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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仓见成贵大刀阔斧,攻击过来,便以所学的简单招式应对,只是眨眼间,胸膛上便被成贵连踢了两脚,衣裳上留下了明显的脚印!但满仓挨了两脚,并未有丝毫疼痛,反而以拙搏巧,步步向前,任成贵的拳脚连环袭来,亦不退步……最终,满仓凭借一身豪力,将成贵牢牢抱在怀里,动弹不得……
“看,你个老崽娃,咋教的徒弟嘛?这叫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骆帮主嘿嘿笑着说,“你老崽娃,光是教的这花拳绣腿,不顶用么……”
“嘿,老挨球,看把你能的……”苗镇东撇着嘴,转头看着骆帮主,“你练的****拳,胜了一局,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
这时,陈叫山和吴先生进了院子,陈叫山之前听骆帮主提及过苗镇东,见院内坐着一位老者,年纪与骆帮主相仿,一身黑色短打,尽管天气寒冷,却将袖子挽到了肘部以上,一看便有英武之气,料想便是苗镇东无疑了……
“苗前辈好!”陈叫山走上前去,冲苗镇东拱手以礼。
苗镇东以拱手还礼,“前辈不敢当……你便是鼎鼎大名的陈叫山,久仰!“
“苗前辈说笑了,浪了些虚名而已,日后还望苗前辈多多指点哩!“陈叫山笑着低头说。
苗镇东将陈叫山从头到脚,一番打量,见陈叫山如此身板,以他多年学武之经验眼光一看,便知陈叫山是习拳练脚的好把式,便对骆帮主说,“我说这老挨球的,咋现在走路都忽闪闪抖,原来有陈叫山这样的厉害晚辈哩,难怪嘛……“
大家一阵笑闹后,骆帮主便问陈叫山,“叫山,秦效礼要你去杀汉奸沈庆非?”
陈叫山觉着刺杀沈庆非之事,不宜太过对外宣扬,但既然骆帮主已经将话说出来,无可挽回,不如索性说开去,没准苗镇东他们兴许也能帮上些忙,于是便回说,“现在之关键,是尚不知道沈庆非究竟藏身何处……”
众人听了此话,便陷入一阵短暂沉默……
吴先生便站起来说,“刺杀沈庆非,只是手段,并非目的。我们的目的是,要让日本人知道,这不是他们肆意妄为的地方,他们要为他们的一切阴谋,付出代价……”
苗镇东长叹一口气,“上回,天葵社的两个东洋浪人,到我拳馆比拳,被我一顿拾掇,灰头土脸走了,我估摸,这梁子是结下来,日本人迟早还会来闹腾……”
“来了才好哩,来一个打一个……”七庆很兴奋似的,将拳头一扬,“日本人自己要挨揍的,咱又没绑他们来……”
“就凭你?”鹏天撇撇嘴,用手按在七庆瘦削的肩胛骨上,一推一推,“就你这猴样,经得住几拳几脚?还来一个,打一个,我呸……”
这哥俩只要一掐起来,便是谁也不服谁,七庆便又顶上了,“我不行,你行,你去打,这总成吧?打好了,也算给咱中国人长脸不是?”
陈叫山将手高高一举,鹏天和七庆都明白了过来,双双闭了口,再不掐了……
这时,唐嘉中说话了,“我就闹不明白了,督军府的人,到底在怕啥?这是中国的地盘,自然由中国人说了算,既然日本人敢杀我们的人,我们为什么就不敢杀日本人?”
卢芸凤白了唐嘉中一眼,“从某种意义上说,卖主求荣的汉奸,比日本人还要可恨,可是……”
卢芸凤说到这里,忽然便说不下去了,因为一瞬间,她又想到了汉奸固然可恨,可是,现在,刺杀汉奸的任务,落到了陈叫山的头上……
卢芸凤想到了这一点,觉得自己曾经正面扰话,反对秦效礼让陈叫山去刺杀沈庆非的想法,于情,是对的,于理,却显得不妥……
“可是什么?”卢芸凤沉默了,唐嘉中便又反问过来,“汉奸要杀,对,没错!可现在连汉奸在哪里都不知道,但天葵社呢,天葵社就在那里,天葵社不是找不到呀!万一沈庆非藏身在天葵社,又怎么办?”
吴先生在屋里踱来踱去,陈叫山眼睛微闭,手指一下下地在自己大腿上轻轻点着,屋里的人都沉默了下来……
唐嘉中乃热血爱国青年,这一点,吴先生再清楚不过,众人也都晓得。
可是,当今之时局,韩督军迫于上峰的压力,没办法直接对天葵社动手,若是那样做,势必会挑起大的争端!这一点,大家都明白,包括唐嘉中自己也明白,但唐嘉中方才提出的“沈庆非藏在天葵社“的问题,无疑让大家瞬间都沉默了……
苗镇东见屋内气氛有些压抑,一拍大腿,站起身来,大笑几声,“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该报必报!”说着,苗镇东朝众人一圈拱手,“诸位,我们就先回去了,刺杀汉奸一事,我苗家拳馆会保守秘密,不会张扬!若有用得上我苗家拳馆的地方,尽管开口,我苗镇东义不容辞……”
送走了苗镇东一行人,陈叫山略一思索,便领着卫队四位兄弟,骑上快马,直奔城东监狱。
陈叫山一行刚到城东监狱,哨兵立刻赶去汇报赵大世,不多会儿工夫,赵大世出来了,一队长也出来。
“陈大哥,有什么需要小的办理,尽管吩咐……”赵大世弯腰赔笑,一脸恭敬。
“赵监长不必客气,我就过来和白爷叙叙旧……”陈叫山笑着说。
陈叫山见到白爷后,便将刺杀沈庆非的事情,以及需要白爷在西京城的各处眼线兄弟配合事宜,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白爷原本坐在床上,听着陈叫山所言,下床披好衣服,用一支铅笔,在一张草纸上画了起来……
“呶,这儿是城东区域接头点,这儿是城西区域接头点……“白爷一阵比划交代后,手抚着胡须说,“此事之火候,你要自己掌控,不要斑鸠没抓着,斑鸠窝倒唧唧喳喳了……”
陈叫山明白白爷的意思,便说,“师父放心,我会好好制定详细计划的!”
白爷将疤龙和独眼唤了过来,对他们说,“找人的事儿,叫山去做,你们负责布好暗线,若有人嘴上不关门,见利忘义,走漏风声,通风报信,向汉奸靠拢,那就杀……”
疤龙和独眼连连点头称是……
出了城东监狱后,陈叫山一行又去了督军府,找到了秦效礼,向秦效礼探问沈庆非画像之事。
秦效礼拿出一叠画纸说,“你看,沈庆非就是这汉奸样儿……”
陈叫山接过画稿一看,见沈庆非是圆坨脸,塌头鼻,眼睛大而圆,眼袋极重,额头宽广……反复看了几遍,陈叫山将其容貌特征,牢牢记在心中了……
陈叫山见卫队四位兄弟在秦排长屋里转来看去,便说,“你们几个先回去,我和秦排长说些话……”
“秦排长,我这儿有一张相片……”陈叫山将秦家的全家福递了过去。
秦效礼双手捏着相片,凑到了眼跟前,又渐渐放远了去,而后,转过身去,将相片放到了桌子上,吸了下鼻子,问,“你见过我爹?”
陈叫山便将此次前来西京讨债,途径秦岭,遭遇大雪,在秦家避雪之事,原原本本,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陈叫山只是反复着重了秦老汉如何的热情好客,秦老汉身体如何康健,至于秦老汉之孤寂,秦老汉之期盼,并未直接说出来……
“我大哥还好吧?”秦效礼背对着陈叫山,淡淡地问。
陈叫山自然是没有见过秦效仁的,只是骆帮主他们见过,并带回了秦效仁的一封亲笔信,但陈叫山认为那封信没有必要再拿出来了。不过,通过秦效仁那封信的内容来看,秦效仁希望三弟秦效礼能够抽空回到秦岭老家去,而不是托人送钱送物……
“秦老伯和秦大哥都挺好的……秦大哥晓得时常送去的钱物,都是你指派的,只是,秦大哥说,希望你亲自回去一趟……”
秦效礼扬起了头,向上看着,冲着屋顶吁气,而后,转过身来,用手擦了一下眼睛,咬咬嘴唇,笑着说,“陈叫山,短短几天,你判若两人……告诉我,为什么?”
第300章 密会
陈叫山的视线,虽受房间阻隔,霎时里,似也穿梭于莽莽秦岭,穿回于乐州城,穿越在三百里取湫之路上,面对秦效礼的疑问,思维如纸鸾,倏忽随视线一收,全然回来,全然复归……
陈叫山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秦排长,我们都应该有所改变的……”
经过短暂的思索,陈叫山觉得,秦家五兄弟,如今仅余三位的事儿,不必告诉秦效礼了,这一句“我们都应该有所改变”,已然包含了许多,何须再赘言?
陈叫山出了督军府,卫队兄弟自然并没有离去,而是候在督军府院门外不远处。经过长时间的相处相溶,卫队兄弟们与陈叫山之间的默契度,早已经形成,陈叫山所说的“你们先回去”,兄弟们自然是明白“在外面候着”之意了……
依照白爷提供的接头地点,陈叫山领着兄弟们,骑着快马,在黑夜中来回穿梭,逐次地与五个分划版块的代表,进行了接洽、通融,告知了明儿一早,在杏园春的聚首之事……
翌日清晨,浓浓白雾,扑罩西京城,若从高空俯瞰而下,似在一夜之间,这座千年古都,生生消失了去,惟一片茫茫云海,翻动起涌……
在浓浓大雾中,车夫们的脚步慢了下来,小贩们的叫声高了起来,大街上争吵声多了起来,或是挑了鸡蛋进城的农户,被骑马赶集的人,撞碎了鸡蛋,或是换了一身新衣的人,被横空飞来的一盆洗脸水泼中……
这般天气中,各路江湖兄弟,从四面赶来,齐聚杏园春,商讨刺杀汉奸一事,却显得恰恰正宜。
浓浓白雾中,你疾步而走,面目,衣裳,眼光,旁人皆看不清,少了些许议论、是非、议论……
鹿恒生起得极早,催促伙房烧了一锅羊蝎子汤,浓烟大冒中,一下下地瞅着院门,等着众位江湖兄弟的到来……
陈叫山独自一人,最先赶来。
临行之前,陈叫山给卢家货栈的人,各自交代了事务:吴先生和唐嘉中,协同《西京民报》的记者,带领一众学生,继续对天葵社造成声势威胁,并暗自留意天葵社出入人群情况;骆帮主和卫队兄弟,协助刘掌柜在城郊走访商户,签署来年货单;卢芸凤和薛静怡、丑娃,留守货栈,经营好门店买卖,为大家准备饭食……
刺杀汉奸之事,挑动的是日本人的神经,事情不管成与不成,都带着极大危险!陈叫山希望自己一人参与其中,最大限度,让危险,独自一肩而扛。
陈叫山坐下后,鹿恒生为其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蝎子汤,看着陈叫山喝得专注、惬意,满头冒汗,鹿恒生坐于一旁,颇感欣慰,“陈队长,来年开春,乐州的清茶、肉干、天麻,给杏园春多预留些……货遂到,钱遂付……”
前面的话,陈叫山都听得并不在意,到后面的“货遂到,钱遂付”时,陈叫山笑了一下,“鹿老板,山高水长,买卖长在,怎么着都成……”
陈叫山喝完了羊蝎子汤,抹抹嘴巴,打了个饱嗝,从头到脚,一股暖流横贯上下……
“陈队长,我想是这样……”鹿恒生亲自拿过抹布,在桌子上一抹而过,实际桌子上光明如镜,绝无尘埃污垢,“最近几天,你就留在杏园春,假扮个食客,早、午、晚堂会,你都可以听听,也晓得些新闻……”
陈叫山点头称好。
五个区域的江湖兄弟,都到齐了,秦效礼也到了,鹿恒生便领着大家,进入了后院一间密室之中……
城中区域的两位兄弟,叫王癞和秃汉,听起来,虽有“癞”和“秃”,实则二人相貌堂堂,既无癞子,也无秃顶,江湖名号罢了。
王癞和秃汉,以前都干“套绳圈”的营生,说白了,便是骗人的把式。后来,两人因与人械斗,进了城东监狱,受白爷一番点化,重新做人!待出狱后,王癞干起了刻碑雕石的行当,秃汉则专门倒腾鸽子、蛐蛐之类的玩物。
城东区域的两位兄弟,一曰二杆,一曰清鼻。西京一带,但凡人不务正业,愣头青式的人,便曰“二杆子”。不过,城东二杆,却并非此意,乃是由于他耍得一手好双节棍,上下翻飞,出神入化,江湖人慢慢叫成了“二杆”。清鼻是个汉子身,婆娘嘴,耳朵灵,爱打听,记性好,打架并非好手,但凭借三寸不烂之舌,也常常参与江湖堂会,为各个帮派之间,游说劝和,混出了些许名气。
城西的两位兄弟,是半刀和安刷子。城南的两位兄弟,叫扫腿和无心。城北的两位兄弟叫龙狗和不怕血。
从名号讲,半刀和扫腿、不怕血,这三位,都是打架的狠主。半刀擅耍大刀,百八十斤重,若是无遮无挡地招呼到人身上,只怕身首异处,因此只须“半刀”,就能结果人命!扫腿擅于摔跤,当年,据说曾在北平天桥一带混过,就凭扫腿绝活,一路摔过去,几无对手,后来被仇家追杀,方才逃回西京!不怕血没啥特别之处,就是敢拼命,越是见了血,越是兴奋,名号便由此叫响!
安刷子是个裱糊匠,给人裱糊门窗墙壁,各处走动,见人便熟,结交颇广。
无心开着个茶馆,为人慷慨大义,整日里笑嘻嘻的,从来未见他为啥事烦过心,似乎你好我好大家好,天好地好天气好,由此得一名号“无心”,意即“无烦恼之心”。
龙狗起初是个货郎担,一根扁担闯天下,从乡下闯到西京城,后来在城北开了一小杂货铺。龙狗的杂货铺门前,天天有棋摊子,茶摊子,酒摊子,各路人手皆爱聚集于此,谈天论地,典型一个消息生发之地……
十位江湖兄弟,无论是直接或是间接,或多或少都受过白爷关照,乃是白爷的忠实门徒。每遇逢年过节,皆结伴去城东监狱,探望白爷,平日里有个喜兴事情,也愿与白爷分享,有个糟心不顺的事儿,也说于白爷,听白爷的见解,受白爷的点化……
陈叫山曾经问过白爷,白爷在外的眼线门徒,究竟有多少?白爷笑着说,你问我,我问谁去?
秦效礼身为督军府的内卫排长,十位江湖兄弟,自然全都晓得,但皆是敬而远之,与秦效礼并无深交。可鹿恒生的杏园春,在西京城里,那是鼎鼎大名的热闹场,十位兄弟都来这里喝过茶,吃过饭,与鹿恒生或多或少,有些交往……
至于陈叫山,虽然是萍水相逢,但因于白爷的指示,似乎陈叫山就是白爷之下的二号人物,因此,大家见了陈叫山,相比之秦效礼和鹿恒生,更多几分恭敬和客气……
“陈大哥好!”
“陈兄好!有空上我那儿喝几杯去?”
“陈队长,听说你功夫了得,抽空教小弟几招啊……”
“陈大哥,我准备开年上乐州去做趟买卖哩,万一迷了路,到了陈大哥府上,陈大哥可得管饭啊,浆水面就成,呵呵……”
“陈兄,听独眼他们说,随便一二十个人,一起上,也近不了你身?”
“陈队长,听说你手下百十号兄弟哩,个个身怀绝技,有机会一定让我们认识认识啊……”
谈笑之间,倒是秦效礼和鹿恒生被晾了冷场,但二人坐在一旁听着,心里也颇感舒服。
秦效礼是觉得,自己当初便见陈叫山非同一般,并未有意为难陈叫山,更没有动了杀心,如此甚好!凭陈叫山的身手,刺杀沈庆非一事,舍他其谁?
鹿恒生则是感觉:陈叫山虽然在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