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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绝张了张口,一句“我一人便已足够,你不必陪同”就在喉咙里打转,但心中仿佛有另一股力量将其拉住,始终无法说出口来。她望着史应龙背影,眼中露出复杂之sè,最终跟了上去。
两人一路无语,脚下如风,很快便出了峭壁栈道,踏入皇柏大道。但见道路两侧古柏参天,浓荫蔽rì,繁茂苍翠,处处古风盎然,风光极为秀丽。灭绝跟在史应龙身后,心思千折百转,听着周围山鸟鸣翠,轻灵悦耳,竟然有了那晚和他牵手返回峨眉山的感觉,先前所下的决定却渐渐动摇起来。到了中午时分,两人找了一处干净所在休息,各自拿出干粮进食。
“到底要怎样做,才能探明师太的想法呢?”史应龙边吃边想,苦恼不已。灭绝低着头,小口小口吃着干粮,眼角余光不停在史应龙脸上打转,一会儿后,终于忍不住了,问道:“应龙,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易容术,若不是我对你极为熟悉,差点就认不出来了。”
史应龙正愁找不到话题,听她主动说,心下大喜,忙道:“我没有学易容术,只是跟映秀姐借了人皮面具贴在脸上。您看。”他伸手在耳后一摸,便揭下了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来,递了过去。
灭绝接过人皮面具,放到眼前一阵细看。她虽在郭襄笔记中见过相关描述,却直到今rì才看到实物,见此物巧夺天工,却不知是何物所制,不由暗自称奇。她看罢人皮面具,便将此物还了回去。史应龙接过手,也顾不上进食了,滔滔不绝的介绍起手中之物来。
先前史应龙带着人皮面具时,灭绝之前虽然知道眼前之人是谁,但看到是一张陌生面孔,心里始终有些别扭,如今见到了那张熟悉至极的面孔,心里不由一阵舒畅。她眼角余光在上面不停流转,渐渐便有些沉迷,心不在焉的听着史应龙的话,随口“嗯”“啊”几声应付着。史应龙见她兴缺缺,始终无法将话题引到她身上去,只好停下介绍,专心进食。
片刻后,两人进食完毕,史应龙便将人皮面具带上,继续赶路。灭绝这次与他并肩而走,途中几次侧望,却始终见到那张黄脸短须的陌生面孔,不禁有些烦躁,便道:“应龙,现在又没什么行人,你带着面具不会觉得麻烦吗?不如取下来,透透气好一些。”
“不会呀。”史应龙一句话还未说出口,骤然想到难得她会主动提出建议,不如顺着她一些,便刹住口,忙道:“确实是有些不舒服,还是师太你关心我。”伸手便将面具揭了下来,放入怀中。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灭绝骤惊觉得自己心态不对,离开眉山时所下的决心早已消失无踪,不由暗中痛骂自己,心想不行,不能在这样下去了,我要把那些妄念斩断才对。她便又道:“应龙,你还是带上面具吧,以免被人认出,泄露了行迹。”史应龙便又拿出面具带上。
过了一阵之后,灭绝几次见不到张熟悉的面孔,又烦躁起来,让史应龙取下面具,旋即又惊醒过来,让他带上面具。如是再三,几经折腾之后,史应龙也发觉灭绝有些不妥了,只是不清楚状况,却也不敢出声提问,便暗自留意。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灭绝见无法控制住自己,心中悲苦莫名,却又不能找人倾诉,不禁痛恨起自己来,陡然拔足狂奔,疾速往前驰去。史应龙发觉不对,迅速展开轻功,紧紧跟上,疾呼道:”师太,您到底怎么了?”
灭绝只是不应,疾奔不停,每当史应龙追近时,便竭力掠出,拉开距离之后又匀速疾奔。史应龙尝试了几次之后,便摸清了规律,也不敢逼迫太紧,便默默跟在后头。
第二零零章 守宫之疑
满山苍翠当中,两道白影电掣风驰,衣带烈烈作响,惊得山鸟振翅乱飞。史应龙追了大半个时辰,到了后来,连话也不敢喊了,只是一点一点地接近,最后保持在两丈远近的距离,以防不测。
山间水汽浓郁,忽而一阵大风吹起,黄豆大小的雨滴噼里啪啦砸将下来,打得树叶低垂,野草侧伏,又滚到地上,迅速汇聚成流,哗啦啦四处流淌。史应龙急运真气,在体外不下一层防御,身上滴水不沾。但灭绝师只是低头疾驰,根本没有在意雨水,不出数十步,浑身上下便被雨水浇透,宽大的素衣**贴在肌肤之上,道道饱满圆润的弧线立刻显露出来,随着脚步不断颤动,尤其显得惊心动魄。
史应龙见灭绝只顾飞奔,连雨水也不逼开,显然心神已乱,而山势越来越险峻,地湿石滑,他担心会出什么意外,当下一咬牙,脚下用劲,速度陡然较快,“飕”一声便到了灭绝身后,张手环住她香肩。灭绝肩膀被箍住,心神错乱之下,身体自然做出反击,右肘倏然下沉,“砰”一下撞在史应龙腹上。。。
饶是史应龙所练的龙象般若功极擅护体,又早有防备,仍觉一股内劲犹如利刃,狠狠刺入体内,直透肺腑,顿觉痛疼难当,不由“呃”一声闷哼出声。灭绝听到他的痛呼,不由一怔,心神为之一清,便收回右肘发出的内劲。史应龙趁机将她打横抱起,忍住痛楚,转身往来路驰去,他刚才曾见到一处山洞,如今暴雨倾盆,正好赶过去避雨。
灭绝偎在史应龙怀里,口鼻里呼吸到的全是他的阳刚气息,只觉自己浑身被那熟悉之极温暖的气息包围着,恍惚间犹如身处梦中,不用管那千般杂念,也不必再痛苦挣扎,心间顿时一片安定祥和,便紧紧闭上了眼睛,只盼这梦能做得久一些才好。
史应龙身形似电,在雨幕中激shè疾驰,他怕激起灭绝的反应,也不敢运功阻挡雨水,等他赶到那处山洞时,也是浑身湿透,雨水滴滴答答往下直淌。他抬脚踢出一股劲风,将地面尘土扫净,弯腰便将灭绝放下。不料灭绝才坐到地上,骤觉那温暖的气息逐渐远离,心下一急,连眼睛也未睁开,倏然反拉史应龙手臂,将他往怀里带。史应龙猝不及防,身形往前倾倒,“啪”一下压在灭绝身上。
冲撞之下,两人立刻躺倒在地,史应龙脸庞恰好埋入那对尖挺之间,顿觉埋首出既柔软又富有弹xìng,更有阵阵幽香入鼻,当即吓得他内心慌乱,暗想糟糕,师太这下非要生气不可。他连忙仰起头,双手在地上用力一撑,腰不弯腿不屈,整个人倏然站立起来。
但灭绝双臂紧紧环住史应龙脖颈,毫不放松,瞬即也被带了起来,缓缓滑落。她感到身体下滑的趋势,双腿骤然抬起,盘在史应龙腰间,整个娇躯紧紧贴了上去。即使隔着两层衣衫,史应龙也能感到她浑身的滑腻柔软,胸口处更有两团柔软紧紧压迫过来,最顶端处还有点点凸起,斯磨之下带来些许酸麻之感。
若是正常情况下,史应龙即便知道对方是灭绝,在这种情况下,必定会血脉偾张,yù念高涨。但他之前已经被灭绝的反常举动搅得心神不安,此时哪里还能产生半点绮念?他定睛一看,却见灭绝双眼紧闭,皎洁如玉的脸腮上出现了一丝红晕,正迅速扩散开来,恍若桃花绽放,娇艳无比,气息逐渐粗浊,就连那柔软娇躯也轻轻颤抖起来。
“不好,这是心魔发作之兆!”史应龙心下大骇,伸手便去掰灭绝缠在自己身上的四肢,却发现犹如铁铸一般,纹丝不动,他担心伤到对方,也不敢太过用劲,眼见灭绝身体颤抖得越来越厉害,连忙盘膝坐下,右掌贴住她腹下,一股纯阳内力已经透了进去。
史应龙内力才进入灭绝丹田,便发现她体内真气乱成一团,犹如烈马狂奔疾驰,横奔直撞,他已经练至第十层的龙象般若功竟然无法收束得住,心内更是担忧,当即全力以赴,护住她气海不乱,又高声诵念道:“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却是要以《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唤醒她,助她收摄心神,降伏心魔。
只听石洞之内经文声声,字正腔圆,来回震荡,犹如洪钟大吕,荡涤人心。灭绝如今心神虽是浑浑噩噩,不知身处梦境还是现实,但她身披素衣多年,平rì里也有做早晚功课,这《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是必诵的经典,熟悉已极,恍惚中听到之后,便不自觉地跟着默诵起来,诵至十数句之后,便已心神稳定,灵台逐渐清明。
灭绝渐渐念诵出声,一经还未诵完,却已将心魔降伏住,睁眼一看,却见自己与史应龙合抱在一起,肢体交叠亲密无间,心中羞急,正要出言叱责,骤觉体内真气激荡不休,狂走疾奔,心下一惊,迅速收摄心神,极力运转临济十二桩心法,将丹田内一口真气运行至水分,疾行到建里,经巨阙、鸠尾,到玉堂、华盖,迅速理顺了任脉,又开始收束其他经脉内的真气,直花了大半个时辰,才将体内散乱的气息尽数归顺,长长吐了一口浊气。
史应龙感到她体内真气顺畅,也松了一口气,关切问道:“师太,您没事了吧?”灭绝点头道:“没事了。”心里却大感侥幸,暗想,这次若不是有应龙在,只怕我还未赶到奉元,便在路上被心魔所困,狂乱而死了。她定了定心神,这才记起自己盘坐在史应龙身上,略一感应,不由大为娇羞,耳根处立刻浮起一片嫣红,迅速扩散开来。
此时两人臀股交叠,紧紧贴在一起,尤其是史应龙的右掌还按在灭绝丹田,指尖朝下;就贴在她耻骨之上,那至阳真气还未收回,阵阵热感在她那桃源方寸附近震荡,立即激起她身体的本能反应,正是:桃源深处桃花开,香馥花蜜沁出来。温香滑腻满目,娇羞迎情待撷采。
灭绝只觉热浪过处,那桃花如被chūn风吹拂,花心乱颤,妙不可言,又联想到自己被心魔所摄时经历的景象,几乎就要娇口今出声,连忙咬住嘴唇,颤着声道:“应龙,我已经没事了,你还不赶紧把真气收回去。”史应龙见她脸上再起红晕,却不敢收回真气,疑惑道:“师太,您真的没事了?”灭绝几乎就要忍不住了,语带哭音,清叱道:“快收回去!”
史应龙见她神志清醒,这才收回真气。灭绝深吸一口气,想要站起身来,却觉双腿发软,竟然无法用力。她一咬牙,伸手在地上一撑,内劲反激之下身形倏然飘起,凭空移开几尺后落在洞口,又收敛心神,过了良久之后,这才平息下来。
此时大雨早已停歇,山风从林木间蹿出,吹入山洞,带来一股清新之气。方才两人全力运功之下,身上衣衫早已烘干,被山风卷的飘飘而舞。灭绝见衣衫上有不少污浊之处,不由一皱眉头,这几处污浊是她之前狂奔是无意中沾到的,若是在以前,她大半不会去管,但在史应龙面前,她却觉得那几处污浊格外显眼,仿佛是印在自己肌肤之上似的,便站起身来,大步往外走出。
“师太,你要去哪?”史应龙担心她又出什么意外,连忙跟上。灭绝淡淡道:“我去清洗一下衣衫。”脚步不停,很快便找到了一处骤雨形成的小飞瀑,她走到一处低洼,捋起衣袖,掬起清水扑在那几处污浊上,迅速清洗起来。
史应龙站在附近,见到那双手臂浑如白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心房不禁一阵狂跳,不敢多看,连忙转头去看别处风景。他目光才移开几息,忽觉不对,又转回去细看,却见灭绝手臂上光洁雪白,竟然没有半点其他东西,连峨嵋派女弟子必点的守宫砂也没有。
他再三细看,始终找不到那一点朱红,顿觉一阵口干舌燥,一颗心剧烈跳动起来,直yù从口腔内跃出,心中疾呼道:“救我的人是师太,真的是师太!怪不得她最近对我态度大变,躲躲闪闪;怪不得她会心萌死志,决意要去杀杨逍;怪不得她修炼的临济十二桩浩大平稳,却会惹来心魔。全是因为她救了我,无法面和我合体的事实!”
第二零一章 慧剑慑情
“我到底该怎么面对师太?不对,她并不算是出家人,最多只能算是姐姐的师父。可就算是这样,那也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啊?”史应龙心绪犹如一团乱麻,眼睛虽然望向了前方,却根本看不入半分景象。他之前虽然有所怀疑,也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但真的确认当rì是被灭绝所救之后,仍然是心神震荡,陷于迷茫混乱当中,只知望着前面那倩影怔怔出神,却不知该如何行事。
灭绝扑洗完衣衫污浊,却见沾染了潭水的些许浑浊,随着流水漩动,逐渐散去,自己面前的潭水再次清澈见底,不由怔怔出神,心想流水不腐,终可重复清明,但我中百般妄念,却不知何时才能消退?她轻叹一口气,站起身来,便要往回走,蓦地眼前彩光忽闪,犹如白驹过隙,转瞬即没。
“咦,那是什么东西?”灭绝心中诧异,便停下脚步,环首四望,唯飞瀑滔滔,流水潺潺转动,树木葱郁迎风摆动,除了史应龙呆立在一旁,不知在想什么之外,也不见有什么出奇之处。她虽是心事重重,但绝不信自己会眼花,便又蹲了下去,慢慢站起转身,待到背对阳光之时,终于见到有一道彩虹自水潭上空挂落,红、橙、黄、绿、青、蓝、紫,七sè炫耀,蜿蜒流动,绚烂之极。 。。
灭绝稍微往前走一步,那道彩虹立即消失不见,向后退一步,便又呈现于眼前。她脑海里灵光一闪,骤想这彩虹并无实体,在空中忽隐忽现,虽不可触摸,但却又真实存在,就像我修炼慧剑,有时能捉住心绪揣摩几分,有时却是殚思竭虑,空劳无功。但这彩虹可以用变换方向来观察,修炼慧剑是否也能改变方法呢?倘若真能练成慧剑,斩断心中邪思妄念,便是rì夜与应龙相对,也能心如磐石,不为所动吧?
灭绝自从发觉心中对史应龙存在有别样情绪,而且史应龙对自己也存在有同样心思之后,便一直在挣扎,甚至寄望于练成慧剑,斩断情丝。但这“慧剑”,乃是郭襄确认杨过身殉,情灭后所创,于灭绝心境颇有不合之处。她情思未灭,却又强行压制,一路揣摩慧剑口诀心法,虽能隔墙观花,却始终不得其门而入。
要知道情之一物最不可捉摸,灭绝既非高僧大德,又不是逢世圣人,仅靠那一点点执念苦苦压抑,只能适得其反。她越是压制,心身就被缠绕越厉害,陷的越深,直到被史应龙成婚的情景所触动,苦苦压制的情思便猛然爆发出来,令她苦恼烦忧,痛苦不堪,甚至萌发绝念,决心要以死求得解脱,这才会孤身寻仇之举。
只是灭绝没想到史应龙在路上拦截,劝说不成后又执意同行,一路走下来,不过半rì光景,她自以为坚如铁石的求死之意便悄然瓦解,明知道那是不应该有的情感,却又无法自控,一时痛苦不堪,迷茫之下才会引动心魔,差点发狂而死。现如今她既无死志,便只能寄望于慧剑,心想反正也是无法解脱了,就算再糟糕也不过是背上一个骂名而已,难道我便会怕了吗?
灭绝自年轻时便独掌门户,为了保住峨嵋声望,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破解过多少艰难险阻,行事之果决,并不下于杀伐果断的沙场战将之下,心中既然已经有所决定,当即放开心怀,不再压抑那份别样感情。
她伫立于飞瀑清潭之侧,仰首望天,目光随着七sè虹彩流转不停,脑海里却不停回想往rì之事,自当年史应龙一脸倔强的拒绝拜入峨嵋,到后来两人之间几次旖旎暧昧,峨眉山脚含糊表白,成婚当夜又被撩动心弦,多次在梦境中缠绵悱恻,直到刚才两人亲密合抱,差点当场出丑,一幕幕情景历历在目。
灭绝脸上神情变幻不停,七情轮转不休,蓦地浑身一震,一句“般若锋兮金刚焰。非但能摧外道心,早曾落却天魔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