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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术死后,长史杨弘提议当借此机会,以报仇雪恨为由,即刻发兵徐州。
这一建议遭到袁术从弟袁胤的强烈反对,他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军不可一日无帅。方今,家兄新丧,军中没了主帅,群龙无首仗就没法打。所以,若要出兵,必须先立嗣,明正统,否则强行出征,即便打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战之必败。
帐中文武纷纷符合,“是啊!”“说的有道理啊!”
杨弘大急,表示人家曹孟德和孙伯符已然整军待命了,就等咱们一声号令,三路大军便会把栾奕团团包围。兵贵神速,再等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此外,正所谓“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主公两个儿子中袁耀稍长,自然由他来继承大权。
多年来,袁胤与袁耀有过不少冲突,自然不愿让这个侄子骑在自己头上。所以就编造出袁术生前准备立次子袁辉为嗣的谎言,支持起了袁辉。
于是杨弘、袁胤两个意见相左之人,便因立嗣的事闹了起来,两边各有势力加入进来,越闹越大。
只不过,杨弘久在袁术身边,任长史高职多年,势力远大于袁胤。
没过半个月,袁胤的很多支持者就在杨弘接连不断谋划下被挤到了权利的边缘。他深知一旦袁耀登上主公的宝座,必然没有好果子吃,眼见自己节节败退,濒临灭亡的深渊,急得不行。
就在这个时候,栾福来到了他的府上。告诉他,只要他不出兵徐州,栾奕愿意给少帝上表,封袁辉为新任豫州刺史。
如此一来,袁辉皇命加身,也就自然而然成了正统继承人,就算杨弘和袁耀不承认都不行。
袁胤闻言顿时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心头暗想:先把圣旨拿到再说,等到袁辉执掌大权,我才不管什么约定,照耀对你用兵。毫不犹豫点头应诺。
话音刚落,栾福便从袖子里掏出一卷黄巾呈到袁胤手中。
原来,栾福来前,栾奕就料到袁胤定会同意,所以一早备好了圣旨,只要袁胤点头同意,立刻便会交到他的手上。
别看这时候皇帝落魄了,但是皇家的余威还在,世人仍对汉皇充满敬畏。所以凭着圣旨,袁胤立刻反败为胜,将袁术次子袁辉推上了主公宝座。
只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事情并未因此而止。在政治斗争中落败的杨弘深知失去了权势与丢掉性命是相辅相成的,在强烈的求生**下,杨弘带着长子袁辉逃亡汝南,并把大将纪灵招至麾下,将文斗发展成了武斗。
豫州以南,扬州北部一片混乱,袁家二子内斗不断,再也没有经历顾及讨伐徐州之事。
由此,在栾奕、郭嘉、贾诩三人共同设计下,袁术、曹操、孙策三路联军中,袁术一路不攻自破。
曹操、孙策探清豫州局势,自知袁术那边是指望不上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硬着头皮集两家之力分别发动讨伐之战。
徐州这边,老帅卢植留张辽领兵3000镇守下蔡,曹性把守灵璧,自领吕布、张辽、臧霸、成廉,魏续、宋宪、侯成诸将,在军师毛玠、从事李肃辅佐下,提徐州军2万,圣熊军1万5千,与江东军于颍水河东对峙。数日之内,十余座大寨树立起来,寨内营帐紧凑斜街,此起彼伏,连绵数十里。
在经过几次小规模试探之后,两支大军在广袤的平原上摆开阵列,从天空俯视下去,黑压压一大片,宛若探得甜腥的蚂蚁群一般。
旗帜鲜明的阵列之中,几个黑点在阵列之间往返穿梭,那是风风火火扬蹄疾奔的传令斥候。大阵中央蒙皮大鼓的模样清晰可见,强壮的勇士握着鼓吹,敲出震天裂地的豪气。“咚咚……咚咚……”
血红十字大旗飘扬的军阵之中,毛玠头戴发冠,一身灰色士子长袍与李肃同立于传令高台世上,见孙策排出雁行阵,便知对方很有可能在接下来的阵仗中将以强攻为主。随即不断发号施令,令旗一挥,数万大军整齐有序的转动起来,脚踏大地尘土飞扬,将现行同样以攻为主的锥形阵改为攻守兼备的圆形阵列。
对面令台上的周瑜迅速捕捉到了教会大军阵型上的变化,同样给全军下达了变阵的指令。只见,教会军中尘土刚歇,孙策大军又弥漫开来,数万人马把大地踏的隆隆作响。变阵整个过程中,除了脚踏大地的声响,数万江东子弟鸦雀无声,让人不得不对孙策军超强的纪律性而深表震撼。
更让人震撼的是,孙策军竟在须臾之间完成了从雁行阵到锥形阵的转变。而这锥形阵又恰恰是教会圆形阵列的克星。
作为决定战斗,特别是大规模战斗,阵法相生相克在很大一定程度上是决定胜负的重要因素之一。它关乎整场战斗的宏观布局,一着不慎满盘皆输,阵中兵马很容易被敌军冲垮冲散甚至分割开各个围而攻之。可以说,世界上以少胜多的战例中,一部分胜在奇谋,余下的全都是得益于战阵应用得当。
所以在发现周瑜变阵之后,毛玠果断作出应对,再将圆型阵列改为松散的鱼鳞阵。借阵型中鳞与鳞的缝隙缓解锥形阵的强大的冲击力,再围而歼之,可以说鱼鳞阵是阵法之中最克制强攻阵型的阵列。
远处的周瑜观察着教会大军变阵的一举一动,震惊不已。要知道,天下最难排出的阵列既不是已经失传的八门金锁,也不是什么正反四象阵,因为那些阵列难在阵法布局,也就是说只要布阵者知晓布阵图,并深谙其中内涵,阵列便可排列起来。至于士卒则根本用不着动多大脑子,哪怕是刚入伍不久的新兵都可以成为阵中一员。
而真正难列的阵形就是眼前鱼鳞阵以及疏阵这类的松散阵列,变化为这些变阵时,数万兵马不再局限于原地,而是有个内外收缩的过程。所以活动范围便会因此加大,变化起来自然最为困难。所以,战场上很少会有人选择用松散阵形御敌,这并不是说松散阵形威力不足,相反的,它比任何阵势防御力都强,只不过实在太难在变化中成型,即便排出来也很难像教会大军这样,左右对称,前后平衡,简直像是比着刻尺排出来的一样。
从这之中,足可看出教会兵马训练之有素,行事之一丝不苟。
震撼之余,周瑜再次变招,化锥形阵为他为擅长的火阵。
毛玠冷汗之流,暗叹周瑜这厮可够狠得,直往教会大军心窝里戳啊。他不由想起了更精于兵法阵列的徐庶,“什么阵可克火阵?自然是水阵,可是自己一旦排出水阵,周瑜定会再有阵法克制。要是福哥儿在此,定让他周瑜无计可施哪像现在的自己,被周瑜牵着鼻子走!若是福哥儿在这儿,他会怎么做?等等……牵着鼻子走!”
毛玠恍然大悟,“传本军事军令,三军收缩,中军等分逆向相移,中军后阵于侧翼前置,后军分列随时待援……”一连串指令下来,他扬了扬嘴唇,心道:“我倒看看你怎么破我的玄襄阵。”
玄襄阵的出现彻底打乱了周瑜之前的部署,“毛孝先啊毛孝先,不愧为救世之地才!”被迫无奈之下他只得把压箱底的天地三才阵搬了出来。
这厢毛玠、周瑜你来我往,跟回合制游戏上的单人pk似的,依托阵法展开一场殊死较量。那边,大军阵列之前,卢植气定神闲的叫起阵来,“孙伯符,老夫乃御封徐州刺史,徐州之地皆老夫治下,汝何故无端入侵我徐州领土?”
“子干先生!”孙策丝毫不提卢植的职位,接着道:“栾子奇奸佞之徒,幽禁陛下于济南,行恶毒之事,意欲借圣母邪教蒙蔽人心,侵犯庙堂。策此番携大军赶来徐州,便是为了惩奸除佞,救驾扶正,还大汉朗朗乾坤。子干先生若有匡扶正义之心,便莫要拦我,与我一道杀奔济南,除却恶贼栾奕。”
“哈哈哈……”卢植仰天大笑,“恶贼?陛下在济南国行事自由,栾兖州亦待陛下礼遇有加,何来幽禁、奸佞之说?反倒是你,提大军过界攻伐,意欲侵犯圣城,不是心怀不轨之心有是什么?不想命丧速速退去,老夫饶你无端过界之罪。”
275飞将战小霸王
卢植叫阵的言语语气平稳却霸气十足,似是一旦开战孙策必败无疑一般。
孙策大怒,“卢植老儿休得猖狂。可怜你老眼昏花、神智不清,辨不出忠奸是非!竟认不出栾奕险恶用心。某家念你年迈,饶你性命,你且暂退,回家养老去吧!”
“你!”一听孙策侮辱自己年纪大,卢植怒火蹭蹭外冒,“黄口小儿老夫作战之时,你那死于乱箭之中的老爹还没断奶呢!凭你杀我?痴人说梦!”
听到卢植提到自己的父亲,孙策亦是气愤难当,“卢植老儿,休得嘴上逞能,咱们厮杀场上见真章!”言讫,便要挺枪出阵。
黄盖赶忙一把拦住,“主公且慢,杀这老匹夫焉用主公亲自出马,盖愿意代劳。”
孙策看一眼黄盖,再瞧瞧卢植身旁赤兔马上之人,暗暗露出几丝担忧之色,“黄将军切去迎战,我等在后为你压阵。”
“主公放心!”黄盖拱手一摆,手提青钢十八节伏虎鞭策马出阵,昂声叫骂:“某家黄盖在此,卢子干还不出阵受死?”
卢植冷哼一声,“无名鼠辈也敢叫嚣。何人可去取此獠性命!”
吕布瞥一眼黄盖,见其虽然壮硕,但身高不过七尺,顿时失了兴趣。“宋宪,你去取下这匹夫狗头拿来祭旗!”
宋宪领诺,绰枪上马,冲到阵前,枪杆一拍马背,马速骤然攀升,漆黑的长枪如同出水的游龙一般直刺黄盖右眼。
黄盖一把络腮胡子贴在胸脯,随着吐纳一起一伏,一双铜铃般的牛眼瞪得老大,眸子里映射着浓浓的战意,“来得好!”青钢十八节伏虎鞭左右并行,将一面而来的枪头拍到一边。
“砰!”宋宪暗暗心惊,“这矮胖子好大的力气!”
二马交错而过,宋宪收起怠慢之心,一脸凝重,调转马头复又杀来,“给我死来!”长枪如灵蛇一般极速刺出,速度之快在虚空之中滑出一道虚影。
鞭、枪交触又是一声脆响。
结束突刺,二人贴近而战,你一枪,我一鞭,乒乒乓乓响声大作。黄盖的鞭法则是祖传战技,这套鞭法经历了无数春秋的检验,是在付出血与生命的代价后完善出来的,攻守兼备,威力不凡。宋宪的枪法乃是在与北方草原民族作战时自我体悟出来的,追求的是一招制敌,一招一式透着野性,狠戾无比。只不过宋宪的枪法虽猛,缺陷亦是十分明显,那便是锐气有余后劲儿不足。
二人你来我往战了三十多合,宋宪暴雨梨花般的攻势未得战果全被黄盖格挡下来,疲态渐显。他的心也跟着焦躁起来。
黄盖提到嗓子眼在战况扭转的那一刻终于落地,身体一扭,以腰带胯,将全身力气绷在右臂,一鞭敲飞宋宪的长枪,双腿猛夹马腹。坐骑骤然加速贴到宋宪面前,左手鞭横扫而出。
宋宪顿觉腹部传来一阵钻心的痛,哇的大吐一口鲜血飞落马下。黄盖随后又是一鞭,正中宋宪天灵盖,鲜血哗的一下沿着头盔外涌,头颅崩裂而死。
吕布见心腹爱将阵亡,气得哇哇大叫,满口白牙呲个不停,如同愤怒的恶狼一般。赤兔马似是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怒火“唏律律”咆哮个不停,风也是的杀出阵来,“黄盖狗贼,还宋宪命来!”
孙策见吕布出阵,暴喝一声:“四姓家奴,我才是你的对手。”也拍马跟着冲了出来。
黄盖正欲返身回阵,却听身后有人怒喊:“黄盖狗贼莫走,某家臧霸来也。”遂又折了回来,与提刀来战的臧霸厮打成一团。
却说吕布杀向孙策。重达40斤,足有一丈多长的方天画戟,在他巨大的臂力带动下,轻若木棍,轻而易举地挥舞起来,抡个半圆抬手就是力有千钧的一击。
孙策不敢硬扛,眉毛一横,猛揪缰绳,坐骑重心后移,高速奔袭的步伐戛然而止,马蹄与地面摩擦发出一阵刺耳的“刺啦”声,在减速的同时,前蹄猛然踏地向后跃了一步。正是这一步,精准无比的避开了吕布劈来的大戟。
孙策再抖缰绳,战马后腿蹬地,又向前跃出。腾飞在半空中孙策手中长枪骤然探出,激光一般直扑吕布胸口。
“哼,雕虫小技!”嘴上虽这么说,吕布心里却被孙策精湛的马技惊了一下。遂既不敢掉以轻心,集中全部精神看清长枪走势,反身一个铁板桥躲开枪头,长戟横在前胸,挡下自上而下劈来的枪杆后,奋力架开,反手就是一招青龙抬头。
孙策久经战阵积累下的经验这时候派上了用场,在看到吕布双肩抖动的那一刹那,迅速歪脖,险之又险的避开方天画戟。又赶在画戟侧刃横砍向头颅之前,猛然低头,颈部走个圆弧,绕开画戟后抬手便是一枪。
“呲……”听到长蛇吐信般沉闷而又令人心寒的破空声,吕布改为单手持戟,右手极速伸出,手背的护甲精准磕在凤嘴梨花枪枪头侧沿,将长枪荡向一侧。随后,右手重握戟杆,将大戟一番一递,改惯用的劈砍为突刺,直刺孙策胸膛。
孙策哪里想到,自己刚才那运出十成力道,快如闪电的一枪竟能被吕布徒手挡开,如今蕴含极大推力的长枪荡到了反手位,想在这个时候抽回来招架是觉无可能了。面对闪烁着耀眼寒光的方天画戟,孙策惊出一身的白毛汗。
一闪而逝的慌张过后,孙策在雷光乍闪之间,相处应对之策。他腰部发力,将长枪插入地面,接着向着长枪荡漾方向翻滚,在马背上一个侧后滚翻,头朝下坠向地面,借此躲开了吕布的杀招,又打断了随后而来的连招。
紧接着双臂发力,拄着树立于地面的枪杆一跃而起,又稳稳当当的落回到了马背上。
整套动作,从始至终顺畅无比,举手投足间如猿猴般迅捷快速,直把江东军和教会军的近是万大军看的目瞪口呆,“乖乖!马还能这么骑!”
江东士卒扬声呐喊,“主公威武!”
“雄狮骑士勇不可当,圣母与圣雄骑士同在!”教会军也为吕布加油助威。工宣队的卫士们把锣、钹、板敲得嘣嘣作响,其中腰鼓队打得最为卖力。圣雄军宗主教栾禄把圣十字大旗舞的虎虎生风,仿佛此时在与孙策作战的是他一般,他扯着嗓子大吼,“兄弟们,唱圣歌,为雄狮骑士加油助威。“‘世间似有两军对敌即是恶与善,我必定意属于一边,不能中间站……’预备,唱!”
“世间似有两军对敌即是恶与善;我必定意属于一边;不能中间站。我是伟大圣母的亲兵;必随我主帅,敌虽凶恶,主能保护,有胜必无败。主所示我各条诫命,明写圣书内,求主叫我遵此号令,永远不违背。我是至圣天母亲兵;必随我主帅,敌虽凶恶;主能保护,有胜必无败。善恶两军。”
在工宣队的卫士们引领下圣母教军歌唱过一边,中军两万余人同时张口又唱一边,及至第三遍时,便成了全体教会卫士集体合唱。前排卫士,随着工宣队的鼓点,一面用大刀、巨斧击打身躯的铜盾,一边扬声唱歌,“咣咣咣……”
数千面盾牌发出金属敲击的轰鸣,声势刹是震人,连数十里外深山里的虎、熊等猛兽都为之惊骇,吓得大小便失禁,瘫在地上瑟瑟发抖。
江东军哪里见过这种万人齐声高唱战歌的情景,亦是被冲天的气势震慑住,脸色刷的一下泛起白晕,加油助威的声音霎时间降了三个八度。
与吓得毛骨悚然的江东军相对的,听到隆隆战歌的臧霸士气大振,眸子里似要喷出浓浓烈焰一般,浑身似是有用不完的力气。力道亦是攀升了一节,照着黄盖劈头盖脸便是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