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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毫无防备袁军在幽州军两路夹击猛攻之下,化作了一盘散沙,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乱成一团。
幽州兵趁机涌进大寨,见人就杀,见帐篷就放火,火势漫天,烟雾缭绕,又进一步推动了混乱的进程。
颜良自知大势已去,营盘是守不住了。接过亲兵递来的马缰,翻身上马,回头怒视一眼大火燃烧的方向,愤愤道:“随某家南退。”
颜良引着100余亲兵,在混乱的大寨中穿行,高速向南方退却。路上多有幽州兵前来拦截,却敌不过颜良勇武,被其一个冲锋,杀的七零八落。所过之处,无人能拦。随后颜良又收拢了数之袁军残兵,兵力增至530余人。
颜良眼见就要冲破出南寨,恰当此时,却听左翼冒出一声叫嚣,“毋那贼厮哪里跑。”
竟是渔阳太守邹丹。
颜良冷哼一声,拍马迎上,随手便是一刀。
邹丹昨日也见识过颜良的本领,不敢与之硬拼。便采用缠斗方略,意图牵制住颜良,不让其败逃。随后再等公孙渊来援,一同将其制服。
可是他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诡计都是无用的。
相较而言,颜良的实力比他高出不止一个层级,或者用个更明了的比喻,如果说颜良的武力值是90多的话,那么邹丹最多也就刚到70。
实力悬殊如此之大,邹丹那点小心思几乎没有用。在邹丹刺出长枪的那一刹那,也收到了颜良送来的鄙视眼神。
他暗道一声不好,却是为时已晚。
颜良将手中大刀随手一轮,看起来轻描淡写,却暗含着化繁为简的要义。举重若轻的一刀砸中邹丹刺出的长枪上,邹丹顿觉一股澎湃的力量沿着自己的双手,传至小臂,最终倾泻在他的双肩上。
肩头仿佛挺举过重事物超出负载一般,发出一连串“喀嘣喀嘣”脆响。
邹丹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颜良杀招又至,一刀将其拍落马下。
邹丹一死,随同赶来围堵颜良的幽州兵顿时鸟酢兽散。颜良本来还想转身夺回大寨,却见寨中幽州兵实在太多,夺之不得。只好借南门混乱的机会杀出大寨,向南逃窜。
经此一役,袁军先锋5000余人,只有300多人逃回中军。公孙瓒算是在首败之后又扳回一局。
颜良兵败之后,逃回中军,向袁绍具禀兵败之事。
袁绍气急,却又深爱颜良之才不忍治罪,想顾左右而言他,将颜良白丢5000先锋的罪责敷衍过去。
军师祭酒田丰却在这个时候跳将出来,直言道:“明公,行军作战首讲奖罚分明。有功不奖,则将校必生怠慢之心,不思进取。有罪不罚,则士卒以为败绩无责,不肯力战。二者任得其一,军心难稳战力必爹。方今,颜将军大意战败,致使我军近5000儿郎命丧黄泉。其罪不小,还望主公加以惩戒。”
田丰说得有条有理,袁绍即便再爱惜颜良之才,也不得不按田丰所说加以惩戒。遂令颜良领20庭长,并夺其将军之职,暂留于军中戴罪立功。
自此,颜良与其好友文丑与田丰结怨。
惩戒完颜良,袁绍号令中军连夜赶路,直逼广阳城下。并与次日三更早饭,五更营,对广阳城发起猛攻。
攻城战一直持续了七天有半,敌对双方均是死伤惨重,广阳城下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
七天之后,有圣母教幽州分堂信徒给公孙瓒送来教会谍报。报知曰:近期冀州邺城周边出现异状。有教会细作探得,邺城军械库少了一大批兵器。这批兵器足可武装三万人兵马。此外,有信徒不止一次见到小股人群结伴出城。这群人虽穿着便装,但言谈举止似是受过军事训练。
读完这条谍报,公孙瓒随手丢在一旁,丝毫没把谍报中的讯息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足以武装三万人的兵器还能运去哪了?肯定是运到冀幽边境上来了。至于那些进进出出的人群,显然是袁绍使出的障眼法。他不想让公孙瓒查知自己增兵,这才想出这么个点子。为免行踪暴露,袁绍让士卒穿上了便服,化整为零赶赴广阳。待到了广阳再摇身一变变成三万雄师,给他来个出其不意。
对此,公孙瓒并不在意。眼下的广阳被他守的固若金汤,城内钱粮、弓矢等项都是今岁栾奕送来的,充足的很。莫说袁绍只添三万大军,就是再加六万他也不怕。
然而,正当公孙瓒为自己布置下的坚固防御体系而自得满满的时候,一则噩耗从北方传来。
“你说什么?右北平被袁绍大军团团包围,不日即将沦陷。”
为了抵御袁绍北上,公孙瓒几乎把所有兵马都压在了幽冀边境上,右北平、渔阳、涿郡、代郡、上谷郡兵力严重不足。更笨抵御不住大军入侵。
所以在得到右北平被围的消息后,公孙瓒又惊又怒,竟揪着信使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确实如此!”信使吓得不轻,哆哆嗦嗦道:“主公饶命,主公饶命啊!”
“哎!”公孙瓒一把将信使丢在地上。怒问:“袁绍大军从哪里来的,怎么越过广阳跑到右北平去了?”
“回主公。袁绍的兵马不是从南边来的,而是北边。”
“北边?你是说?”公孙瓒惊问。
“没错。他们是从塞外过来的。”
“塞外?”公孙瓒瞬间想起数日前,幽州圣母教会送来的那份谍报。他冲到桌边,翻了许久才从一本书下将其找寻出来,细细一看,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呢?”
原来,那批从邺城军械库消失的军械并没有送到冀幽边境上来,而是分批次运到了并州最北侧的五原郡。随后,一批批化整为零走出冀州,又在五原化零为整,换上军装,延塞外草原一路东向,最终抵达幽州北部。
公孙瓒终于看破其中内情,可是天下没有卖后悔药的,此时领悟已是为时已晚,幽州北部危及重重。
339后院起火
眼见后方老巢遭袭,公孙瓒不敢再跟袁绍在幽州边境对峙,只得丢下自己精心塑造的广阳防线回转右北平支援。
可是,驰援的路途刚刚走了一半,探马传来军报,说:袁绍竟与塞外胡人鲜于辅、刘和兵勾结,联合扣关。帐下大将文丑与军师戏志才领一万精兵攻下了右北平,大将张郃领五千袁卒及部分塞外召集的胡兵夺下代郡,大将高览亦领兵五千攻占上谷郡。上将麴义领余下万余人将幽州州治,公孙瓒的大本营——渔阳团团包围,攻势甚猛。
一听这话,公孙瓒险些两眼一黑昏厥过去。二话不说,领着大军星夜赶路驰援渔阳。可到了渔阳城下却见焦烟未歇的渔阳城头,黑色“公孙”大旗已然消失,换上了棕色的“袁”字大旗。
“袁本初,我与你势不两立!”怒吼一阵卸去心中怒火。公孙瓒知道,身后的袁绍追兵将至,渔阳是呆不下去了。
只得调转方向,转投易京。抵达易京后,公孙瓒目视一眼缝在屏风上的地图。幽州四境,到处都是袁军,竟将他围在了幽州的中央。
公孙瓒进不得退不得,局面十分不利。他曾想过远遁他方,却听幽州长史关靖劝谏曰:“将军接连败绩,手下将士士气大跌,多有离心之意。他们之所以仍愿追随,皆因本籍幽州,念及故乡父老,不忍背将军而走。倘若将军此时抛却易京,幽州境内便再无一箭之地,成了丧假职权。流落荒野,还谈什么成就大事业。届时可就真的离心离德,兵将四散了。”
公孙瓒问计曰:“以士起(关靖字)之见为今之计该当若何。”
“内筑高强,外求强援!将军一面在易京深沟壁垒,一面遣使赴河南、黑山向栾子奇、张燕求救。待援兵赶来,与将军两面夹击,袁绍必败。”
公孙瓒懒洋洋的撩了撩眼帘,“既如此,便依士起的意思办吧!”
“喏!”关靖恭敬行礼,小步退出大堂。出的堂门,不由一阵长吁短叹。今日,公孙瓒把低落的心情全都写在了脸上。主帅如此,兵将的士气又如何高昂的起来?
对此,关靖很是无奈,却又无可奈何。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关靖一面派人赶赴黑山,向深藏在黑山里的张燕求救。一面派遣特使远赴河南,向栾奕告急。
可是此时的栾奕刚刚攻占徐州,正面临袁术、曹操、孙策三路大军的围剿。不像幽州借兵就不错了,又哪里有经历和兵力去援救幽州?
至于黑山张燕,手下就那么点人,且多为昔年揭竿而起的黄巾贼,现落草为寇。无论是战力,还是兵器装备均远远落后于袁绍大军。用句通俗的话来形容,就是一群无组织无纪律的山贼,打个游击战还行,真要大规模用兵,根本不可能是袁绍的对手,简直就是飞蛾扑火。
这一点张燕心知肚明,为了不让一手壮大起来的黑山军惨遭覆灭,与公孙瓒一起栽进火坑。他果断选择按兵不动。
公孙瓒明白,事到如今指望别人是不行了,只能依靠自己。随即将布置广阳防线的经验搬到易京这里来。他先以易河为圆点,在易河畔挖了十多重战壕,战壕内人工堆筑土丘,在这五六丈高的土丘上以圆木等物再筑筑造营垒。营垒内设交楼、藏兵洞等项,既可实现弓弩火力交叉射击,又有长枪兵、盾兵从旁护卫,易守难攻。
与此同时,公孙瓒还给易京大门包上了铁皮,并在城中央薛起一片土地,在外围以木桩为基盖起了圩子墙。圩子墙也就是平素里士族豪门家宅或者坞堡外围用以抵御匪寇入侵的高大外墙。只不过公孙瓒该的圩子墙要比寻常士族家的高一节大一号,仅比城墙矮一份小一点。易京中心圩子墙高十余丈,厚越三丈许,可容三人并行而过,两人排列行布防。
公孙瓒领家人居住于圩子墙中心,其余人等一概不得入住。
俗话说水滴可以穿石……公孙瓒一手打造的坚固防线虽说比岩石还要坚固,但是别忘了,袁绍南北两支,总数高达9万余人的兵马也不是柔软的水滴,而是尖锐的铁凿。
在遭受袁绍耗时一年有余的猛烈凿击过后,易京防线从最初的些许裂纹,逐渐发展成了裂纹满布。又从裂纹满布,发展成寸寸龟裂。
最终随着一声轰天巨响,防线碎裂开来,土崩瓦解。
易京外围战壕先后失手,气势高昂的袁军遂既向易京发起了最后的冲击。
数万人浩浩荡荡杀向易京四方城门,很快便将云梯送上了易京城墙。
驻守易京的幽州兵被袁军困在城里一年多,加之城中粮草告罄,士气可谓跌到谷底。同兵士数日来只能喝些稀粥类流食,浑身上下没有力气。面对气势如虹的袁军,短兵相接的战事刚刚开始,他们的内心便被恐惧笼罩了。
战事遂既呈现出一边倒态势。城下袁军弓弩手不惜余力的抛洒着手中的弓矢,射的城头幽州兵抬不起头来。
城下袁军趁势蹬墙,每座云梯之下都聚拢着数百袁兵。再加颜良、文丑、张郃、高览、蒋义渠……一应猛将亲自上阵,幽州军哪里抵挡得住。
战事从一开始就呈现出一边倒态势,在短暂的拉锯战后,颜良文丑先后跃上城头,两人均用大刀,左劈右砍,霎时间成城墙上削出一片空地。
“儿郎们,杀呀!”
易京城顿时如同决口的堤坝一般……一身棕服的袁军好似洪流,涌上城头,所过之处一片狼藉,势不可挡。
幽州军节节败退,死伤过万。
在这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公孙瓒却优哉游哉的陪着小妾在圩子城中饮酒作乐。
长史关靖心急火燎来寻,见公孙瓒醉眼蓬松,顿时大急,“将军。都火烧眉毛了,还有心情饮酒呢!”
关靖急的直跳脚,“将军,再不领兵驰援城门,易京危矣!”
“难不成本将军领兵去救,易京就能安然无恙了?”
“这……”公孙瓒一句话把关靖堵了回去。关靖知道公孙瓒说的是实情,大势已去,再做努力也是徒劳。“可是总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吧!要不然,咱们冲出城去?”
公孙瓒轻轻勾了一下小妾的下巴,道:“出城又能去哪?看看吧……”他指了指身后的地图,将那些再熟悉不过的地名吐了出来,“平原郡、代郡、上谷郡、右北平、渔阳……现在全都在袁绍手中,咱们已经无路可退了。”
关靖无言以对,“那也得做点什么,总不能等着袁本初把刀架在脖子上吧!”
“你走吧!”公孙瓒淡淡的说。
关靖不明所以。眼下偌大个易京城到处都是袁军,还能往哪走。“去哪?”
公孙瓒猛灌一口美酒,淡淡道:“降袁绍去吧!”
“什么?”关靖闻言一惊,噗通跪倒在地,“将军待与我有知遇之恩,靖磨齿难忘。断不会做出这等背主之事。”
“起来!”公孙瓒晃晃悠悠起身,将关靖硬硬从地上拽了起来。他替关靖整了整衣领,道:“是本将军让你去投袁绍的。这是命令!”
忠贞不二的关靖毫不犹豫作答,“赎在下不能领命!”
公孙瓒死死盯着关靖质问:“怎么?本将军的话不管用?”
“不是!”关靖躬身垂首,“在下誓与将军同生共死,绝不背主求荣。”
“混账话!”公孙瓒红着眼圈怒喝,“明明可以活着为何求死!本将军让你活,你就得好好活下去。滚……”他连推带搡地将关靖推出大门,关靖死命挣扎就是不肯走。可是他毕竟是文士,论力气哪里是公孙瓒的对手。被公孙瓒硬硬扯到门前,随手一扔抛出门外。
公孙瓒随即反身猛的将大门关上,反手插上门栓。在这一刹那,这名八尺多高的河北大汉泪水横流,“士起啊!永别了!”
他抹一把脸上的热泪,大步走向主位,坐回小妾身边,笑眯眯地问:“爱妾,怕吗?”
听到圩子外的喊啥声,兵器交击声,小妾吓的色色发抖,诚实回答:“怕!”
“一会儿就不怕了!”公孙瓒左手勾了勾小妾柔和的下巴,右手忽然探出死死抓住小妾光洁的脖颈。
小妾大惊失色,想要惊叫,奈何脖颈被缚,喊不出声,只能发出“咕咕”的蟾蜍喘息似的响动。
她奋力挣扎,死命厮打眼前的公孙瓒,试图能借此逃出升天。可是无论如何挣扎也逃脱不出公孙瓒的魔掌,随着呼吸断绝,她的力气越来越小,拼劲全力的厮打,化成了软绵无力的轻抚……最终回归了虚无。
看着面前小妾凸出眼眶的双眸,一时间公孙瓒竟觉得怀中的小妾也没有那么美丽。
人都是这样,死后无一例外会变的丑陋。
公孙瓒是个爱美的人,他不想留下一具布满血洞的丑尸体。
他希望自己能死的体面一些。
340幽州沦陷
是夜,公孙瓒提剑入室,手刃熟睡中的妻子、儿女后,将室内明晃晃的火烛尽数推倒。
大火点燃幔帐,将大屋淹没在火海之中。站在滚滚的浓烟里,恍惚之间公孙瓒心中充满了不甘,同时也冒出几分茫然之情,“这就要死了吗?想来……是的。死后会如何?不清楚。会像圣母教信徒说的那样上天堂吗?”他惨淡的摇了摇头,自嘲起来:“我又不是信徒,如何上得了天堂。“他开始羡慕,羡慕那些他曾认为神神叨叨的人,那些匍匐在一横一竖两根木棍前面的人!他们至少知道,自己死后会飘向哪里,因了那个美好的目的地,他们无谓死亡。
死亡,对于他们而言是一种解脱。
他开始遗憾,遗憾当初圣母教幽州宗主教不止一次向他讲述天堂的美好,他却始终不理不睬。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