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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过去,我一直在寻你,却不想你竟一直在扬州。扬州始终是刘家的地盘,我担心夜长梦多……”
随风眼色一暗,道:“昌明叔,我想我知道了。只是,我还想知道,在父母过世之后究竟又发生了什么?那个你说的高人指点究竟又是怎么回事?我想知道……请你一定要告诉我。”
昌明微微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举头着轩窗之外。眼神飘忽,一句一句将早已如烟的往事说与了随风听。
昌明讲了这许多,口也有些渴了,押了口茶。抿了又抿,可还是堵不住嘴里的一声叹息。“后来,随家便败落了。刘家趁火打劫,疯狂的席卷随家的家产财务,更是一直在调查纯钧剑的下落。我为了完成你爹的嘱托,绝望之下只能假意投靠刘家,纯钧剑从此便被我藏在了这里。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寻到你的下落,好将它托付于你。”
随风也是无奈,耸了耸肩,好像那里压着千万钧的重担。许久才道:“昌明叔为何不自己留着,借神剑之力或许还能为爹爹报仇。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子,只会令神剑蒙尘。”这些虽是事实,可是在随风口里说出来却是那般的沧桑,昌明隐隐有些心疼,这般小的年纪就受了这么多的风雨。可是顿时心里又给予了否定,再好的苗子不受些挫折如何能成才?
昌明心里又酝酿了下日后的打算,道:“公子千万不可妄自菲薄,公子根骨清奇,乃是不可多得的习武之才。你爹迟迟不传授你内功也是怕低级的心法影响你以后的发展,他刚想传授你家传的析天诀却不料出了这样的变故。你年纪现在也还不算太大,现在习武为时仍不晚。”
随风一听,眼睛猛地一亮。“这么说你准备传授我武艺了?”
昌明默然摇头,“不,我这半辈子闯荡江湖所学甚杂,可却没什么精深的心法,若是传给了你,你如何才能报仇啊。”
随风刚兴起的兴趣被昌明一句话又浇灭了。“这么说我是没办法习武了?”
昌明呵呵一笑道:“别着急,这么多年,我时时刻刻在打算,若是当天就遇见了你,我该怎么办。你可知你爹不仅武艺惊人,而且在江湖上名声甚大,更加出名的是他的人脉之广几乎无人能及。当初随家破败之后,有无数武林人士来调查前因后果。只是后来因为刘家的阻挠,最终不了了之。你爹的朋友中,最为厉害和出名的就是现今江湖的武林盟主——花久龚前辈。他的一身回天功与你爹的析天功齐名,在武林上都是绝顶的武学。你爹与他可是几十年的交情,你到时就带着纯钧剑去寻他,将这一切的原委告知于他,他定会帮你的。若是你能学到回天功,那么你报仇就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了。”
“回天功?这名字怎么和爹的析天功这么像?”随风内心有些疑惑,可嘴上还是问道:“那昌明叔可知这位花前辈究竟在何处?”
“花前辈也是江湖中公开的几位先天高手之一,恐怕也是实力最为雄厚的一位。他早已半隐于江湖,具体位置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你爹曾无意中提过,他住在泰山脚下。届时你去山东地界打听一番,想必也就清楚了。”
“昌明叔不陪我去吗?”随风有些无措,他从未去过那么远的地方,孤身一人不远千里,他毕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哪里能够坦然接受呢?
“不了”昌明摇头道,“我若是突然离开,刘家定会起疑的。为了公子的安全起见,公子还是独自前去的好。好男儿怕什么磨练,总有独闯江湖的一天,昌明叔不能陪你一辈子。你也到了独自面对风雨的时候了,昌明叔相信你,你一定不会让你爹和我失望的!”
随风一愣,接着低下了头。父母已经不在了,前途怎么样再没有其他人会并肩而行,剩下的一切除了自己,他再无依靠。眼神本来隐隐有些迷茫,可是不知他想通了什么,突然又变得坚定起来。
“好!昌明叔,我便独自一人闯它一闯!一定要再次让天下人记住随家,记住我。这样才不辜负父亲母亲……”随风的话本来气概不凡,可是一提到父母又软了下去。
这幅摸样在昌明眼中,怎么怎么觉得惋惜。心里默叹了一口气,柔声道:“小风啊,江湖险恶,你可要小心啊。切记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奸邪小人、阴谋诡计比世上任何一种绝世武功都要危险。出门在外靠的就是朋友,可不能为了小事斤斤计较平白弱了你爹的名头。”
到昌明语重心长的模样,随风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抹了抹眼角的泪珠,用坚定的语调说:“昌明叔请放心,这些事情原来娘都给我讲过的。该怎么做,我一定会有分寸的。”
第四章 神秘剑诀
昌明一双眼眸盯着随风,眼里也有些闪着泪花。可是最终被他克制了下来,强迫着自己仔细地想着江湖中还需要注意的地方。突然,他猛地一拍额头,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入了坏内,最后在贴身的衣服里掏出了一块白布。这块白布粗略上去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可是仔细的话还是可以见到里面隐隐有些红色,定是有人有红色的涂料在上面写过什么字最后被折叠了起来。
昌明的眼神一变,些许感伤的成分尽数消失不见。只剩下了一点精光和谨慎,像是想到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昌明顿了顿说道:“这块布上的是我一次奇遇找到的一篇剑诀,一次我偶然地迷路在了龙陵石窟中,无意间找到了一具已经枯朽的尸骨,这篇剑诀就刻在它的背后。尸骨临死都穿着道袍,应该是位道家高人,最为让我惊讶的是它身后的剑诀。我仔细地了下,那些刻痕绝不是用刀斧之类的金属治具刻上去的,深度,宽度,甚至是用力都极为均衡。后来我试了下,发现竟然是用手指刻上去的!”
“手指?!”随风的嘴长得老大,简直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世上竟然有这等高人?”前面昌明与他说了那么多清玄的事迹,可毕竟不是亲眼所见,是以还没有能用手指在石壁上刻字对他的冲击大。
昌明点点头,回想起来也有些难以置信,叹道:“是啊,没想到世上竟有如此高人。整个刻痕行云流水,完全没有断断续续的痕迹,好像这不是石壁而是一滩烂泥一般。我当时震惊之极,便用一匹白布将石壁上的刻痕尽数拓了下来。回去之后我细心研读,可始终没有进展。后来还是得到了你爹的指点才小有所成。便是这一点小成让我大进了一步,如今我已经一只脚踏进了先天境界。”
“这个剑诀的威力竟然这么大?”随风一惊,刚才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信的,可是听昌明一说竟然突破境界,逼近先天,顿时对它重视了许多。
昌明下意识地了四周,小声道:“这个剑诀的功效极为不凡,施展起来可以引得天地灵气入体,虽不能化为己用但也可以起到拓宽经脉、洗精伐髓的作用。日后你切记不可在人前提起它的功用,不然不知道会引得江湖上多少人觊觎。经脉一旦拓宽,对于习武之人来说绝对是事半功倍啊。唯一的困难便是,此剑诀是道门之法,想要参透需要用到易学知识,本来这些我是一窍不通多亏了你爹的指点。而你不同,你从小就饱读各类易学典籍,甚至易经也可倒背如流参透起来也会简单许多。”
昌明说这话的时候,随风已将白布展了开来。白布上用红色的颜料画了许多持剑的人摆出了各种招式,寥寥几笔却极为传神,将每个招式的重点原原本本地诠释了出来。在每个招式旁边还有用楷体写的注释和需要注意的要点,字不多,却讲得很到位。最边上是几个又粗又大的字“赠与有缘人”,而到了右下角快结束的时候字体就细了很多,显然是当初刻得比较浅,不知是刻字的人功力告竭还是气若游丝即将仙游了。依昌明的说法在刻字前还有一具身着道袍的尸骨,估计是受了重伤最后临死前用余力刻下来平生所学的精髓。
接着,随风以指代剑,按着上面的招式临摹起来。可是似简单的动作,却怎么也做不到位,总是只差了一点点,可是感觉上却是天差地别。随风这才深切地感受到为什么昌明说它极难领悟了。
着随风一板一眼一丝不苟的模样,昌明心里多了几丝欣慰,对于未来的把握也大了几分。柔声道:“好了,日后有的是时间,也不急在这一时。你先听我说,明早你出发后切记先去城外破道观北边三十里的盘古山,山脚下有一条幽径。往里面去便是你爹娘的坟冢,你临走之前去拜祭一下,以敬孝心。”
听得昌明这样一说,随风放下了手中的白布,他也觉得有必要去祭拜祭拜。即使昌明不说,他也会问一问的。想了想问道:“那,昌明叔,明日我几时出城呢?”
昌明一愣,这个问题他没细想。仔细一捉摸道:“我担心夜长梦多,刘家与扬州刺史颇有关联。我在他家这么多年,隐隐发觉就连淮南道行兵大总管都与刘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怕是这扬州的守城也是刘家的心腹,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早些出发,天不亮就要启程。依我估计你到了你爹娘的坟前刚好未时左右,那样你可在天黑前赶回道观,你就可在里面寄宿一晚,第二日继续赶路。你今日还是早些休息的好。”
随风也只能点点头,小心地将刻有惊世剑诀的白布折好,放入了怀里。洗漱了一番之后,与王昌明两人一起睡下了。
烛火虽然已熄灭,窗外月光皎皎,透过窗户洒了进来。屋里白莹莹的一片,随风怎么也睡不着,紧了紧怀里的纯钧剑。也不知道是将它留有父亲的气息还是当做了日后漫漫江湖路上唯一的伴侣。当你前途迷蒙的时候,想再多也是无济于事,远不如静心地谋划现在。随风虽然没有听过这个道理,但也知道现在怎么抗拒都是无用功,可以说他的路只有一条,日后会有多少岔路,绝不是现在可以预计的。
想了一会,毫无所得,便索性不再去想。专心地回忆起刚才的剑诀来,这篇剑诀是道家至高秘术。其中暗合三才、紫薇星斗、五行八卦等,不通内中关窍的人,终其一生也不会有所成就。好在随风从小就烂熟《易经》《紫微斗数》《河图洛书》等玄学巨著,对各路道家经典也是牢记在心。虽然因为年纪尚小,理解不深。可当他把剑诀与之前所学相对照的时候,往往能寻到一丝的心得。尤其是《易经》,之前他一直觉得《易经》极为难懂,说是部天书也不为过。只是当他思索许久毫无头绪的时候,脑海里总能迸出昌明墙上挂的那副易经六十四卦图来。结合卦图与配词,如同曲径通幽,又是一番洞天。
同样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还有昌明,随风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要他独自一人从这江淮之地去往齐鲁泰山脚下,此行一去何止千里?这中间说不得有哪处险山恶水、民风剽悍之地,万一要是起了冲突,以随风一介书生岂不是只能饮恨江湖?怎么想怎么不放心,可是将他留下也不是办法,还会耽误了他学武的时日。寻常的孩童早的从四岁开始学武,随风已然十三岁了,虽说他资质不凡,天赋过人,可是怎么说也是晚了很多。天赋过人之人并非只有他一个,有些惊才艳艳之人也不过随风这个年纪已是名动一方的少年高手了。
昌明内心里受不住的惋惜,可是这一局面他毫无办法。当下只有一条道可选,留在这里危机重重。还不如狠下心让他去闯一闯江湖,世间再没有比这更好的磨练场了。“也许经历了爱恨情仇,生离死别之后他才会真正成长起来,不仅仅是在武学上,更多的是在人格上。”昌明心里暗叹了一口气,睡去了。
第五章 初入江湖
一夜无话,翌日,当随风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昌明已然起床多时了,不仅如此,还为随风准备好了早膳以及行李。
随风揉揉惺忪的睡眼,了窗外,此刻还是繁星点点。冬日天亮的本来就晚,此刻时日又早,离五更还有一会更别说天亮了。昨夜他睡得极为舒坦,原先四处流浪的日子,哪有这样的软床可以享受?小心地将纯钧剑系在了左胯边,稍稍洗漱了一番。
昌明怎么说也是个大男人,也不懂什么烹饪,只简单地做了点稀粥,热了几个包子。本来稀疏平常的早餐在随风来确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叔侄两个静静地坐着,默默地吃着早膳,谁都没有说话,打破这难得的沉寂。
“自古多情伤离别”,昌明从小着随风长大,后来又分离,此次难得重聚,可是还没满一天又要分别,昌明心里满是不舍和担忧。他也想将随风多留几天,可是想了又想,自己毕竟是刘家的武师,说不得就露出点破绽。终究还是理智战胜了感情,他不能拿随风的安危赌博,还是硬下了心。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两人用好了早餐。昌明有些不舍,但是身为长辈不能在小辈面前软弱。他递过一个包裹,道:“小风啊,这里有些换洗衣服和五十两银子作为盘缠。你在路上也不要太节省,要照顾好自己。里面还有些黄纸和蜡烛,等会记得去你爹娘的坟上拜祭拜祭。”
昌明顿了顿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好像涉及什么机要,低声道:“日后你学有所成之时,定要回扬州一趟。不仅是为你爹报仇,而且在随家的福地里有一样为你准备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既然你爹特意所留定有大用。”
随风对父亲留给他的东西倒不是特别感兴趣,相反,他却发现昌明一段话说完,脸**泽又黯淡了几分。说话眉目紧锁,显露出额头上深深的几条沟壑,这些皱纹仿佛一夜生成一般。不知他是临别在即的不舍还是对他前途的担忧。
随风毕竟还是少年心性,要与亲人分别虽然很是不舍,可是即将到来的自由和独立甚至是独闯江湖的刺激更多的给他的是一种隐隐地欣喜和向往。到昌明有些沧桑的脸,随风内心为之一痛。
“昌明叔……”随风欲言又止,有一肚子的话,到头来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好孩子,时候不早了,现在正是商队往来的时候,这时候出城再好不过。再等会就天亮了,出门之后一定要处处小心,以后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昌明说着,有些哽咽起来。
随风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两眼发红,眼泪滚滚而下。“我不要走,我不要去泰山。昌明叔,你教我武功不可以吗?”
随风孩子的一面充分暴露了出来,虽然经历了几年的磨练,可是毕竟孩子天性。昌明内心叹了一声,随风还不成熟,呆在这里绝不是上策。
当下收敛了心中的不舍,道:“小风,我也不想你走。可是男子汉流血不流泪,怎么能因为一点凶险就退缩?若是你留在这里,为你爹娘报仇根本就是一句空话。你昌明叔无能,再怎么教也教不出当世大侠来。所以这一切需要你自己去争取,未来的路只能勇于面对,永远不能逃避,你明白吗?”
随风一惊,这一席话可谓是语重心长。听得随风心里猛地一颤,仿佛一刹那长大了许多。“我明白了,昌明叔,我一定会学到回天功的。我一定不会让你和我爸妈失望的!”
昌明内心很是欣慰,先前还觉得让随风这么半大的孩子接受这样的现实实在是太过于沉重了。可是随风这么懂事,让他也开始对未来有些期许了。
可是他嘴上却说:“不要再婆婆妈妈了,到了该告别的时候了。以后一路上要保重,江湖上大多数门派势力都与你爹有几分交情,若是情势实在危机也可以去求助。相信他们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