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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凶手虽然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情。只是没有证据,哪里能够拿人?便是有证据,这县令也不想去抓人的……
毕竟忠义之心人皆有之,祁胜身为宗室英雄,和那把持国政的外戚作对,作为儒者士大夫,天然也要向着祁胜。
这县尉又是奔忙一天,直到天黑时分,风尘仆仆,浑身疲惫的才赶了回来。匆匆来见县令,虽然一无所获,毕竟还是要禀报一声。
只是这县令看了一眼县尉,便是一惊。即使不怎么懂望气,看相,也能够看出自己这位助手霉运当头,印堂晦涩的简直看不出半点血色来。
“这县尉怎么会如此?原本的时候,似乎也没有这般啊?”县令沉吟着,心中发沉。回家从铜镜之中望了半天自己的气色,虽然看不出所以然来,但是似乎也没有那么倒霉。心中就一松。
郡守被杀,正是一件大事,连续数天忙碌着派出信使通知郡朝之中。又要派出县兵四处搜查可疑人物。
种种般般,一直忙碌了好几天下来,却终于可以松口气了。就等着朝廷问责下来。
那县尉忙碌太狠,迷迷糊糊地,便自睡去。似乎模模糊糊地刚刚睡着,却见着一个人出现在自己床前,拱手说道:“下吏是城隍神君面前椽吏。拜见尉君!”
中奂模模糊糊地,忽然一个激灵:“城隍神君座前的……那不是鬼吏……”
一下子激灵就清醒了,见着这鬼吏身上带着淡淡的光芒,施礼恭敬,这才稍稍安心一些。
那鬼吏心中暗笑,口中却道:“尉君不必担心,下吏只是在你的梦境之中。”
这么说了,县尉这才长长松口气,这就好,这就好!毕竟自己没死。
定下了心,这县尉方才沉声说道:“人神不交通,敢问神君有何事吩咐?”
这鬼吏说道:“我家城隍神君说了。那土地非是善类。一向作恶多端。如今尉君捣毁了其神祠,怕是这土地要报复!”
县尉听了,只是一愣,道:“那土地神祠被捣毁,不是已经陨落了么。”
再要问时候,那鬼吏已经不见踪影。这县尉便急着四下寻找打量,却再也寻找不到那鬼吏的踪影。四周都是大雾茫茫,什么也看不见。
第七章 悲催倒霉的县尉
感谢h古古,感谢150131221953406书友打赏……虽然字数不是很大,就要上架,但是上架之后,我一定爆发……
却在这时候,便听着似乎从极远之处传来鼓声。
“哪里来的鼓声?”这县尉正在诧异之间,只听鼓声越来越响。
好像是登闻鼓!这一下县尉彻底的清醒了过来,猛然坐起,忽魂悸以魄动,半天才把这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压下去。这才听着,登闻鼓被人敲的震天响。
这县尉便被惊醒,不知道出了什么乱子,急冲冲穿衣而起。却见有着小吏领着一群人走了进来,说道:“县君说了,这些都是来找尉君的。便由尉君接待吧!”
却见着这些人,个个黑衣高冠,尽数都是儒者。一个个神情气愤,神色不善,见了县尉纷纷喝道:“尉君,敢问土地神君,犯了何错?县中要毁其祭祀?”
这县尉一愣,这些日子为郡守被杀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原本还以为这些人找来,是出了什么大事。却没有想到是为土地而来。
虽然隐约也听说过土地神的名字,还有记得那首悯农诗。不过却不知道刘易什么时候有这么大影响力了。吃了一惊,道:“土地神牵扯入郡君被杀一案之中,有着嫌疑!”
“便是有着嫌疑,因何捣毁祭祀?可有证据么?”一个高冠儒者问着。
“这个……”
虽然找过,甚至让那道禁师用着法术探查,却没有发现半点蛛丝马迹。。
“这么说,便是莫须有了?”另有着儒者追问道。
这县尉便狼狈起来,说道:“事情发生在土地神的地界,总是有着嫌疑的!”
“有着嫌疑,便能杀人?你这秉承的是哪家法律?是国朝律令之中哪一条记载?大杜律,还是小杜律之中有着阐释?”一位精研律法的儒者冷声问道。
“这个……”这县尉隐隐约约的觉着不妙。这些可都是县中知名的各位儒者了,传承家学,有着家声的士大夫。隐隐约约的觉着自己似乎做错了一些什么!
“想不到这县尉如此丧心病狂,便因为一点嫌疑,便要捣毁一位圣贤祭祀。当真斯文败类,此等人物在我会陵县为吏,简直是我会陵县的耻辱!”一个年轻儒者振臂而呼。
没那么严重不?这县尉有些傻眼。
却见着一个年长儒者,颌首赞道:“不错,能够写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种警言者,非是圣者,也是贤者了!此贼捣毁贤者祭祀,非我儒门中人!”
县尉更傻眼,不会吧,一眨眼,自己就被贬出儒家门墙了?
自前朝罢黩百家,一尊儒学之后。为官吏者,哪一个不是儒家中人?被贬出儒家门墙,那是何等重罪?一时间,这县尉的冷汗都要流出来了。
便是咀嚼一下,也能够感到那为天地立心那四句话,何等精辟。简直是挠到了儒家士大夫们的心肝之处,把儒家士大夫一生的功业追求尽数都给说的净了。
张横渠为一世大儒,一代宗师,奉祀孔庙。被称为张子!
这四句话,在刘易那方世界流传千年激励多少人物?在那现代社会,依旧有着影响。
更莫要说这方世界,不过类似于刘易原本世界汉代时候,儒学理论和那神道体系一般,都没有发展完善。
这刻,这方世界的儒生,听到这四句话,更是如何的惊为天人,以为圣贤言论。
只是一听这四句,这县尉已经是一脸的死色。他也是儒者,曾经皓首穷经,自然知道这四句话的厉害。一听这话是出自土地神之口,心中就叫完了完了……
差点便瘫软在了地上!
忽然想起昨夜主薄中奂来寻他的话,原本都已经忘记了。这刻不知道如何居然尽数都想了起来,四个大字,便不住在脑海之中回荡,亩产千斤,亩产千斤!
便这时,远远见着县令走了过来。说道:“土地神灵,保佑凤来山下,亩产千斤。这时祥瑞大事,当奏报朝廷!”
有儒者冷哼道:“都让中奂把神君祭祀都给毁了,哪里还能亩产千斤。县君,这时唯恐你不死啊!”
那县令果然变得一脸嫌恶,原本是个脱罪好办法的。便都被中奂这蠢材给毁了……此人当真该死!
“砰……”
“无能的蠢材!”城隍咬着牙,冷笑着,看也不看被杯子砸的头破血流的鬼吏。
“神君息怒,神君息怒!”那鬼吏哭丧着脸,跪在地上,磕头如蒜。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他刚刚去撺掇县尉再去土地神的麻烦。却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县尉这么快就自身难保,被县中各路儒生给围攻了。
宁负两千石,莫负豪大家。
这些儒者就代表了本地庞大的势力,加起来比郡守这般的两千石更要难缠,让人不敢得罪。县尉这次被本地势力代表的儒者围攻,便是没有郡守被杀一事,这官职也做不下去了。
这下子,还说什么让县尉找刘易的麻烦?简直就是个笑话!
“谁给我带兵,灭了那土地?”城隍冷笑着:“莫要告诉我,你们都是废物!本君这里,可是不养废物的。这次不能灭了土地,你们都给我进鬼狱之中……”
这话冷冰冰之中,带着杀机。跪在地上的鬼吏们个个心中发冷,知道这次城隍真的下了决心了。是要和土地不死不休了。
“将鬼狱之中的罪鬼尽数给我放出来,组织一只鬼军。告诉他们,只要能够打下那所谓地神,我就饶了他们,免除了他们的罪孽!”会陵城城隍说着。
听到这话,这些鬼吏都是大骇。
这些罪鬼,都是生前罪孽深重,死后被神灵打入鬼狱之中,经历无数痛苦折磨。一直到魂飞魄散。
每一个进去,都是受过无数的酷刑,怨气连天。放出来都是厉鬼,甚至有着恶鬼。这要放出来组成大军,那威力,简直就是……
“神君息怒!”一个亲信劝道:“这般罪鬼,个个都是怨气连天。放出来凶残异常,若是出了一点岔子,恐怕神君获罪不小!”
第八章 倒霉悲催的城隍1
会陵城隍听了,冷笑着:“顾不得理会这么多了,这地神声势越来越盛。我和他已经结了深仇,真的让他翻身,却是不会放过我了!快去……”
那亲信一咬牙,应是,便要去鬼狱。
正在这时候,那城隍一下子豁然站了起来,目光望向远处。诸鬼吏也都看着过去。便见着,两道光华之气,一白,一彩,缓缓接近。
“这是有贵人来我城隍寺了!”城隍神道。再顾不得收拾手下那些无能之辈!
意识在下一刻,就进入城隍寺之中的神像上。便见着两个年轻的高冠儒者,安步当车,缓缓来到这城隍寺之中。
所谓的城隍寺,虽然是供奉的神灵之地,但是建造的更像是官衙。
官衙是后世的称呼,汉代称官寺;唐代以后称衙署、公署、公廨、衙门。这方世界,大约还是汉代时分。
官寺本就是官员办公所居,为朝廷王气所聚集。最为庄严神圣不过。
这城隍为上古便有的神职,腊祭八神之一,一直传承到现在,为城廓的守护神。才有着这般的地位,供奉的神祠,也被称寺。
这个看起来,就十分肃穆森严。只是屋檐挑下,采光不好,看起来便有些阴沉了。
坐落在最里面供奉的神像,看起来就更有些阴沉难测了。
“这便是城隍神么?”
城隍意识也从神像上看了下去,越看越帅心惊。尤其是其中一个顶上有着五彩之气的,锦绣斑斓,如同织锦。
“这是文采惊动天下之象!我这会陵城之中,什么时候来了这般大人物?”
这种人物,便是城隍这般一地大神,见了,也要敬畏几分。至于范贞么,刘易能够看得出此人不凡,但是城隍神却就没有这般眼力,华丽丽的直接无视了。
却在这时候,见着本县的县令嘻嘻哈哈的也走了过来,见着两人就远远行礼:“不意皇都纸贵潘瑜,光临本县,当真让吾县蓬荜生辉!”
皇都纸贵,好大口气!这城隍听了,都大吃一惊,能够有着这般称号,那就不单单是名动天下的大才子那般简单看。
又见着县令更加热切的说道:“含公子,京师一别。不意在此相见,君为公族子弟,怎么来了此地?
范贞听了,淡淡的说道:“县君,许久不见了!”
这般冷冷淡淡,但是不论是这县令还是城隍听了,都没有觉着什么不对。
公族子弟啊!这就是说明此人家中有着长辈做过三公的。这才有资格被称作公族子弟。
又见着县令如此巴结,比见潘瑜都要更加亲热恭敬几分,显然便是本县县令,搞不好都是含家的门生故吏。
有了这份认识,城隍再见着范贞,眼光犹自不同了,就带着几分畏惧。
范贞本身有才,灵光灿然,心思通透,本就是有着大才之人。
不过这世间有才之人多着去了,便是有着大才潦倒终生的也是不少。但是有着大才,又有这般家世的公族子弟,那就完全不同了。
这方世界,同样也以着门第取士。范贞此人有才,起点又高,日后妥妥的都是朝中重臣,日后三公啊!
这般日后执掌社稷权柄的人物,莫说是小小城隍,便是再大神灵,也都要敬畏。
哪怕现在只是可能,就已经足够让城隍敬畏了。
寒暄过了,范贞淡淡的说道:“我等游历东河,偶然听说此地有着一位土地神君。有大贤之德。便来此地一会!”
这话,城隍心头便是一突。
“是啊,”县令的脸色也在发苦:“原本是有着这么一位大贤之神,说是还能保佑着亩产千斤……只是,只是……”
“糊涂!”范贞毫不客气的训斥着:“你也是我家旧吏了,换个人我也懒得说他!”
“是是是,小吏省得!请公子教诲……”县令点头哈腰。
“亩产千斤,这是祥瑞。是圣天子在位的德性,是三公辅佐教化的功德。方才有着此神体会天心,顺应造化,降下祥瑞。来褒奖当今的君明臣贤……这点你可曾想到?”
被范贞这样点明,这县令一下子恍然大悟。原本只道亩产千斤是好事,报上朝廷说不得会让朝廷大佬开心一二,说不得也能减轻几分郡守在自己地盘被杀的大罪。
但是却从来没有站到朝廷角度上去想想,这祥瑞有什么政治意义。
这刻被范贞一提醒,杀了那中奂的心都有了。随便降下黄龙芝草什么的,也能说是祥瑞。能和亩产千斤比么?
民以食为天,朝廷以民为天!这粮食也就是朝廷最为重要的事情。
皇帝每年亲耕,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劝天下耕种,祈求丰收?
亩产千斤,这可以说是天下最大的祥瑞了。尤其是这不是一亩地亩产千斤,而是千亩地啊……
这般政治意义想要做多大,就要做多大。便是那位大将军窦冀,也不会反对,甚至要拼命拉扯出来,作为粉饰,好歹是他辅政之功么!
再往大一点来想,这事情,甚至足以在史书上牢牢记下一笔了!
越想,越是觉着恨的想在自己脸上扇两巴掌。
然而,这话清清楚楚的传入城隍耳中。却让城隍遍体生出了一种寒意来。
不行,绝对不能让此事成了。这是城隍的第一个念头,他已经和刘易翻脸了。神灵念头一动,天地便知。他几次三番要算计刘易,早就结下深仇。
一旦亩产千斤之事传出去,刘易定然要被朝廷厚封。到时候,就已经不是他怎么找刘易麻烦了,而是看着刘易怎么捏死他!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事情成了!马上要派兵,把土地神干掉!
心中有着这念头,恨不得眼前这几个人马上走掉自己好派兵。
但是这三人却在这里聊天上瘾,,却就不肯走。
这般贵人,尤其是有一县之主的县令在,根本不可能在其眼前派出鬼兵,。心里就空自焦急。
却听潘瑜忽然笑出来,道:“我等去过凤来山了。虽然神祠毁了,但是土地神灵光未灭,应该没事!想来也不过一时受创重伤,应该能够唤醒。”
第九章 吾今为天下苍生发此大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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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话,城隍心中就是往下一沉。果然见着那县令听了,顿时精神一震,说道:“这就太好了!”
范贞哈哈大笑,道:“我等和当地乡民已经说起了行那祭祀之礼,唤醒土地神君。因此便想着请县君去主祭!”
听了,这个县令大喜,忙道:“应该的,应该的。我见着县中各家儒者,也都敬服土地神君,便都应该请去!”
范贞颌首,说道:“不错,不错!”
听着这段对话,城隍的心一下子就好像落入了冰谷之中一样,凉的透彻心扉。
范贞和潘瑜对望一眼,笑道:“那就请吧!”
三人走出城隍寺,范贞忽然做出一副不在意的神态,说道:“是了,我看着城隍寺暂时还要封住一下比较好。毕竟是祭祀另外神灵……”
这话说的含蓄,其中不知道包含多少意思。这县令不傻,忽然想起了一些传言。稍微沉吟,便道:“此事却是应该,我带着官印。便写下封条,暂时封了城隍寺便是!”
便用封条封了城隍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