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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仙-第2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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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修之怒不但灭了巧器门,回到东莽之后,也没有变得低调。
  先是擒走了百药谷的天仙长老,然后是怒闯金链魏家,最后,在钝锁胡家再次释放蘑菇——恐怖的蘑菇,再次君临风黄界。
  胡家在这次灾难冇中,因为预先转移了人口,损失其实不算特别惨重,但是他们将自家的损失,扩大了一千倍来宣传。
  胡家这么做,并不是要索赔,更不是要妖魔化陈太忠,他们只是想传递一个消息出去——我胡家好可怜啊啊啊啊~~~
  若是他们说实话,别人怎么反应先不说,只须被陈太忠认为是挑衅,那就糟糕了!
  敢说我蘑菇威力不大?来来来,再给你家种一颗!
  所以陈太忠回到东莽之后的行为,也绝对算得上残酷暴虐,再经过这一年多的荏苒时光,绝大部分东莽的修者——包括散修在内,都已经知道,此人是何等可怕、何等不讲理的存在。
  现在的东莽,人们赌咒发誓,都经常用得上陈太忠的名头,尤其是家族中人,着了急更是如此,“我若是xxxx,就让我家里不开眼的子弟,遇到陈灭门!”
  这是相当于拿全族来发誓。
  温曾亮比一般人更清楚陈太忠的可怕,早早就拎着全族人的耳朵,告诉他们,绝对不许沾染任何跟散修之怒有关的事宜。
  所以他敢说,温家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
  大约五个小时之后,温曾亮接到一只通讯鹤,怒气冲冲地走了,半个小时之后,周围被温家的子弟接管,腾出一个十数里方圆的空地。
  然后,天上落下一艘灵舟来,温曾亮拎着一个人,杀气腾腾地从灵舟内走出,直接将人摔在地上,那是一个剑眉朗目的年轻人,灵仙二级。
  “这是我温家的不肖子弟,”温城主走上前,狠狠地踢此人一脚,“他公然违背家族禁令,勾结外人,调查江川……若不是要给阁下一个交待,我刚才就杀了!”
  “嗯?”陈太忠听得眉头一拧,然后冷笑一声,“一个人?那就是温城主你毫无责任了?”
  “他的全家我都带到了,”温曾亮下巴一扬,灵舟里稀里哗啦地滚出十几个人来。
  这就是能坐五到六人的灵舟,居然装了这么多人,可见舒适感有多差了。
  每一个人,都被捆绑得严严实实,男女老幼都有,其中一个女人的怀里,还抱着一个不足岁的婴儿,在瑟瑟发抖。
  “他的父亲已经亡故,我就当没这个侄子了,”温曾亮面无表情地一拱手,“阁下若嫌不解气,我可以将他三个女人的娘家,尽数诛杀干净!若有一人漏网,你斩我项上人头!”
  他这不是ji将,也不是玩苦情,风黄界的家族执行起家法来,极其地冷酷无情。
  对一个家族来说,子弟们欺男霸女、强取豪夺都是小儿科,就算违背了祖训,也未尝没有商量的余地,但是一个家族的族长严禁做什么,大家必须听从,这个没有商量。
  而温曾亮不但是族长,也是家族老祖,更是晨风堡的城主,他再三严厉禁止的事,族里的人要去做,那受到什么惩罚,都是正常的。
  若没有外力影响的话,温曾亮可能只会严惩侄儿,但是若有外力,诛杀全家也不算过分。
  更何况这外力是如此地强大和蛮横,他甚至不得不考虑,诛杀掉侄儿的娘家人。
  殃及妻儿,陈太忠没觉得有任何的不妥,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在掌控中,他还是愿意给对方一个辩解的机会,“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犯事的男人叫温悬敬,温曾亮哥哥的儿子,初阶灵仙,负责族中对外的事务。
  事情也很简单,温悬敬在前不久,听说了一则消息,那叫做江川的小孩,当初之所以能留在那里住,是将手里的一套刀法卖给了陈太忠。
  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就没有几个了,而这几个人基本上都确定,那刀法平淡无奇,一无是处——就算是陈太忠买了,那又怎么样呢?
  捡漏捡到大路货的事情,真的不要太多,没有什么人把这当回事。
  但是温悬敬,是个肯琢磨的人,他搜集一下陈太忠的资料,发现此人在此前,主要是用枪的,枪法也异常彪悍。
  可接触过江川之后,陈太忠改路子了,开始玩刀了,而刀法比枪法还强悍。
  若说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联系,他也不敢肯定,但是……这值得琢磨不是?
  他越琢磨,就越觉得,江川手上的刀法,可能是很有来历的。
  一旦做出这样的猜测,贪婪的心就挡也挡不住了,这是什么刀法呢,江川手上有没有副本?就算没有副本,他得到刀法的时候,有没有得到其他类似功法呢?
  这种猜测,他不想跟温曾亮说,因为他知道,一旦跟家主说了,那这猜测就永远只能是猜测了——温城主不许温家沾染跟陈太忠有关的事。
  既然是这样,他不如不说,自家私下去探个究竟,省得白忙一场,而且真有收获了,那就是自家的珍藏了,都不怕族里查——我们不是有意敝帚自珍,而是不敢让族里知道。
  所以他就调派有限的力量,去查此事了,因为能力实在有限,他不得不借助一些友好的族中子弟的力量。
  不过,族中之人能帮到他的,多是却不过情面,听说刚才族长严查此事,那些人腿都软了,马上就坦白了。
  温曾亮听说之后,鼻子差点气歪了,直接将温悬敬一家拿了,来见陈太忠。
  事实上,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更糟糕的是,温悬敬已经通过身冇份玉牌系统,查到了江川的下落,小家伙藏身在郁州郡。
  郁州三大家,杜、詹、苍,三家共进退,都有天仙,不过天仙都在外面,不是在官府做事,就是在宗派里,族里留守的,最多不过高阶灵仙。
  温家在郁州的影响,就差很多了,要知道,这三家在南宫锦标肆虐郁州的时候,都能扛得住——郁州南宫做为外来的势力,不想跟当地顶级的势力顶得太狠。
  南宫家要爵位有爵位,要天仙有天仙,在郁州都要适当注意,何况连天仙没有的温家?
  所以温悬敬不得不选择跟当地的家族联手。
  到现在,江川的下落,已经基本锁定,不过这厮警觉得很,已经跑出郁州,进入了积州,目前应该在巨松城一带。
  看他逃跑的方向,应该是冲着青石城去的,在散修的眼里,最近青石太火爆了,只要进入那里,就似乎等于躲入了散修之怒的庇护下。
  哪怕陈太忠在那里的可能,是微乎其微。
  但是大家就是这么认定的,宗门狗和家族狗,也是这么想的。


第四百零五章 无处藏身

  陈太忠皱着眉头听完这些,最后才面无表情地问一句,“抓到江川了吗?”
  “没有,”温悬敬哆里哆嗦地回答,“目前痕迹不明显,或者还得一两天。”
  哥们儿来得还不算晚,陈太忠心里轻叹一声,“有什么遗言吗?”
  “我罪该万死,”温悬敬苦笑一声,想一想之后,他又壮起胆子说一句,“陈前辈,我做错了的事,我认,这是我贪心太重,但是我家人都不知情……还请您给他们一条活路。”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我讨价还价?”陈太忠一抖手,一道白光打出,直接将此人电了个半死——这是他在试验起风雷的术法。
  “我……呃,我家人是无辜的,”温悬敬有气无力地发话,嘴里还冒出一股白烟。
  隔了许久,他又有气无力地说一声,“这是我的选择,他们真不知道,还请您……别太苛刻。”
  “你说你是什么玩意儿啊,”陈太忠气得拔出刀来,“你就死不瞑目好了,你家人,我一定苛刻对待……让他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一边说着,他一边手起刀落,直接将温悬敬斩做数十段,只留下‘胸’腔和头颅,还有那么些许的知觉。
  到最后,他才一刀斩掉了对方的脑袋,下手的时候,兀自冷笑着,“什么东西,你来惹我可以,我还手便是苛刻?”
  他实在不能理解,这些人脑瓜里面想的是什么,居然敢理直气壮地要求自己“不要苛刻”——当你做出选择的时候,就没想过后果吗?
  温曾亮却是见怪不怪了,自家侄儿的想法,他能理解。陈太忠的想法,他更能理解。
  正是因为如此,他冷冷地看一眼周边的温家子弟——诸多子弟见到这种场景。没准有什么想法,他要用目光震慑一下。
  还好。没有第二个不开眼的家伙出现。
  陈太忠也看得明白,少不得面无表情地哼一声,“温城主好决断,温家合当在你手上兴盛。”
  温曾亮可是不敢把这话听成夸奖,保不齐对方是遗憾没有杀得过瘾呢,只能苦笑一声,“家业大了,难免有不宵的族人。我会严加整顿的。”
  陈太忠见他答得谦恭,就不再多事,只是点点头,“把江川最后出现的地方告诉我,我这就离开。”
  “好的,”温曾亮点点头,抬手招过一个子弟来,低声吩咐两句,那子弟领命而去。
  然后他又看向温悬敬的家属,看到那十几双充满恐惧的眼睛。他犹豫一下,叹口气低声发问,“那这些人……”
  “若是江川没事。那便算了,”陈太忠摆一下手,主谋已死,剩下的就不重要了,他杀人只是为了达到目的,又不是杀人有瘾。
  当然,若是江川死了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不多时,有人送来了最新情况。陈太忠看一眼‘玉’简,直接转身遁去。
  过了好一阵。温曾亮才侧头看一眼,看到瑟瑟发抖的温悬敬的家属。厌恶地哼一声,一摆手,“算你们走运……先押起来!”
  “谢家主,”众人连忙跪倒磕头,那抱着婴儿的‘女’人,更是忍不住哗哗地流眼泪。
  这不是哀悼死者,而是庆幸自己终于能活下来,孩子也保住了。
  温曾亮见状,心里却是更烦了,“哭什么?差点拉整个温家陪葬,亏你们也有脸哭!”
  他知道,这一次温家应该没什么事了,可是江川的最后下落没搞清楚,他就不能彻底放心,患得患失的心情甚至越发地重了。
  “总算族长处理得当,”一旁的灵仙笑着发话,“这陈太忠听说穷凶极恶,但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糟糕,起码还给悬敬留下根儿了。”
  斩草要除根,这是风黄界大部分修者的共识。
  “人家用得着担心吗?”温曾亮不屑地一哼,他最能理解陈太忠的心情。
  他叹一口气发话,“飞升十年不到,就有望冲击天仙的主儿,会害怕咱小小的温家?正经是,我劝你们都把仇恨收起来吧……那不叫有志气,那叫作死!”
  同一时刻,江川躲在一蓬野草后面,正咬牙切齿地看着远处,那里有几十人,正分散开来,拉成好长一条线,来回地搜索着。
  那是苍家的人,追捕他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一开始,江川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招惹了什么人,他和母亲、妹妹三人,离开晨风堡之后,先是躲到了青石。
  到了青石之后,三人找一个小村子歇脚,江川也不敢暴‘露’自己身上有灵石,每日里白天做工,晚上才偷偷地修炼。
  总之,他们三个的日子,过得极为清苦,不过他能有灵石修炼,就很幸福了。
  他甚至想着,在这一万灵石用完之前,自己应该能晋阶到高阶游仙了,那时可以多挣点灵石,让妹妹也跟着修炼。
  至于眼下,他是不能让妹妹修炼的,灵石有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他的妹妹年纪还小,一不小心说走嘴,那麻烦就大了。
  他必须要成长到可以保护自己灵石的地步,才会让妹妹修炼——这是一个哥哥该有的责任心。
  原本,他以为日子就会这样继续下去,以前没有灵石修炼,现在有灵石了,修炼到高阶游仙、进阶灵仙,踏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简而言之,他认为人生充满了希望。
  所以他也很感‘激’买自己刀法的男人,那人并不因他的弱小而欺负他。
  这个感‘激’,在某一天化为了恐惧,他亲眼目睹了“一人堵一城”的壮观景象,而令他觳觫发抖的是,那个男人,竟然是传说中的“散修之怒”。
  日子没法过了,他也不敢跟别人说,直接回去取了老娘和妹妹,一路奔出了积州,抵达了郁州。
  来了郁州,日子还是那样过,后来散修之怒的名头大起,甚至西进中州灭了巧器‘门’,江川听说那人擅使刀法,当然要猜测一下,是不是自己拿出的刀法。
  不过,他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他甚至想,若是自己当时要求卖十万灵石的话,没准已经被人杀了。
  三个月前,他的母亲生病,他进镇子抓了点‘药’,留下了身份‘玉’牌的信息,结果一个多月前,镇子上的守卫带着一帮人,袭击了他所在的茅屋。
  其时江川刚刚突破四级游仙,正在巩固的阶段,所以没出去干活,只是在离家不远的山包上,搭了一座聚灵阵,稳固境界。
  突袭就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的,江川见势不妙,收起聚灵阵拔‘腿’跑路。
  他没想着去救母亲和妹妹,那样做是愚蠢的,只有自己活着,她们才可能活着。
  至于说对方大举前来的原因,他已经想到了,事实上这正是他一直在担心的——真的有人从刀法上想到了我?
  他足够警觉,但是追来的人也不笨,他们没找到江川,就放出灵狸来,按着气味搜寻。
  江川没命地狂奔,怎奈对方全是高手,甚至不止一个灵仙,总算是他还有绝活——水‘性’特别好,见势不妙就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遇水脱逃是个手段,他又常年在村落里生活,也知道如何对付灵狸……‘弄’到气味强烈的植物或者荒兽粪便,涂到身上,短期内可以起到一定的效果。
  他还有第三种保命手段,那就是他会阵法,以他的这个年纪,基本上没可能会什么阵法,但是他的家学里,有一些简单而实用的阵法。
  靠着这三样本事,他一路奔逃,直奔青石而去,他相信只有到达那里,才是安全的。
  要不说人就是矛盾的,当初为了避免被找到,他火速逃离,哪怕青石后来成了散修的天下,他也没想着回去,但是现在,那里是他第一要投奔的地方。
  就像他很感‘激’陈太忠,但是偶尔的,他也会觉得,对方给自己的灵石有点少——虽然他当时开价也就是一万灵石。
  这一个多月,他的逃亡过程真是惊心动魄,最危险的时候,他距离追踪者,不过是三步的距离,他们在他躲藏的地方扎营,一晚上吃喝聊天,他却是吓得动都不敢动,整整一宿。
  正是因为如此,他知道了,追踪自己的是郁州苍家的人,缘起也正是因为,他卖了一本刀谱给散修之怒。
  前天,他终于被苍家人团团围住了,困在这方圆不足十里的山地中,苍家人调来了三百修者,几乎是逐寸搜索着这片土地。
  来的人,甚至有中阶灵仙,若不是知道那逃跑的小孩,只是低阶游仙,灵仙们甚至会不惜灵气,直接大面积攻击,来‘逼’他出来。
  实在他太弱小了,苍家人担心,一不小心就把人打死了,有违初衷。
  而江川藏身的地方,是一个浅浅的土坑,周边草木稀少,他极力地缩小身子,上面盖着浮土,周边布设了一个简易的敛气阵,以防人发现灵气。
  遮挡他目光的那蓬杂草,也不过才手掌那么高,但是他半张脸埋在土里,也不用担心暴‘露’。
  看着对方越‘逼’越近,他心里忍不住打鼓——怎么天还不黑呢?哪怕来个‘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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