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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彰的话音刚落,典韦的额头就开始冒汗了,从记忆里得知,曹彰现在的老师可是夏侯渊,自己要是真成了曹彰的老师,那岂不是等于抢了夏侯渊的徒弟?真要是如此的话,那夏侯渊可不是要把自己恨死了?典韦可是想要闷声发财,要是把夏侯渊给得罪了,那可是大大的不妙啊!想到这里,典韦就要立马上前推辞。可还未等典韦说话,在旁边的卞夫人却是捂着嘴巴嫣然一笑,说道:“夫君,难得彰儿有这么一个请求,妾身也觉得典将军如此厉害,倒是能够好好教导彰儿,省得彰儿成天无所事事,给夫君你找麻烦呢!”
“哦?”听得卞夫人的话,曹操也是眼睛一亮,脸上似乎有所意动的模样,不过典韦的眼光无意中扫过旁边的丁夫人的时候,却是发觉丁夫人那张冷冰的脸上似乎抽动了一下。只不过抽动的动作太过轻微了,而且很快又是恢复了平静,以至于典韦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丁夫人并多说什么,倒是曹操开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看来对卞夫人的这个提议很是看重,别看曹彰年纪不大,可折腾起来,却是让曹操都很头疼。之前虽然给曹彰找了夏侯渊当师傅,但夏侯渊本身的军务就很繁忙,除了抽空指点一下曹彰的武艺之外根本就没有时间管教,这也就导致了曹彰越来越张扬,除了曹操和卞夫人,几乎没有人能够管得住他了!典韦性格沉稳内敛,而且以往行事也是极为沉稳、严谨,由他来教导曹彰,说不定还能够把曹彰的性子给扭过来!想到这里,曹操也是不由得点了点头,转过头望向了典韦,笑道:“若是彰儿能够得到典将军的指教,倒也是他的运气,就是不知道将军是否愿意啊?”
18章 拜师
第19章 儿子
听到曹操这么一说,典韦心里就是暗暗叫苦,曹老大都这么说了,难道典韦还能对着自己的顶头上司说不吗?无奈之下,典韦也只能是对着曹操抱拳说道:“既然主公不嫌弃末将是个粗人,末将也愿意为主公效劳!”
见到典韦答应了,最高兴的,莫过于曹彰了,曹彰的两只眼睛顿时就是放着精光,直接就是跳了起来,对着典韦就是喊道:“那是再好不过了!将军!快带我去见识见识你的本事吧!”
“彰儿!胡闹!”卞夫人虽然脸上笑盈盈的,但口中还是呵斥了一句:“如今典将军是你的师傅了,你应该对典将军尊称一声老师!岂能如此无礼?还不快点向典将军行跪拜之礼!”
卞夫人的话不仅是喝止住了曹彰,也同样是让典韦吓了一跳,没想到这看上去柔柔弱弱的美妇人,竟然对自己的儿子如此严厉!看到这里,典韦也是不由得暗叹,难怪卞夫人最后能够成为曹魏的国母,单看这教子的本事就可见一斑了!
被自家母亲呵斥了一通,曹彰也只有老老实实地对着典韦行礼,而这次典韦倒是没有客气,毕竟在这个尊师重道的年代,有些礼数还是不能废除的。受了曹彰这一礼之后,典韦这才是板起脸,扶起了曹彰,说道:“主公既然将公子交给末将教导,那末将自当是竭心尽力,绝不辜负主公的期待!不过,末将教导的手法有些严厉,若是主公觉得不好,可随时将公子领回去!”
见到木已成舟,典韦也只能是暂时收下曹彰这个徒弟了,不过典韦也是心生一计,以后就拼命地操练这个曹彰!典韦还就不信了,曹操和卞夫人为人父母,会不心疼自己的儿子?等到他们心疼了,自然而然就把曹彰给领回去了,那可就轻轻松松甩开这个包袱了!想到这里,典韦也是暗暗得意起来,当然,这事先也要先把话说在前头,免得到时候曹老大怪罪自己伤了曹彰,找自己秋后算账。
而听到典韦的话,曹操却是一点也没有反对的意思,就连卞夫人也是笑着频频点头,说道:“既然是交给了典将军,那自然一切都是听从典将军的了!只要能够让彰儿成材,收点苦那也是应该的!”
既然曹操和卞夫人都没意见了,典韦也没什么话可说了,转过头,摆出一脸为人师表的模样,对着曹彰就是说道:“四公子既然已经拜末将为师,那一切就要听从末将的安排了!请四公子明日寅时,到末将的府上!”
所谓寅时,就是凌晨三点到五点,现在还是春天,这个点那可是天都没亮呢!典韦显然已经是做好打算,从明天开始折腾曹彰了!不过典韦却是小看了这个年代的尊师之道,现在典韦是曹彰的老师,他如何来教导曹彰,曹操和卞夫人根本就没有资格来评头论足,哪怕就算是典韦用竹条抽曹彰,曹操和卞夫人再心疼也只能是忍着。所以从一开始,典韦的这个打算只怕就是要落空了。
“夫君!”这个时候,从一开始就没有多说一句话的丁夫人终于是开口了。而丁夫人也不愧为曹操的正室,哪怕她如何低调,毕竟才是曹家真正的女主人,这一开口,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是转向了她。只听得丁夫人那双清冷的目光扫了一圈,最后才是对曹操说道:“夫君刚刚回来,怎么还一直站在这门口?还是赶紧进府休息吧!”
丁夫人这么一说,这才是让众人反应了过来,敢情从一开始,大家就是一直站在司空府的门口。幸亏这司空府的门口外没有什么路人经过,要不然,大家可是要被人当成猴子围观了。当即曹操也是哈哈一笑,连连点头说道:“夫人说得在理!说得在理!典将军!你也很久没有回家了,我已经到了府上,就用不着将军护卫了,将军先回去吧,若有什么事情,我自然会派人去寻将军的!”
曹操这话也算是给典韦放了假,毕竟这次典韦也算是陪着曹操出生入死,况且典韦这次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再让典韦当个护卫长,恐怕也不太合适了。等过几日,曹操就会给典韦重新安排新的职务,所以现在曹操这番话,也相当于是解除了典韦护卫长的职务了!
想到这里,典韦心里也是喜滋滋的,之前给曹操当护卫长,虽然算是曹操的亲信,但说白,其实就是个保镖!典韦当然不甘心只当个保镖了,他现在可是十分期待着曹操能够给自己安排一个什么样的新职位呢!当即典韦也是立马对曹操抱拳一拜,喝道:“末将告退!”说完,典韦就是直接转身往回走。
“典将军!典将军!”不过还未等典韦走出几步,就听得身后传来了一把喊声,典韦回过头一看,曹操等人已经是开始往司空府内走去了,而喊住自己的,却是曹操的长子曹昂,在曹昂的身后,还跟着小正太曹丕以及自己的徒弟曹彰。只见曹昂带着两个弟弟快步追了上来,对着典韦就是笑道:“典将军,好不容易回到许都了,难道将军就想着这样回家?何不找个地方,好好喝一杯?正好,四弟拜将军为师,也要给将军来个拜师宴嘛!”
“拜师宴?”其实现在典韦正在头疼自己的家到底在什么地方呢,虽然典韦已经得到了原本典韦的记忆,但有关家的记忆,却是模糊不清的,似乎原本的典韦并不太在意自己的家。听得曹昂这么一说,典韦也是立马点头,难得有人请喝酒,典韦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了!紧接着,典韦也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是对曹昂说道:“那个,大公子,末将可以多带几个朋友么?”
“哎哟!疼死我了!”典韦一睁开眼睛,刚刚坐起身子,就感觉自己的脑门那是一阵阵地犯疼,疼得典韦简直恨不得拿个大榔头再把自己给敲晕了!昨天曹昂与曹丕、曹彰兄弟三人请典韦喝酒,典韦顺便把当日跟自己出生入死的邓老二他们三个也给叫了过来,也算是履行了当日请他们喝酒的承诺,况且还不要自己付钱,这样的好机会,典韦自然是不会放过啦!不过很快典韦就后悔了,因为等到酒宴开始之后,邓老二他们带头就是开始灌典韦的酒,竟是打定了主意要把典韦给灌醉了!
虽说这个年代的酒都是低度数的米酒,但也经不起那个量啊!典韦一个人足足喝了有二十来坛,等到酒席结束之后,整个酒桌上面已经看不到一个人了,全都滚在了地上。典韦也只是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把自己给抬到了一个房间里面,就失去知觉了。
“爹爹!你醒了!”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把声音从旁边响了起来,却是把典韦给吓了一跳,典韦也顾不得头疼了,扭过头一看,只见在自己的床榻旁,正站着一个看上去有十五六岁的大小子。这小子长得人高马大,全身黝黑,就像是刚刚从煤矿里面钻出来的一样,头发略带枯黄,浓眉大眼,大方口,让典韦看得眼熟得很,却又说不出像谁。见到典韦直勾勾盯着自己不开口,那少年脸上露出了一丝畏惧,但还是满脸关切地看着典韦,问道:“爹爹!你,你饿么?孩儿给爹爹准备了吃食,要不,要不孩儿给爹爹你端上来?”
“爹爹?”听得这少年对自己的称呼,典韦也是不由得一愣,怎么突然蹦出个人管自己叫爹啊?不过典韦也只是愣了一下而已,紧接着,一大段记忆瞬间就是涌入了典韦的脑袋里面,典韦也是疼得叫了一声,差点没有直接从床榻上跳起来。
从这段记忆里面,典韦总算是想起了这原本典韦的过往。原来这典韦的出身,竟是一个家奴,也正是因为如此,曹操属下众将都有表字,偏偏就是典韦没有表字。当年典韦虽为家奴,但家主刘氏却是对典韦十分照顾,后来更是将典韦的卖身契还给了典韦。只不过后来刘氏却是被当地的恶霸所杀,典韦为了替刘氏报仇,亲手将那杀害刘氏的恶霸全家灭门,只是从此惹上了官司,只能是留下了妻儿,从此亡命天涯。等到典韦成为曹操的亲卫之后,返回家乡,却是发现自己的妻子早就病死,只留下一个儿子典满竟是以乞讨为生。
带着对妻儿的亏欠之意,典韦也是连忙将典满给带回了身边。只不过原本的典韦生性孤僻,连自己也不懂得照顾,更不要说是照顾孩子了,加上典韦心中对妻儿的亏欠之意,更是让典韦自觉没有脸面面对典满,所以很少与典满多说什么。所幸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加上典韦在曹操手下的官越做越大,时常又得到赏赐,典满的生活倒是用不着担忧了,完全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只不过自幼就没有和父亲相处过几天的典满,对典韦却是始终保持着敬畏。
19章 儿子
第20章 赶人
典满看到典韦突然喊了一声,满脸痛苦的模样,也是被吓了一跳,慌忙上前扶住了典韦,喊道:“爹爹!爹爹!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这个时候,典韦也已经从疼痛中缓过来了,看着身边那一脸关切的典满,典韦也是感觉自己的鼻子酸酸的。虽然典满看上去好像有十五六岁,但实际上,却是只有不到十岁而已,一来身形魁梧,二来,却是脸上多出了一些与年纪不相符的老成。想起昨日见到的曹丕,与典满差不多大小,可却是长得白白净净的,偏偏典满却是长得如此老成,由此可见,当年小小年纪的典满,吃过了多少苦头!
感叹了一声,典韦也是轻轻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又是拍了拍典满的肩膀,说道:“孩子,这些年来,苦了你了!”
典韦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也是让典满不由得一愣,这种话,要是换做以前的典韦,那是打死他也不会说的。但听到典韦的话,年幼的典满突然听到自己父亲如此温柔的语气,那双眼睛立马就是红了,外表坚强的他,毕竟也只是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直接就是扑到典韦的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就像是要把多年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一样。
足足过了有一两个时辰,典满这才止住了眼泪,那张小黑脸也是不由得一红,不好意思地从父亲的怀中爬了起来,低着头说道:“爹爹,我,我去给你拿吃的!”说完,典满就是迈开腿,飞快地跑了出去,而看到典满那有些狼狈的背影,典韦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其实典满刚刚哭没多久,典韦的宿醉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过了这么久,典韦也是感觉自己神清气爽,就是肚子有点饿。直接从床榻上站了起来,大步流星地就是走出了房间。一出门典韦也总算是看明白自己的这个府邸是个什么样子了,准确来说,倒像是一个老北京的四合院,除了北面是一面大门之外,其他三面都是由厢房组成。在大门的旁边,是一间柴房和一间厨房,现在典韦所在的房间,院子南边的主房,典韦平时都在外征战,这个主房则是由典满居住。至于东、西两座厢房,则是住着家仆和典韦的亲兵,这次出征宛城,典韦的亲兵都死光了,倒是家中还留有一个婆子和一个老仆住在了西厢房。至于这中间的院子倒是空旷,大概有个篮球半场一样大,在院子旁摆放着一些石锁和兵器,看样子也是平时典韦练功的地方。
真要比较的话,典韦的这套住宅比起曹操手下其他的重要将领却是要简陋得多,不过倒也是符合典韦那个孤僻的性格。
“老爷!”此刻在院子里那名老仆正在打扫,见到典韦出来了,老仆连忙是上前向典韦问好。看这老仆的模样,倒也是规规矩矩的老实人,只是手脚还很麻利,典韦不在的时候,这家中就全靠着这名老仆照应着。
“嗯!”出于原本典韦的记忆,对这个老仆,典韦还是很放心的,轻轻点了点头,又是摆了摆手,说道:“老张,你待会去军营那边,找一个叫邓老二的人,让他来我这里!我找他有事!”
“邓老二?”听得典韦的吩咐,那叫老张的老仆也是愣住了,紧接着那满脸的褶子也是皱得更加多了,苦着一张脸,对典韦说道:“老爷,这,这位叫邓老二的军爷,名字叫什么啊?真名就叫邓老二么?”
“呃?”被老张这么一说,典韦自己也是愣住了。对啊,要是就这么喊着找邓老二,军营里面好几万人呢,怎么找得到?可是现在典韦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邓老二究竟叫什么。不过很快典韦又是想起来,那个大胡子的真名自己却是知道的,叫做王鲭,当下典韦就是连忙改口说道:“那你就去找一个叫王鲭的,让他带着邓老二和骡子都过来!”
记住了典韦的吩咐,老张也是立马转身就走,而就在老张离开的时候,正好一道身影飞快地从大门外窜了进来。那老张也是被这道身影给吓了一跳,差点没被吓得坐在地上,典韦定睛一看,原来这突然窜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典韦收的徒弟,曹操儿子曹彰。
老张看到这么一个穿着华服的大半小子冲进来,也是连忙转过身想要拦住他,不过典韦却是摆了摆手,示意老张不用管。曹彰一进来,就是满头大汗,一脸兴奋地冲到了典韦的面前喊道:“师傅!我来了!我来了!接下来我们干什么?是教我弓马骑射?还是教我行军布阵?”
看着曹彰那一脸兴奋的模样,典韦却是始终板着个脸,一言不发。其实现在典韦心里头正在暗暗合计着,昨天一不小心就收了曹彰这么一个大麻烦,要是让夏侯渊知道自己抢了他的徒弟,那还不得过来跟自己拼命了?虽然自己不怕夏侯渊,但人家毕竟是曹操的亲戚,这要是招惹上了,将来多少也是有些麻烦,典韦现在在曹操这棵大树乘凉,可不想得罪太多人,那可不是影响自己升官发财的大计嘛!昨天自己还在想着要怎么甩掉这个包袱,眼下曹彰却是把这个机会给送上门来了,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终于,曹彰也感觉到不对劲了,一开始那兴高采烈的样子也是慢慢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