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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猫要什么衣服……”单乌低头看了一眼死活不肯撤下身上那些小丑一样碎布的黎凰,忍不住就反驳了一句。
“这些碎布太丑了,你给我做些好看点的衣服。”黎凰抬着头,海水一样碧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单乌,似乎只要单乌不同意,她就会这样一直纠缠下去一样。
“原来你也知道不好看啊……”单乌伸手挠了挠黎凰的下巴,“这样吧,我去跟元媛说下,让她来帮你量体裁衣。”
“不许找她!”黎凰有些急了,甚至都不计较单乌拿她当猫逗的动作,直接跳上了单乌的膝头,人立而起,两只爪子直接搭在了单乌的肩膀上,做出了一个阻止的动作,“如果会被嘲笑的话,你一个人嘲笑我就够了,不许再将我的事拿到别人眼前去说。”
“可是到蓬莱之后总要去替你寻找恢复人身的方法啊?”单乌反问。
“总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黎凰毫不讲理,“我试这升仙道是被你煽动的,你可要负责才行。”
“所以,你又是为什么觉得我会做衣服的?”单乌的嘴角抽搐,有些想要大笑,却又觉得实在是太过不给黎凰面子,强自压抑,只觉得胸口隐隐有些闷疼。
“你连人都能拆开了缝起来,为我做些衣服难道还会有难度么?”黎凰倒是对单乌的手艺充满了信心,“该怎么做,我会指点你。”
“好吧。”单乌在黎凰的执着面前败下阵来,点了点头,抓着黎凰的两只爪子将她提溜到地面,却在看到黎凰拖在身后如同扫帚一样的雪白的长尾的时候,忍不住伸手捋了一把,“你这尾巴怎么办?衣服上要开个洞么……哎呦……”
黎凰翻身轻巧落地,爪子上闪着寒光,而单乌的脸上则出现了几道浅浅的血痕。
……
因为无聊而没事找事的当然不止黎凰,玉阳子也同样有些闲不住,似乎只要看着单乌没在修炼,就会想要凑上前来搭些话。
“你是说,其实你当初是主动找上门去,让昊天帝封印住的?”玉阳子开口问道。
“也不算多主动,不过是碰碰运气。”单乌回答道,“铜山关一战之后,大家都死伤了不少上师……也就是筑基修为的修士,所以那些个修真宗门之间的矛盾便再也无法调停了,更何况昊天帝的分魂似乎也有了出世的苗头,这种时候,诸方高人必有响应,而以我当时的修为境界,我作为一个挑事卒子的功效已经发挥到了极限……”
“所以,我需要一个既能够继续存在于这双方对弈的局中,不会被任何一方当作无用的弃子抹除,同时又不会被人继续将更多的麻烦事堆到我的身上,直到将我彻底榨干的平衡,而要造成这种平衡,唯一的方法就是,将我自己变成他们双方都认为可以控制住的底牌。”
“双方都足够自信,所以我赌赢了。”单乌笑着解释道,并没有对玉阳子说出自己被折腾得几生几死的经历——在单乌的故事中,他对于被封印后的一切都已经一无所知。
“这也便是说,你之所以能够从那血契之中清醒,虽然识海崩毁却没有伤到神识的根本,其实是因为文先生的护持之力?”玉阳子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似乎是觉得自己已经抓住了事情的关键,“你居然没有死在这夹缝之中,运气可真是不错,能做出这样的决断,也确是有胆有谋。”
“所以这件事归根到底,还是那两位高人之间的胜负之争,而我只是个误入的卒子,多亏了文先生的一线仁慈而已。”单乌一边穿针引线,一边点着头真诚地回答道,趴在他膝盖上的黎凰打了个哈欠,似乎对两人的对话丝毫不感兴趣。
“我却亲眼看到你砍了那位文先生一刀……”玉阳子目光闪烁着,再次追问。
“如果文先生不指点,我又怎么可能碰得到他?”单乌回答道,“据说是一些因果,这些我也不懂。”
因果这种玄而又玄的词语出现,玉阳子便难以继续追问下去了,于是干脆利落地换了话题:“不过你们这片陆地之上的修真门派的确发展得很是奇怪啊,有那么多从上古流传下来的法宝与法器——我看那些刚刚筑基的上师手里似乎都能有几件好玩意儿,甚至包括你手里的这串念珠,结果却没有一个人知道该如何祭炼,全都是拿到了就用?”
“看起来是的。”单乌点了点头,在玉阳子提出了祭炼这个概念之后,单乌等人都觉得仿佛有那么一扇大门在自己眼前开启一般,于是元媛几乎是立即便求得了祭炼法宝的方法,闷头对她那风火羽扇下功夫去了。
而单乌则以此问了一下如意金,同样得到了如意金的肯定的回答,不过如意金也同样告诉单乌,他们之间这种能够直接交流的状态,便是祭炼得再深入的法宝都无法达到——对于已经有了灵性的法宝,便只能让法宝认主,而无法对法宝进行祭炼了。
“你要是将你当初那些东西都祭炼了,便也不会任其埋在泥土之下了,不过你们也算幸运,遇上了我,否则的话,一到外海,就被人当肥羊宰了。”玉阳子拍了拍单乌的肩膀笑道,似乎自己做了一件极为功德无量的好事,于是身心舒畅。
“现在就不是肥羊了么?”单乌心中暗暗想着,当日玉阳子袖手旁观之时说过的每一句话,黎凰都已经转告了自己,而一个会将账本算得如此精明之人,若说真是一个毫无虚伪的热心人,单乌是宁愿死上几回,都不会愿意相信的。
“不知外海修真界又是一副怎样的境况……”单乌的脸上露出了向往之意,“不知前辈可否为我等讲解一二?”
第二百七十一回 蓬莱(下)
玉阳子的楼船在海上飞翔了足有小半年,一路上的海水色泽由浅变深由深变浅,有陆地有岛屿,甚至已经看到了不少御剑而行的修真之人,终于有一天,玉阳子站在船头,指着前方的风景大声宣布道:“蓬莱就要到了。”
单乌率先跨上了甲板,黎凰穿着小花裙子紧跟着蹦跶了出来,更直接攀着单乌的衣摆爬上了他的肩膀,元媛也收了对于风火羽扇的祭炼,出舱查看。
海天一线之处,似乎有一大群的飞鸟在来回盘旋,而到了近处,方才发现那些并不是飞鸟,而是来来往往御空而行的修士。
海面之上,洒落着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岛屿,有的渺无人烟,有的则从里到外透露着富贵堂皇四个字,岛屿之间有大大小小的船只来回穿梭,看起来繁忙无比。
而在这一片岛屿的上方,半空之处,浓厚得仿佛实体的云团之上,高低错落地悬浮着三座巨大的山头,缓缓地旋转移动着,每一座几乎都能将下方大半的岛屿群落给砸进海底,不过是因为位置足够高的缘故,这三座大山对下方的岛屿来说也只是三团有些厚重的云彩,并不会影响到阳光的照射。
那些御空而行的修真之人便在这三座大山之间来回穿梭,只不过大部分人都只是围绕着稍矮一些的浮山盘旋,最高的那座山峰,就算在这高高在上的三座浮山之中,也依然是高高在上的。
“我曾以为倒悬七层塔便是极致,如今一见,方知我等是多么的孤陋寡闻。”黎凰的话语通过如意金传递给了单乌,单乌亦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距离更近一些的时候,那三座浮山之上的景物也渐渐可以看得清楚了,嶙峋怪石,山泉瀑布水潭,各种姿态妖娆的草木花朵,甚至山间偶尔一现的灵禽异兽,无不意味着这浮山之上的灵气浓郁的程度,已足以将单乌黎凰等人前来的大陆给对比得渣都不剩。
“我觉得没有外海之人想前往我们的那片大陆,实在是太理所当然了。”单乌默默地对着黎凰说道,黎凰随即喵呜了一声。
随着山体的旋转以及楼船的转向,山水掩映之间,一处处的亭台楼阁,以及那些修士扎堆的地方,也渐渐呈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稍低一些浮山有最为宽阔的面积,山势起伏之间,有一片片宽阔的白玉广场,广场上有弟子整齐划一地练习着术法,有一些人在相互切磋,甚至还有好几处人潮涌动的集市,热闹得如同最为鼎盛之时的永安城。
居于中间的浮山要小上一些,但是其上依稀已经有了几座城池的模样,各自盘踞,内里同样也是热闹非凡。
而最高的那处浮山,切面的面积似乎并不大,但却是最为高耸的形状,半山腰开始便已是云雾缭绕,半山腰往上,单乌就几乎没有见到有修士试图攀升了。
“蓬莱,瀛洲,方丈。”玉阳子从上往下,介绍着这三座浮山的名称,“乃我蓬莱根基所在。”
“而我蓬莱之中,足有亿万凡人和练气修士。”玉阳子指了指下方的岛屿并画了一个巨大的圈,意味着蓬莱控制的区域并不止下方可见的这么些,而是茫茫一片大洋之中,几近无边的广大区域。
“十余万的筑基修士。”玉阳子指了指最低的那一座浮山,转而又指向了中间的那一座浮山,“千余金丹。”
“两位数的元婴,个位数的化神。”玉阳子最后指了指最顶上的那座浮山,“这就是我蓬莱如今在这个世界中的实力。”
“很强?”单乌对这些数字其实并没有非常明确的概念,他也是跟玉阳子交流过后,才终于知道了所谓的仙凡之界,之前为炼气,之后为筑基,都不过是刚刚踏上修真之路的境界而已。
“外海修真界中,蓬莱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玉阳子挺起胸膛说道,颇为自豪的模样。
“原来如此。”单乌啧啧地赞叹了两声。
“不过我跟你们说这些数字,是为了让你们对于修真一道之艰难,有更为清楚的认识。”玉阳子摆出了一副好为人师的模样,“你们现在的状况其实都很不妙。”
“嗯?”单乌微微一愣,并没有理解为何玉阳子在这个时候开始强调起自己这三人的状况——如果不是想尽快为黎凰的意外找到解决的方法,自己等人又何必跟着他来到蓬莱?
“单乌你的资质以及修为前景原本是最为可观的,可惜识海崩毁,想要再度修炼成型,只怕要费上一番功夫,至于这位……”玉阳子开始指点,视线刚扫到单乌肩膀上的黎凰,就被黎凰要想吃人的眼神逼住了,于是出口的话语便打了个结,“这位就不用多说了,而这位小姑娘,风火双修,至今仍是练气七层的修为,想要成功筑基,只怕还需一番机缘巧合才行。”
“还请前辈指点迷津,来日必有厚报。”单乌微微弯腰行了一礼,他已经隐约猜出了玉阳子的意图,无非就是强调一番自己的难处与不易,好让自己等人记住他的这份恩情,未来能够回报一二而已。
“蓬莱收徒是极为严格的,资质不行,心性不行,运势不行……都入不了山门。”玉阳子强调着,同时多看了元媛一眼。
元媛的脸上已经显现出了凝重之色。
“坦白说,就方才那些见闻,成为蓬莱之徒,实是令晚辈心向往之之事,只不过,晚辈知道自己的能耐,如果与蓬莱山门无缘,想来也是意料中事……”单乌心中觉得好笑,口上却索性谦虚了两句。
“放心,你们可是我带回来的人,入门这个机会,我总会想法子帮你们争取到的。”玉阳子连忙打断了单乌的自谦——万一眼前这人直接说一句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自己又何必如此辛苦地将他从那片大陆上拖到蓬莱?捏在手里的恩惠要是还没来得及送出去就让人跑了,那么自己还不如继续在那同舟山中长睡不醒。
“不敢麻烦前辈。”单乌又谦了一句,眼见玉阳子几乎就开始拍胸脯保证了,方才收起了这装模作样的欲擒故纵。
“所以,你们不如先跟着我,我会想办法让你们见一见我那师尊,他应该会给诸位的修为进展提供一些建议,只要修炼个一段时间,太太平平达到完整的筑基境界,到时候诸位成为我蓬莱弟子,可以说是毫无滞碍。”玉阳子许诺道,终于换来了单乌与元媛的连声感谢,方才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御使这楼船往那叫做瀛洲的浮山之上驶去。
……
“我这种情况真的是识海崩毁么?”单乌默默地询问着如意金,在融合了石泉找到的那些部分之后,如意金虽然还是没能彻底恢复,但是种种记忆却又多出了不少。
“虽然都说是识海崩毁,但是我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单乌继续追问,“甚至可以说……我似乎并不觉得一定要再弄一个骰盅在我的意识之中。”
“我也觉得你这情况不太像识海崩毁。”如意金回答道,“识海崩毁是极为痛苦的事情,凡经历之人,无不是痴傻一世。”
“所以?”单乌等着如意金给出答案。
“你这情况,如果你我敢想一些,或许是因为你成就的识海没有边界呢。”如意金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当然,这种情况我只在传说里见过。”
“识海无界?”单乌将这个词在脑海里回转了片刻。
“或许你在带着我从那胜阳城地宫中逃出来的时候,识海便已经成型,只是因为没有边界,所以才被那双角金蚕认为是毫无根基的境界突破。”
“的确,我现在的感知与那个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差距。”单乌默默地对比了一番。
“是的,而且我感受过你的神识所传达出的讯息,你可以同时感知到你身体周遭的任何事物,而不仅仅只是视线之内的平板画面——这种能耐,也不是一个识海未成之人所能够做到的。”
“你莫非正是有此怀疑,才在见识过清蝠的状况之后,同意我前去挑战清昙那傀儡封印?”单乌想到了一处现实与商议有所不同的细节。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这部分的记忆。”如意金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我同意你的一切意见,只是因为我对你有信心而已。”
“不过眼下看来,这的确有可以互相印证之处。”如意金似乎是思索了片刻之后,方才继续分析道,“毕竟在那个过程之中,主人在主要意识都被困缚于那骰盅之中的时候,却依然能够正常自如地自主行动,并且不曾受到那骰盅崩溃的半点影响。”
“如此说来,我还需要继续顺从玉阳子的这些小恩小惠么?”单乌微微抬起头来,此刻楼船已经落在了地面,他正跟在玉阳子的身后跳下船来,而在楼船的前方,是一座高耸的门楼,两侧延生出弧形的走廊,与前方大道两侧林立的房屋连为一体。
门楼的上方没有牌匾,却嵌进了一块巨大的透明水晶,水晶的中间似乎有液体的存在,里面一条蛇一般的鱼形妖兽来回盘旋,在发现了玉阳子等人的到来之后,直接悬浮在水晶的中央,对着下方几人张开了身上的鱼鳍,五彩斑斓,竟如孔雀开屏一般。
那只妖兽居然长了一张人脸。
第二百七十二回 坏消息(上)
一张颇为狰狞的人类面孔,巨大的满是利齿的嘴占据了下半张脸,金色的细长双眼单看起来倒是很有些风情万种的味道,脸上覆盖的是细碎的七彩的鳞片,没有手脚,光秃秃的细长鱼身,不过身上的鱼鳍张扬开来的时候,不断变幻的色泽如同上好的绸缎飞舞在半空之中,并由此滤下色彩斑斓的阳光来。
“这是瀛洲,锦鲩城。”玉阳子介绍道,同时伸手指了指上方那只妖兽,显然那便是这座城的招牌,“每座城都有这么一个护城妖兽,别的作用没有,但是如果城内有什么违反了规矩的事情,马上便会打小报告,让巡查之人前来。”
“瀛洲之上有四处比较大的城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那里居住的多是那几位元婴高人的直属后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