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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骨的意识之中突然出现了一面莲花宝镜,形状有些眼熟,但是其上散发的气息却与她记忆之中那带着一股怨气的莲花镜完全不同庄严宏大,清净安宁。
镜中似有万千沟壑,距离远处那一片霞光更是隔了千山万水,但是艳骨却莫名觉得那些阻碍全是虚幻,因为一切皆在镜中,一照即了,见无先后,距离亦不分远近,甚至抵不过那一层薄薄的镜面。
这样的画面突然让艳骨理解了单乌所言的一念之中那一团霞光所示意的极乐世界虽在十万亿世界之外,实际却并未离开这个现实的世界,同样也没有离开那些充满祈愿的人心,所以看似遥远,但往生乃是刹那间事。
领悟了这一点的艳骨,突然就见到那一片远在天边的极乐净土在自己的眼前铺展了开来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平坦地面,每一样东西都在大放光明,于是这个世界之中甚至完全没有阴影,到处都是天花乱坠天音鸣颤,空气里满是让人愉悦的沁人心腑的香味,每个人都很美貌抑或英俊,身材挺拔,健康无忧,这些人的脸上都带着安宁祥和的表情,见到了艳骨,全都点头微笑,然后奉上了各种花环珠宝,以及装在金杯之中的功德水,似乎很是欢迎她的到来的样子。
艳骨只觉得自己脸上那一层层的面纱在这个世界里被渐渐剥离了。
然而,就在艳骨那张怪异的面容即将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艳骨突然清醒了过来,一抬手,便是一道飓风扩散开来,将眼前的一切都吹了个七零八落。
而后这一片美景便如被砸碎的水晶一样稀里哗啦地崩散了,艳骨定了定神,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是跪坐在了地上,而她眼前的单乌身上缠着层层白纱,趴在地上,昏迷不醒人事不知,显然是神识遭受了重创的模样。
“哼,不自量力之辈”艳骨冷哼了一声,站起身来,手一挥便将那些白纱给收了回来,正想再往单乌的身上动些什么手脚,让他记住这不自量力的教训,却突然看到了什么,震惊得僵立当场。
单乌的背上,之前被艳骨留下的那艳红牡丹依然还在,但是其中本该蜷缩着的那副白骨,却有了几乎天翻地覆的改变。
白骨已经变成了一个身上披挂着璎珞的,斜倚在那花丛之中酣睡的小女孩儿,血肉丰满,姿态娇憨,肤色白中透红,看起来竟仿佛活人一样。
小女孩儿的嘴角露着一截尖尖的小牙齿,五官轮廓瞅着也有些像是那迦黑月,于是艳骨一时之间竟不知这是不是真的是那迦黑月施展出来的所谓神迹。
“难道我们都小瞧了她其实那小蘑菇才是真正不安分的,只是装着乖巧,并借着单乌作为自己的伪装”艳骨心念一动,就想要出手扒下单乌背上这层皮然后去找那迦黑月的麻烦,但在手指触及到那小女孩的面庞的时候,硬生生地停住了。
单乌在呼吸,他的背部在微微起伏,那小女孩也随之轻轻晃动着,好像真的是能呼吸有心跳的生命一样。
“不对这种感觉”当单乌的因为神识受创,一切所思所想都烟消云散了之后,剩下来的安宁与寂静之中,艳骨终于感觉到了那粘附在自己牵情丝上的,丝丝缕缕,甚至能说是带着爱意的牵绊。
正是这种牵绊让牵情丝实实在在地在单乌的意识之中生根发芽,同样,也正是这种牵绊,让单乌背上的那副白骨化成了人形,更让艳骨在看到那小女孩儿的时候,生出了一种想要怜惜一二的感觉。
“人间大爱普度众生”艳骨的眼角微微抽搐,“这种念头就算是那迦黑月都生不出来吧”
“你以为你自己是谁”艳骨终于抬起了手,狠狠地将单乌给镇压了下去。
那迦黑月被丢在一颗看起来完全封闭的水晶球之中,前后左右都是炫目的光芒,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骤然而起的心惊肉跳让她短暂地陷入了不知所措的境地她感觉到了自己所保有的那一点信力正如风中烛火一样飘摇不定,似乎随时会熄灭一样。
那迦黑月虽然知道单乌拥有不死之身,但是她同样知道自己与单乌之间的这点信力联系是多么地脆弱,于是稍稍迟疑了片刻之后,那迦黑月突然跪了下来,五体投地,同时放声高呼,开始向吃遍天求救,说单乌如今危在旦夕,可能随时身死,希望吃遍天能够向艳骨出手救下单乌,同时亦开始向艳骨求情,说单乌并未有任何恶意,亦没有别样心思,只是希望能将他自己体会到的宁和欢喜的心境让其他人也能感受到而已,并且解释那其实是每一个信徒到了一定阶段后所会拥有的本能
“如果在外间,他会对所有人传教,但是此处除我之外就只有艳骨姑娘和吃遍天道友,他根本没有选择就好像我对信徒的祈祷必有回馈的本能一样,走上这条道了之后,很多事情便如同两位对美食的渴望一样,根本无法控制了”
第七百五十二回 突破口(上)
“本能”艳骨当然能听到那迦黑月的辩解,嘴角微微抽搐,手一招就将困着那迦黑月的水晶球从虚空之捞到了手上。
那迦黑月完全被吓得跌坐在了水晶球里头,目瞪口呆手足无措在那片炫目的光芒消失之后,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是巨大的艳骨的面容,那面容被水晶球的曲面拉扯得变形,看起来无比狰狞,同时自己就在她的手心,弱小得如同一只蚂蚁。
“真不知道你到底哪一点看着像是神明了,不管是心性意志甚至鬼扯道理的本事,没有一样能拿得出手,怎么就让他如此死心塌地了”艳骨冷哼着说道,她不是没想过掐死那迦黑月,但是她也的确顾忌着那迦黑月身亡会对单乌带来什么不可逆转的伤害。
“最初的神明,可能只是一只狐狸,一条蛇,一棵树,甚至一座雕像”那迦黑月颤抖着回答道,极力强调着自己的弱小只是,虽然弱小,她也是能够让单乌变得更加美味的不可取代的极重要的调料。
艳骨没再说话,只在冷哼了一声之后,狠狠地将装着那迦黑月的那水晶球往地上一砸,那迦黑月本能地发出惨叫,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居然又已经回到了那小院子的房间之,手脚扭曲毫无形象地在地上摔了大马趴。
那迦黑月差点就被摔出了原型,好不容易才颤颤巍巍地整理好了手脚,从地上爬了起来,这才发现原来单乌正趴在不远处的床榻之上,意识涣散,昏睡不醒。
那迦黑月首先确定了一下自己所有的那点信力那光芒虽然微弱了一些,但是并无大恙那迦黑月于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起身前往检视单乌的状态。
单乌的意识正在缓慢的恢复之,而让那迦黑月惊讶的是,单乌背上那牵情丝相关的图案,似乎与自己知晓的又有了些许不同。
那迦黑月知道单乌将那小骷髅弄成了小女孩儿的事情单乌曾经在她的面前展示过那幅图案,甚至直接对她说“这是我们女儿的模样”,为此,那迦黑月很是纠结了一段时间自己是不是应该想点办法将眼前这个人格分裂的轻浮小子给弄死再说其他,然而单乌能够死而复生这种事到底还是打消了她的念头。
当那迦黑月仔细看了眼那小女孩的图样之后,不由地挑起了眉梢:“多了一圈子镣铐”
那小女孩还是一副酣睡的模样,但是手腕脚腕之上,被挂上了一圈黑沉沉的镣铐,甚至在那细嫩的皮肤上压出了一条淡淡的红痕,看起来竟有了些楚楚可怜的模样。
“这禁锢封禁住的居然是牵情丝”那迦黑月看出了那些镣铐的作用,不由地目瞪口呆。
吃遍天终于从那不知名的所在挣扎了出来,头一件事就是要去找艳骨将事情问个明白,同时发出了警告,“你要是再糟蹋食材,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再也不会了。”艳骨意外地乖巧了起来,对着吃遍天低着头做出了后悔的模样。
“到底怎么回事”艳骨的态度让吃遍天一口气没地儿发泄,憋了半晌,终于是泄了。
“我太小瞧那神明之道了,以为我活了这么多年,甚至都能看透天机,自然不会受其影响,甚至还能将其玩弄于股掌之上,结果差点被一个小小元婴反向侵入了识海之。”艳骨皱着眉头,露出了反省之色。
“反向侵入利用牵情丝”吃遍天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事实上,牵情丝,顾名思义,本就是情意绵绵之意,而这世上一切情愫,不论好坏喜恶,都必然会有交互,再单方面的牵连,只要等下去,都一定会等到回应,虽然那回应可能是一个香吻,也有可能是一个巴掌。
创出这牵情丝之人便以这种人情为基础,炼就了这斩不断理还乱的术法,本意却是想让有情人儿心意相通,那样哪怕相隔千里也会觉得心上人就在身边,从而心生欢喜。
而艳骨则仗着自己活了一把年纪早已看透世事变迁的优势,觉得自己完全处在一种居高临下的位置上,轻易可将被控之人的一切心境都拿捏在手,于是便将那原本或许更适合用给用情人的牵情丝,变成了一种彻头彻尾的用来控制他人的手段,并且从未出过差错以至于艳骨几乎都要忘记这牵情丝原本的用途了。
事实上,她在对单乌使用这牵情丝的过程也并没有出过什么差错,若说意外顶多也就是单乌成了个神神叨叨的信徒,让她有些懒得去管单乌都在想些什么而已,然而她却没有想到,就在她懒得去管的这段时间之,单乌没有想点子去拔除牵情丝,反而真的如同呵护珍宝一样将其呵护了起来换而言之,在艳骨察觉到单乌的作为之后,单乌在她的意识之的定位,因为牵情丝之传来的反馈,赫然从“食物”窜升成了“有情人”。
“他之前以我原来的面容,甚至以那极乐世界相诱,其实都算不了什么但是这牵情丝”艳骨摇头叹气,一副懊恼的模样。
而吃遍天则在一旁哈哈哈哈地笑得喘不过气了,巨大的身子如山一样在地上滚来滚去:“没想到你也有这自作自受的一天啊”
“那么你打算怎样真就将他当成你的小情人,不动嘴了么”吃遍天笑了许久,方才从地上滚了起来,重新站在了艳骨的面前,却依然是压抑不住的全身颤抖。
“吃怎么不吃”艳骨回答得斩钉截铁,“你以为我这食色性也的名号是怎么来的”
“他这样,只是让自己变得更为美味而已。”
那迦黑月的手按在单乌的额头上,口念念有词,身上一层层的烟雾将单乌包裹起来,正是在动用自己的天赋来帮助单乌的神识恢复。
如此良久,单乌终于稍稍动弹了一下,明显已经恢复了一部分意识,但是有且只有那一部分的意识而已。
“你这分裂的本事是越来越厉害了”那迦黑月忍不住赞叹了一声,有时候她都想将单乌给切开看看他这身体里头都被塞了几个人,怎么好像每一个都能有完全**的意识和自我认知,互相之间配合默契,一个遭了殃另外一个便会立即补上,源源不绝地好像有一支军队一样。
“他在晋升元婴的过程,硬生生拉到一起的根本不止所谓的天意人心吧他是直接将我那阴鬼路里头的游魂全部都给拽进自己身体里了吧”那迦黑月的心里嘀咕着。
而单乌恢复过来那部分的意识很快便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迦黑月,里头传出了一丝欣喜之意:“艳骨那女人终于自己动手将牵情丝锁了”
“换而言之,她是完全放弃窥视你心隐秘了”那迦黑月回应道,并适时送上了恭喜。
“所以,这就是你突然决定冒险的原因”那迦黑月当然要问清楚单乌都做了些什么。
“嗯。”单乌回答,“选择这个时机,其实主要是因为黎凰所构建的极乐世界已经有了雏形,除此之外,我也想试一试那所谓的牵情丝,是不是如我等猜测的那样”
事情的突破口其实仍在黎凰她在整理那太虚幻境的东西的时候,找到了一枚玉简,其上记录了一种能够让人心意相通的术法,看起来似乎颇有些像是牵情丝,特别是那种在受术之人身上留下印记的特性。
“想出这术法的人,一定是个醋坛子。”黎凰对这术法如此评价道,“可以时时刻刻知道情人心所想,如此,情人心只要稍稍对谁有点心猿意马,马上就能打上门去,此外,更是要将自己的印记大喇喇地烙在情人身上,让别人一看就知道这乃是有主之人,由此敬而远之”
“我觉得这术法由艳骨这样的人用起来,好像还显得没那么可怕”在对照参考,知道了那牵情丝的底细之后,单乌如此评价。
“我觉得我已经知道该怎么破解这牵情丝了。”黎凰亦随即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这方法对艳骨这样的人绝对有效,而且对你来说也不算有多难。”
“还请赐教。”单乌将那玉简内容又从头到尾在意识过了一遍,根本就没发现什么破解的提示。
“动用你的魅力,去追求艳骨那女人,只要她心动了,这牵情丝的困境便自然破解了,搞不好你成为食材的困境也会随之消散。”黎凰提出了一个看起来似乎完全没有道理的主意。
“愿闻其详。”单乌在迟疑之后,决定先别将话说死,姑且听一下黎凰的解释再论其他。
“如果我没感觉错的话,创出这牵情丝的人,心里想着的还是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哪怕相隔千里,也要心有灵犀一点通。”黎凰解释道,“如果她是抱着这样的初衷的话,那这术法之必然会隐藏着她的祝福”
“也就是说,藏有能够对这术法关联之人潜移默化的暗手。”
第七百五十三回 突破口(下)
黎凰从那创造牵情丝这术法之人的心境推测牵情丝的功效,虽然有些想当然,但仍然值得单乌慎重考虑。
单乌当然不会真的觉得自己能够如黎凰所期待的那样摆平艳骨,但是他却以此而想明白了自己到底该怎样让这牵情丝发挥最大的效用。
于是他开始让应对艳骨的那一部分意识变得温柔,变得顺从,小心翼翼地呵护起那些牵情丝来牵情丝在他身体里扎根得越牢靠,便意味着有朝一日他想要借此反击的时候,他能将手里这些够得着的刀握得更紧一些。
“为什么不信我呢相信我,像艳骨那样的女人,要是有朝一日突然发现自己对谁谁动心了,那对她来说,绝对是能够媲美天塌地陷的事情。”对于单乌的决定,黎凰用开玩笑的语气如此说道她始终觉得单乌的决定过于保守。
“我是对自己没信心。”单乌回答,“在她眼里我算个啥,一块肉排而已就好像你会对一只猪生出感情么”
“我可不觉得这世上有你做不到的事情呢。”黎凰表达了自己的惋惜之意,“看不到艳骨那天塌地陷的表情,始终还是觉得有点可惜。”
“我还是先想着怎么脱身吧。”单乌选择了更为务实的思考方向。
于是,这十几年的时间中,单乌和黎凰花了大量的时间,蚂蚁搬家一样地做了两件事,一是单乌对那些牵情丝动的手脚,二是黎凰终于将太虚幻境之中的所有东西,法宝材料玉简之类,给完全整理清楚了,甚至连那些玉简之中的内容也都浏览了个大差不差。
在这两件事之外,黎凰也没有荒废岁月黎凰根据自己在甘露寺中的所见所悟,已然一点点地构建起了日趋完整的能有道理可讲的,所谓极乐世界,只待最后找到极乐与地狱相合的方法,那么她距离晋级元婴修成正果也只差一步之遥了。
那些属于那迦黑月的信力也有所增加,但依然没有成什么气候除非黎凰豁出去掠夺甘露寺之中那些佛祖们所拥有的信力,否则没个上百甚至上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