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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已经被认可了的同伴们的凄惨模样极大地刺激了闇人们心中的战意。
“这是挑衅我们绝对不会让你这种无信之人在我们的家门口带走我们的同伴”这样的念头转眼充斥于这些闇人的心中,更何况这段时间的合作和妥协让他们对这些狂妄的异教徒早已经窝了一肚子火,于是乎,再没有谁愿意袖手旁观,大家纷纷高举了双手,并且开始念诵着同样的一套咒语。
一时之间,天地间风起云涌,浓厚的黑暗瞬间笼罩了这一整片的山林。
那元婴修士见势不妙,抓住那几个下属便想开溜,却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彻底被这片黑暗所困住了不见天日,不知上下,更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甚至连自己手底抓着的那些人,都一个接一个地失去了感应。
“归顺吧。”一个声音在那元婴修士的耳边响起,而后他的眼前便出现了一点星光,诱惑着他追随前行。
“开什么玩笑”那元婴修士有了一种被戏耍的感觉,顿时生出了怒意,接连便是一连串的术法施展开来,可惜却没有等到预料中的光明普照。
那点星光之中传来了一股强大的吸引力,所针对的不光是还有魂魄,拖拽着那元婴修士几乎无法抗拒地向其翻滚而去。
而后,是长久的极致的黑暗,以及最终等待到的一线光明。
那元婴修士睁开了眼,满是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飘渺在远远的高空中的,金光万丈的,仿佛全是琉璃造就的天宫一样的所在,甚至还来不及发出感慨,便整个人的身体都再度一沉,重又被黑暗吞噬。
这一沉,便仿佛没了尽头。
而这下坠的一路,却并不是完全的黑暗。
这元婴修士的眼前不断出现种种让他感受到恐惧的场面他看到了有人被塞进磨盘,不断地碾碎成血浆肉泥,而后重生并被再次塞进磨盘,周而复始;他看到了有人被活生生地掩埋于充满恶臭的沼泽黑泥之中,不断地挣扎反抗却不得脱出,意识更是永恒的清醒;他看到了有人被置身于满地火焰的荒漠之上,口干舌燥内脏喷火,眼前不远就是甘泉,这人却永远差着那一步的距离,得不到纾解;他看到有人不断地从刀山之上滚落,摔出个手脚分离血肉模糊,却依然持续着攀爬的举动,因为那山顶之上有一个看起来无比逼真的所谓“出口”;他还看到了有人被困于空无一物的黑暗之中,等待那人的时间,是亿万次劫
“无信之人的下场,便是如此。”之前那个诱导的声音再度响起,继而场景再度崩解。
身处黑暗之中的人高喊着“神啊宽恕我吧”,然后他终于等到了一线光明;爬在刀山之上的人念诵了“那迦黑月”的名号,刀山变成了平缓的阶梯,那“出口”的后面也有了真实存在的通道;在火海荒漠之中的人虔诚跪地,以祈祷的姿势诵出了一段经文,而后天降甘霖,不但滋润了此人干涸至极点的肉身,更让这一片火海荒漠重回生机;那被掩埋在沼泽之中的人感念到了那黑月之前的神明踪影,沼泽地便在瞬间变成了无边的花海,那恶臭的气味便也化为了馨香;那被磨盘碾磨到一半的人高举着双手发誓着要为神明付出所有,而后他那血肉模糊的身躯便已经消失不见,整个人都变成了一个通透如同琉璃一般通透明亮的无垢不灭之体,并且开始缓缓的飘升,依稀是往着头顶上那光辉灿烂的天宫而去
这样的场面让那元婴修士的心神受到了震动,一丝微妙的动摇被埋在了他的心里,而后,无所不在的黑暗,让那一丝动摇开始生根发芽,并渐渐与他的意识纠缠在了一起,难舍难分。
于是,许久之后,那元婴修士的嘴唇颤抖着,终于喃喃地吐出了那么一个词:“神啊”
事实上,不过短短三个时辰过去,那山林之中的黑暗便已经悉数散去,整个闇人队伍又再次整合,继续前进。
吃遍天那几个下属已经再度归了队,以一种虔诚无比的姿态追随在当中那几个神官的左近,而那位突然跳出来的气势汹汹的元婴修士,此刻竟也低眉顺眼地跟在诸人的身后这元婴修士的身上并没有任何的创伤和禁制束缚,但是他却并没有流露出一丝半点的反抗的意味。
这样的场面自然很快便被周围琉国那些监视闇人的探子们传递了回去。
宁王知道了,单乌知道了,很快吃遍天也知道了,于是吃遍天终于带着自己的诚意,往宁王的所在找了过来。
“我想你应该也见识到那些闇人们的同化能力了一个元婴境界的修士,不过短短数个时辰,便能成为他们的打手,还是死心塌地的那种。”吃遍天刻意夸张着那些闇人们的威胁,“如果那些闇人们不再满足于那些洞穴,想要走到地面上来,想要扩展自己的势力就算你我可以不受影响,你我手下的那些士卒呢”
“可是我们与闇人之间,已经结下了契约。”宁王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个时机,当然要趁机好好端一下架子,和吃遍天讨价还价一番。
吃遍天却并没有给宁王留下多少端架子的余地,直接甩出了自己此行的目标,一副成就成不成就散的架势:“我们联手,将那迦黑月制服,而我许诺给你一次机会命令我做任何事情的机会。”
吃遍天开出的条件实在太诱人,诱人到宁王都觉得眼前似乎是哗啦落下了一条一步登天的台阶,以至于他几乎完全无法控制住自己脸上的表情,而内心的冲动更是不断地撞击着他的唇齿,逼迫着他尽快开口说出“同意”这样两个字。
吃遍天本身的实力,吃遍天的势力,吃遍天与九龙这么多年来对峙的局面,吃遍天手里那完全的传送阵这一切,如果能好好利用,直接就可以逼迫九龙名正言顺地让位给自己了,又哪里需要如此小心翼翼地经营着这琉国周边的零碎的势力呢
但是宁王到底还是保留住了那么一丝清醒,于是他有些艰难地开口,问出来是:“这世上居然有吃遍天前辈你无法独自完成的事情么”
“有啊,把琉京里那个我看不顺眼的家伙的脑袋扭下来这种事我就无法独自完成。”吃遍天斜眼看着宁王,露出了一丝些微的不屑,继而补充了一句,“黑月国这那迦黑月,论个人实力其实与那一位也差不了太多了,不过好在,那玩意儿没有太多别样的心眼,也不会玩什么合纵连横的阴谋诡计,如果能够攻其不备,倒是不用担心会有什么陷阱。”
“哦”宁王被吃遍天的前半截话戳中了心事,脸上的表情又古怪了些。
“同不同意,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吃遍天盯着宁王,甚至有些咄咄逼人。
吃遍天和宁王的合作可以说是一拍即合,与此同时,那些闇人们的不安分也适时地配合上了整个局面。
吃遍天为了讨回那些陷入黑月国的下属,接二连三地派出了一些下属往那黑月国的边境,这种骚扰请求虽然没有过线,但是依然让闇人们不安且暴躁。
“他们信奉了我们的神明,便是我们的同伴,我们是不会让同伴们再次落入无信之人的魔爪之中的”闇人们如此回应了吃遍天那一方要人的请求。
第六百九十二回 黑月国的灭顶之灾(上)
对峙的双方只要稍有挑拨,对峙便会变成实实在在的冲突。
闇人们决定清扫干净自己的家门口,于是跨出了黑月国预定的边界,并且表现出了十足的攻击性或者说吞噬性。
几乎每个靠近黑月国边境的修士最后都没法从那片黑暗的笼罩之中离开,当这失联的修士数量超过了十指之数之后,宁王和吃遍天理直气壮地给那些闇人们安上了魔物的名头。
“那些闇人们本就长得与正常人不一样,他们根本就不是能够与我视作等同的存在。”这样的说辞飞快地传递了开来。
“现在,是时候,让这些冒充人类的非人之物的真面目暴露出来了。”宁王与吃遍天双方势力集中在在黑月国边境之外,其中甚至还混杂了一些想要向琉国示好的其他小国的修士原本是反抗琉国的联军,此刻竟是调转了枪口,转向了曾经的盟友,而这个过程,居然没有人察觉到不妥。
这样的局面的形成,完全不需宁王或吃遍天废上半点心思单乌无比体贴地替两人将一切局面都铺垫了个水到渠成,与此相比,他在临战之时的退缩,根本就不算是个什么事儿了。
“我现在在黑礁坊市了。”黎凰突然冒出来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居然真的赶过去了”单乌有些意外,亦有些欣喜,“这似乎会改变你预计之中的行程”
“答应过你的事,我从来都是很放在心上的。”黎凰回答,“更何况,我对你所言的那位那迦黑月很感兴趣。”
“我在凝就金丹的时候,似乎受到了某些存在的指点,我想知道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黎凰在稍稍停顿了之后,补充了一句,“并且,我也想要去看一看潜伏或者说被封印在这黑礁坊市深处的魔物,也许,其中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也说不定啊,比如说为何这世界里的魔修一道居然如此萧条”
“直接去面见魔王么怎么听起来你的念头似乎比我还凶险”单乌轻声笑了起来。
“搞不好到时候我们两边一对照,会发现这世道真的是所谓的神魔一线间呢。”黎凰说着自己的假设,随即似乎是想起了那些传说之中的狗血之事,压抑不住地大笑了起来。
黎明时分,吃遍天和宁王几乎是同时降临了黑月国的上空,强大的神识扩展了开来,互相叠加,几乎将整个黑月国的领域都笼罩在了其中,当然,他们的神识就算再强大,也无法真正触及到黑月国的深处在那地面之下几近无穷的所在,才是真正的黑月国的领土。
这强大的神识让洞穴之中的闇人们躁动了起来,于是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山林之中,开始汇聚起了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短短一炷香的功夫,便将即将大亮的天色重新遮掩,让吃遍天宁王以及他们的那些手下都笼罩在了黑暗之中。
这一回,这黑暗并没有理所当然地起到那吞噬的作用。
那些跟在宁王和吃遍天身后的修士们身上接连着亮起了一团团的亮光,那是被他们挂在身上的护身符箓,这些符箓之间暗藏了关联的法阵,让他们的神识能够融入吃遍天和宁王那强悍庞大到几乎无法撼动的神识之中,如此一来,自然便不会受到闇人们的黑雾的影响。
这符箓当然也是单乌的手段单乌长于幻术,又清楚那些洗脑过程中的猫腻,自然能够依据常理推断出那些黑雾的作用,并提出相应的解决方法。
当然,这方法之中,也有着些微的私心单乌在那些符纹之中,埋入了类似于神明与信众之间的契约的部分,如果那些修士当中有谁心中突然生出了类似于信力这样的存在,那么不管这些信力的诱因为何,在短暂的迂回之后,最终都会落到了单乌的手里。
而这种暗戳戳的手段,单乌有自信能够避开所有人的感知。
“动手吧,这些怪物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吃遍天高高抬起了手,而后一团只有拳头大小的灵力汇聚于他的指尖,并随着他的动作被抛出,轻飘飘地往一处几乎完全被黑暗吞噬了的所在落去。
那光团体积不大,飘飘摇摇,看起来毫不着力,但是所过之处,那黑暗几乎是毫无反抗之力地往后方退了过去看起来简直就好像一轮全新的真正的太阳来到了半空之中,带来了光明,驱散了黑暗,并点燃了众人心中那些原本还有些摇摆不定的战意。
几乎没有修士会不喜欢战斗,特别是这种看起来注定碾压另外一方的战斗,或者说,解近于屠杀的战斗。
那光团就这样在众人眼前如同蒲公英被风吹起的花球一样摇摆着,轻飘飘地落在那片看起来已经天光大亮的山谷之中,而后,众人的眼前全都充斥了一片几近全盲了一样的白。
世间的一切都没有了阴影,便也没有了轮廓,没有了颜色完全的白与完全的黑一样,都是会让人迷失自己的存在。
但是好在身上的符箓依然能够让这些修士们感受到来自于宁王和吃遍天的强大,让他们知道自己并不是孤身一人,同时他们也能听到下方传来的轰隆隆的山石崩塌的声音,以及其中混杂着的惨烈的尖叫,仿佛在告诉他们:“等待吧,接下来是更多的惊喜。”
终于,这片白色开始恋恋不舍地退却了。
而后,人群之中传出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那片山谷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足有一个普通城池那么大的深坑。
其实看不出太多的狼藉,因为那深坑仿佛是在地上画了一个圈,然后整个儿齐齐整整地切了下去,破碎了岩石以及被牵连到的闇人落进了坑洞之中的黑暗里,于是在众人目所能及的地方,就只有一团团的烟尘翻滚不息。
稍稍的寂静之后,那些坑洞之中如同夜幕到来的煽动一样,一群闇人如同蝙蝠一样扑啦啦地冲了出来,带着誓死的决心,冲进了那些修士的队列之中,在那些修士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已经接二连三地抱住了其中的某些个人,继而爆裂成了一团团的烟霞,转眼便在半空中那些还算齐整的队列中撕裂出了一个接一个的空洞,空洞之中,血肉不存。
“还等什么呢”吃遍天轻哼了一声,似乎不满意自己这么漂亮的开局,居然被这些发愣的修士弄成了这尴尬的两败俱伤。
宁王斜眼看了吃遍天一眼,手里亮出了一面令旗,那令旗一分为七,环绕在他的身边,而后前后左右地摇摆了起来。
那些被闇人自爆弄得有些茫然的修士此刻终于回过神来,感受到了来自于那些令旗之上传递过来的,由宁王发布出的种种指令,本能地就开始循着这些指令行动了起来,局面亦重新回到了有条有理的状态之中。
“如果是单乌,在我破开这些闇人们的门户的时候,便已经开始行动了。”吃遍天撇了撇嘴,如此向着宁王抱怨了一声,随即便是一声轻叹。
“怎么你这是刚和他分开,就开始怀念了那么你大可以在这儿等着他过来,不过那个时候,大概就只剩扫尾的活计了吧。”宁王哼了一声,当先一步,跟在那些高举着屠刀嗷嗷叫唤的修士之后,往吃遍天开辟出来的那坑洞之中落了下去。
吃遍天挑了下眉,似乎是有些意外于宁王的主动,随即咧嘴,无声一笑,不动声色地便超在了宁王的前方一步左右的位置,让宁王看得有些牙痒,想要超过去,却又觉得自己这种干大事的人不该在这种细节上置气。
“让他们尽可能地杀死那些闇人那迦黑月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信徒越少,它的力量就越弱,到那个时候,我们才能拥有绝对的胜算,如果运气好的话,或许能够抓住一个活的。”吃遍天仿佛没有留意到宁王的不满,头也不回地将宁王当单乌一样吩咐着。
“是么”宁王几乎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回应。
“我动身了。”单乌看着远处那些渐渐散开了的黑暗,知道宁王和吃遍天已经进入了地下,便向黎凰汇报了一句。
“我也准备动身了。”黎凰回应了一句,而后斜眼看了一下跟在自己身侧的柳轲这个疑似闇人的小子,显然可以作为她的向导,甚至可以作为她与那魔王之间进行交涉的中间人。
“希望顺利。”单乌默默地祝福了一句。
“一路平安。”黎凰亦如此念叨了一声。
“嗯”柳轲跟在黎凰的身旁,听到了黎凰唇齿间的细微动静,立即凑了上前,满脸等待黎凰吩咐什么的殷切之色。
“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