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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而如同一团鬼影一样,倏地便从墙头消失,再出现时,已是追之不及。
“那镜子可真是好东西。”昆霆看着罗关远去的背影,不由地有些咋舌。
“他会逃回中桓山?”单乌偏头,问了黎凰一句。
“放心,有唐铨这尸身在手,我会让他回不去的。”黎凰指了指已经被傀儡符制住的唐铨,“我这就去告上一状。”
“他也有可能去找厉霄师兄,他们毕竟是同门。”李辰在一旁补充道。
“哦,那我便让他连厉霄也不敢去找。”单乌的眉梢跳了一下,吹了一声口哨,便有一只小鸟扑腾着翅膀,从黑暗中显现,落在了单乌的肩膀之上。
……
罗关一路冲进了永安城外的山林极深之处,确定的确无人追在身后,方才踉跄地扶住了身旁的树干,跌跌撞撞地坐倒在地,身体内强行压抑的痛楚,一瞬间便全部爆发了出来,疼得他几乎想要一了百了。
他为了逃命,发动了那彻地镜中对他来说已是远超负荷的保命神通——那股妖风可以带着他快速飞遁,速度甚至可以媲美一些速度上并无所长的上师们,但是动用这神通的代价同样也不小,罗关的一身精血被那铜镜吸去了大半,而飞遁之术对**凡胎的强大压力,同样让他的体内充满了种种暗伤。
这些代价甚至可能让他少活十年。
在这样的疼痛之中,他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
“原来这几个人早有勾结,却那般装腔作势,莫非这设了陷阱就为了对付我?不对,是……”罗关的心头猜测,他瞬间想到了已经消失的赵蓝衫,只觉得这人十有**凶多吉少。
“不是同路人真的是那个意思?他们真的叛了?那个人又是谁?”罗关想到了那个一出手便拿住了唐铨身上恶灵的少年,心中只觉得又梗上了一块。
而就在这个时候,罗关腰上的一块玉佩亮了起来,随即,便是一道有些苍老的声音响起。
“罗关徒儿,你将同门师弟唐铨炼制成恶灵傀儡,并将发现此事的赵蓝衫围杀灭口一事,掌门已然知晓,为师亦深感无颜……”
玉佩之上传来的话语让罗关惊愣住了,他最害怕的一种场景还是发生了,清莲上师的话依然没有停止,罗关却不敢再听,而他亦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力量,竟在全身疼痛之中,一把扯下了那枚玉佩,远远地扔了出去。。
玉佩砸在了一棵树上,而后翻滚着跌落在地,声音却仍未完全消失,断断续续地传来了一些诸如“功劳”,“妖物”,“龙脉之气”的词句,最终彻底无声,而那些词语虽然串联不成句子,但是仍能听出中桓山的那些上师们所真正在意的,究竟都是何事。
“功劳……妖物……”这些拼命往罗关耳朵中钻的词提醒了罗关,他的怀里还有一个封冻住的小铜盒,里面装的正是那妖物的血肉。
“对了,我有这妖物的血肉,我有功劳的!”罗关突然觉得自己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就算罗关因为祸害同门的事情被中桓山那些上师们下令驱逐山门,甚至得以命相偿,但是只要他的手里拿住了一样能让中桓山其他那些上师们看重的功劳,那么凭借清莲上师对自己的看重,这件事情便有了转圜的余地,甚至可以倒打一耙,说是黎凰等人与罗关争功不成,蓄意陷害。
——清莲上师此时传讯自己,想来也正是为了提醒自己这点。
罗关心生悔意,手脚并用地爬到了那枚玉佩旁边,却只能对着那已经出现裂纹,并且灵光也已经彻底消散了的玉佩捶胸顿足。
“我怎么这么冲动……”罗关自责着,他却没有发现自己这一晚上似乎都在不断地一时冲动着——一时冲动将唐铨炼制成了恶灵傀儡,一时冲动想要去黎凰与昆霆处试验一番傀儡的威力并来那么一个渔翁得利,及至眼下竟因为惊惧,直接砸碎了这么一枚通讯玉佩。
“是了,那个铜盒,可再也不能有失了。”罗关的收颤抖着,握住了自己怀里那依然冰凉的物体。
第95回 地龙翻身
罗关双手颤抖地将那铜盒举在了自己的眼前,小心谨慎地打开了一条缝,想要再次确认一番此物的安然无恙。
一团白色的寒气随着罗关的呼吸从那铜盒之中泄露了出来,那盒子里冰冻成块的血肉突然之间变得是如此地诱人,想到可以靠着这团血肉重回中桓山,罗关不由自主地就凑近了多看了几眼。
罗关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距离“永生不死”这四个字如此之近。
这团血肉据说所具有的功效在中桓山中根本就是公开的秘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然上师们会再三强调,此物或许仍有异常,不可轻易尝试,但是明显的,那些上师们自己,都是心动非常。
那团血肉被冻得仿佛一块鲜红的宝石一样,晶莹透亮,于是罗关不由自主地就咽了一口口水,咽喉里咕嘟了一声。
罗关手指颤抖的搭上了那块血肉,指尖微微用力,竟从那团血肉之上掰了一块下来。
掌心的热力很快便让这块拇指大小的血肉融化,并渗出粉红色的血水来,在罗关的掌心之处汇聚了小小一滩。
罗关张开口,伸着脖子,就要往自己的掌心舔过去。
却有一件事突然提醒了他。
“这感觉怎么和黎凰那么像?”罗关猛地将掌心那团血肉拿远,脸上呈现出了后怕的表情。
“黎凰与李辰等人早有勾连,谁知道这团血肉是不是陷阱?”罗关想到了这个可能,一颗心猛地揪了起来。
——他重回中桓山的理由,可就牵系在这一盒的血肉之上啊。
……
“天下龙脉?”昆霆默默重复了一遍,“这可比中桓山的气魄大多了啊。”
“事成之后,我不敢保证我身后的那个人会许诺些什么,但是我可以保证,让诸位见他一面。”单乌的承诺看起来并不诱人,“能否成事,就看诸位自己的手段了。”
“你付出的代价只不过是提供一个机会,却想要我们为你干完全部的辛苦活?”黎凰的眉梢一挑,笑着反问。
“反正你们也只能按着这条路走下去了不是么?”单乌笑道,“至少这个机会,比引荐你们去诸如黄天岭紫霞山要稀罕得多了。”
“这话倒是实在。”昆霆点了点头,如果有单乌提供的灵石,那么他跨越仙凡之界并不存在什么难度,而他并不打算仗着自己的实力反悔,因为成为上师之后,对他来说更重要的是能有一个看到更高境界的机会——单乌身后的那个人所表现出来的实力与野心,已足够让昆霆向往。
“所以接下来你想怎么做?”黎凰眨了眨眼睛,也没有表示反对,毕竟她曾经为了这个机会发下了重誓,本就已经将自己的全部压了上去。
“这就要问李天师了。”单乌对着李辰微微一笑,“不知道如果当初我没有弄出晦月灾年这种天象的话,李天师打算用什么理由,来让魏央发起祭天之行呢?”
……
摘星楼塌了。
整个司天院都被摘星楼崩塌的砖石埋在了下面,动静甚至惊动了整个永安城。
而就在永安城中的居民感觉到地面的颤动,而纷纷出门张望的时候,一波更大的动静产生了,让所有有幸亲眼目睹的人,一瞬间都升起了“天塌地陷”这样的认知来。
围绕在永安城外的,仿佛天然的城墙一样拱卫永安的连绵山峦,突然就崩塌了那么一大片。
这一回的动静更大,而有敏锐的人已经发现,似乎这一天的阳光,苍白得有些过分。
山峦崩塌的震动让周围的地面都起了一片涟漪,涟漪飞快地扩展,永安城首当其冲,城中一些平民宅院在这样的震动之中转眼化作了一滩瓦砾,好在之前震动已经有过一波,倒是没有太多人被埋在家中。
魏央同样也是立脚不稳,大殿房梁之上的灰尘索索落下,梁柱甚至有轻微的嘎吱声传来,但是到底还是挺住了这么一轮的震动。
魏央在这震动之中脚步踉跄地冲出明和殿,身旁的小太监领命,一路高喊着魏央的旨意,转眼便有一群侍卫将几个司天院的官员给带到了明和殿之前的台阶下,一个个脑袋着地跪得扎实。
“说,是怎么回事?李天师呢?”魏央站在台阶之上,点着那些个凡人官员,厉声问道,周围侍卫长刀闪烁,似乎只要魏央一个眼神,这些官员的大好头颅,便无法再停留在他们的脑袋上了。
“摘星楼昨夜倾斜之时,李天师便已不见踪影,我等前来,正是为了向陛下禀告此事。”那些官员瑟瑟发抖,总算有一个还能开口。
“那么现在又是怎么回事?你们司天院不是上知天文下通地理甚至能预言百年之后的么?这山都塌了,你们难道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察觉?”魏央的脸色依然很不好。
“这或许是地龙翻身,具体情况,还请陛下给些时间,让下官等人仔细查明,或许是……有所疏漏……”司天院的官员暗暗叫苦,这预言百年之后的本事明显只有李天师一人会,他们这些普通人,又哪里能靠着星辰轨迹便知晓百年江山风云变幻?但是眼下,魏央处在气头之上,显然已将整个司天院都和李天师捆绑在了一起,李天师不在,那便是下面这些无能的官员们受罚了。
“不,这不是地龙翻身,如果只是地龙翻身的话,事前总会有所预兆。”另外一个官员眼见自己的小命搞不好就要败在这笨嘴拙舌同时还意图推卸责任祸水东引的人嘴巴上,连忙高呼了一声冤枉,介入了话题,“所以这等事情并非天意,而是人为,下官认为,或许只有李天师能看出此中来龙去脉,而李天师眼下消失不见,与此事多半也有关联。”
——司天院靠的就是李天师一人,所以这国君暴怒之时,当然得把李天师抬出来。
“人为?”魏央的脸微微青了一下,想到了当初李天师所说的天机不可泄露。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魏央仍在迟疑之中,却有一个身着紫金道袍的年轻人,突兀地就出现在了明和殿前方的那一片广场之上,步履从容,正向着魏央行来。
“没错,此事的确只有老夫知道,因为这山,就是老夫弄塌的。”来人面目年轻,声音也是年轻,但偏偏说话语气老气横秋。
魏央看着这缓步走近的年轻道士,瞳孔不由自主地就收缩了起来。
发冠,衣着,手里的拂尘,甚至这走路的姿态,都是李天师惯常的模样,但是那个人,却陌生得让他不敢相认。
“陛下并未猜错,老夫正是李天师。”来人微微一笑,站定在那广场中央,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地传递到了魏央的耳中,“老夫欺瞒陛下一十六年,如今便要离去,心中过意不去,故而特以真身相见。”
“你……你……”魏央伸手指着来人,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身遭的那些侍卫官员也都转过了身,护卫在魏央身边,对着来人虎视眈眈,却又色厉内荏。
——能弄塌那么一大片山的人,如果想要碾死自己这些小小的蚂蚁,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来人显然也很想让这些凡人体会到这一点,手里的拂尘左右甩了甩,另一只手掐了法诀,似乎是念叨了两句什么,魏央便觉得天好像是全黑了,更有一阵阴寒入骨的妖风袭来,险些就要将他冻成冰棍。
“妖道竟敢伤人?”一声清喝传进了魏央的耳中,声音熟悉亲近,竟让他不由自主地为此而激动了起来。
魏央只觉得自己眼前一亮,黑暗退去,只剩下了白雾茫茫的一片云海,自己与那些侍卫官员东倒西歪地在地上或坐或躺,而这周围景色,显然已经不是明和殿的所在。。
地上是一片通透的水晶,甚至自己这些人的周遭也是水晶构建的栏杆,这些栏杆互相交错着,构建成了一个小小的半圆形的罩子,正将自己等人罩在其中,而这罩子的顶端,盘旋着一只巨大的火凤,长长的尾羽垂落着,星星点点的如雨一般火苗落下——看这火凤的姿态,它竟似是在护卫着这个水晶罩子。
水晶罩子的外面是茫茫云海,仿佛是漂浮在天空之上,黎凰的身形在这水晶罩子的前方,整个人亦是悬空着起起伏伏,此时回头看了魏央一眼,眉目之中,含有安抚之意。
黎凰已然换回了那一身道姑的打扮,手里持着一根七宝如意,正遥遥指向前方同样漂浮在半空之中的“李天师”。
“娘娘你贵为中桓山神女,为何非要淌这凡人世间一滩浑水?”“李天师”皱着眉头,开口问道。
“你一个好好一个道士,不在山中清修,在这凡人世间搞风搞雨,为的又是什么?”黎凰的声音低沉婉转,却又有着一种绝不退让的坚持,“你既然要祸害这天下苍生,我便不得不出手了。”
“李天师”摇头叹息:“娘娘是菩萨心肠,可对老夫来说,却就有些碍手碍脚了。”
“只是碍手碍脚?你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黎凰轻声一笑,手中的七宝如意挥了个半圆,便有一道虹光向着“李天师”扫落而去。
“李天师”的身前身后,突然就出现了一片黑暗。
第96回 天下之大(上)
黎凰挥出的虹光被“李天师”弄出来的黑暗挡住,随即,“李天师”的手中出现了一杆黑色的大旗,而那大旗左右挥舞了两下之后,这白雾茫茫的空间之中,居然就黑下去了半边。
分界线就在黎凰与“李天师”的中间,双方的力量在这分界线之上撞击着,来来回回此起彼伏,竟如烟花一般好看,闪耀得魏央甚至有些睁不开眼。
正邪之分,在无知之人眼中,往往就是最简单的明暗之分——此景一出,魏央的心里已然有了偏向。
“娘娘还不拿出点真本事么?那老夫可就不客气了。”“李天师”的大旗狠狠地抡了一个圆,而后狠狠地往自己前方一插,明明他的脚下并不是地面,那杆大旗仍仿佛扎进了什么东西之中,在他的双手脱离旗杆之后,仍是稳稳地树立了起来。
“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那一位“李天师”在旗杆周围蹦跶着,同时朗声念了一句,却是早些时候赵蓝衫发动金甲神符之时所念的咒语,那装腔作势之感听得黎凰忍不住嘴角抽搐,好在自己是背对着魏央,才不虞会被魏央看出自己表情上的异常。
而随着“李天师”那短短四句的咒语念诵完毕,在他身遭的黑暗之中,竟仿佛突然破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通往了一个黝黑深远甚至不断有罡风吹拂而出的世界,那些凌厉的风声将仿若鬼哭一般的声音塞进了魏央等人的耳朵里,更带来了那几可媲美数九寒冬的阴寒之气,而盘踞在水晶笼子上的凤凰清啼了一声,洒落了更多的火苗,方才缓解了魏央等人的不适。
虽然并没有人受到实实在在的伤害,但是那几个不怎么济事的文弱官员已然瘫软在地全身颤抖,反倒是被众人拱卫在中心的魏央,居然坚持住了作为一位龙脉加身的一国之君的威仪,昂首挺胸地战立在那水晶笼子之中,睁着铜铃一般的双眼,仿佛要将场中每一丝每一毫的动静都收纳眼底。
“李天师”在风声建起的时候,大喝了一声:“幽冥鬼卒,出!”
于是“李天师”身后绽开的裂缝之中,恍若繁星一般,星星点点地亮起了无数红色的小小光点,而定睛看去,才会发现这些小小光点居然是一个个人身鬼头的怪物的眼睛。
随着“李天师”挥手向前的指令,那些怪物列着粗糙的阵型,轰隆轰隆地迈着有些杂乱的步伐,从那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