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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从心底深处讲,朱万胜断断没有加害我之心!
否则,何必找来一伙人,手执钢刀攻击?直接趁着自己熟睡之时,一颗子弹便可以将自己轻松打死的!
“兄弟,我初时见你,便猜想你会武功,且功夫不一般!”朱万胜笑着说,“四个大汉来扭抓你,都没把你弄住,倒是你趁着乱,将银元撒了一地……我就在想:你到底是武功超群呢,还是侥幸而已?所以,便出了此下策,试一试兄弟的身手,结果呢,一点上风没占到……”
摊货客里的人,并不以武见长,朱万胜选来这十几个黑衣人,已然是摊货客中最最精壮者!现在看,在陈叫山面前,犹若草芥……
陈叫山淡淡一笑,张了个哈欠,用手拍拍嘴巴,而后说,“大哥,你测探我的武功,其中定有用意吧?”
朱万胜微微叹了叹气,却说,“天快要亮了,你且好好睡一觉,待你睡足了觉,我们再叙。”
朱万胜亲自为陈叫山抱来新被子,看着陈叫山脱衣躺下,为其拉了拉被角,方才离去……
陈叫山躺在床上,在想:朱万胜如此煞费苦心,测探我的武功,莫非,是有求于我么?
胡思乱想了一阵,陈叫山听见外面有鸡叫声响起,顿感困意袭来,此际身心放松,很快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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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盛川寝室。
几抹淡淡青光,透过窗户薄纸,穿射进来,屋内盈着一团蓝莹莹的光……
王盛川取下了灯笼罩子,“噗“地一下,吹灭了灯笼,而后,转头对弓箭老七尤成说,“什么?王大勇去了老大那里,一宿没出来?”
尤成张了个哈欠,“是哩,他子时就过去的,我一直跟着他,等他进了大哥院子,我就绕了一圈,躲在墙角,远远地候着……等到鸡都叫了,还是没见他出来……”
“老大那边的人,有没有发现你?”王盛川略略沉思,忽而问。
“应该没有吧……”尤成又张了个哈欠,“王大勇刚进大哥院子的时候,有个摊货客兄弟,转到院墙这边,打着灯笼到处照,我坐在远处墙角呢,他没看到我……”
“嗯……”王盛川点了点头……
“帮头,昨晚上咱喝酒的时候,也没见大哥跟王大勇说啥呀,王大勇咋就跑大哥那儿去了?”尤成挠着脑门顶,一脸疑惑,“他们莫不是早就认得?”
“这事儿你先不要告诉任何人……”王盛川定定看着尤成,又说,“你去通知一下各个关卡的兄弟,没有我的通行牌,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帮头,还有啥?”尤成张了个哈欠,“你一次给我吩咐完,免得我再跑趟趟……”
王盛川在尤成肩膀上一拍,“通知完,你就回去睡觉,啥时候睡醒来,啥时候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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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陈叫山睡得踏踏实实,舒舒服服,感觉很久很久都没有睡过这样的好觉了……
“叮呤呤呤……叮铃铃呤呤……”
陈叫山是被外面一阵铃铛声音吵醒的,起身朝窗上一看,原来已日上三竿了。
穿好衣裳,推开房门,几个摊货客的伙计,见到陈叫山起床了,连忙为陈叫山端来洗脸水,拿来毛巾、洋胰子,要陈叫山洗脸。
“兄弟,外头是干啥哩?好像是铃铛响……”陈叫山洗罢脸,边拧毛巾边问旁边的人。
“那是从宁真寺请的和尚,过来给寿松寨那个刘掌柜做法事呢……”
陈叫山“唔”了一声,忽地想起了,昨天初见王盛川时,王盛川打死了那个刘掌柜,并向手下人吩咐着,“都愣着干什么?过来几个人,把刘掌柜抬香房去,派人去宁真寺请静禅法师,过来给刘掌柜做三天法事……”
有几个摊货客伙计,为陈叫山端来了麦粥、馒头、洋芋饼子,陈叫山便招呼着旁边人,“你们都吃过没有?”
“我们都吃过了,王哥,你赶紧吃吧!”一位摊货客伙计说,“帮头刚才过来找你哩,大哥说你在睡觉,我们就没叫醒你……”
王盛川过来了?找我?
陈叫山皱眉思索着,吸溜了一口麦粥,大口咬着洋芋饼子……
吃罢饭,陈叫山便朝客厅走去,刚到客厅门外,果然听见了王盛川和朱万胜的对话……
“老大,你说这个刘掌柜这么一死,以后那些货栈掌柜们,还敢不敢再开口压价?“
“压价是肯定不敢压价的,但一直会恨咱们……”
“恨?恨又怎地?他们能把老子给咬着吃了啊?”
“帮头,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心里既然不怕,又何必给刘掌柜做三天法事,草草一埋不就得了嘛?”
“好了好了,咱不扯这个了……老大,你觉着王大勇这个人怎么样?”
陈叫山听见王盛川在向朱万胜探寻对我的看法,便故意响亮地咳嗽一声,走进客厅,“帮头好,大哥好……”
。。。
第495章 杀人成性
“大勇,昨晚睡得可好?”见陈叫山进来了,王盛川伸手一指椅子,示意陈叫山坐下。
“谢帮头关心,睡得很好!”陈叫山转头看了一眼朱万胜,与之对视一眼,淡淡说,“昨晚跟大哥谝传,聊得晚了,这不,都睡现在了……”
“大勇,你是年轻,大哥可不能跟你一样,熬不了夜的……”王盛川说,“以后不要聊那么晚!”
“帮头,这倒无妨!大勇跟我投缘哩,聊了多半宿,我竟也一点不困……”朱万胜笑着说。
看似平淡无奇的对话间,充满着暗流,充满了交锋……
陈叫山犹然察觉出了:王盛川对于自己与朱万胜彻夜长谈之事,心存芥蒂,但迫于面子,又无法明说出来。而朱万胜,也看出了王盛川的这种芥蒂,有意与之唱对台戏,并不顺着王盛川的意……
“帮头,大哥见多识广,博闻广记,跟大哥聊天谝传,我学习到很多之前从不知晓的东西……”陈叫山暗暗瞥了一眼王盛川,决定以言语,再进行一种试探,“以后我得向大哥多多学习呢!”
朱万胜看了陈叫山一眼,颔首微笑……
王盛川脸上的笑,却忽地收了些,继而又绽放开了,“那是,那是,在隆江商行,哪个人能比老大肚子里货多?”
“大勇,咱商行有七大客,可我总觉得还差一客,督纠客,我想让你来当这个督纠客的客首,你觉得怎样?”王盛川忽地转了话题。
陈叫山便略略前倾了身子,显出恭敬,又极有兴趣的样子,“帮头,不知这督纠客,具体干些什么呢?”
“其实也没啥……”王盛川笑笑,言语云淡风轻,内中却是充满了一种诡异与阴狠,“就是对各个客首,进行督查纠错,若有哪一客暗中玩弄猫腻,违反行规,你就向我知会一声……”
朱万胜略略低着头,微微笑,却并不说话……
陈叫山心说:我初来乍到,新人一个,你让我干这等得罪人的差事?不是招人人恨吗?
稍一转念,陈叫山又回过味儿了这不过是王盛川的一种心策而已,借着自己这个初来新人,暗中给朱万胜传递信息,一则尽量剥离淡化自己与朱万胜的交往关系,二则向朱万胜昭示着:在这隆江商行,我王盛川说到底是独一无二的领头人,任何人都不要想背着我玩猫腻……
王盛川定定地看着陈叫山的反应,并暗暗地以眼角余光,瞥向朱万胜,看朱万胜的反应……
“帮头,我初来乍到的,莫说是督查各客,便是咱隆江商行的行规都不晓得哩,我何德何能,能担此大任啊?”陈叫山语气平平地说,“我觉着,我先在大哥的摊货客里混一段时间,待混得脸熟了,以后再说当客首的事儿吧!帮头,你觉得如何?”
陈叫山的态度很明确,将自己归化到朱万胜的阵营里,并不中王盛川的圈套……
“哈哈哈哈哈……”王盛川兀自大笑起来,“跑船运货的,再学会销货转货争货查验货,当真是了不得哩!”
王盛川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却说了这样没头没尾的话来……
不过,朱万胜和陈叫山都不是傻子,怎听不出个中玄机你王盛川是担心我们联合一处,慢慢地撼动了你王盛川的地位吧?
这时,忽然有一个长枪客的匪徒跑进来报告说,“帮头,寿松寨来了一大伙人,说要咱给刘掌柜赔命哩!这咋整?”
“还反了天了?”王盛川脸色一阴,“去把那领头的人给我抓过来,我倒要看看,他嘴里长了啥铁齿铜牙,敢这般放肆,跟我叫板……”
“不成啊,帮头……”那个长枪客匪徒愁苦着脸,“来了一百多号人哩,没有领头的,都是些女人、孩子、老弱者……”
“那就更简单嘛,全部抓起来!”王盛川见那长枪客匪徒没动,眼睛一瞪,眸中闪烁着劲锐之光,“你们长枪客几十条枪哩,难道还怕那些老弱病残?”
朱万胜显然不爱听王盛川的话,便对那长枪客匪徒说,“那些人都提啥条件?”
“他们……一不要钱,二不要粮食东西啥的,就说是要……要……”那位长枪客匪徒嘴里囫囵着,不敢朝下说了……
“到底要什么?”王盛川大声地问。
“他们说,要……要杀刘掌柜的凶手哩……”
王盛川登时怒了,一巴掌拍在茶几上,震得茶杯跳了一跳,“他们还要老子的命不成?他们走到哪儿了,我去看看……”
“帮头,帮头,这事儿不能硬……”陈叫山见王盛川面色通红,胸膛起伏着,料想他情绪激动,定要大开杀戒,便连忙上前劝阻,却被王盛川一把推开了,“你们谁都不用劝,劝也没用!”
陈叫山刚要拦到王盛川身前去,王盛川却从身上拔出了枪,对准陈叫山,“起开,再敢挡道,老子就是一枪!”
朱万胜将陈叫山袖子扯了扯,示意陈叫山不要阻拦,先由着王盛川去吧……
待王盛川走远了,陈叫山便说,“大哥,帮头莫非又要去杀人吗?杀那些老弱病残?”
朱万胜唏嘘长叹一声,又坐在了椅子上,“杀也好,不杀也好,我们能如何?”
陈叫山听出了朱万胜话语背后的无奈摊货客尽管是隆江商行的重要分支,但毕竟手里没多少枪,甚至连弓箭都没有多少,如何能左右王盛川,如何敢与王盛川硬来?
“娄子越捅越大,仇家越杀越多,何日是个尽头?”朱万胜连连地摇着头,叹息着,“越害怕,越杀人,越杀人又越害怕,长此以往,有再多的钱,又有何用?”
“大哥,你有什么好办法吗?”陈叫山冒险一问,“如何才能阻止帮头滥杀无辜?”
“办法?”朱万胜苦涩地一笑,眼睛朝屋顶上看去,眼神中尽是苍茫焦虑之色,兀自喃喃,“能有什么办法?除非……除非……除非他去给人家抵了命!”
。。。
第496章 天赐良机
陈叫山心底极为清楚:想杀王盛川的人很多,包括朱万胜,但不到一定火候,这句话是不可随意出口的,否则,王盛川未死,自己反倒先死!
而如今,朱万胜亲口说出了这一句“抵命”的话,这是暗示吗?
王盛川过往杀人,虽也狠辣无比,但终究是暗地里进行,事毕,纵有再多人怀疑是王盛川所为,但终究怀疑而已,无凭无据!
然而,昨天,王盛川召开堂会,刘掌柜当着众多货栈掌柜、船队首领、地方武装的面,严厉驳斥王盛川,丝毫不惧!
王盛川心底感到一种隐隐恐惧,担心“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自己闯荡江湖以来,靠刀枪武力征伐出的一片天地,有崩塌之危险,而刘掌柜,便有可能是那第一只蚂蚁……
刘掌柜必须死!
为了维护隆江商行的地位,为了保持独角龙在江湖中的威严,王盛川必须开枪!
这是王盛川最重要的一次开枪,最特殊的一次杀人……
这一次杀人,与过往皆不一样,是公然开枪,光天化日之下,枪响人死!
正如朱万胜所言,“娄子越捅越大了”……
谁能想到,一天时间,风云突变!
谁能想到,第一回有人公开向隆江商行,向独角龙王盛川发出挑战了!
谁能想到,挑战之排头兵,竟是手无寸铁的女人、孩子、老弱病残!
“大哥的意思是……”思虑间,陈叫山适时地冒险一问,“必须杀了帮头,才能化解危机?”
陈叫山此话一出,朱万胜脸色一变,连忙朝门外看去,继而,方才收回目光,一声长叹……
“如果按照一命抵一命的说法,他便是有一百条命,也不够抵……”朱万胜低声喃喃着,“只怕这一回,他将惹下众怒……”
“大哥,我能帮你做什么?”陈叫山问。
正在这时,忽有一位摊货客伙计进来报告说,“大哥,江上来了一路船队,上游过来的,长枪客的兄弟们,要我们派人去江上……”
莫非是万青林的船队过来了?
陈叫山暗自思忖着……
“多大的船队,有多少船?”朱万胜眉头一皱问,“交火没有?”
“大船队,三四十艘船哩,听说是凌江上游的梁州万家船帮……”摊货客伙计说,“马术客的暗探报得迟了,弓箭客的兄弟才刚过去,那船队在鲤鱼湾就已经被卡住了……”
果然是万青林的船队!
陈叫山凝眉深思……
现在正是中午,万青林的船队被鲤鱼湾的水下机关卡住,便是有通天的本事,如今也成砧板之肉,任人宰割……
“兄弟,你认识梁州船帮的万青林?”朱万胜见陈叫山有些神游,便再次问,“兄弟,兄弟……”
陈叫山猛地反应过来,眼光倏忽间一闪,转头看着朱万胜,点点头,“嗯,我认识万青林!”
朱万胜“唔”了一声,默默地点着头,却再未说什么,低头深思着……
“大哥,咋办?”那位摊货客伙计又问。
“你先出去吧,稍后我再喊你……”朱万胜扬扬手,那位摊货客伙计便出去了……
“兄弟,你跟我到寝室来,我有事跟你说……”朱万胜起身,引领陈叫山朝寝室走去。
进到朱万胜寝室后,朱万胜将房门反闩了,而后,转过身子,猛地跪在了陈叫山脚前,“兄弟,这是天赐良机,你一定要帮我……”
“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快快请起,快快请起……”陈叫山连忙伸手搀扶朱万胜……
朱万胜却推开陈叫山的手,仍旧跪着不起来,“兄弟,你可以唾骂我不忠不义,你可以鄙视我两面三刀,背信弃义,但这一次,求你帮我杀掉帮头,只有他死了,我们才有宁日可过……”
见朱万胜跪着不肯起来,陈叫山只好也跪了下去,与朱万胜相对而跪,“大哥,你说,我如何才能帮你?”
陈叫山知道:事情到了如今这份上,朱万胜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真切切的,发自肺腑,毫无虚言!
“兄弟,既然你认识万青林,我们就……”朱万胜趴在陈叫山肩头,贴着陈叫山的耳朵,一阵低语……
陈叫山听着朱万胜的话,连连地点着头……
到如今这火候,陈叫山完全可以亮出身份,亮出底牌,表示自己此番来黄叶铺,就是专为取王盛川的性命的,正可与朱万胜同仇敌忾,联手合作!
但是,陈叫山决定换一种说法“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