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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发音,心中大致判断出这些中国人在喊什么……
陈叫山与岩井恒一郎,在人群的吼喊声中,怒目相向……
岩井恒一郎大吼一声,双臂合夹过来,宽大的和服袖管,裹挟者一阵冷风,直扑陈叫山而来……
高手对决,电光火石,岩井恒一郎出手太快,陈叫山不容有任何的退缩,只得反向拆分,两臂由合而开,猛然扩展了去……
一个合夹,一个拆分,四条胳膊,猛然两两相击……
两人都有第二反应,在上路相攻之时,岩井恒一郎单膝顶出,陈叫山单脚撩出……
上路四条胳膊,夹分相碰,两人皆感力道巨大,前所未有下路对迎,岩井恒一郎的膝盖,顶到了陈叫山的脚板上,又是对力相抗,硬硬对撞,两人猛受撞击,皆不敢大意马虎,迅速借力后闪,“呼”一声,两人疾速后闪了去,距离瞬间拉开至一丈左右……
“……”一连串的枪响传来……
恰在此时,秦效礼不知何时,领着一队人马,已经将医院门口包围,士兵们皆朝天鸣枪……
起先左冲右突,连挤带拉,踮着脚,伸着脖,争相目睹陈叫山与岩井恒一郎对战的人们,猛然听见这一连串的枪声,下意识地身子一缩,转头去看,有人则吓得蹲下身子,两手抱头……
韩督军从汽车上跳了下来,秦效礼举着两把手枪,走到了陈叫山和岩井恒一郎跟前……
中田静机将手枪朝身上一别,则站到了秦效礼的身旁,霎时间,方才那电光火石的对战,被这一连串的枪声一扰,犹自停顿……
“日本人公然开枪打死中国人,你们怎么负责此事?”秦效礼披风一旋,转身怒对中田静机,目光似火炉中不断跳跃的火苗,似要将中田静机烧成骨灰……
“中国人也开枪打死日本人,你们又怎么处置此事?”中田静机反唇相讥,“都是人命,你说怎么办?”
“嘟嘟嘟嘟嘟”一阵响,天葵社的几辆三轮摩托车也开了过来,秦效礼手下的士兵,一见此情形,立刻拧转身体,将枪口对准了日本人……
三轮摩托车上的日本人,迅速从车上跳下来,见这么多人举枪瞄向他们,并不停步,大步朝前,边走边从身上掏出手枪,举枪相向……
杨秘书在秦效礼耳朵边,低语几句,陈叫山站立一旁,尽管听不见杨秘书的耳语,但心中十分清楚此时此刻,此处此地,若是双方稍有一方冲动过激,冲突爆发起来,那不但会造成一系列的更大冲突,而且会伤及这些手无寸铁的青年学生和围观百姓……
韩督军自也深知这一点,便走了过来,对中田静机说,“中田先生,今天的事儿,我们谁也没有吃亏占便宜,都是人命,一命抵一命!如果你真要开打,我就奉陪!”
中田静机怎能不晓得其中利害,心中有千般愤怒、不甘、憎恨,目今这形式,对日本人并不利,无论怎么说,是先有中国人倒下,其后才有日本人倒下的……
“韩督军,今天之事,我不想再纠缠……”中田静机目光阴冷,末了,又淡淡补充一句,“我们从长计议……”
这时,岩井恒一郎的随身翻译官,从汽车那边绕了过来,在岩井恒一郎耳边低语起来,许是在翻译韩督军和中田静机的话语,许是在说别的……
翻译官一阵耳语,岩井恒一郎起先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了……
此时,陈叫山却上前一步,怒视岩井恒一郎,厉声而道,“我要与你约战”
第326章 对赌
听见陈叫山一声厉喝,岩井恒一郎疑惑地看向翻译官,翻译官将手竖放在嘴旁边,低声翻译了一遍陈叫山的原话……
岩井恒一郎听完翻译官的话,两个拳头连连对撞着,一脸鄙夷的笑,叽哩呼噜说着话,翻译官便向陈叫山翻译着,“很好,我接受你的挑战……”
陈叫山和岩井恒一郎的话,韩督军和中田静机也都听见了,韩督军对陈叫山很有信心,中田静机则对岩井恒一郎很有信心!因此,韩督军站到中田静机面前,说,“三天后,来一场大比武,中田先生,你觉得怎样?”
中田静机上嘴唇内收,下嘴唇前突,微微撇嘴,一字小胡须,便有意识地翘了起来,加之脑袋高高后仰,显出成竹在胸的表情来,“好很好,督军先生,那我们就来赌这一场比武,怎么样,你敢不敢赌?”
韩督军和中田静机的对话,翻译官都一字一句地给岩井恒一郎翻译着,岩井恒一郎便转过身来,两臂抱于胸前,一边侧着脑袋,听翻译官的翻译,一边打量着韩督军和中田静机,作为比武对赌的当事人之一,他现在尤感自豪!
陈叫山冷眼望向岩井恒一郎,对于韩督军和中田静机的对话,陈叫山看似不以为意,实则字字入耳,声声留心既然这一场对战,无可避免,那么,与赌博相较之,又有何异同?既然注定一战,决然一赌,又何在乎赌注和下赌方式?
“哈哈哈哈哈……”韩督军仰怀大笑起来,两手舒展开来,手心朝上,连连抖闪着,似在质问天,质问地,质问所有的人,“我韩某人这一百来斤,从来怕过什么?有什么不敢赌的?中田先生,我还怕你不敢呢!只要你不怕,那我们就痛痛快快地赌一回……”
韩督军仰怀大笑,声如洪钟,周围的中国人,就连立在最远处的士兵们,也都听见比武对赌的事情了……
一帮子西京城里的江湖中人,此际心中波澜起伏,他们一个个的,也都算是西京城武林江湖中响当当的人物,怎地被一个日本人寥寥两招,便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而能和日本人过招的,恰恰是西京城里从来没有任何江湖名份的武林新人陈叫山,他们,怎不汗颜?
但汗颜归汗颜,起伏归起伏,此际里,大家都是中国人,都是华夏九州的炎黄子孙,拳打异邦,脚踢域外,义不容辞,一致对外!于是,他们带头喊了起来,“打,打,打”
秦效礼听见这喊声,非但未制止,也跟着喊了起来,他一喊,十位江湖兄弟跟着喊,士兵们便也跟着喊……
唐嘉中和吴先生也喊了起来,卫队兄弟们,城东拳馆的一伙徒弟们,济源盛的伙计们,陆主编和《西京民报》的记者们,爱国会的青年学生们,因各种原因停留在现场的中国人,包括,站在医院里头不远处的卢芸凤和薛静怡,全都跟着喊了起来“打,打,打”
中国人全部吼喊了起来,日本人也毫不示弱,虽然他们人数比中国人少,但对于胜利的信心,似乎更充分,他们用日语叫喊着,声音亦是一浪高过一浪……
在双方巨大的吼喊声浪里,韩督军和秦效礼、杨秘书站到了陈叫山身旁,商讨着许多关于比武、对赌、赌注、赌法等等细节……
同样,中田静机和另外几个日本人,走到岩井恒一郎身边,用日语叽哩呼噜地交流着三天之后的比武,比武的每一丝相关细节……
吴先生与唐嘉中,以及四位卫队兄弟、城东拳馆兄弟,鹿恒生和一众江湖兄弟,皆纷纷交头接耳着;那一帮子西京城里的江湖中人,相互交流着;围观群众,青年学生,都在各自交流着……
经过双方一番商议,最终,双发达成三天之后,在大雁塔以北古戏台,陈叫山和岩井恒一郎,进行中日武术大对决!
其一,两人在上台之前,需先签下生死文书,正所谓“拳脚无眼,武功无情”,但凡有一方因比武遭遇攻击,而终至死亡的,另外一方,无须承担任何责任!
其二,中方以督军府的青铜宝鼎为比武赌注,陈叫山若败,中方须将青铜宝鼎奉于日本人;日方以天葵社的东海七彩珊瑚树为比武赌注,岩井恒一郎若败,日方须将东海七彩珊瑚树奉于中国人!
其三,比武结束后,双方要当场搞一个认输赔情的仪式,败者代表,须向胜者代表,下跪磕头,亲手递上认输帖子,以示恭敬臣服……
这样的比武对赌,显然充满了刺激和挑战,最大限度地挑动起了所有人的关注,双方并没有浪费多少口舌,韩督军和中田静机,便在比武对赌协议上签署了各自的名字……
这是高手与高手的对决,更是一股力量与另一股力量的相互较劲、纠缠……
这是拳脚功夫的对战,更是一个民族与另一个民族的彼此抗衡、角逐……
三天,是的,三天时间,双方都需要一个过程,做各自的准备和筹谋,让比武对赌此事本身,也如酒一样,进一步地进行发酵、陈香……
经过一番商议,鹿恒生提出,三天里,让陈家山留在杏园春,吃住用度,一律由杏园春细心安排,保证合理搭配营养膳食,确保陈叫山以最佳的身体状态,去代表中国人出战……
陆主编则当下决定,以最快的速度,将中日之间的比武对赌一事,迅速登上《西京民报》,在舆论声势上,为陈叫山加油助威,为中国加油助威……
翠华路医院门前的人群,还未完全散尽,陈叫山和岩井恒一郎比武的事情,便似生了翅膀一般,比人们的脚步还快,飞在了人的脚步前面,甚至,如一阵风,一刮,刮到西京城的各个角角落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第二天一早,从南门到钟楼的街道上,便有报童举着一大摞报纸,大声高叫,“卖报,卖报喽中华英雄陈叫山,大战日本第一柔道高手……”
报纸上配上了照片,许多人看了陈叫山的照片,连连点头,“原来,他就是陈叫山,嗯,我看不错……”
第327章 擂台
一轮红日,在东方云海间,露出一个金光灿灿的圆边,那些遮罩着红日的云彩,似被万箭穿心,一经射穿,扎得浑身窟窿眼,一道道七色光柱,从窟窿眼里长长照射下来,从天到地,从上至下,大雁塔以北古戏台,便辉煌在无限霞光之中了……
在平时,大雁塔以北的校场坝,显得极为空旷,百十来人,站在场坝上,犹如大簸箕里洒了一把麦粒儿似的……
然而,经过三天时间的酝酿、发酵,陈叫山与岩井恒一郎比武之事,已将人们的好奇心,高高吊起,只待在今天能有一个结果……
在今天,大雁塔以北校场坝,却显得太过狭窄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只觉着黑压压的脑袋,簇集一处,星星点点黑之间,仿佛是一大口袋的黑芝麻,倒在了一个小筛子里,显得过于拥挤了些……
陈叫山身穿一身浅灰短打,出现在古戏台一侧时,戏台下的人群,像油锅里丢了一把雪,唧哩麻渣乱起来……
陈叫山的浅灰短打衣裤,是西京城“由城惠”的老裁缝,用两天时间,特地赶制出来的,就为了能将一份自豪、希望、欣然、寄托,化在一针一线之间,穿在陈叫山身上,这一回,便是穿在中国的身上……
陈叫山的黑面白底圆口布鞋,是西京城“吉千层”特地提供的!此一天,陈叫山要走得稳稳当当,走出中国人的精气神来,每一步,都要走出中国人的荣光来……
陈叫山的头发,是西京城“永嘉记”理发馆的老板,亲自为其剪理的!此一战,且不论输与赢,陈叫山昂起的,是中国人的骄傲头颅,那一种尊严,那一种不屈,那一种无畏,那一种骄傲,要让国人都看见,更要让日本人看见……
依照白爷的吩咐,陈叫山的腰里,特地系了一条大红色腰带,头尾皆为红穗,胜过霞光,昂首挺胸,阔步前进之时,那似一条中国龙,在云海间,腾身动舞,既有吉祥之气,又意象之势……
三天来,鹿恒生安排后厨,为陈叫山准备了精精细细的饭菜,不可过油腻,不可过清淡,保证陈叫山之充沛体力,保证陈叫山之旺盛精力……
每一个晓得此事的人,都明白这样一个形式,意味着什么!每一个前来观看比武的人,都晓得这一场比武,关乎些什么……
这一天,整个西京城,每一块秦砖汉瓦上,刻着一个名字,每一个人的眸子中,闪耀着一个身影……
陈叫山大步朝古戏台上走去,一步一步,大步之间,台下便是山呼海啸的声音,声浪冲荡起来,欲将云天闯开一条缝,欲将太阳擦磨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四溅来
“陈叫山陈叫山陈叫山……”
陈叫山在台上定步,转身,面向台下所有人霎那间,所有的声音,又瞬间一停,天与地一片静寂,远处白杨树上鸟儿的叽喳声,显得愈外清脆起来……
陈叫山缓缓抬手,抱拳在胸,十指紧扣,交迭拱手
“陈叫山陈叫山陈叫山……”
台下又一次沸腾起来,声音比之前更高,每一个人举起了手臂,一下下挥动着,金灿灿的霞光,便在手臂如林间,一下下跳动闪晃……
随后,岩井恒一郎也走上台来。
今天,岩井恒一郎换了一身紧身黑衣,腰里扎着黑色腰带,黑衣黑腰带的塑造之下,愈发显现出岩井恒一郎的魁梧健壮,肩宽腰细,粗臂大掌,长腿阔脚……
古戏台正当中摆着一张小方桌,桌上摆放着此次比武的生死文书,毛笔,墨盒,印泥,各列一旁……
西京武林协会的一位老者,朝台下一拱手抱拳,先检查陈叫山与岩井恒一郎的身体,看有无身体异样暗疾,有无事先之伤情,同时,检查身上有无携带暗器与利刃等等……
检查完毕,协会老者便说,“此次比武,擂台双方,皆属自愿,相互切磋,亦无异议,因此,双方须先签订生死文书……”
陈叫山抓过毛笔,略略蘸墨,唰唰唰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又在印泥盒里一按,在生死文书上,按下了红红的指印……岩井恒一郎在翻译官的协助下,也完成了签字、摁指印……
这一刻里,站在古戏台一侧的卢芸凤、吴先生、唐嘉中、刘掌柜、卫队兄弟、韩督军、秦效礼、杨秘书,及鹿恒生和一众江湖兄弟,神情各异,眼中或是期许,或是紧张,或是揪心,或是坦然,或是不安,或是从容……
而古戏台另一侧的中田静机和一伙日本人,则一个个正襟危坐,在他们的印象中,岩井恒一郎从来没有败过,这一回,不过是对手强大了一些而已,不足为患……
协会老者将生死文书拿起来,朝上吹了一口气,轻轻用指头弹了一下,先翻转向台下,向台下人群,略略展示一番。而后,拿着生死文书,请韩督军和中田静机过目……
韩督军和中田静机看完生死文书,嘴角皆挂着笑,皆是成竹在胸之笑……
协会老者退到古戏台后方,拿起一个红布包裹的棒槌,朝古戏台后方的吊着的一面大铜锣,猛地一敲击,“咣”,而后高喊“比武正式开始……”
陈叫山深深吸了一口气,脚后跟在古戏台上的红毯上,略略踩了踩,出于礼仪,向岩井恒一郎拱手抱拳,岩井恒一郎则是微微弯腰,算是向陈叫山略略鞠躬……
不管旁人如何感知,三天前,在翠华路西洋医院门前,陈叫山和岩井恒一郎,尽管只是简单过招,但二人心中,皆有了判断
陈叫山从来没有遇见过岩井恒一郎这样的对手。
岩井恒一郎也从来遇到过陈叫山这样的对手。
这是一场硬战!
这是一场恶战……
虽然比武正式开始的铜锣,已经敲过,但一刹那,二人站立在古戏台上,却皆未出手,迎面相向,横眉冷眸,似两座上峰,两棵大树……
你不动,我亦不动你静守,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