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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云龙还向三个师团及时通报了沈阳的战况,要求三个师团迅速向沈阳一带集结,特别是第一师团,要求在两天之内,无条件赶到沈阳,否则,将对师团长段大鹏等严肃执行纪律。
“军长,您就放心吧!”段大鹏快人快语:“我争取在一天半就赶到,同时,为了加快进度,将骑兵营率先出发,争取一天甚至更短的时间内就感到。”
第二师团的张德成和第三师团的曹福田两位军官也表示,迅速改变方向,向主力靠拢,这几个军官还对沈阳作战的神奇功勋进行了赞美。
总之,在得到了刺激袭击沈阳成功的消息,各部队都兴高采烈。
栗云龙奔波了一天,将坦克小组带到了城北门,在那里聚集的五百多名沈阳市民热烈欢呼他的到来,为了监视警戒敌人已经溃退的城外部队,栗云龙亲自驻扎下来。还将市民武装进行了初步的整顿,按照人数进行编组,根据自愿的原则,任命了临时的军官。
“放心,将军!我们会按照您的吩咐做的!”
市民们无不感激他,尊敬他。
难怪他们对一个陌生人老老实实,不仅仅是栗云龙等驱赶走了不可一世的俄罗斯军队,解救了大家,还在于栗军长的细心。他从坦克里出来见群众的时候,很机敏地穿戴了大清朝廷赠送给他的官服,令人眼花缭乱的所谓补服,还戴了神气十足的红缨大盖帽,完全一副满清官员的派头,范儿,他对人们说,他的身份是皇帝和老太后派下来的黑龙江新将军,带领三十万京津精锐来收复东北,他们乘坐的怪物战车叫坦克,是中国人的新发明。他本来就善于鼓动人,这么有鼻子有眼儿,添枝加叶的乱说一通,使大家都相信了。其实这也是大家能够接受的唯一说法。
坦克兵也很会来事儿,只要栗云龙一讲话,坦克兵就鼓掌,还大声呼喊,请钦差栗将军。所以,群众都受到了感染,皇帝派了栗将军带领三十万大军来攻打俄国老毛子的消息在城中不胫而走。
每一个准备会见群众代表和武装的坦克团官兵只要出了坦克,就得戴大盖帽子,以遮掩没有辫子的危机。政委在他们出发前的策划和交代确实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还是那句话,细节决定成败。
他们的清朝官军的衣服,是袁世凯先生接济的。就连栗云龙这件很高级的官服,也是从刚毅先生那儿强行扒下来的,当时,栗云龙笑着说,等皇帝给了新衣服给刚毅穿,刚毅,袁世凯等人都能忍耐,因为人家是要上前线‘,在他们看来,生死难论,吃点儿亏也没有什么。
太劳累了,栗云龙这天夜里沉沉睡去,三辆坦克团的士兵也十分放心,有五百多意气风发的沈阳市民武装,将城门关得死死的,又能有什么以外呢?
龙飞的小组在押解俄军战俘的时候,虽然保持了一辆战车随时待命出击,战备其实上却十分松懈,敌人溃败得太狼狈了,谁都没有想到还可能有什么反复。
是夜,乌云滚滚,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几辆坦克的车灯大开着,起到了一丁点儿的照明效果。
三十六章, 烈焰
半夜时分,紧闭的战俘营门,一辆坦克整装待发,雪亮的车灯死死地盯住宽阔的门前街道,高射机枪的枪口黑洞洞地闪着幽暗的蓝光,105毫米的主炮管,7。6毫米的并列机枪,都显示出令人发指的铁血精神,一名坦克兵在炮塔上活动着腰,打着哈欠,疲劳和单调,寂寞,使他连眼睛都不想睁开。
“啊!”长长的,舒适的哈欠,在黑夜中久久地回响,与之相映成趣的,是远处高树上夜枭凄厉地短鸣,令人毛骨悚然。
龙飞将通信的情报检阅了下,昏昏沉沉地趴在座位上睡着了。
忽然,一阵纷乱的马蹄声从漆黑如山沉重的夜幕里席卷而来,犹如一片钱塘江潮的怒吼,那一波继着一波的汹涌澎湃,卷起千堆雪的狂暴,似乎从天而降,突如其来。
东城门内的四百多民军已经消失了七成,只剩下一百三十多人,还守候在城门洞里,或者附近空落落的砖土混搭的民居中,十几个士兵将原来俄国兵盘踞时弄来的干草麦秸等狠狠地往身下拽着,时已仲秋,寒夜露重,即便穿戴整齐的当地人,也尽量萎缩着身体,尽量减少体热的损失。
“老子一定报仇!”一个年轻人边流着哈啦子边愤愤不平地说,他的眼睛没有睁,显然还在梦中。也不知道他的仇恨是私仇还是公仇。目标是要针对谁。
但是可以想见,只有对俄国军队深仇大恨或者富有爱国激情的人才肯毫无代价地坚守在阴凉的寒夜。不时地,还有几个民军三三两两地搭着伴,揣着手回家:“走,回家了,今天终于可以睡回安生觉了。”
“是啊,栗大将军真厉害啊。”
“谁说不是呢?”
“他奶奶,黑得真够意思,连一点星星都没见呢。”
在城门洞里,几个士兵忽然感到了异常,面面相觑:“喂,怎么回事?”
“是啊,什么声音?”
“谁知道?”
“哈哈,要下雨了。”
“哪里,不会是马群吧?”
在东门的城楼上,十几个士兵也仓惶从草堆里爬起来,有三四个行动迅速,连鞋都没穿就奔到了城垛边张望:“看到了什么?”
“什么也看不到!”
“可是,那是什么声音?”
“不知道,呀!是不是俄国毛子的骑兵?”
“骑兵?俄国人?他们不是叫咱栗大将军带的坦,弹什么壳给撵跑了?”
“难道?”
“不对,就是骑兵,大队的骑兵,天呐,快,快,有一大队的,数也数不清的骑兵朝着咱奔过来了!”
当士兵们还在议论纷纷,莫衷一是的时候,空虚的城门已经遭到了巨大的撞击,接着,一‘团团火焰忽然在城下漆黑的地上亮起来,先是一盏,接着是两盏,三盏,七八盏,十几盏,接着,简直象天上的星星一样,飞速地燎原起来,借着城下烧成了一大片的火海,城上的民兵们看见,那就是身强体壮,象老熊瞎子般牛叉的俄国兵!就是刚刚被打败了的俄国老毛子!
“老毛子来了,老毛子来了!”正在垛口的士兵振臂大呼。
砰的一声响,一颗子弹穿透了他的胸膛,将他重重地推倒在城垛口。另外一名民兵刚一露脸,一片子弹纷纷扬扬小鸟群一样尖锐地喊叫着包围了他。眨眼之间,他的脸,连同他的脑袋就不见了。只有一个森森的断颈,怒放着血淋淋的泉水,颓然倾倒。
听到了枪声,城门洞里的沈阳民兵急忙起来,准备抵抗,大家纷纷扬扬地呐喊这一点减少内心世界的恐惧,他们在坦克部队杀来的时候,还是俄国毛子兵治下的,规规矩矩,宁折腰低头也要保命的小老百姓。现在,才得拿起了武器做了回人,实在没有勇气去面对这样凶险的场面。十几个民兵见势不妙,趁着黑暗和混乱,偷偷地溜了。
轰!一声巨响。沈阳的东门城洞里,闪烁出了一股巨大的黑红色烟雾,火光将近千米半径的地域范围照耀得通亮,响声震撼着天空和大地,人们的脚下剧烈地颤抖着。
“天呐,老天爷打雷了!”刚从梦中被惊醒的,土木民居中露出了脑袋的民兵揉着眼睛恍然说道。
城门伟岸的身躯无力地分崩离析,碎片飞溅,将城门洞里的三个沈阳民兵削成两断,甚至,五六名俄国骑兵也被强劲的气浪冲击,羽毛一样地扯离了马鞍,砸到人群里。
在大地剧烈颤抖,城门洞开的时候,拥挤到城下的俄罗斯骑兵怒吼一声,向着城洞汹涌而来。
栗云龙被士兵推醒的时候,正在做着美梦,所以,他异常愤怒地训斥了士兵,幸好士兵是坦克团的老兵,根本不惧怕他,“敌人来了!”
“哪里?”短暂的迟疑以后,栗云龙立刻跳起来,“发动坦克,准备战斗!”
“军长,您听,到处都是敌人的呐喊声,又是夜里,我们怎么打?”士兵为难地说。
“你记得战俘营的地点和方向吗?”
“差不多。”
“立刻增援!”
在行进中,栗云龙和所有的坦克小组都取得了联系,分布在城中诸要地的坦克兵凭借着先进的通信设备,逐渐认清了此次俄军反扑的性质。
龙飞马上下令部队做好充分的准备,并且,在将所有坦克都调整好位置以后,车灯都熄灭,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局长,为什么要熄灯?黑灯瞎火的怎么打?”
“我们要给敌人一个惊喜。”
“可是。。。。。。”
“到时你自然知道!”
没有人能确切知道此次俄军反攻能来多少人,反正,全城的百姓都能倾听到满大街的俄国老毛子几里瓜啦的破风扇一样的怪叫,惊天动地的马蹄声象无数铁汉敲打着的辽西大鼓。很多老百姓将家门用各种各样的东西紧紧地顶住,还用双手捂住耳朵,惟恐被外面的声音震昏了。
“糟糕了,老毛子恼了!”
“是啊,咱的栗将军才带了几个人来?”
“完了,老毛子还能饶得了咱?”
战斗开始了,还几处战略要点上,坦克小组的机枪和炮弹瞄准前面火光闪闪处准确无误地射击,{奇}将大片大片的俄国毛子兵削倒,{书}那个爽快劲儿就象大热天喝鲜扎脾,{网}又辣又冲,爽得浑身毛孔都绽开来,“打得好!”
一个士兵刚刚喊完好,自己坦克的火力就骤然消逝了。“喂,怎么了?怎么不打了?”
“把你装进去打呀?”
战俘营,一大片俄国骑兵刚刚接近坦克队,其余的正蜂拥而来,几个被抓来横在马上的沈阳市民无奈地指着方向,而战俘营里的俄国人已经人声鼎沸地呼喊起来。
坦克开火了,隐蔽已经无效,俄国骑兵举着无数的火把,把整个街道都照耀得通明。
炮弹在俄军队伍中绽开,剧烈的震撼,使人们很怀疑自己的感觉乃是真实。坦克的车灯也骤然打亮,使无数的俄国士兵赶紧用手遮掩着眼睛。
机枪怒吼,弹雨纷纷,伴随着俄罗斯军队的惨叫声。好几辆坦克发动起来,向着敌人冲刺。
俄国骑兵队惊呼一声,骇然向着四周溃退。
在前俄军司令部的院落里,蜂拥而来的俄军把整个院落翻了个底朝天,因为找不到他们的司令官阁下,领队的俄国军官气急败坏地下令焚烧一切可以见到的东西。
火光骤然从俄国士兵的手中纷纷扬扬地飞向了附近的房屋顶上,一些茅草屋子率先燃烧,接着,工作认真的俄兵又将砖瓦结构的房屋檐头点燃。更将一切可以用作燃烧之物的东西找到一起。
全城出现了可怕的混乱,全城都开始焚烧起火,越来越多的火光被野蛮的老毛子培养起来,有着大量木材原料的房屋一座接着一座地焚烧,火光冲天,黑色的烟雾象一条条狰狞地毒蛇欢快地舞蹈,呛人的毒烟将一片片逃难的沈阳市民熏倒在大街上,无数的房屋在烈火里挣扎,在毕毕剥剥的燃烧中,不时有房屋轰然倒下。
举着火把的俄国兵哇哇乱叫。兴奋地好象看见了圣诞老人的毛孩子,无数的院落被强行撞开,无数的市民被砍杀,无数的女人被当场**,许多小孩子被高高地挑在枪尖儿上,哭喊着扔进了火堆。更多的市民在慌乱之中逃难到了大街上,被一群群俄国兵追杀着,或者被马蹄趟成了破碎。
沈阳城,灾难之中的城市,乌黑的低云,也被浸染成血红色。
三十七章,撤离
波波夫少将瞪着血红的眼睛,巍然屹立在一匹高大的枣红马上,硝烟弥漫,使战马不时打着巨大的喷嚏,用铁蹄疯狂地刨着地面,黑色风衣披在他雪白的军装上,金色的纽扣闪闪发光,肩膀和衣领上的徽章和笔挺的衣领,都衬托出,他是一个注重仪表的人,当然,也是一个奇志坚定,行动果敢的人。
作为远东地区第一骑兵旅团的直接指挥官,他还同时负责其他两个步兵旅的管理,他们的部队驻扎在沈阳以东一百二十里的地方,分成三个地点驻扎。今天接到了基里米奇参谋次官的通报以后,他感到非常震惊,也非常奇怪,基里米奇的军衔级别要比他低一级,可是,却代表司令官要求他向大清帝国的军队投降,这令他大惑不解,可是,参谋次官在电话里也不多说,只要求他投降,同时表明,这是柳瑟耶夫上将的意思。接着,通信就中断了。
波波夫少将明白,沈阳城里发生了重大变故,于是,他赶紧联系了城外的那个师团,可惜,师团长已经不知趋向,只有几个参谋惊慌失措地向他报告了清朝坦克部队的疯狂进攻,俄军城防部队已经崩溃的消息。
波波夫少将顶住了部下要求迅速撤离的妥协方案,悍然率领全部的骑兵旅五千三百多人,又动员武装了三千名步兵,分成两部分向沈阳疾进,“清国人很少很少,只有一些所谓的汽车炮台。只要夜里进攻,他们就措手不及!”
并不是所有的俄国军官都稀里糊涂地丧失了战斗意志。并没有熟读过中国古代兵书的波波夫也没有研究多少西方的战略战术,可是,贵族出身的他向来有种不服输不妥协的拼搏精神,或者较真儿说,是赌徒的种。他喜欢赌博,即使把整个家族的遗产,包括沙皇奖赏给他祖上的庄园。他都敢在赌场上拿出来押宝。而他的精明强干,工于计算,还使他在赌场上屡屡获胜。很多时候,一个人的成败和有无作为,不在于他读过多少书,有过多少阅历,而是他的性格气质决定的。
他确实赌对了。
夜间战斗的混乱,沈阳市民溃逃时的无序,大火的蔓延,都使城中威力无比的中国坦克军团无法阻止事态的恶化,等到五更天,或者说次日凌晨四点左右,沈阳城化为一片火海,栗云龙等人被迫率领坦克团拼命地冲出一条血路,向城外突围。
坦克团的四十五辆战车,因为十辆彻底放干了柴油供应其他战车,就永远地丢弃到了城市中,混战中坦克的官兵也都没有能沉得住气,所以,炮弹和机枪弹药悉数打光。当坦克利用先进的通信系统相约来到了城市的西门外的时候,他们的武器出了空空如也的坦克,就是个人的贴身武器,几把手枪,二十三枝突击步枪,三十支微冲,若干子弹。
遥望着背后的城市,是一片火的世界栗云龙和龙飞等人都忍不住泪流满面,那是中国人的城市,现在毁于一旦,有多少家庭破裂,多少无辜的百姓遭殃。一路上,他们借助坦克车灯,发现了大批死难的市民和奄奄一息,或者高声呼救的群众,还有凶神恶煞挥舞屠刀的俄国骑兵。他们不能过多地干预,只能看着许多人死去,尽管他们的炮火和机枪子弹也使无数的俄国兵一头栽在被大火熏得灼热的街道上,甚至扯成了碎片。毕竟,他们失败了。
这是中国坦克军最悲壮的时刻,他们第一次真正领略了俄国熊的凶残和顽强,要彻底打垮一头巨熊,是很困难的,除非你的实力绝对强大。而且心狠手辣,一打到底。
三十五辆坦克基本上形成了一个大圆圈儿,中间留出许多的空地。
“检查一下人数,看有没有伤亡!”栗云龙咬牙切齿地命令道。
各坦克对本车人员进行了认真核对,还将散落在各战车里的其他人员,也就是那十辆坦克的乘员进行了汇总,可是,龙飞发现少了十九个人。基本上就是四个坦克车齐装满员的人数。
“查一查谁没来?”龙飞焦躁万分。
官兵的心情都很低落,拥有这么强的先进武器却被人家从城市里驱赶出来,甭提心里有多窝囊了,当然,大家也都在心里想,要是有足够的柴油,足够的炮弹和机枪子弹,怎么着也不是这样的结局。
“继续查,同时,我来给大家起一支军歌,大家唱一唱,解解乏!来,预备,日落西山红霞飞。。。。。。”栗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