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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场坝上兄弟们,顿时停住了手脚,全都大声喊了起来,“陈先生,陈先生……”
陈叫山大步朝校场坝走去,兄弟们兴奋地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喊叫起来……
“陈先生,你教我们些拳脚嘛……”
“陈叫山,听说你有十二秘辛拳哩,教给我一招半式?”
“陈先生,要不你给我亮几招,让我们饱饱眼福?”
陈叫山微微地笑……
“你们都咋呼什么?继续练!”常海明冲兄弟们大喊着,“瞧瞧你们,汗水连地皮都没打湿,离两盆汗还早着哩……”
兄弟们便又开始“哼哼哈哈”地对练起来了……
陈叫山走到西街一家文房四宝店前,迎面遇上了郑军师,郑军师怀里抱着一沓书,见陈叫山胸前的长袍,被汗水浸湿了一大坨,便问,“陈先生,你这是……”
“就是各处转转……”陈叫山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汗渍,用手指轻轻一弹,而后问,“郑叔,你买这么多书?”
郑军师将一沓书,全部塞到鹏天怀里,转头冲店里喊,“伙计,拿一把折扇来……”
文房四宝店的伙计,一连捧了好几把折扇出来,递给郑军师,让其挑选……
郑军师挑来挑去,挑了一把空白折扇,而后,转身进了店里,拿起桌上毛笔,蘸墨,凝神,在空白折扇上写了“心静则安”四个字……
“陈先生,给——”
郑军师将折扇交给陈叫山,“你现在是陈先生,不必事必躬亲……”
第054章 喜气满院
初九至。
寅时尚未到,卢家大院已闹哄哄起来:一把把扫帚,连续在青石板路面上,扫得“唰唰”响;马车、牛车、毛驴车从南门出出进进,牲畜脖上的铃铛儿响,车轴“嘎吱吱”,应和着人脚噗嗒……
布衣房的老妈子们,早将一个个大红囍字绞好,在裁衣台上一溜儿全摆开,并七嘴八舌地对张贴的家丁、杂役们交代着——
“这是双飞蝴蝶,拢共八队,两对一窗贴,是对角飞啊,可别把朝向弄错了,让人笑话哩……”
“嗯,对对,这是鸳鸯戏水,窗格当中走,立柜、板柜上尽量望高走……嗯,墙上挑大个的走……”
“哎呀,拿反啦,看,这就对了:这是并蒂莲枝,相向对对,这个要往睡房门上贴……”
“这个最喜庆,龙凤戏舞……”
“嫑说冷话,三小姐跟禾巧姑娘,配一个陈先生,你说为啥两凤一龙,你傻啊?”
姚秉儒和高雄彪,早得了消息,已于昨日来了乐州城。
姚秉儒带来的礼物,是一件三尺口面、纵六尺的大红苏绣“五子抱福桃”,绣件边沿皆点缀碎玛瑙雨滴坠子,金线三道勾边……象征着“多子多福,祥瑞无极”。
高雄彪则送来一黄杨木细雕大帆船,帆桅高高,船首上翘,船沿一转皆阴刻祥云蝙蝠,船身底座取黄杨木天然造型,凿出波浪滚滚之势,磅礴大气,气象万千!
魏长兴自当了综储客的客首,将毛蛋提任为一品主厨,此次婚宴,便是毛蛋当上一品主厨后的首次亮本事,所以,毛蛋使出了全部绝活……
一道麒麟敬海云的南瓜雕,只因配菜伙计一不留神。胳膊肘捣了毛蛋一下,一刀刻滑了,麒麟的甲纹稍稍乱了些,毛蛋便一菜刀招呼上去,决定重新雕……
杏儿姑娘和少奶奶唐慧卿,在帮着禾巧盘头发、修眉毛、搽胭脂、绞面毛,杏儿拿了鸭蛋镜。让禾巧自己瞧瞧,便说。“禾巧,今儿你是最最皙气的,赛得过仙女了……”
唐慧卿便嗔怪杏儿,“傻丫头,禾巧啥时候不皙气了?”
禾巧转头,凑到杏儿耳边,悄声问,“啥时候该我给你化喜妆?”
杏儿打了禾巧一下,嘴巴嘟噜了。趁唐慧卿在和丫鬟们在整理衣裳,悄悄将一个红布包塞给禾巧,“今儿晚上,你把这个藏枕头下,陈先生一准睡你那儿……布衣房的婶婶们告诉我的,灵验哩……”
此际,薛静怡和二太太、四小姐卢芸霞。也在帮着卢芸凤收拾打扮。
薛静怡借着给卢芸凤抹头油,两人低头凑一起说着悄悄话,一会儿卢芸凤点点头,一会儿薛静怡点点头,末了,两人都嘻嘻地笑……
卢芸霞用一个小簸箩端了些红枣、花生、枸杞。一下放到梳妆桌上,对卢芸凤说,“三姐,我听我娘说了,这些你都藏被子里,不要乱动,等着陈先生去拉被子。他一拉开被子,红枣啊这些一洒出来,你就满床拣,说是……”
“云霞妹妹,别说了,你不害臊啊?”薛静怡笑着戳了卢芸霞一指头……
二太太原本在外屋衣帽架旁检查衣裳,听着里屋的笑闹声,便走过来说,“都别闹了,今儿院里忙,人多,事儿多,难免有不顾及的地方,咱早些弄完出去,趁早吃些东西,肚里垫踏实了……”
今儿的大喜日子,夫人特地早早起来,来给老爷穿衣、剃须、洗脸……
老爷害了病,活动少,如今人越发地胖,夫人搀扶他起床时,让两个丫鬟从他腋下钻进去,努力朝上顶,夫人朝起来拽,仍是累得喘气……
老爷很少这么早起过床,即便被夫人和丫鬟七手八脚地扶起来了,也是晕晕乎乎的,夫人将他脑袋扶端正了,他又歪了去,刚把热乎的毛巾,捂在他嘴上,他嫌气闷,一把又拽掉了……
一个丫鬟从柜子上拿来一个铜铃,在老爷面前一阵“叮铃铃”摇,老爷便有了些精神!
夫人晓得:那个铜铃,是三太太以前唱戏时,老爷常拿着伴和节奏助兴的。
老爷一把抓过那铜铃,像个顽皮的孩子,一高一低地摇,耳朵贴上去,似乎总听不够那铃铛声似的……
夫人要亲自给老爷剃须,便去夺老爷手里的铜铃铛,老爷胖胖的身子拧来拧去,不给,夫人夺得急了,老爷竟一把拽住了夫人的手腕,嘴角流着口水说,“虚肯,虚肯……”
老爷中风偏瘫后,嘴巴也歪斜了,极少说话,即便偶尔说了,嘴巴不关风,一般人也不晓得他说的啥。
但刚才老爷连连地说“虚肯,虚肯……”,夫人还是听懂了,他是在叫三太太的名字“素芹,素芹……”
夫人叹了口气,便将剃刀交到了丫鬟手上,“你们给他剃吧,留点神,剃浅些都没关系,别弄伤了……”
在夫人的安排下,基建客的人将东南处一小院,拾掇一番,成了陈叫山的新府邸。
朝阳升起来了,一抹抹金光,在弯弯的檐角遮挡下刺来,将新府邸廊柱上缠的那一转红布,映得愈发红光灿灿……
陈叫山坐在新府邸的堂屋,手里捏着那把“心静则安”的折扇,悠悠地扇着风,看着兄弟们有的在院墙上,调整灯笼的高度,有的拿着炭熨斗,将陈叫山今儿所穿的青色竹叶绸长衫,一遍遍地熨着……
“老大,外面来好多客人了,你出去招呼一下吧!”面瓜如今是承礼客的客首,对卢家大院迎来送往的礼节之事,格外上心,尤其是今儿这样的大喜日子、大忙日子。
陈叫山穿上青色竹叶绸长衫,手里捏着折扇,出了新府邸,来到前院客房,逐个朝客人们拱手致礼——
“孙县长好,何老板好……哎,让您二位破费了!”
“田老爷,最近庄上都还好吧?您坐您坐……”
“王司令,李团长,您二位,可是好久不见,驻防军近来事儿挺忙哈,今儿一定好好喝上几杯!”
“喲,万老爷,青林兄弟,赵帮主,里面请,里面请……鹏云,给客人上好茶!”
第055章 洞房花烛
万洪天领着万青林、赵秋风,在客房坐定后,先向陈叫山说了些关之语,同周围的客人,寒暄几句,而后凑近陈叫山说,“陈先生,借一步说话……”
陈叫山便让兄弟们招呼着客人,将万洪天引至里间,以折扇轻轻一指座椅,同万洪天分主客位坐了……
只这一个折扇轻指的姿势,令万洪天犹然感觉出了:陈叫山由陈帮主,变为了陈先生,这一袭长衫,折扇执手,其风度,其神态,落落大方,从容儒雅,与之前的陈叫山,判若两人!
万洪天何曾晓得,就在前几天,陈叫山还觉得这长衫罩身,下摆在小腿处扫来荡去,宽大的袖管一甩而抖,还多有不惯呢!
郑军师看出了陈叫山对于身份转换后的不适和不惯,特地将一把“心静则安”的折扇,交于陈叫山,并告诉陈叫山,“你如今是陈先生了,不必事必躬亲……你越是事事亲为,追随你的人,不为因此而觉着你努力,反倒会觉着你缺乏大局气度!做众人之主,需要的是一个闲字,而不是忙字!”
陈叫山明白郑军师的苦心孤诣,便转了观念,一袭长衫罩身,一把折扇不离手,几天下来,便是郑军师见了,也频点头认可,“嗯,我们的陈先生,合该如此……”
“陈先生,今年一趟桃花水,多亏你一路照顾青林,照顾我万家船队……”万洪天侧身朝陈叫山一拱手,“跑船回来这么久,老夫俗事缠身,未能亲来感谢陈先生,愧不能言哪……”
“万老爷说哪里话……”陈叫山执折扇在掌,竖立扇身,拱手还礼,“前阵子,去野狼岭剿匪,幸得青林兄弟及时赶来。 施以援手……万家损失那么多好兄弟,实在令陈某心痛不已,夜夜难安!原本说腾出日子,前往万府拜谢,这一忙……”
“陈先生,咱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万洪天适时打断了陈叫山的客套之语,“老夫今儿过来向陈先生关新婚大喜。同时,还有一请求……”
陈叫山自然晓得:万洪天提出“借一步说话”。必然有事儿跟自己说……
“这一趟桃花水跑下来,老夫看得出,青林进步很大,有些成器了……我晓得,这全是跑船途中,陈先生热情相帮,提点训导所致……”万洪天轻轻吁了气,话锋转之,“不过。他终究还是差得远!因此,我就想,我们两家船帮,可否联合起来,共图大事?有陈先生关照相助,青林也好,我万家船帮也好。必能更进一步!”
“嗯,多谢万老爷信任陈某……”
陈叫山回答得这般爽快,反倒令万洪天不安,以为陈叫山要推拒自己,便抢着说,“我的想法是。依照你卢家分客的概念,将我万家船帮,独立为一分客,万家所有人手、船只,全由陈先生调遣支配……万家上上下下,愿唯陈先生马首是瞻,追随陈先生。共图大事,开创新篇!”
陈叫山此前同郑军师商讨过“联并纵合”的事儿,郑军师给陈叫山建议说,整个凌江上游区域,从羌州、沔州,到梁州、乐州、洋州,若能大一统,必然能合力于一发,开创凌江航运之新局面!
陈叫山当时说,梁州万家船帮,实力不在卢家船帮之下,且他们与洋州几家船厂亦颇为交好。如能与卢家归附一体,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但是,此事最好由人家提出来,卢家不好主动去游说……
郑军师频频点头,深以为然……
现在,万洪天主动提出联合之事,陈叫山当然满心欢喜,但面上却无波无浪,轻启折扇,徐徐扇之,听着万洪天的话,待话毕,方缓缓说,“万老爷,我觉得此事可行,但今儿院里事儿太多,太杂,容后我们再细细探讨?”
“好好好,陈先生今儿是大喜之日,且先当好新郎官……”万洪天笑着站起身来,拱手以礼,“陈先生,你且先忙着……”
陈叫山遂即出了客房,在院里各处察看一番,待大婚车马队伍准备停当,便跨上高头大马,自己居中,令卢芸凤骑马居左,禾巧居右,出了卢家大院,在乐州城大街上游走……
乐州城一时万人空巷……
满城游走归来,便是拜天地、高堂、夫妻对拜之仪式。陈叫山居中,卢芸凤在左,禾巧在右,夫人和老爷坐于上首,一拜,二拜过,其后,陈叫山再有左右拧身,与卢芸凤和禾巧,分别拜了……
婚宴散席,夜已深,陈叫山喝酒喝得满面红光,却并无半点醉意,在兄弟们一阵嬉闹之中,回到了新府邸……
新府邸的房屋格局,是一个“凹”字形状,禾巧的寝室在东房,卢芸凤的寝室在西房。
陈叫山进了府邸正房,抓起桌上的凉茶,猛喝了几口,左右各一转头,见东、西房皆房门轻掩着,屋内红烛之光,自门缝里透射而出,洒得一地……
陈叫山忽然有些纠结起来了——这……到底是先去东屋呢,还是先去西屋?
先去东屋,卢芸凤必然心有不悦,先去西屋,禾巧肯定又心中不快……
这一龙二凤的大婚,在兄弟们起先喝酒时的闹哄时,成了人人艳羡之事,可临着洞房花烛夜了,陈叫山才猛然感到了纠结……
此际,禾巧和芸凤皆各自坐在各自的床上,头上搭着红盖头,静静候着……
方才,陈叫山在院里送走了嘻嘻哈哈的兄弟们,又“嘎吱吱”地推门,进屋后,抓起凉茶喝,喉咙管里一阵的“咕咚咕咚”响,全被她们二人听在耳里……
“芸凤,禾巧,你们先到堂屋来……”
陈叫山略一思,想到了索性先将二人叫于一处的办法。
禾巧和芸凤,分别开了寝室房门,一手提着红裙裙角,一手轻轻撩开红盖头一角,以便低头看路,来到正房里,分于两侧椅子上坐下了……
陈叫山呵呵一笑,走上前去,手执折扇,先将卢芸凤的盖头揭去了,再又揭去了禾巧的盖头……
第056章 一龙二凤
“忙一天了,你到芸凤那儿先歇着吧……”禾巧的盖头被挑起后,便遂即睫毛一闪,冲着陈叫山莞尔一笑……
禾巧终究是聪慧且善解人意的,此一时,她这一笑,一说,惟愿将陈叫山内心的犹豫和纠结,犹若轻水冲沙般化去……
“我夜里认床,恐睡不好,你先到禾巧姐姐那儿睡吧!”
禾巧有意成全,可卢芸凤怎好借此应允?卢芸凤嘴巴卷成了筒状,在陈叫山看向她时,便接了陈叫山的目光,并朝着禾巧努了嘴……
陈叫山“噗”地展开折扇,缓缓地扇着,一阵阵凉风吹脸,起先因喝酒而烫热的脸,便瞬间感觉清凉了下来!
禾巧和芸凤对视了一眼,而后,皆将视线拴系到了陈叫山身上……
此际,新府邸的院门外,有船帮的兄弟,有夫人院里的丫鬟,有布衣房的老妈子,皆像守候站哨的士兵,围成一团,争着将眼睛朝门缝上贴……
他们皆想看一看:东房和西房,到底哪边的灯先灭……
陈叫山不用转头,便晓得禾巧和芸凤都在看他,呵呵一笑,“呼”地折扇一合,在手掌一拍,“嗳,咱今儿游街是咋行走的呢?三马并行?嗯,就是三马并行……”
“时候不早了,咱都傻坐着干吗?”陈叫山唇角弯弯,将折扇朝桌上一丢,站起身来,伸展双臂,一手伸向芸凤,一手伸向禾巧,“走吧,三马并行……”
芸凤伸手捏住了陈叫山的左手,禾巧低一下头,也伸手握住了陈叫山右手,陈叫山拉着两位佳人,一直朝正房内室走去了……
正房内室,是陈叫山特地叮嘱基建客的兄弟,将书房从中隔开。 形成的一间屋子,用以陈叫山自己休息所用。
虽是独自休息所用,但正房内室的床亦不小……
“今儿晚上,咱都在这儿歇了,你们说怎样?”陈叫山将两位佳人,引至正房内室了,松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