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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差……
而天波战士shè出的弹丸,却借着风势,愈发快狠稳,枪枪夺命,弹弹标血。
大战船上的床弩,在百步之外,就向渡船这个非常明显的目标,shè出儿臂粗的一枪三剑箭。挟带着强大动能的巨型箭矢,重重穿透舱板,江水顺着破裂处狂涌而入,渡船渐沉,船上金兵无不惊叫跳水。
第一轮中、远程交锋中,金军完全被压制,弓手纷纷中弹落水,刀牌手则被打得抬不起头来。随着cāo橹的辅兵一个个中弹倒下,船只的速度也愈发慢下来。
梁阿水站在其中一条大战船楼层顶上,随手抓住一支被劲风吹到身上的箭矢,张狂大笑:“女真人,你们干脆叫女人得了,shè出的箭矢,还不如娘们捶在爷身上的粉拳带劲呢!”
在梁阿水狂笑声中,两军船只终于接近、交错。几乎同时,双方都使出了自己的杀招。
金兵扔出标枪,击穿舢板士兵手中的旁牌,掷中艨艟上无防护的cāo橹手,士兵惨叫着倒在舱板或栽下江中。
天波战士则后发制人,将长杆上哧哧冒火的炸药包狠狠捅入惊慌失措的金兵中……
轰隆隆!一个个火团冲天而起,一条条小船上的金兵被一扫而空。
十斤炸药包收拾小船的金兵绰绰有余,对付多达三十人的渡船上的金兵,一样不含糊。渡船比一般小船的空间要大两倍,炸药包的波击范围不够,最多只能当场炸死一半人。但另一半金兵却是个个吓坏,本能地跳水躲避——结果是留在船上的被炸死,跳下水的被溺死,结局并无二致。
天波战士扔下半截破烂竹杆,接过辅兵递来的又一杆炸药包,继续重复前面步骤。而小舢板上的战士,在与敌船交错而过时,纷纷撤牌探身,向近在咫尺的金兵船只扔出霹雳弹。
当小舟上的金兵惊恐万状,一个个蹶着屁股,手忙脚乱追着随着船身晃动,骨碌碌乱滚的冒烟铁球时,火光频闪,破片乱飞。在天波战士回眸中,方才人影幢幢的小舟上,再无站立者,只余满船横尸及伤者哀鸣……
仅仅一个照面,金军就惨遭毁灭xìng打击,残余舟船的金兵,心胆俱裂,再不敢来第二回合较量,纷纷驾船逃窜。但连体船的速度本就不快,加上金军为求稳固,又在船舱里填土,这一下速度更快不起来了。
纵使金军船只cāo橹手拚命划船,依然被天波师速度极快的艨艟与舢板飞速追上,火枪、炸药、霹雳弹齐上,在金军残余舟船逃回老鹳河口之前,尽数歼灭之。
整场遭遇围歼战短暂而惨烈,持续约半个时辰之后,枪爆之声渐息,江面上到处可见无主飘浮的小舟,基本上都是金军的船只。
金军第一批突围船队,共一百零三条渡船与小舟,无一幸存。船上一千一百余金兵,上至猛安指挥将领,下至普通cāo舟役夫,尽数沉江喂鱼。
天波水师伤亡四十七人,多为近战时被标枪所伤之cāo橹手,缴获金军完好船只六十四艘。对水战死伤者的处理,天波水师早有一套流程,不用狄烈、张荣等将帅下令,自有各级士官发号施命,将死伤士兵抬上缴获船只,由辅兵驾驶回驻地治疗掩埋。
老鹳河口惨败一幕,尽在河口战船上的突围前锋主将斜卯阿里眼中。这个陆战剽悍,水战却屡屡受挫的金军悍将,先是双目喷火,再然后是眼冒金星——一战折损近两成船只与上千兵力,比当rì在镇江与韩家水军交手时还惨,这仗没法打了!
斜卯阿里万分痛苦地下令,所有船只,全部靠岸停泊,禁出河口。随后,战报飞速上报还在老鹳河中段慢慢前移的中军指挥船。
“天诛军!天波水师!”兀术拿着战报,顿坐在锦座上,整整一炷香时间,不言不动,不知过了多久,才从齿缝里挤出这句话。
耶律马五惊疑不定:“这天波水师似乎早就料到我军会从老鹳河故道突围……难道消息走漏了?”
乌延蒲卢浑一下跳起来:“我早说就该把那南人老汉剁碎,还给什么赏赐……”
赤盏晖看了一眼兀术yīn沉的脸sè,急急向乌延蒲卢浑使了个眼sè,半是打圆场,半是分析道:“如今的问题是,这天波水师不是在泰州缩头湖一带,与左监军的大军对峙吗?为何会突然来到此处?而且还能准确判断我军突围意图与方向,早早守候,这可不是光逮住一个南人老汉就能解释得通的……难不成,天诛军中竟有如此善谋能断的高人,对我军势洞若观火,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扼住我军之咽喉……”
赤盏晖原本不过顺理推导,但越推越心惊,说到最后,声音沙哑,透着一股子惊惶。
赤盏晖的可怕推断,明显震慑了船舱内诸将,就连被困一个多月,都未流露出沮丧与畏难情绪的主帅兀术,都感觉脊梁骨嗖嗖发凉——是啊!在战争中,还有什么比被对手完全看穿你的底牌,更令人恐惧的呢?
看着手下将军们投注过来惶恐不安的眼神,兀术心知绝不能让这种思想苗头蹿起,否则,不用打就完了。
这时舱外传来护卫的禀报:“军匠头目适才来报,将主所需之火箭用具已打造完毕。”
“好!正是时候。”兀术振甲而起,脸上又充满了饱满的自信,他知道,决定这支大军命运的最后时刻到了。
“我军若未尝开道,继续被围困下去,再支撑数月亦非不能。但今rì凿渠突围,士气已聚,若不能就此溃围而出,士气一泄,将不复振,咱们这支大军,就算完了。”兀术神情狞厉,切齿攥拳,嘭一下狠狠砸在案上,“如今只有一条出路——拚了!”
“对!拚了!”
“与天诛军拚了!”
“谁说要与天诛军拚?”
原本情绪激昂的诸将一下愣住,愕然看向他们的主帅。
兀术缓缓抬起手指,倏地戟指东南:“黄天荡口,韩家水军,回马一枪,火箭焚船。”
第三百五十八章 兀术的反扑
如果把狭长的黄天荡河道,看做一条长长的峡谷,那么狄烈的三千天波水师与韩世忠的八千水军,就是堵在峡谷前后谷口的两支大军。金军空有四万多兵力,远远超过两军的总和,但一旦开战对打,与敌军接触面,却始终只有那么几百上千兵力与少量船只。因为空间面积只有那么点大,你有再多的兵力,也无法一次性投放,只能打光一拨,再上一拨,典型的“添油战术”。
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形,不光只有险关峡谷,长河大泽,亦不泛其险。
兀术四万大军,如今就好比风箱里的老鼠,两头不通,只能在窄仄的水道里扑腾,若不奋起,结局就只能是活活憋死。
兀术空有数万大军,但船小器钝,原本是被只有其五分之一兵力的韩世忠吃得死死的,但是,王垣的献策,却使兀术军有了翻盘的本钱。
穷狗入巷,被逼急了也是会噬人的。
兀术军,就是这只被逼急眼了的穷狗!
要充分发挥王垣的计策,本应在大江之上,无风息浪之时,全军突出,趁敌船风帆难张,快速贴近,以火矢攻之。而此刻兀术军面临的条件根本不成熟:依然还被堵在黄天荡,风依旧吹,唯有火矢堪用,或可一搏。
之所以选择韩家水军而不是天波水师,固然是因为刚刚被胖揍了一顿,损失惨重。心有余悸,但更重要的,是从战报来看,火箭很难对付天波水师。
天波水师船队在上风口,光凭一这点,就足以否决,更何况对手的火枪可稳定远射,霹雳弹近战无敌。想要贴靠上去,发射火箭烧船,难度系数太大。
相比较之下。韩家水军处在下风口。他们的船要堵住本军船队,也不可能四下走避,这就为火箭发威创造了条件。更何况,韩家军中、近距离的武器是什么?还不一样是弓箭刀牌?大家武器一样。船只性能各有千秋。金军更有秘密武器可用。这就有了一搏之力,甚至有翻盘的可能。
历史上,韩世忠的确被脱困的金军打了个措手不及。损失惨重,差点连自个都赔了进去。但如今历史变更,全军非但做好了准备,更有大风可张帆快行,金军想依计奇袭,恐怕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黄天荡入口,韩家八千水军,近两百艘战船,在碧波荡漾的江面上,呈网状分布,犹如一张撒开的大网,张网以待。
韩世忠的指挥船,在船队的中部,此时全军的注意力,全部集中于老鹳河口那边的战况。可惜因距离太远,速度最快的哨探船一个来回,至少一个时辰以上,消息传回,基本上过时了。
未时二刻,迟来的消息总算传到了,值得庆幸的是,这是个好消息:天波水师,全歼突围之金军船队,大胜。
“好哇!好一个张敌万!好一个天波水师!我要上报朝廷,为他们请功。”韩世忠与诸将大喜,之前所有的担心,此刻烟消云散。对韩世忠而言,最怕的就是金军船队溃围而出,如此他费尽心力堵住的这条大鱼……呃,应当说是这条兴风作浪的恶龙,就会眼睁睁从大网的破洞游出——这是何等令人扼腕不甘啊!
悬了半天的心总算放下了,心情舒坦了,韩世忠这才有余暇向哨探询问天波水师的战术。这一问不打紧,哨探的回答,却令他与一众将领震惊不已。
“……属下船只不敢过于靠近,生恐被交战双方误伤。只看到天波水师小舟上不时发出一道道火光,金兵中则立倒;更有艨艟水手以竹杆将霹雳火球塞入金军舟船,就见烟火腾空,金兵四下抛飞落水,毫无还手之力……”
韩世忠听得一愣一愣,浓眉不住轩动,半响才咂了咂嘴巴:“这霹雳火球竟有如此威力?嗯,金军船小,寰转余地不足,以霹雳火球的毒烟,倒是很能放倒一批人……不错不错,天波水师的这个思路不错。不过,用这一招,得确保在上风才行……”
这时统制孙世询道:“天波水师小船所发之火光是什么?火箭么?”
哨探想了想,摇摇头:“不会,那火光很淡,一闪即逝,而且,只射人不射船。”
火箭当然要射船,射人就浪费了。
另一名严永吉的统制若有所思,道:“似乎听说这天波水师乃是河东天诛军一支,有传闻河东天诛军屡败金军,用的是一种叫火枪的器物……”
“不管是什么武器,能击败金军就很好。”韩世忠站起,来回踱步,抚须笑道,“此战结束,我当亲自前往拜会那位张敌万,好生结交一番,顺便看看他的新武器……”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号角声在广阔的江面滚滚传开。
满堂将领脸色齐齐一变,旋即舱板蹬蹬作响,一军士仓促奔入,单膝跪地,又急又快说道:“禀报都统制,金军,从黄天荡,出击了!”
兀术的反扑开始了。
韩世忠与他的水军已做好充分准备,就等着金军不知死活冲出来讨野火。但是,当宋军官兵看到上百艘金军那种怪异的连体双船,在翻涌的江浪中四平八稳,船上的金兵也能稳稳站定,着实吃惊不小。
韩世忠远远看了,惊讶不已:“张荣信中所言不差,如此行船,遇风不颠,遇浪不翻,倒是可以与我军小型舟船一战。”
身旁统制孙世询道:“金人若能在船上发挥弓矢之力,我军小舟便难以敌挡,须上艨艟大舰。”
韩世忠点头:“然。传令,以统制严永吉、呼延通率第一编队之十艘大舰、五十艘艨艟、三十条小舟,呈燕尾阵势。迎战敌船!小心敌军使用火箭。”
所谓燕尾阵,就相当于陆战之鹤翼阵,两翼张开,从外则沿包围打击敌军。放到水战中,就是抢上风,越敌之背而击之。
韩世忠谙熟水战,深知水战必抢上风之理,这个战术无疑是正确的。只是,他的水军没有天波水师那种比较先进的手旗旗语指挥,而且宋军的指挥系统。最多只到营一级。再往下,什么都头、都虞侯、押队、拥队等等,是没有指挥权的。所以上面要传达一个命令,颇费周折。起码要一刻时。才能传达到出击编队。而营一级指挥使。又要费一番口舌,才能让基层军官领会上峰意图……
这么上情下达,折腾一番。金军船队已借顺风之势,扑至二里之外,快达到出击的极限距离了。这时韩家水军才匆匆忙忙开出,借着自己船大帆满的优势,快速移向金军船队的外侧,抢占上风。
兀术这一次,是下了血本了。将除了中军指挥船之外的所有大中型船只尽数派上阵,加上百条连体船,共计一百二十六艘大小船只,二千四百多金兵,近半数为精锐善射之女真锐士。由耶律马五与赤盏晖各率一部,进行决死突击。
“我只要求你们做一件事。”临出战前,兀术登上船头,指着身后码堆得高高的酒坛,对整齐列队于岸上的精选出来的一千女真锐士吼道,“将你们手里所有的火矢射出,钉上南军的船只,然后,你们就可以回来了。做好这件事,你们就是女真人的英雄,我会在这里等你们回来痛饮!去吧,我的雄鹰们,天神会保佑你们!”
在主将的激励,萨满神师的祝祷,以及三军将士的震天宣号声中,带着决死勇气的金军突击船队,出击。
韩家水军,将要对阵的,就是这样一支改良过船只武器,为女真人的荣耀与四万大军生路,不计后果,绝地反击的金军。
浩瀚江面,两军百船相对而行,迅速接近。
金军除了少量大船有帆之外,其余渡船与小舟都是用桨,这桨增加再多,也没法与船帆相比。所以在江风疾劲的情况下,就机动性而言,绝对比不上南军的艨艟大舰。与南军从镇江打到建康,先后大小战不下十余次的金军,已深切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们根本不打算与南军玩机动、打追逐战,而是打黏着战、拚骨战!
两军船队一接近,金军船只便借着顺风的优势快速贴近,趁韩军船只转帆吃风,船速减缓之际,迅速黏上去。
一支支箭杆上包裹着浸油麻布的箭矢,稳稳搭在咯吱吱作响的弓弦上。一名辅兵手持火把,从森森箭矢前一撩而过,一支支普通箭矢,顿时变成烈焰燎绕的火矢。
“火矢!该死的金虏,他们竟然真的用火矢!”韩军船队的两名统制,又惊又怒,迅速下令,“转帆!转帆!往北面兜转,放弃走背,切不可让金军船只黏住!”
命令传递的速度,远远比不上金兵手里火箭射出的速度。
在耶律马五与赤盏晖声嘶力竭的命令下,金军百船如疯犬一般,各自朝距离自己最近的船只扑去,只要到达射程,全不管不顾将手中火矢射出。
千矢划空,星火明灭。尽管有一定的准备,但仓促之下,最少有三艘艨艟的甲板、牛皮、帆布、甚至船上士兵,都被火矢引燃。江面上刹时惨叫连天,浓烟滚滚。彼时船帆都是用桐油浸泡过的,燃点极低,一经沾火,顿时不可收拾。
船上士兵或奔走呼号,或提水灭火。虽然船的两侧耸立着四至六架近战利器拍杆,但军心大乱之下,谁也顾不上使用拍杆攻击金军船只。可以说,火势一起,韩家水军这三艘船只就完全丧失了作战能力。
其余艨艟大舰,匆匆忙忙用绳索悬起一张张巨大的熟牛皮挡棚,其上涂满河泥,火矢射到这涂了湿泥的熟牛皮上,火焰变成火苗,火苗变成火星,最后腾起袅袅青烟。
火箭失效,金军攻势受挫,但韩家水军也因为采取守势,满船大张挡棚,故此也无法使用船上的拍杆击碎敌船。局势演变为韩家水军扎紧“篱笆”,苦苦抵挡金军这群环伺撕咬的饿狼。
那些距离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