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怎么可能?”清蝠惊恐地想要叫出声来,却是无能为力。
清蝠知道清昙那傀儡符的道理,也一直对此感到不屑,认为那样强行控制妖兽的行动根本不能发挥出妖兽在原始状态之下那些源自本能的强大战力,故而他在清昙施法之时,还以为清昙只是想要将他暂且制住,以便于进行一些交易。
“莫非那些僵硬的傀儡妖兽都只是他这些年故意弄出来的假象,只是为了隐瞒他自己的真实手段?”清蝠想到了一个让他有些毛骨悚然的假设——如果这个假设为真,清昙到底会对中桓山做些什么,已是无法预知之事了。
而更糟糕的是,他的识海在水虺挣脱契约的时候受了重创,正是千疮百孔的时候,那些丝线便仿佛苍蝇一般,顺着那些薄弱之处,一点一点地渗了进去,生根发芽,并茁壮成长了起来。
清蝠只觉得自己的意识之中有些混沌,而站在他身前的清昙道人的身形,居然就开始变得高大伟岸了起来,甚至需要自己跪地膜拜,奉献上自己全部的真心。
“还是老家伙识趣,小东西总是时不时地想着拼命。”清昙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想到那个不肯乖乖成为自己傀儡的昆霆,不屑之外,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心情——毕竟是一个上师境界的打手。
清昙轻轻地一挥衣袖,围绕在清蝠身边的那几点金光最后化作了一团流星,消失在了清蝠的体内。
清蝠的脸色亦恢复了正常。
可是清蝠看向清昙的眼神,却变得如同围绕在清昙周围的那些怪兽一般,满满的都是眷恋依赖之意,配着那张老脸,说不出的可笑与恶心。
“唯一的麻烦就是这个了……”清昙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直接让清蝠背过身去。
……
这一夜过去,天色将明,虽然铜山关附近的一片区域仍是昏暗如同鬼域。
单乌已经重新出现在了铜山关的那片废墟之上。
——那个被召唤出来的鬼王虽然就此没了动静,但是仍让他难以释怀。
“你觉得他是谁?”单乌默默地问了如意金一句。
“昊天帝。”如意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果然你也是这样觉得……”单乌轻叹了一声,“不过,这昊天帝的意识似乎并不完全,也没有那么无所不能的强大,所以有没有这个可能——既然这梁惠王和那双角金蚕一般,同样也是分身,那么或许梁惠王的意识在封印之中被磨灭了太多,所以几乎被全然遗忘,才被分身主导了意识?”
“可如果他真是昊天帝而不仅是分身的话,主人打算怎么办?”如意金有些迟疑地问道,昊天帝的强大所带来的阴影依然存留在他的意识之中。
“痛哭流涕,跪地求饶,求他大人不记小人过,求他念在分身的情分上放过我这个小喽啰……不过他应该无法本体降临这凡人世界,所以虽然找死,但我觉得我应该死不了。”单乌随意回道,试图让自己的心情轻松一些,然而在看到了那金色球体旁边的彻地镜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
“主人真的希望那是昊天帝?”如意金感受到了单乌的心情,略微有些不安。
单乌没有回答,腾空而起,小心翼翼地靠近了那面彻地镜的所在。
一条半透明的魂魄依然护持在彻地镜的旁边,似乎早已发现了有活物的靠近,那颗脑袋一直冲着单乌的方向转动,同时对着单乌龇牙咧嘴,仿佛是一只护食的恶狗。
表情陌生,容貌却一如往昔——正是李天师。
李天师的魂魄似乎比最初形成之时要强壮凝实了不少,其中魂力充沛且杂乱,明显是吞噬融合过其他的鬼物。
“看来那两个紫霞山的小道士是被你吃了。”单乌咧嘴笑了起来,“死了比活的时候还能干,看来给你的好处,同样也是九幽噬魂**吧?”
“吃……吃了你……”李天师的魂魄发出了飘渺如同风声的回话。
“哈,没想到时至今日,你倒是再一次提醒了我,当初你剜下我那两块肉的债了——果然,这债也该还了。”单乌上下打量了一番李天师,突然就伸出手,冲着那魂魄的脑袋抓了过去。
一团火焰凝聚在单乌的手心,而李天师的魂魄则毫无畏惧地化作了一团没有形状的流影,脸的位置仿佛只剩下了一张大口,略微避过了那团火焰的锋芒,对着单乌的眉心之处便欲冲上前去。
单乌出手也未留情,手腕翻转,那一团火焰直接抹过了李天师的魂体,烧得那一团流影吱哇乱叫。
——三昧真火毕竟是能够将如意金的一部分器灵给生生炼化的存在,对付李天师这样一个单薄的魂体,实在是太过轻而易举。
于是单乌直接一挥手,便将烧成一个火球的李天师拨到了一旁,任由他在火焰之中渐渐地化为一片真实的虚无。
单乌将那悬浮在半空之中的彻地镜给接到了手中。
彻地镜中已经完全空了,但是却仍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牵绊联系着前方那颗金色的球体。
牵系未断,金莲未开,说明那鬼王仍然存在,而一鬼一人困于一处这么久,除了夺舍,再没有其他可能。
“我该怎么称呼你,圆觉,昊天帝,还是梁惠王?”单乌的神念渗入了镜中,试探地传递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是我……我……非我……”镜中传来了莫名的波动,含混的话语让单乌一时有些痴楞,继而醒悟了过来,“夺舍仍未成功,是因为这两人在辨佛?”
“真的会发生这么可笑的事情?”单乌不由自主地问了自己一句。
然而不管单乌信不信,这种可笑的事情似乎真的就发生了,从彻地镜中传来的波动看来,一忽儿似乎是那鬼王一切皆可杀的口吻,一忽儿又是圆觉那尴尬莫名却又顽固非常的大道理——他甚至能够感觉到鬼王那焦躁难言的心绪,甚至有些心生同情。
“还要不要管他?”如意金问了一句,圆觉的那颗金莲花苞无比牢固,单乌出手试了几次,都没能在上面留下一丝痕迹。
“这可是一个无法确定的因素。”单乌皱着眉头,他也感受到了头疼,这金莲花苞中的存在是生是死,最后出来的是圆觉还是昊天帝的分身,其所关联的势力或意味的实力,都不是单乌能轻易放过的东西。
“或者说,我弄出的这些意外,对文先生来说,同样也会是意外么?”单乌一时有些默然,“他会察觉到我的意图,并做出额外的应对么?”
“还是迄今为止,我仍未做出足够让他吃惊的事情来?”
第一百八十三回 阴沟里翻船
“何止吃惊,看着那几个宗门的下场,我甚至都有些开始担心我也会阴沟里翻船了。”文先生自嘲地笑了一声,他正斜靠在门框上,抬眼看向荒草地方向那些已经淡薄了不少的阴云,他的怀里抱着一只毛发油亮的五彩公鸡,鲜红如血的鸡冠和嗉子,眼珠子也仿佛红宝石一般,周围围着一圈暗金色的毫毛,鸡喙与爪子看起来也比别的公鸡要来的大一些,在阳光的照耀下,甚至流转着金属质感的光泽。
“至于你所希望的应对,应该很快就会出现了。”文先生看着天色,眼见太阳升到了一个原本足以普照大地,却被荒草地上空阴云所遮蔽的位置的时候,拍了拍怀里那只公鸡的脑袋,然后用力将它往半空之中一扔。
那只公鸡奋力扑腾着翅膀,虽然那翅膀比一般的公鸡要强壮了不少,但是仍不足以让他如寻常鸟儿一般遨游苍穹,只是奋力地拽着它的身躯,落到了李天师在院子里竖起的一根旗杆之上,站出了一个金鸡**的姿态。
那公鸡在旗杆之上略微蹦跶了一下,仰起头来,伸长了脖子,对着那团阴云的方向放声啼叫了起来,声音里带着金铁交击的质感,于这胜阳城中远远传开。
这鸡鸣仿佛一个信号,原本还在街道之上游荡的胜阳城的居民,乞丐,一个个连滚带爬地往就近的房屋里冲了进去,更是手忙脚乱地帮那些房屋的主人将门户全部关闭,生怕晚了一步就落个万劫不复的下场。
那些房屋的门户之上,全都贴上了黄纸符箓,随着那公鸡的啼叫之声,亮起了幽幽的光芒来。
一阵阵阴风开始沿着街头巷尾席卷而来,撞得那些门户嘎吱作响,而门户之后的凡人一个个瑟缩着,大气也不敢出一口,更没有人敢于偷眼往屋外看上一眼。
荒草地上空的阴云渐渐地变了形状,最中心的位置出现了一个漩涡,仿佛是被谁用箭捅穿了一样,露出了其后明亮的天光来,一道光柱就这样落在了荒草地的范围之中,可惜不过片刻,周围的阴云便往那缺口之处涌了过去,将那片阳光重新遮蔽。
一群群的鬼物受到了惊动,从荒草地上升腾而起,四下飞散,其中有很多更是直接冲入了胜阳城的范围,在大街小巷里来回穿梭,想要钻进那些明显有着浓厚的生人气息的房屋之中,却屡屡被那些贴在门上的符箓灼伤,于是发出了越发凄厉的哀嚎,只是却压不过那只公鸡的啼叫。
那只公鸡在看到了这些涌入胜阳城中的鬼物之后越发地开心,在旗杆顶上跳跃了两下之后,又啼叫了两声,随即一拍翅膀,如雄鹰扑兔一般,冲着下方一只已经摸进文先生院子里的鬼物扑了过去。
这公鸡的爪子落在了那鬼物的脑袋上,轻而易举地就将那只鬼物给撕成了两半,继而脑袋一晃,张开嘴,直接就将那半只鬼物给吸了进去。
此时,那些在大街小巷中实在找不到门路的鬼物,终于发现了文先生的院子这么一处没有防备可以放肆的所在,争先恐后地涌了过来,这些鬼物的到来让那只公鸡更为欢快,扑腾着翅膀上蹿下跳,几乎是一口一个,将那些鬼物给拆分入腹。
——这些鬼物,正是文先生喂给这只公鸡的食粮。
这些日子以来,这只公鸡都是以这些荒草地之中的鬼物作为食粮,而为了将这些鬼物引出荒草地,文先生强令这胜阳城中之人不得离开,只是令人人都将门户之上贴上了他所绘制的辟邪符箓以保平安——因为胜阳城中有足够的阳气和血肉的话,才会吸引那些被惊动了的低等鬼物找到一个行动的方向,并落入那只食量见涨的公鸡口中。
只是这公鸡的食量仍未增长到让文先生满意的地步,如果直接将其丢进荒草地的话,这公鸡与鬼物之间,到底是谁能吃掉谁,仍是没有准数的一件事。
只是,文先生已经渐渐失去了按部就班等待这只公鸡完全成长的耐心了。
于是他在指尖逼出了一滴精血,而后以那精血在空中画起了符箓,行云流水的线条转眼成就,继而漂浮到了半空之中,大放光芒。
那些荒草地上被鸡鸣所惊动的鬼物越发地躁动起来,争先恐后地往文先生所在的院子冲了过来,其数量远远超过了之前任何一次的诱捕,公鸡感受到了压力,全身的羽毛根根直立,整个身形竟又大了一圈,守在那根旗杆之下,如临大敌。
公鸡的表现让文先生叹了一口气,那枚符文的光芒随即开始内敛,但是其对于鬼物的吸引力不减反增,那些涌入文先生院子里的鬼物在略作迟疑之后,直接放过了那只公鸡,一头往那符文之上撞去。
仿佛撞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坛子一般,这些鬼物几乎是在符文之上略一擦碰便已消失,仿佛从未存在于这个世上一般。
片刻之后,闯入胜阳城中的鬼物被一扫而空,而荒草地上空的阴云跌宕又恢复了平静,只颜色有了肉眼难辨的一丝淡薄。
那枚符文仿佛被烈焰灼烧熔化了一般,整个儿垮塌了下来,一滴一滴地溅落在地上,仿佛洒下了一地的金米。
公鸡欢快地啼叫了一声,头如捣蒜,将那些金米一粒粒吃了个干净,而每一粒金米入口,公鸡的体型便会变得更大一份,待到那些金米吃完,这只公鸡已然长得仿佛一只狼狗般大小了。
“至阴之物,养至阳之血。”文先生喃喃道,“可惜时不我待,要将这昊天帝完全引出来还是略有困难,少不得得在这胜阳城中大开杀戒了……”
“这胜阳……其实是个好地方啊……”文先生看着胜阳上空在阴风散去后渐渐清明了的天空,轻声感叹了一句。
“话说回来,既然传国玉玺已然与龙脉相合,这龙脉之气,似乎也可以取了。”
……
就在胜阳城外云层涌动之时,单乌突然感受到了手中的彻地镜里传来了一股无比危险的气息,如同遥远的地方,一片虚无黑暗的空间之中,有那么一双眼正缓缓睁开,并且定定地看了他一眼。
“昊天帝!”太过熟悉的记忆让单乌几乎是立即便认出了这双眼的主人,同时很快便想到了昊天帝与那鬼王之间的关系,“那鬼王果然只是分身。”
“但是,之后还是不是分身就不知道了。”单乌的心头一紧,正想对那彻地镜施法,以试试看能否影响到那正在艰难夺舍的鬼王。
这种行为不自量力地相当找死。
昊天帝的那股气息毫无意外地从镜中顺着单乌探进去的神念反馈了回来,狠狠地撞在了单乌的意识之中。
单乌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惨叫,双手脱开了彻地镜,整个人往后翻滚了开去,直接摔进了铜山关的废墟之中。
彻地镜在半空中调整了一下方向,直接对着那颗金色圆球,镜面所对的部分,一团黑雾涌了出来,刚一触到那颗金球,便源源不绝地渗了进去。
单乌被摔得七荤八素,身上的骨头甚至都断了几根,可偏偏因为神念受创,根本无法调动灵力疗伤,只能躺在那废墟之中,死人一样地望着天空。
虽然意识不清,但是那颗金球之上所发生的事情,还是若有似无地映入了单乌的眼帘。
可惜单乌完全没有精力来思考这又是昊天帝的什么手段,他的脑海里来来回回回荡着的,都是方才从彻地镜中传来了一声冷哼,仿佛魔咒一般,不断地打断着他的意识想要进行的任何举动。
具体说来,就好像一个人想要唱歌,一句词儿刚到嘴边就被人拍着脑袋大笑以至于完全忘了之前想要出口的东西,一个人想要读书,才看了一个字那书页就变成了春宫图,一个人想要数清楚身前的算筹,却被一阵狂风将那些小木棍儿给吹了个满地狼藉,却连先前算过的步骤都被全数抹去……
在这样的情况下,单乌的意识几近四分五裂,反馈到肉身之上,使得他只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如意金的轻唤也无法引动他的意识。
——在真正走上修真之道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困顿的感觉了。
“什么都别想了,就这样睡过去吧。”一个念头从单乌仍在挣扎的思维中窜起,意外地没有像其他的念头那样被那声冷哼打断,反而被不断地强化,抬升,甚至一路衍生了下去。
就好像一条什么都会沉没的河流之上,突然翻滚出来了一叶小舟,而这片小舟在行驶之中,竟逐渐变成了画舫,变成了浑河之上的货船,变成了足以横过大海的巨轮……
“你太累了,需要休息。”
“睡着了多舒服,你的脑袋就不会疼了,身体也不会疼了,只有永远的安宁会来陪伴你。”
“醒着的时候那么多烦心事,睡着了便都不会有了。”
“睡着了还可以做梦,各种各样的美梦……”
“美梦?”单乌的意识突然跳动了一下,眼皮开始抽搐,似乎想要努力地再次睁开双眼。
他的意识之中,如同落下了一颗水雷,霎时间轰鸣一片。
给读者的话:
明天恢复一天两更,我打算屯点稿下个月刷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