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卒尽数吞没。
江东人士多善泅,所以此战中阵亡的士卒多数并非淹死,而是死于冰冻。
黄忠红着眼圈,攒着双拳,一脸苦涩。他往复呢喃着,“完了,全完了!”
真是全完了。
太史慈似是不急着发动总攻,实际上他也确实不急着总攻。他的时间充裕的很,栾奕交给他任务只有一个,封锁大江,不让孙策南逃。
他现在已经成功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乌林一战,不过是可有可无的额外行动罢了。
他开始把这场战斗当做实弹演戏,把一艘艘江东战船当成活靶子,让手下的炮手好好过把瘾。
宝船上的炮手们也确实享受到了碾压对手的快乐。他们有说有笑的完成加装引线、填充火药等机械的动作,在将炮弹抛射出去后,还相互交流射击经验,当有人一炮见红,正中目标时,人们还会举手庆贺,向对方求教取经。
炮轰足足持续了一天两夜,乌林港在一个月前经历过一次大火之后,再次陷入熊熊火焰之中。
黄盖所乘期间中弹倾覆,他和甘宁及整船的士卒全部落水。黄盖算是命大,落水时恰好抓住个木板,扶着木板游到岸边,颤颤巍巍逃往北方寻孙策取了。
甘宁相对较惨。他本来就身负重伤,落水之后,冷水把他冻得够呛,生命垂危之际,幸得被一艘巡逻至此的教会走舸救下,及时送到军中医护营加以救治,这才活了下来。
474四面楚歌
黄盖逃出乌林,先是乔装打扮去了趟涳城,到了城下才发现涳城不知何时涳城城头插上了血红十字大旗,竟被张辽占据了。
见到这番景况,他赶忙远离涳城,一头钻进密林日夜兼程向北逃窜。
才走了不到半天路程,便与南退中的孙策相遇,随即将乌林港的遭遇,以及对韩当水军全军覆没的猜测告诉了孙策。
孙策闻言,一屁股摔在地上。
大病未遇,又连夜奔波数日的周瑜则脸色铁青,胸口传出一阵剧烈的绞痛,仿佛一枚手瓜神不知鬼不觉钻进了他的胸膛,又骤然爆裂开来,“天亡我也……啊!”一声惨叫,周瑜连喷数口鲜血,倒地不起。
“公瑾,醒醒,快醒醒!”一众江东将士大急,连忙将周瑜搀扶到马车上。转而问孙策,“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孙策苦涩一笑,“先退到汉津再说吧!”
在孙策赶到汉津的第二日,栾奕的中军,马超、鞠义的白马义从,还有关羽的徐州军相继追了上来,将孙策一行团团围在汉津这座古老的港口城池里。
大局已定,栾奕将各军主将召集在一起,一面吃庆功酒,一面商谈如何处置孙策。那副模样如同孙策已经束手就擒的了一般。
总体而言,在处置孙策一事上,帐内的文武分为两派。
以关羽、张飞、曹操、马超、鞠义、曹仁、许褚为首的绝大多数武将支持直接杀进城去,一了百了。
而以戏志才、贾诩、郭嘉、诸葛亮、庞统为首,包括黄忠、于禁在内的一班人,则主张劝降。
按照劝降派的说法,孙策虽然被困在了江北,但是孙氏集团在江东的势力还在。诚然,剩下的那点势力对教会构不成多大威胁,但是如果他们执意负隅顽抗,难免消耗教会大量的人力、武力和财力。
与其这样,不如先消磨一段孙策的意志,再许以利益,尝试劝其归降。一旦孙策请降,教会便可不费一兵一组取得扬州、交州两个大州,以及荆州南部四个郡。何乐而不为?
如果劝降失败,再派兵强行攻城,将之活捉或就地格杀不迟。
显然,劝降派的说法更符合大局。栾奕赞许之。
当日庆功宴后,栾奕依照计划铠甲加身,亲自驱马出阵,在距离汉津九十步处站定,扬声劝降道:“孙伯符,你已陷入我二十万大军重围。退路尽失何不早降,免遭屠戮。”
孙策既羞愧又恼怒,“栾子奇,休得辱我。大丈夫只求站着生死,不求跪着生。”
“孙伯符,你想死可不代表你手下的文物将领和江东儿郎也想死。”栾奕顿了顿,意味深长的说:“周公瑾这会儿怕是病的不轻吧!你若想让他活命,最好把他送出城来。我军中有最好的军医,早些医治兴许能救他性命。”
“什么?”孙策为之一愣。为免扰乱军心,周瑜昏厥不起的事一直是军中最大的机密。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为免泄露孙策还三番五次叮嘱他们一定要守口如瓶。栾奕是怎么知道的?
他随即以怀疑的眼神挨个打量了一番自己帐下的文臣武将,周泰丢了涳城……涳成真的是丢了吗?还是他献给栾子奇的?
吕蒙……鲁肃……
他登时疑心大作看谁都像叛徒,而这一切全在栾奕的意料之中,是他离间计的开端。
孙策却是不知栾奕之所以知道周瑜患病,并非叛徒高密,而是他早在很久以前就知道周瑜患有后天性心脏病。历史上的周瑜能被诸葛亮活活气死,如今连战连胜之后兵败如山倒,大起大落过后不犯病才怪了。
正在孙策思量周边谁是叛徒的时候,负责看护周瑜的亲兵急匆匆跑到孙策身边惊呼,“主公不好了!军师出气多,进气少,快不行了!”
“什么?”孙策大急,“公瑾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陪葬。”
“主公赎罪。”那亲兵吓的要死,跪地求饶,“小人虽略懂医术,但仅限于皮外伤。军师病得严重,小人实在束手无策啊!”
“主公!”鲁肃站出来替那亲兵说话,“埋怨下人也是无用。为今之计,只有将公瑾送出城才能保全性命啊!”
孙策意味深长的盯着鲁肃,直盯的鲁肃脊背发凉。纳闷孙策这是怎么了,自己这也是在为周瑜的性命考虑啊。干嘛杀气腾腾的看自己。鲁肃迷惑不解的问孙策,“怎么?在下说的不对?”
而后者则咬着牙回应,“对!很对。”他随即转而对城下的栾奕道:“我把公瑾交给你,你必须保他完全。”
栾奕答曰:“那是自然。我非但不会伤害他,还会竭尽全力救治他。”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好,且信你一回。”孙策大手一挥,城关开启,有江东卫兵将病恹恹的周瑜运出城池,送到栾奕面前。
随后,自有胳膊上缠着红十字图案的教会医护兵接手,用担架将其运回营寨。
接到周瑜,栾奕没再多说什么。拍了拍马屁股,溜溜达达返回自家大阵。
城墙上,黄盖目视着栾奕离去的背影,问孙策道:“主公,要不要末将射杀这厮。”
吕蒙抢先否决了黄盖的建议,“黄将军莫要莽撞。栾子奇既然敢独自出阵,且距离城池这么近,证明他有所屏障。你没看到对面黄忠一副蓄势待发模样吗?有他在场,谁也伤不到栾子奇一根汗毛。”
黄盖翘首望去,还真是。黄忠坐于马上看起来姿态安然,实际上右手食指就没离开过弓弦。他的射技可谓威名远播,完全可以在流矢命中栾奕之前将其劫下。
黄盖随即缩了缩脖,没再多言语。
孙策再望一眼渐渐远去的周瑜,叹息着摇了摇头,返回城中。
接下来的几天,意料中,教会的狂轰乱炸并没有到来;也没有说客登门。
汉津港内外变得异常的安静,而覆盖在安宁外表之下的则是强烈的紧张气息。
孙策随军携带的军粮正在日复一日的减少着。士卒从最初的一日三餐,减成了两餐,半个月后又从两顿米饼,减成了两顿稀粥……接着又成了一顿稀粥。
士卒天天吃不饱饭,蔫了吧唧的浑身没有力气,每天除了睡觉就是睡觉。士气跌到了谷底。
接下来的几天,圣母教这边又有新动作。郭嘉从归降的江东兵种选出了五千多人,每天拿着大喇叭在城外唱江东小调和吴曲。这招“四面楚歌”虽然老套了些,但效果却出奇的好。
饿的前胸贴着后背,闲的发慌的江东士卒闻曲思乡,他们想起了家中的老人,进家多年的婆娘,还有嗷嗷待哺的孩子,乡里乡亲的音容笑貌一一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于是,他们开始想家,他们想活着回到故乡。
逃兵出现了,起初只是一个两个,后被孙策抓了回来,处死之后吊在城楼上以儆效尤。
可是没过几天,逃兵又出现了,这次是一什的人。他们借夜色掩护,成功溜出了城门。守门的士卒很想拦住他们,可怎奈半个多月没吃一顿饱饭,浑身上下没有力气,追不上逃兵。眼睁睁看着逃兵离开汉津,投到圣母教的大营之中。
第二日一早,那些逃兵出现在了城墙下,成为了诱导江东士卒出逃的主力。
他们告诉昨日的袍泽,逃到教会营寨里不但可以吃到饱饭,还能有肉吃、有酒喝。加入圣母教大军优惠多多,军饷是原来的十五倍。有朝一日,待教会大军打到江东,占下他们的家乡还会另有赏赐……等等。
自这一日开始,江东军的逃兵进一步增多,并以几何态势高速增长,连负责守卫城门的士卒都会自开城门,连夜逃走。
十日之后,孙策的五千兵马只剩了一千多最为忠诚的亲兵,成为光杆司令只是时间问题。
也是在这一天,戏志才以使者的身份,持节出现在了孙策的面前。
孙策费了番力气才让自己的身躯在座位上保持端正,“汝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戏志才暗暗冷笑,心道:我来做什么你还能不知道?“孙将军,事已至此,你还是降了吧!”
孙策猛一拍桌案,怒道:“我早就说过。宁肯大丈夫只求站着生死,不求跪着生。我孙家没有孬种。”
“那孙将军总不会学那楚霸王到江边自刎吧?”戏志才戏虐道。
“楚霸王乃吾之楷模,学他又如何?”
戏志才冷哼一声:“沽名钓誉。”
“你……胆敢辱骂我家主公,不想活了?”黄盖年纪大了,饿了半个多月显得有气无力。
“我说你家主公沽名钓誉是抬举他。”戏志才反倒怒了,眼睛瞪得溜圆对孙策道:“你倒是一死了之,保全了名誉。兴许还能落得个小霸王兵败,因无言面对江东父老而自刎的佳话。但是你想过没有,江东的百姓怎么办?江东的群臣怎么办?吴国太,你的弟、妹们,当然,还有大乔小乔姊妹又该怎么办?”
475孙策请降
戏志才说起话来跟连珠炮似的,孙策想拦都拦不住。
他对孙策道:“你死了一了百了,可是你想过死后的事情没有?在不远的将来,江东将笼罩在战火的乌云之下。以我圣教的军力,打下江东易如反掌,但是对于江东百姓而言,无异于一大灾难。有多少城郭会毁在战争之中?又有多少百姓妻离子散、流离失所?还有那些对你忠心耿耿的文臣武将,出于对你的忠诚,他们定会拼死反抗。可反抗的结局又是什么?只有一个,身败名裂!还有你的家眷,他们会因你沽名钓誉的举动背上逆贼的罪名,最终被推上断头台。当然,还有你的妻子——大乔小乔姿容倾城的话可不是传了一天两天了。江北有不少人渴望着一睹二美芳容呢!待将之擒获,我可不敢保证教主不会将他们赏给有功将士。”
“你……卑鄙!无耻!”坐在一旁旁听的徐盛听了这番话气得咬牙切齿。
“卑鄙?”戏志才冷哼一声,“想必这位就是徐文向将军吧!我可是听说士燮的爱妻现在就在你府上呢!孙伯符将军既然能士燮的爱妻赏赐给你,我家教主为什么不能将大乔赏赐给别人?”
“够了!”孙策横眉冷目,要不是“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矩拦着,他恨不得把戏志才千刀万剐。“好个巧言令色的救世之天才。”
“多谢孙将军赞誉。”戏志才直接无视掉孙策挖苦的言语,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衣襟上的浮土道:“言尽于此。是自取灭亡还是俯首称臣孙将军自己衡量。”言讫,戏志才伸出三根手指,“三天!教主给孙将军三天时间考虑,三天之后如果孙将军还不给出答案,休怪我家教主不客气。告辞!”
说完拄着节杖,甩着大袖子走出了门。
目视着戏志才远去的背影,黄盖气得吹胡子瞪眼,走到孙策身边小声问询:“主公,这厮忒得嚣张,要不将其拦下?”接着他摆出一副抹脖子的架势。
“不可!”孙策的右手食指用力的揉搓着发疼的脑门,“栾子奇看起来温文尔雅,却是个瑕疵必报之人。戏志才自幼与他相识,相交甚情超手足。如果把他杀了,且不说汉津城里的所有人都得跟着陪葬。关键还有秣陵的家眷。等到栾子奇攻破秣陵之时,就是咱们满门遭斩之刻。”
“嘶……”黄盖倒吸一口冷气。
而黄盖身边,听了孙策这番应答的鲁肃则若有所思。显然,孙策还是在意家人的安慰的。由此可见,孙策心中那架天平已经开始向请降一方倾斜,剩下的只是需要些时间让他接受现实罢了。
正如鲁肃所想,在经历了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的考量之后,当第三日的朝阳冲破雾霭浮现在东方的蓝天上时,孙策决定,向栾奕俯首称臣。
汉津尘封多日的城门开启了,孙策垂头丧气的率领一般手下出现在城门门洞之中,向栾奕缓缓走来。
栾奕将莲花大锤弃在地上,摘下满载铁饼的束腰,翻身下马,兴致冲冲前行迎接。
在与孙策交汇的那一刻,他紧紧握着孙策的手,亲切道:“二十三年了。没想到二十三年后,你我兄弟再见,竟是这般场景。”
孙策不由想起栾奕所说的二十三年前的那次相遇。那时,栾奕已然名冠天下,他和张飞、关羽二人南下长沙,途中在逍遥津遇上了乘船游江的自己和周瑜,当然还有大乔、小乔,还有父亲、周伯父和岳丈……
记忆中,那时的自己尚且年幼,总是喋喋不休的恳求栾奕讲故事。对此,栾奕从来没有露出哪怕一丝不耐烦的神情,为了给自己讲故事,他忍受着晕船带来的强烈不适,绞尽脑汁思索富有哲意的情节。
借此,对孩子们而言枯燥无味的游船旅途变得快活生动起来。
想到这些,孙策禁不住眼圈一红,视线中的栾奕变得模糊起来。任由栾奕牵着他走回圣母教中军大帐。
教会文武与江东文武分左右落座后,栾奕与孙策面对而立,恭恭敬敬及地一礼,“伯符,感谢你的深明大义。”
孙策哪里想到栾奕会向他行礼,吓了一跳,赶忙搀扶,“子奇……呃……齐王殿下羞煞我也,败军之将何干受齐王如此大礼。”
“这是你应得的。”栾奕言真意切道:“正是你英明的决定,让大汉免除了一场殃及数百万人的大战。就冲这,我也要代教区和江东的百姓谢谢你。”
此言一出,教会文武连连颔首。江东军中,吕蒙双眸一亮,鲁肃抚着胡须点了点头。
“自黄巾之乱开始,我们自家人与自家人征战实在太多了,是时候该停下来歇一歇了。不是吗?”栾奕又道。
说实在的,孙策也累了。十多年里,无止无休的征战还在其次。关键还得时时刻刻提心吊胆,害怕栾奕有朝一日杀到江东,将孙氏家族在这世上抹除。
现在,尘埃落定,随着他选择归降,一切烦恼消失无踪,他悬着的心也可以放下了。这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卸掉了肩上日日挑夜夜扛的担子。
诚然,兵败让他灰心,投降让他丧气,但是与灰心丧气相比,那种愉悦轻松的感觉更为强烈。
他长出一口浊气,面带半假不假的笑容对栾奕道:“是该歇歇了。”
“来,让我们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