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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丹房,书房,静室……单乌一路行去,稍微有些价值的东西,都会用手中的念珠将其一并带走,直至最后搜到了一处供奉了祖师画像的厢房,单乌终于发现了自己一心期待的密室的所在。
这是埋在地砖之下的一个小小的七星斗转阵,屏蔽一切感知,如果不是黎凰细心且精通阵法,直接就会单乌所忽略。
“天璇,开阳,摇光,玉衡,最后站天权位。”黎凰指点着,而单乌依言而行,几步踏过之后,整个厢房的地面都往下方沉降了三寸,继而往两侧分离开来。
没有多余的通道,也没有什么暗门,一个极为直白的密室就这样出现在了单乌的眼前。
如意金突然激动地跳了起来,它的欣喜让单乌与黎凰都瞬间感知到了,于是单乌再不犹豫,直接跳进了密室,奔向了密室角落处的一个加了封印的小箱子,而如意金也转眼化作了一柄匕首,横在了单乌的掌心。
灵力灌注进了如意金,于是这一回,竟是连那箱中事物也激动了起来,仿佛在不断弹跳着,撞得那小箱子里面咚咚直响。
单乌一刀斩在了那小箱子之上,封印的符箓浮起,似乎想要阻挡一二,却被如意金的锋刃毫不留情地划过,直接便被扯成了碎片。
小箱子应声而裂。
第一百四十七回 闯山(下)
仿佛久别重逢的情侣一般,如意金从单乌的手中飞出,与那箱子里面同样窜出的一团似乎带了点暗金的银色液滴撞在了一起,扭转糅杂,抵死缠绵,直至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无人可将两者分开。
原本只有鸭蛋大小的一团银色液滴,眼下体积足足涨大了一倍有余,银色的基底上浮现出丝丝缕缕暗金色的条纹来,原先跳动之时那灵动活泼的姿态,似乎也因为这分量的增加而多了一份沉稳大气。
液滴渐渐稳定了下来,悬浮在半空中,向两头延长,形成了一片扁扁窄窄边缘不齐的金属片,看着仿佛被折断的竹蔑,而单乌看了半晌,才发现那竟是一截没头没尾的剑身。
剑身上那些暗金的条纹组成了两个有些陌生的文字,不属于单乌所指的任何一种。
“这是我之前那位主人给我的名字,念忘,因为找回了这一部分,我才想起了这个名字。”如意金说道,那两个字亦随着单乌的视线依次亮了一下。
“当然现在,我已经是主人的小金了。”那两个字仿佛就在水里化开了一样,消融,继而重新组合,构成了单乌能够认得的一个古篆的“金”字。
单乌被如意金逗得哑然失笑,而如意金也已经重新化为了一团没有定型的液滴,扑进了单乌的手心,无比乖巧地盘绕了起来。
“有时候真是不羡慕你不行啊。”黎凰明显也感知到了这边如意金那欢喜雀跃以及对单乌依赖的心情,忍不住有些感叹。
“主人,我现在能够感应到了,其实我仍有其他部分散落在这紫霞山上。”如意金有些迟疑地开口说道,“只是那些部分,可能有些难以收回了。”
“嗯?有什么难度?”单乌眉头微挑,他不会没有察觉到如意金话语里的恳求之意。
“留在紫霞山上的这部分如意金,被那些上师用来熔炼自己的兵器用掉了一部分,故而除了一处空屋之外,还有一团正在铁丹上师的炼器房中。”
“铁丹?”单乌立即响起了观天的汇报,这铁丹道人似乎是想要开炉炼制一件法宝,这才没有去参合那些神仙入凡尘的举动。
“无妨,反正我们就是来打劫的。”单乌轻轻地笑了一声,“不让紫霞山见点血,岂不是白来了?”
……
看着如意金从一件长鞭形状的法器上重新凝聚成一团液滴回到自己手中,而那长鞭也因此变得千疮百孔,单乌微微点了点头,举步跨出了身后的暗门。
这是他闯的第三处空门,至此,除了同舟之外,紫霞山外出的三位上师,他们的家底都已经被单乌搜刮一空。
这些上师们的居处彼此之间相隔遥远,故而单乌这一路,没有惊动一个多余的人物。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紫霞山中的灯火一点一点地亮了起来,山腰处那些弟子的居所最为明亮,越往上,越是一片漆黑。
“不知道对于修真之人来说,有没有月黑风高杀人夜这种说法。”单乌抬头看天,漫天的紫霞此时已然成为了浓厚的雾霭,白日里阳光之下尚还妖娆玄妙,到了夜里,却只让人觉得这山头上缠绕了无数的冤魂,似乎并不比胜阳城那荒草地来得让人舒服。
“你这就准备去了?”黎凰的声音响起,“那些阵法如果有人主持的话,我没有把握无声无息地破开。”
“这次不用破阵,我直接去敲门。”单乌回了一句,走在山路上的身形显得越发地鬼祟与别有用心。
绕过一处山梁,铁丹道人的居所就在前方,单乌几乎是探头探脑地靠近了一些,而后迟疑着后退了几步,闪躲在阴影里,继而又大着胆子上前了几步,却又因为体虚而蹲在路边接连不断地咳嗽起来——总而言之,就是一副似乎想要回避掉外人偷偷摸摸找上门,却又因为种种顾忌而反复纠结的模样。
“你……铁丹上师让我来转告你,快些滚回去,否则惹出了上师的火气,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一个核心弟子打扮的小道士“笃”地一声站在了单乌的面前,居高临下,颇有些嫌弃地看着整个人似乎都很是萎靡不振的单乌。
这个小道士只有一条正常的腿,另外一条腿畸形得仿佛他下半身多出来的一条尾巴,在道袍之下晃来晃去,故而他只能跳跃着前进——这种从天而降的突然出现,让单乌也不由自主吃了一惊。
于是单乌那有些痴楞的表情落在了那小道士的眼里,使得那小道士脸上的表情愈发不屑,仿佛在说:“这等废物,是怎么弄到这一身核心弟子的服饰的?”
“要不是这身服饰,早就该把他直接打落山脚了。”小道士暗想,见单乌还是没有什么反应,索性直接挥起了一只手,就想将顶着观天面容的单乌给直接推出地界。
“弟……弟子观天,有要事禀报铁丹上师,还望师兄能够通报一声。”观天,也就是单乌,仿佛总算回过神来一样,直接一掬到底,而道袍的袖子里,隐约亮出了一个小小的羊脂玉瓶,瓶口被食中两指夹着,微微起开了一条细缝,幽幽的药香传出,那丝熟悉的气味让小道士高举的手掌就那样软了下来。
单乌将小药瓶拢在了袖子里,借着攀住那小道士的胳膊求情的姿态,直接就塞了过去。
小道士或许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微微有些紧张,却有按捺不住贪心,脸色红了一红,别过脸说了一句:“你且等上一等。”
说完,小道士便如一只麻雀一般,一跳一跳地跳回了大门里,过了半晌,方才露出了脑袋,对着单乌招了招手。
单乌自然千恩万谢,几乎将那小道士吹捧成了自己的再生父母。
“我……我只是看你有些可怜,见到师尊之时,可别乱说话。”小道士低声警告了一句,将单乌带到了一处静室门口,“师尊,人已带到。”
“很好,让他进来,你退下吧。”铁丹道人的声音响起,静室的门吱呀一声向两边分开,单乌十分恭谨地弯腰低头,踏进了门内。
“弟子观天,见过铁丹上师。”门在身后关闭,而单乌亦直接跪伏在地,行了一礼。
“唔,我对你有些印象,前些日子被中桓山那些败类打伤,归来之时生死一线,怎么?这才刚刚苏醒,就来求见老夫?”铁丹道人的声音如同锤子砸在了金属之上,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震得单乌的耳朵都微微有些疼痛。
铁丹的长相却与他的声音截然相反,整个人就是一个枯瘦到皮包骨头的老头,毛发稀疏,只下颌处好不容易留起的一缕长须,除此之外,打眼望去,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之处。
“我……有一物想要献给铁丹上师,正是此次下山之后,于偶然之间得到的,此物紧要,还请铁丹上师谨慎一些……”单乌在铁丹是视线中瑟缩了一下,而后伸手入怀,小心翼翼地捧出了一团甚至微微有些颤动的金属液滴。
“咦?这是……”铁丹道人双眼一亮,伸手对着那团金属液滴一爪抓去,金属液滴横空飞过,最终稳稳地落在了铁丹的掌心,同时这静室四周的墙壁上都有刻有符文的铁板落下,转眼便成了一个密闭的盒子。
“果然是混沌金……这么一大团的混沌金,虽然不够纯粹,却也足够稀罕,你是从何得来的?”铁丹道人仔细研究了一番手里那金属液滴,越发地欣喜。
“这……其实这混沌金只是弟子发现的十分之一,不过,在弟子将其他的混沌金取出之前,弟子希望铁丹上师能答应弟子一件事。”单乌的表现似乎有些迟疑,缩着脑袋,却又勉强挺起了腰背,摆出一副想要讨价还价的姿态。
“呵,你这副模样,倒还稍微有了点我紫霞山弟子的架势。”铁丹道人微微一笑,“有何要求,说来听听。”
“弟子此回遭受重创,灵池已然破碎,左眼失明,甚至连天赋重瞳都已散去,或许此生都无法更进一步,故而弟子的师尊,白鹤上师,在同舟上师将弟子带回山之后,便对弟子置之不理,甚至想要将弟子直接打发出山。”
“是了,白鹤前日才下了山,所以你就趁此机会前来见我?”铁丹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仔细往单乌的眼睛里看了看,“居然重瞳也能散去,这伤想来的确不轻,所以……你想改投我的门下?我的门下也不是什么废人都收的。”
“不敢,弟子于修道一事已无前途可言,故而弟子想求铁丹上师赐弟子一个行走俗世的身份。”单乌躬身回答,“弟子知道铁丹上师对凡俗事务并无兴趣,但是上师可知,这凡人世间,种种矿藏灵药,其中未必就没有值得一顾之物……铁丹上师只要开口,其他人肯定都要让出一片地来,而上师如肯对弟子扶植一二,弟子定可为上师寻来更多稀罕之物。”
“白鹤率弟子亲入凡俗,抛下了你,你分不了这杯羹,便来求我,而我这儿,刚好的确没有这样的人才愿意出面……嘿,不得不说,你这算盘打得的确不错。”铁丹捻着胡须,眯起了眼睛,似乎陷入了遐想之中。
“这么说,上师是答应了?”单乌偷眼看向铁丹,手指缩在袖子里,轻轻地往膝盖上敲了一下。
第一百四十八回 铁丹道人(上)
安躺在铁丹手心的那团不够纯粹的混沌金,自然是收敛了灵性正在装死的如意金。
单乌的手指敲下的时候,如意金猛地弹起,一根又尖又细的突起对着铁丹的胸口一头扎去,而铁丹在这个时候,仍未收回眺望远方正在遐想的视线。
电光石火之间,单乌的呼吸甚至紧张地微微停滞了一下。
如意金突起的尖端没来得及没入了铁丹胸前的衣物,便被一团从铁丹衣物上浮起的光团阻挡住了。
铁丹的衣物居然也是一件法器。
单乌有些失望,一招手,如意金立即翻滚着回到了他的手里,继而灵力灌注其中,硬生生地逼出了一道寒芒。
单乌左手在地上一撑,整个人便贴着地面向铁丹冲了过去,铁丹此刻也回过神来,口中一声轻叱,随即一个硕大的甚至还有些滚烫的炼器炉鼎凭空出现,对着单乌就砸了过来。
那炼器炉鼎显然也是一件法宝,虽然看着貌不惊人,但是这当头砸下的力量说是一座小山也不过分,单乌只能在地上翻滚了一下,意图闪避。
没想到那炉鼎居然无比灵活,见到单乌闪避,便没有继续笔直砸向地面,反而在半空之中微微一荡,巨大的力量转了向,山呼海啸地贴着地面就横向推挤过去,似乎想要将单乌给直接挤死在墙角。
单乌在眼见退无可退,甚至身遭的空间都被炉鼎带来的灵压所封堵严实的时候,猛地向那巨大的炉鼎本体冲了过去,横在胸前的手掌上微微泛起毫光,似乎想要与那炉鼎来个硬碰硬。
铁丹暗自冷笑,只等单乌的灵力接触到这炉鼎,便会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却没想单乌的硬碰硬只是一个幌子,他的手掌拍在了那些无形的灵压之上,硬生生地将那一面铜墙铁壁给开出一条缝隙来,而他的身形亦仿佛游鱼一般挤了进去。
灵压之强大显然远远超过了单乌肉身的承受能力,这与炉鼎擦身而过的每一步都仿佛重若千钧,每一步,都伴随着单乌口鼻之中溢出的血沫,甚至连胸腔也因此塌陷下去一块。
而单乌之顽强显然也远远超过了铁丹的预料,于是在单乌以几乎完全没有降低的速度突破那灵压封锁,直接冲到铁丹的面前的时候,铁丹也只来得及往后仰倒,用自己的胸膛来迎接单乌的剑锋。
剑锋之上灵力凝聚的寒芒足以轻易地切开绝大多数的金石之物,可是这一击反馈到了单乌手中,却让单乌有一种自己拿了一根木刀去劈柴的感觉——大家敲得咚咚作响,却谁也奈何不了谁。
甚至还有一种异样的灵力在剑锋与铁丹的胸口之间聚集,这股灵力充满了不安分的躁动,单乌心知不妙,立即往一旁闪去。
果不其然,一道冰锥贴着单乌的面颊就飞了过去,虽未直接接触,但是单乌的半边脸上还是瞬间就挂满了冰霜,更有丝丝缕缕的寒气入针扎一般想要侵入单乌的脑袋,单乌一边闪避并运起自身灵力相抗,同时本能地用力甩了甩头。
单乌的半边脸就那样掉了下来,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这情景让铁丹都吃了一惊,继而定睛看去,才发现那掉在地上的半边脸虽然是人皮,却显然并不是单乌自己的脸皮。
“原来如此。”铁丹眯起了眼睛,重新将那炉鼎召唤到了自己的身前,并开始上下打量起单乌,“居然活生生地扒了我紫霞山弟子的面皮,此等手段,着实令人发指。”
“却不知来者何人。”
单乌索性也一把抹去了另外半边脸上挂着的人皮,嘿嘿笑了两声,却撂下了一句:“你紫霞山惹了谁,还不知道么?”
“中桓山?”铁丹的眉头舒展,似乎是明了了此间纠葛。
单乌没承认也没否认,只眯起眼睛,开始打量起铁丹胸前的那一堆东西。
铁丹的衣服虽有一定的防御之能,但已经在方才的争斗之中被单乌一刀断开,露出了其胸口上一片似乎是几块不同材质的金属拼凑而出的铠甲,边缘嵌在肌肤之中,其上符箓交错,更镶有灵石,其中一块灵石的光泽有些暗淡,显然正是方才那记冰锥的由来。
这铠甲比较怪异的地方在于,其在铁丹的心脏该在的位置突起了一块,这模样一瞬间就让单乌想起了阴曹地府那个挂在峭壁之上的巨大心脏。
铁丹胸前悬挂的这颗被金属包裹的心脏大小正常,血管根根分明,甚至还在一突一突地跳动,其上包裹的那层金属也表现得无比贴合,于是只是一眼,单乌便已有所猜测,于是在心里问了如意金一句:“这就是你说的,铁丹的炼器室里的那一部分?”
“不是我所感应的到的部分,但的确是由我而来。”如意金回答道,甚至还饱含了一种愤怒的情绪,“这有眼无珠之人,居然往我的那一部分里添加了无数低劣的金属,甚至还以三昧真火熔炼足有百日,硬生生地将我那一缕分魂悉数磨灭,再加上那道袍阻隔,故而与我这本体的联系悉数断绝,直到方才与之直接接触,我才明白……”
如意金说着,同时与单乌分享了它的一部分感知。
单乌的脸色微微就有些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