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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陈叫山这般说,侯今春也顿时来了劲,瞪着眼睛说,“好嘛,老子就用用刀枪给他独角龙打点,用拳头好好给他意思意思……”
那个年轻的江匪说,“两位大哥,你们做这么大的买卖,牛身上拔几根毛而已,犯不着硬碰硬,不值当啊!”
年长的江匪,知道年轻江匪说这话,等于是火上浇油,便连连给他使眼色,要他不要说了,可那年轻江匪,嘴巴上却刹不住车,继续说着,“王盛川狠得很,他说过,只要谁惹下了他,哪怕手下兄弟全拼光了,就他一人,也要把仇人脑袋割下来……”
“嘿……”侯今春一脸不屑,冷笑道,“他那么厉害,怎么不在长江上混了,跑到凌江上来讨活口?”
年长江匪知道劝不动陈叫山和侯今春,兀自低了头,闷闷地叹着气……
“来人,给这两位兄弟拿金创药……”
陈叫山命人拿来了金创药,拧开葫芦口盖,倒出些药粉,给两个江匪腿上敷上了药,并以刀割了布条,亲自为他们包扎着……
“两位兄弟,你们叫什么?”陈叫山问。
年长江匪叫金娃,年轻江匪叫银娃,竟是两兄弟。
陈叫山让兄弟搀扶着金娃银娃,去驳船上歇了,便与侯今春商量着应敌之策……
“帮主,我现在想明白了……”侯今春忽然站起来,指着停在首船旁边的那艘元宝渔船说,“我估计这船下头,一定有机关,若不然,它不可能逆水行进,那么稳定,那么快……”
陈叫山和侯今春来到那艘元宝渔船跟前,在船头系好绳子,让几个兄弟一拉拽,将其翻转过来,反扣在浅滩处,一看果然,渔船船底有两个莲叶一般的薄轮,中间以一个套杆联结起来,在船头处露出一个踩踏的横板……
难怪起先那个高大汉子,站在渔船上,竟没有顺水而漂,逆行,原地定位,皆能从容,原来都是靠踩踏船头的横板,以控制船底的两个莲叶形薄轮来完成的!
显然,这正是独角龙手下的工器客们设计的!
“侯帮主,亏得你看出蹊跷了,咱没有硬闯鲤鱼湾,及时靠岸了,要不然,碰上了水下机关,那就遭殃了……”江五看着反扣的渔船,心有余悸地说。
“三旺,三旺,过来……”陈叫山大声喊着三旺。
陈叫山晓得三旺是能工巧匠,在攻打太极湾时,跟着东方木匠一学,火龙车、火龙丸不是都造出来了么?
三旺过来后,陈叫山指着反扣在浅滩的渔船说,“这个玩意儿,你好好揣摩揣摩,看看我们能不能造?”
“帮主,咱现在咋整?这天马上就大亮了……”侯今春一脸忧虑。
“唉……”陈叫山望着东边天空的一抹鱼肚白,长长地吁气,“如此看来,咱遇上了最最厉害的一股江匪了……”
侯今春见陈叫山并没有直接回答问题,有些默然,便说,“我觉着那金娃银娃的话,也不能全信,没准那两****的诳人哩!要不这样,我带一伙兄弟,弄一艘鸭艄子,先到鲤鱼湾去探一探?什么狗啥的卡刀门、千刺球,我看到底有多厉害……”
“不行!”陈叫山坚定地说,“不管鲤鱼湾有没有水下机关,我们都不能贸然前进,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独角龙手下人多势众,我们本就人少,如果过去试探,再折了兄弟,那就……”
“对了,那个黄叶铺,离这里有多远?”陈叫山叹息之间,忽然又转问。
“差不多就十里左右吧……”侯今春疑惑地看着陈叫山,“帮主,你不会真的去黄叶铺找独角龙,给他意思意思,求他放咱过去?”
。。。
第479章 悲壮乱战
“我便是豁出来所有船被烧光,也不可能向那独角龙妥协!”陈叫山低着头,眼睛向下扫视来扫视去,眸中有不屈之光,不甘之光,亦有唏嘘之光……
“我们打了一晚上,也不过是弓箭客和马术客的一小部分人,看来这独角龙,跟咱们玩的是老鼠拖木锨,大头在后面啊!”侯今春说着话,连打三个喷嚏,不停地揉着鼻子……
“天一大亮,我们更不好打……”陈叫山不无忧虑地说,“兄弟们熬了一夜,身心疲乏,独角龙的人却是以逸待劳……硬打,我们肯定吃亏!得想个办法,巧打……”
各船的舵头,以及一些船帮老兄弟,都凑过来了,他们,兴许是从陈叫山和侯今春的表情中,料想到了如今所遇江匪的凶顽难缠,兴许是从金娃银娃嘴里得知了些什么……
陈叫山闭着眼睛,默默沉思着……
表面上看,起先来的弓箭客和马术客,都是不堪一击,轻而易举便被船队打退了。但知觉告诉陈叫山,愈是如此,愈发体现出独角龙王盛川的高明之处!
昨天晚上遇到的那个舟楫客,将船队的船货数量,船队人手等情况,告诉了独角龙,或是客首们,他们心中定然预估过一番,先以最小兵力,趁着黑夜,先来进行虚实探视、骚扰,以最小的代价,换取了对船队应对实力的了解!而后,必然会有的放矢地进行针对性攻击!
我们的劣势在哪里?
我们的软肋是什么?
“帮主,要我说,我们腾出来两三条船,让兄弟们拿枪藏在船上,去闯那鲤鱼湾!”笙子建议说,“鲤鱼湾既然水下有机关,肯定就有人把守看护,我们一过去,先把那看护把守的人干掉……”
“那样代价太大了……”陈叫山闭着眼睛说,“兄弟们都打光了,我们要那些货,还有什么用?”
“帮主,话也不能这么说……”侯今春插话说,“以往遭遇江匪,就是硬碰硬地打,没别的办法,除非……”
侯今春话未说全,忽然有兄弟大喊,“前头过来船了……”
众人纷纷站立起来,拧身朝东面看去,蓝莹莹的晨光中,水天相接处,果然出现了十几艘元宝平船……
纵知必有一战,可大家没料到来得这样快……
十几艘元宝船,依其逆水而上之势看,船底必定是装了莲叶薄轮的,行进如飞,渐渐地向船队逼来……
“兄弟们,操家伙,跟****的死磕!”侯今春从箭筒里摸出箭来,正要搭弓,却被陈叫山拦住了,“等等,侯帮主,先别乱动……”
陈叫山见那十几艘元宝船快速而来,却并未开枪放箭,料想他们定是要过来先喊话的,便拦住了侯今春,想先探探情况……
果然,元宝船距离船队有五丈之遥时,每艘元宝船舱蓬里,钻出了三个江匪,皆穿一身紧身黑衣,其中一个江匪大喊着,“前面船上的人听着,不管你们是哪里的船帮船队,想过我们鲤鱼湾,先缴了过江钱……”
“喂,我说,要收多少过江钱?”陈叫山粗着嗓门,大声对喊着。
“你们上岸候着,我们先过去查验货物,查验完毕,十抽其三!”元宝船上的大声喊。
“他娘的,胃口这么大,十抽其三?老子拢共才能挣多钱……”侯今春低声嘟噜着。
“喂,你们哪位是王盛川?”陈叫山又问。
“别费唾沫,乖乖上岸候着,老老实实的……你们算什么东西?还想见我们老大?”
侯今春听见这话,一下来火了,往前一跳,大骂一句,“王盛川他又算狗?给老子倒夜壶都不配!老子今天不打你,你就不晓得厉害……”
陈叫山连忙上前拉侯今春,要侯今春不要冲动,然而,侯今春已经快速地搭弓拉弦,一箭射出
“嗖”一声啸响……
侯今春的箭法,的确是神准无比,一箭射出,元宝船上一个江匪,正被射中前胸,一下栽倒在船上……
“……”元宝船上的江匪,顿时冲这边开枪射击了……
“散开,两边打”陈叫山见局势无法挽回,便一跃至江岸,命令兄弟分开两拨,一拨在船上,一拨在岸上……
“……”
“……”
“嗖嗖嗖……嗖嗖嗖……”
子弹飞来,子弹飞去,羽箭射来,羽箭射去……
凌江之上,子弹飞射,交织着密密的射击网,羽箭疾驰,拖出一道道流线……
前面几艘货船,舱蓬被打得竹片乱飞,船板上的木屑四溅……
陈叫山领着一帮兄弟们,依着岸上的几个白色大石头,连连射击,大石亦被打得石屑飞扬,沙滩上一个接一个的沙柱跳升起来,降落下去,浅滩处的水面,疾速地冒着一朵一朵的白花,子弹入水,发出了“啾啾啾啾……”之声……
江匪那边,好几艘元宝平船被打得稀烂,初升的红日,透过舱蓬的弹孔、箭隙,穿照过来,一道道细密的红光,点点洒在凌江之上……
许多个江匪中弹、中箭,纷纷跌进江里……
忽然,陈叫山刚起身射了一枪,猛然发现右岸有一伙江匪,推着三门土炮,正朝这边赶来……
陈叫山便对兄弟们喊,“江匪有炮,瞄着右岸打,封住他们……”
兄弟们转头一看,果然看见十几个江匪,推着类似独轮车模样的土炮,长长的炮管上,架着许多的草叶,正朝西赶来!
土炮距离太远,陈叫山和兄弟们连连射击,那推炮的江匪,不慌不忙,只往下一蹲,藏在土炮背后,以土炮为掩护,仍旧慢慢向前,却是毫发无损!
这时,元宝平船上的江匪,忽然停止了射击,“噗通噗通噗通……”地朝江里扎去,溅起高高的水花……
侯今春的弓箭,如今派不上用场了,有些着急,转身对后船大喊,“各船注意,立刻转船头,逆水后撤”
货船基本都是圆载状态,吃水极深,且已抛了缆绳,打了橛桩,如今想要立刻调转船头,逆水后撤,哪有那么容易?
有兄弟去奋力拔橛桩时,侯今春便骂了起来,“心疼桩子干啥?割断缆绳,快,快……”
“轰”一声闷闷的炮响,一个炮弹飞了过来,一下打在了首船左侧的江岸上,江岸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大锅一般的巨坑,沙土高高飞扬起来,扩散落下,洒了陈叫山和兄弟们一身……
陈叫山朝左侧翻滚了一下,转身对侯今春喊,“别顾船了,让兄弟们上岸,朝后撤”
“轰轰”
一连两颗炮弹又打过来,排前的一艘驳船,正被打中,船头高高一翘,舷板四分五裂,打着旋儿飞!
另一颗炮弹在散船右侧的江面炸开,强大的气浪,掀得三个散船户登时飞了出去,一丈高的水柱卷扬起来,似蛟龙出海,在空中发散泼下,压得散船左右闪晃……
土炮终究是土炮,极不稳定,一连放了三炮,居然忽地哑了炮,火捻子哧哧地燃着,炮弹却没有打出来,发炮的江匪急了,连忙跪在地上检查了起来……
趁着这当口,陈叫山站起身来,朝那艘装着马匹的驳船跑去,边跑边大声喊,“侯帮主,你带兄弟们赶紧后撤,不要顾船了,我带人过去灭那土炮……”
陈叫山、饶氏三兄弟、大头、二虎、满仓,骑上了七匹马,陈叫山两腿一夹马腹,大声命令,“走南边迂回过去……”
“驾”
“哒哒哒哒哒……”
陈叫山领着兄弟,骑马冲进了南边的草丛中,一直朝南跑,最大限度躲开土炮攻击范围……
马蹄飞扬,草屑迸溅,草茎哗哗……
侯今春不甘心后撤,觉得这么多货物,被土炮肆意轰炸,损失实在太大!更何况,船上还有十九木箱的金银财宝,那是一笔惊天财富啊!
许多船帮老兄弟们,也不同意后撤,纷纷叫嚷着,“人在船在,绝不能丢下我们的货……”
兄弟们正叫嚷着,犹疑着,突然,有一位兄弟喊,“船下有人……”
果然,大家仔细一听,船底传来了“嘭嘭嘭”的声音!
“快快……”侯今春知道这是刚才那些跳江的江匪,潜水过来凿船了,便大声吼着,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上船,快上船,下水鬼钩索!”
“嗡嗖……”
“嗡嗖嗖……”
钩索手们将水鬼钩索在手里绕着圈儿,抛甩着,猛地投入江中……
随着水鬼钩索的不断游移探位,有江匪被钩抓住,钩索手咬牙狠命地拉拽
“嗖嗖嗖嗖……”
水鬼钩索一上一下,一飞一落,一拉一顿间,江面顿时变得一片鲜红,一股股的血,在江面上蜿蜒着,打着旋儿,又被浪花冲卷……
鲜血、水花、钩索错乱间,渐渐有人的肠子、脏腑,灰色的,褐色的、红色的,不断冒出江面,肠子盘转一团,被水浪卷了,缠缠绕绕……
有个别钩索手,正准备提拽,猛地感到水下力量巨大,情知不妙,刚要松手,忽有江匪拽着水鬼钩索的牵绳,疾速从水下跃出,一把将钩索手扯进江水中,“噗”一匕首,钩索手的脖子被生生割断……
“妈的,反了天了……”侯今春大怒,将匕首咬在了嘴里,大喊,“兄弟们,跟我下水里去,灭了这些狗日的!”
。。。
第480章 水陆大战
江上万珠跳溅,水下幽幽暗暗。
侯今春咬着匕首,一跃入水,袖管和裤管,立时鼓胀起来,一节节抖,忽一肥,忽一瘦,头发顿如最细的水藻,飘摇无根……
水下浓浓的血腥味儿,处处发散……
侯今春将嘴上的匕首取下,在右手反握了,眼前仿佛蒙了一面红纱。一个接一个的水泡儿,从口鼻前,糖葫芦般连着串地冒,皆红色,透透亮亮,像秋天熟透的葡萄……
待侯今春和一众船帮兄弟入了水,船上的钩索手,便将水鬼钩索提拉了出来,以防伤了自家兄弟。
江匪之潜水客们,断断没有料到,船队会有水鬼钩锁这般厉害的武器!他们一手执凿子,一手执铁锤,甫一靠近货船,还未凿上几凿,便觉着有铁钩袭来,身形在水中动闪不及,便被钩挂住了……
水鬼钩索游甩提挂间,钩破肚皮者,钩中下巴者,钩住下裆者,惊慌失魂,闪避不及,肠肠肚肚被钩挂出,喉管被钩断,裆下的一鞭双蛋,亦被钩挂得稀烂……
侥幸躲过一劫的潜水客,怎敢再凿船?于水下一个倒翻,拧腰,连忙向江心逃去……
侯今春在水下探视,身子翻来翻去,忽感一个滑溜溜、软乎乎的东西,缠住了自己脖子,一匕首扫过去,用手一揪,原来是一节潜水客的小肠……
潜水客已逃向江心,他们晓得船上有弓箭,不敢出水,依旧于水下游走。
个别潜水客的身上流着血,一游一进间,血水拖成长长弯弯,一根根红丝线相互缠绕了一般……
侯今春在船下游荡一下,左脚在船底一蹬,折返身子,朝江心追去……
侯今春一转身,其余船帮兄弟,纷纷跟随了去……
阳光插进江水中,一束光长,一束光短,幻幻闪闪,明明灭灭,零零星星的细细颗粒,在阳光幻照下,于水下钩织着一幅奇异的画,画面绚烂而诡异,又不停变化……
水下的人,双臂于前分划着,双腿分侧而蹬,状如水蛙,随着划动蹬水,腰间,腿弯处,裤管前,不停有水泡儿忽闪,一溜儿朝上蹦,一个个地破灭了,一个个再又续了上来……
潜水客皆穿黑衣,侯今春和船帮兄弟,大多穿灰色衣裤,两相分明!
暗流湍急,颗粒浮游,光暗光明,水泡灭续间,黑色与灰色,绞缠在了一起……
一样是以命搏命,一样是白刃红血,一样是你死我活,但水下的缠斗,充满了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