金宗最强,水宗最弱,所以在瑾瑜仙子询问他是什么属性的灵体时,他毫不犹豫的举起了自己最强的右手,将玄色真气释放了出来。
等到他搞明白情况后,便只能懊恼的认命了,他不想其他人知道自己是个双灵体的废才,这种心理,和秃子喜欢戴帽子是一样的。幸好还有一件事能稍稍安抚一下他‘受伤’的心灵,那就是七宗之中,水宗的女性修士是最多的。
秦越将嘴里的野草咬得差不多到头了,才扭头吐到一边,然后翻身坐了起来。看到旁边的曹子期睡得正香,脸上还带着些笑意,显然正在美梦之中。
“这小子,也不知道梦到什么了,笑得这么风骚。”秦越心里鄙视着,同时目光扫到曹子期脚边,嘴角突然露出了一丝诡笑。
“子期!子期!快起来!我们睡过头啦!”跑到离曹子期七八丈远的地方后,秦越才出声叫道。
曹子期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秦越站在不远处叫他,稍一愣神,立马坐了起来。然后站起身就要跑。哪知左脚刚迈出一步,右脚就因为被什么东西扯住了而没能抬起来,然后…砰!整个人便毫无花假的、结结实实的扑在了地上。
“呸…呸…秦越,你个混蛋别跑!”
“哈哈哈哈!”看着曹子期一边吐着嘴里的泥,一边去解绑在右脚上的长草,秦越大笑着溜了。
……
七仙门中,各宗都有两个石殿式的试练堂,分别建在山脚和山腰,山脚的是给炼气期弟子用的,山腰的是给金丹期弟子用的。每个石殿之外,都有一个布着屏蔽阵法的巨大草坪,主要是给弟子们作相互切磋道术之用,也是宗门里唯一允许修士间相互斗法的地点。而在石殿内,则是各宗发布各种试炼任务的地方。
今天是秦越第一次轮到做试炼任务,虽然之前已经对这类任务大概有了些了解,但他心里还是有点兴奋,以至于在山坡上躺了好久都睡不着。
和曹子期一前一后赶到试练堂里时,看到率队的修士已经到了,这一次去试炼的弟子也差不多都来齐了,两人顾不上打闹,赶忙一起站进了队列里。
“这领队名叫李为仁,是个金丹初期修士,看来这次的任务不简单呢。”曹子期悄声告诉秦越,这时候,又一位身着玄衣的老者走了进来。
“王执法,许久不见了!”李为仁一见到便立即迎了上去打招呼,声音洪亮。
“呵呵,听说李兄闭关炼丹数月,不知可有收获?”王执法拱手笑问道。
“唉,别提了,辛辛苦苦收集了好几年,结果全报废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将药材拿去丹堂换几粒成品丹。”
“哎呀!真是可惜了,这固元丹的药材可是不易集齐呢。”
“无奈呀,气运不够。不说此事了,王执法,不知道我这次的任务是什么?”
王执法闻言收起笑容,先将一枚玄色的玉牌举起给李为仁验看过,才道:“此次不仅仅是你的任务,连我也要去,同行的还有金宗的试炼队,也是两位金丹修士带队,我宗的任务是五枚五阶妖丹和三枚六阶妖丹。”
李为仁一听,顿时皱起了眉:“是去迷雾峡谷还是遗忘沼泽?”
“遗忘沼泽。听说这次金宗带队的两个人都不怎么好说话呢。”王执法面上略显忧色。
“哼!金宗的人有几个是好说话的?眼睛不都是长在头顶上的么?”
“唉,我们自己小心些便是,尽量配合吧。”
“我倒是想配合呢,就怕他们瞧不上眼。”看样子这李为仁对金宗的怨气似乎不小。
两人在说话时并没有做任何的遮掩,所以一众水宗的弟子都听到了此次试练的情况,此时各人的反应基本上都差不多,既紧张,又忧虑,只有一人不同,就是秦越。
在得知自己将要接受试炼时,秦越便找到曹子期问了个明白,七仙门的试炼,就是让门下弟子参加各类有助于修行的任务。这些任务种类繁多,既有去各处险恶之地斩妖除魔,也有到尘世之中行善积德。秦越对那种平淡的试炼没兴趣,如今听到说要去杀妖,心里顿时兴奋不已。
曹子期此时也是愁眉苦脸的,一抬眼看到秦越的表情,不禁小声问道:“秦越,你好像很开心?”
“嗯,杀妖,刺激!”
“刺你的头!你是没见识过妖兽的厉害,基本上每一次做这样的试炼都会有人受伤的,死人也不稀奇,到时你可别吓得尿了裤子,给我们水宗丢脸才好。”
“这问题好办,等到了那地方,我先把存尿放光就是。”
“……”
半个时辰之后,水宗和金宗的两队弟子共二十八人,分别乘四艘云舟,出了护门大阵便一路向遗忘沼泽飞去。云舟,就是秦越第一次来到七仙门时,司凝烟用来载他的那种像船一样的法宝。
秦越和曹子期所在的这艘云舟是李为仁操纵的,速度奇快,似乎是想要和金宗冲在第一的云舟比速度。然而李为仁几乎是全力施为,却始终超不过去,堪堪排在第二。排在第三位的是另一艘金宗的云舟,水宗的王执法则紧跟在最后。
冲在第一位那艘云舟的控制者也是一位老者,秦越听到人称他古执法,身穿金宗传统的白衫,岁数看起来比秦越记忆里的玄阳道长还要大一些,却依旧昂首挺胸。他此刻负手站在船头,两眼微眯盯着前方,仿佛根本不关心旁边的事,倒是他身后站着的那六名金宗弟子中,有几个不时的将一道道挑衅和蔑视的目光向秦越这边投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