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最后他说,他与千鹤公主是同一类人”听着自己那些下属的汇报,桑刚的眉头微微皱起,他想到了自己在阿鲁巴意识之中的那有些作呕的想法,瞬间理解了这句传话背后的意思。
“难道千鹤公主今日那空蝉之宴,并不只是为了见我一面,而是向我示威来着”桑刚的心头一惊,“可是我粗狂大意,以为这种受人拿捏的女人必然手到擒来,竟没察觉到其中隐藏的危机”
“一类人是指会将吃人当做享乐的一类人么”桑刚喃喃说道,视线不由自主地往阿鲁巴的身上飘了一下,鼻端瞬间涌起了那股让人唇舌生津的诱人香味,以至于他的胃都有些抽紧。
然后浓厚的负罪感翻涌了上来,让桑刚觉得自己应该在阿鲁巴的面前跪地叩首以求原谅才行,于是他不敢再去细想和千鹤会面的种种细节,而是有些尴尬地转过身去,开口吩咐:“你们去查查看珍荟楼那个小子的底细,随时汇报,至于那位南王哼,他的人,以后只要敢找上门来,见一次打一次,不要客气。”
“本来就是个不得志的皇子,心里有小算盘就罢了,还算计到我兄弟头上来了我兄弟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怎么会主动惹事还不是被那南王挑唆的”桑刚的心里盘算着,继而猛地站起,“也好,我这就去找人告上一状去。”
桑刚还没走出阿鲁巴所在的这处偏房,驻地门口便有人小跑着进来回报:“王子殿下,南王殿下差人送了赔礼前来,说是今日之事全是他不好,希望王子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阿鲁巴大人有任何问题,他都定然会承担起责任,同时还差人带来了两名宫中御医。”
“哦”桑刚闻言,轻声地哼了一声,正想吩咐属下将那南王殿下的东西都扔出去,结果那前来报讯的下属又捧上了一枚玉简,高高举过头顶,递在了桑刚的面前。
“这是南王殿下要我转交的,说就算其他的赔礼殿下都不要的话,这枚玉简殿下也该收下。”那下属解释道,“这玉简之中,是目前关于今日珍荟楼的那个人的全部资料。”
“哦”桑刚眉头微微一挑,到底还是心动了一下,结果了那玉简迟疑了片刻之后,轻哼了一声道,“那些御医不用了,让他们回去便好,至于其他的,姑且就留下来吧。”
“就算是再不得志的皇子,在这琉京也算是条地头蛇,能用姑且就用着吧。”桑刚想到了自己等人如今的处境,轻轻地哼了一声。
南王交给桑刚的那些关于单乌的资料,和那黑甲武士回报给千鹤的消息几乎是一模一样,只是多了那么一条千鹤曾与单乌于月华别宫之处一夜。
月华别宫便是那处天人遗迹,亦可算是千鹤的身份象征,甚至有很多传说,说千鹤的母亲便是那月华别宫之中最后一名天人,所以千鹤的资质与天赋才会远远高出同辈。
对于这些传说,桑刚一向是嗤之以鼻的天人已经在世间绝迹良久,甚至连那些零零星星的遗迹都快被人拆光了,如果真的还有那么个有天人居住的别宫,只怕那天人有意识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赶快搬家远离这个世界,而不是傻傻地等在遗迹之中,被某个风流皇帝摘了桃子。
但是他也清楚,这月华别宫对千鹤的意义是非常的不同寻常,而那个叫单乌的小子,据说是第一个涉足于月华别宫之中的外人。
桑刚觉得自己头顶上似乎有些发绿,于是暗骂了一句粗话。
“这些装腔作势的人里头果然没几个好东西,看着漂漂亮亮的一个小姑娘,背地里居然也这么多事。”桑刚心里暗想,“不过眼下看来,千鹤这个女人怎么处置,要还是不要,姑且都可以放在一边再做权衡,这个叫单乌的小子是必须要解决掉了。”
“那个疯子,他是真的想吃掉阿鲁巴”
“唉,我就知道你看不上这酒楼。”吃遍天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单乌刚刚拒绝了他转赠珍荟楼的提议,“如果你同意接手珍荟楼,我便可以借此机会将你介绍给琉京之中那些达官贵人们,而有了这层错综复杂的保护网,南王和那朱紫国的王子就算想要找你麻烦,也需要好好权衡一二了而现在,你就算是我的兄弟,也是要通过我才能与这保护网相连,这其间到底还是隔了一层,不够爽利。”
“我本无意于此。”单乌摇了摇头,坚定地拒绝。
“你当真不知道这会带来什么”吃遍天再度向着单乌确认。
“知道。”单乌笑道,“离皇宫更近嘛。”
“唉,我听你最后那句话,还以为你果然是想通了,要出手将千鹤给抢出来呢。”吃遍天长叹了一口气,“你这样吊着,有什么意思”
单乌轻轻挑了下眉,没有接话,而这种一步步被安排的强行撮合,让他总忍不住想到一些好不容易才算淡忘了些许的陈年往事。
“年轻人,我劝你一句话。”吃遍天凑上前,拍了拍单乌的肩膀,“男欢女爱你情我愿这种事,对我们这种修真之人来说,讲的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只要享受好过程便行,因为你根本不可能想到几十年甚至几百年之后你们两个人之间会发生什么再狠毒的誓言也无法保证一切都不会改变。”
“她在重重规矩的包裹之下都能想得通这一点,你这看起来自由自在的小子,居然反而想不通了”
“嘿,说起来,你这思前想后害怕行差踏错的模样简直像极了那些只有几十年好活的凡人一样要知道,几十几百年的这个时间虽然已经足以成为没有修炼的凡人们的一辈子,让他们感叹沧海桑田,但相对于我们这种修为境界的人的寿命来说,仍不过只是短短的一瞬。”吃遍天轻笑道,“你如果觉得做错了什么,仍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遗忘,并重新开始。”
“而她也一样。”吃遍天的语气带上了一丝蛊惑的气息。
“死了的话,就不一样了”单乌的心里暗暗想着,却没有继续接着这个话题,反而抬眼看着吃遍天,取笑了一句,“我记得你刚才说,只劝我一句话的。”
“嘿,我只是为了将意思解释地更清楚点,免得你还不懂。”吃遍天抬手,种种地将单乌给拍了一个踉跄。
深夜。
“打探到了”千鹤看着水镜之上浮现的那黑甲武士的轮廓,有些急切地说道。
“有。”黑甲武士躬身行礼,“我们依着公主的吩咐,将单乌的讯息提供给了南王殿下,并由南王殿下向桑刚王子那边交涉,总算是换来了具体的讯息”
黑甲武士于是摸出了一枚玉简,激发出来,将其中蕴含的讯息一一道出,而在说道单乌最后让那些朱紫国的侍从转告阿鲁巴的话语的时候,千鹤的嘴角终于不由自主地浮起了一丝有些甜蜜的笑容。
“他这个下马威,撂得真是漂亮。”千鹤想到了自己在让那桑刚王子品尝空蝉之宴时那王子满脸疑惑迟钝呆滞的表现,一时竟有些激动地纠缠住了自己的手指,“他根本不知道我在做什么,却仿佛与我心有灵犀一般走了如此遥相呼应如此画龙点睛的一步棋,这才使得我花费的心思没有白费如此一来,那王子就算仍旧想要娶我,也需要好好权衡一番了。”
“只是,接下来,那桑刚王子莫非是要去找单乌麻烦了”千鹤的眉头再度皱了起来,“桑刚王子的修为尤在我之上,而单乌虽然他能够轻而易举地应对阿鲁巴,他的真正战力似乎也不能以修为境界作为衡量,但是桑刚王子这种与他将近一个大境界的差距,他真的还能够应对么”
“啊,是了,吃遍天还在他的身旁吃遍天的修为境界深不见底,人又那么热心,当不会袖手旁观。”千鹤稍稍地松了一口气。
“就怕父皇又会插手此事”
数日之后。
吃遍天冲单乌扬着手里的一封紫金色的拜帖:“桑刚王子差人投来的拜帖,说要上门拜访我这么位珍荟楼的大老板,以及我的好友,你。”
“还投了拜帖”单乌好奇地接过拜帖翻看了一下,上头那客客气气的措辞让他不由自主地挑了下眉毛,“看起来没想动手,是来踩点的。”
“有我在,他不敢动手。”吃遍天回答道,“我的名声只要稍稍打听一下便会知晓。”
“但是,他也没想着就放过你。”吃遍天有些促狭地笑了起来,“如果我预料没错的话,此次见面摸清楚你的虚实之后,他便会想法子制造一个貌似公平的与你单挑的机会譬如说,为了千鹤公主,来一场男人间的决战。”
“他们那朱紫国的功法与通常的有些不同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桑刚王子的实际战力,可以媲美元婴。”
“你想知道元婴境界的实力大概到了什么程度么”吃遍天有些促狭地对单乌挤了挤眼睛。
第五百三十回 酒池肉林(上)
然后单乌就无法动弹了。
“也就是说,如果他认真的话,你根本毫无反抗之力。”吃遍天笑嘻嘻地说道,“让你生你就生,让你怎么死你就怎么死。”
“所以,我最好还是不要和他动手,是么”单乌沉吟了片刻之后,开口反问。
“你觉得自己能逃过这一劫”吃遍天似乎有些惊讶单乌的自信单乌说那句话的时候,完全是一副笃定了桑刚不会动手的模样。
“可以一试。”单乌的心里似乎已经有了计划,“杀人诛心,这句话不知道大哥你听过没有”
“你真是个会给人带来意外的小子。”吃遍天感叹了一声,松开了对于单乌的钳制,“我甚至已经开始期待桑刚的到来了。”
吃遍天应了约,并直接定了时间地点三天后,戌时,珍荟楼。
然后这整整三天,单乌都显得有些忙忙碌碌。
单乌将自己关在那间准备迎客的包房之中,火网布得铺天盖地,几乎笼罩了每一个边边角角,那些镂刻在墙壁梁柱之上的阵纹都在火焰的灼烧之下发生着改变,多出了一些节点,被抹平了一些多余的线条,但是却增加了更多复杂到让人眼花的条纹,这些新生的阵纹与珍荟楼原本的阵法体系结合在一起,共用同一个灵力来源,但其功效,却已经有了几乎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单乌撤去那密布的火网,顺手洒下了一层冰屑降温的时候,吃遍天终于忍不住溜达了进来,想看看单乌究竟在做些什么。
“看得出来么”单乌向吃遍天确定道。
“看得出来,但是看不懂。”吃遍天环顾了一圈之后,说了实话。
“那么现在,还看得出来么”单乌掐着指诀以一团灵力弹到了墙角,再度问道。
那些繁复的线条中的一些居然真的就彻底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只留下那些看着好像花花草草一样的纹路,对称,清晰,看不出作用。
“呵,现在只能看得出这些纹路挺漂亮了。”吃遍天坦白承认,“我没想到你在法阵之术上也有如此造诣。”
“你到底打算做什么”吃遍天忍不住追问道。
“很简单的障眼法。”单乌回答,“我现在其实不在你的面前,你感觉到了么”
“咦”吃遍天一愣,然后他感觉到有人在他的背后轻轻拍了两下,于是他反手一抓,居然真的就将单乌给揪到了自己面前,而之前那个站在自己眼前的单乌正如破碎的镜面一样消失不见。
“你可不要小瞧了元婴境界强人的神识。”吃遍天嗤笑了一声,将单乌轻轻地放在了地上。
“可是诸位强人们,平常不管是走路也好写字也好哪怕是观察星星月亮关注路过的美人儿,他们所习惯的,依然是是先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而视觉无法确定的讯息,才会想到以神识补充。”单乌笑着回答,“人会本能地相信自己的眼睛而非其他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性,几乎无法改变。”
“甚至,在看到的东西与神识的反馈互相矛盾的时候,人的理性会倾向于神识,感性却倾向于双眼,从而给人们的判断带来短暂的混乱。”单乌解释道,“眼睛是最会欺骗人的了。”
“哈。”吃遍天哑然失笑,觉得单乌这些道理准确得让人无法反驳,但是又觉得他依靠这些视觉上的小把戏就想摆平桑刚完全是在说笑,于是半晌之后,只能鼓励了一句,“期待你晚上的表现。”
桑刚带着人落在了珍荟楼前,立即便有侍女迎上,领着一行人入殿,行至一处小型的传送阵上,直接就进入了那包房之中。
吃遍天正斜靠在一张软榻之上,看到桑刚进来,微笑着举了举自己手中的酒杯,便算是打了招呼,而桑刚本就听说过吃遍天的威名,眼下更是将珍荟楼的种种细节都打探得清清楚楚,于是立即恭恭敬敬地向吃遍天行礼。
吃遍天的身旁站着一个年轻修士,此刻亦向着桑刚等人行礼:“在下单乌,见过桑刚王子及诸位。”
“你就是那天那个让阿鲁巴受创的年轻人”桑刚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单乌,心里依然对单乌的修为很是不屑,甚至开始疑惑起千鹤怎么会让这么个半吊子的小子进入月华别宫,但嘴上却客套地说了一句,“果然是后生可畏。”
“前辈们承让了而已。”单乌回答道,看起来亦像个主人一样引领着诸人入席,而整个过程中,吃遍天都未发一言,甚至连身体都没有挪动一下。
这包房其实相当宽敞,当中的空地哪怕就是修建一个小花园都绰绰有余,但是却任其空荡荡的存在着,反而让客人和吃遍天一起,全都集中在了包房的一角,看起来无比怪异。
“听说诸位朱紫国的勇士要来,我便根据诸位的脾性,拟了一份菜单交给厨房,希望到时候端上来的成品不至于让诸位失望。”单乌说道,在发现桑刚的视线落在当中那空地之上的时候,似乎别有深意地看了桑刚一眼。
“哦你说说看,我们都是什么脾性”桑刚接话,却恍惚记起了眼前这个年轻人端着碗吃阿鲁巴的脑子吃得很开心的模样,不由地就觉得有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穿过,甚至连胃也微微抽搐。
直到这个时候,桑刚才意识到那些片段的画面带给他的影响有多大。
吃人不可怕,嗜血不可怕,哪怕是看到一个血淋淋的恶鬼嘴里叼着阿鲁巴的半条胳膊都不可怕。
可怕的正是这年轻人这样的,对吃人一事毫无情感障碍,将人与那些畜类都视为等同,以至于吃得乐在其中的存在。
“我听闻,朱紫国的诸位都是勇士,永远战斗永不会倒下的勇士,我想,对于勇士来说,硝烟,鲜血,酣畅淋漓的战斗,干脆利落的绝对强弱之分,定然是能够让诸位心旷神怡的存在。”单乌开口解释道,“所以我想,诸位一定会喜欢这种简单质朴,充满野性气息的菜肴的。”
单乌的话音未落,便听闻有人喊了一声“上菜”,于是哗啦一声,一群侍女鱼贯而入,在这包房正中那片宽阔的空地上摆上了一大圈儿足有人高的火炉,炉中火焰正熊熊灼烧,散发的热量被术法拘禁在其中,并没有为旁观之人带来影响。
下一刻,几名身材高大的奴仆开始扛着各种各样的东西进来了,看那架势,竟是直接在火炉的空隙之间开来工。
桑刚那些人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那热火朝天的动静空地之上被直接以空间术法造就了一个看起来似乎深不见底的池子,池子里面灌满了美酒,浓郁的香气冲天而起,熏得周围的人脸上都是赤红一片,再待得久一点,几乎就要一头栽倒进那酒水之中,醉死在里头了。
有人继续施法做活,那酒池之中渐渐出现了一片浮出液面的地面,与周围的池岸以九曲桥相连,陆地之上一棵棵足有人高的干枯的树林,张牙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