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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栾福丝毫不以贾诩的话为意,“下三滥?何为上何为下,上上下下是个‘卡’字。如今正值关乎大汉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我家主人可不想‘卡’在长安城下。非常时期,只得用此非常之术,望校尉大人原谅则个。”
原谅?若是换了关公那种义薄云天类的人物,栾奕此举绝对不容原谅。宁肯十日后毒发身亡也得一刀结果栾福性命。
可贾诩毕竟不是关公,毒士之名也不是白来的。为了保命他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有一次,贾诩辞官西还至汧时,路上遇见氐人劫掠,与其同行的数十人皆被氐人所抓。贾诩为活命,便骗氐人说:“我段公外孙也,汝别埋我,我家必厚赎之。”当时太尉段颎久为边将,威震西土,所以贾诩便假称是段颎外甥吓唬氐人,氐人果然不敢害他,还与他盟誓后送他回去,而其余的人却全部遇害。
通过此事,足可见贾诩的聪明,不过也见证了他的狠毒。
他谎称是段颎外甥时,只要多添一句话,兴许就能保下其他人。可是为了避免氐人生疑,他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舍弃同路人,目视他们倒在血泊里。毒士不愧为毒士!
209换换口味
贾诩的自保之术在三国历史上无人可超。历史上,他在加入曹操阵营之后,认为自己非曹操旧臣,遂怕曹操猜嫌。便采取自保策略,阖门不出,退无私交。用句时髦的话就是安安稳稳地做本职工作,不过他的安稳却非黄牛那样闷声做事,而是往往在关键时刻一鸣惊人。其中最关键的时刻就是曹操向他咨询立储之事。
贾诩起初并不作答。曹操问他,“与卿言而不答,何也?”贾诩说:“属适有所思,故不即对耳。”曹操说:“何思?”贾诩说:“思袁本初、刘景升父子也!”
谏言的极致莫过于此。只字未提自己的见解,却句句饱含深意,且有理有据。
曹操遂纳其言,公元217年,立曹丕为太子。作为曹丕的支持者,曹丕登基之后贾诩自然水涨船高,受封太尉之职,位列三公权势滔天。
纵观贾诩的一生不难发现,这厮这辈子几乎就没站错过队。特别在中晚年阶段,无论是曹操也好、曹丕也罢,都是在他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冒将出来雪中送炭,如此一来不受重用才奇怪了。更重要的是,此人身居高位却不自傲,很懂得中庸之道,这也正是他成为三国历史上最长命谋事的原因。在东汉这个视人命如草芥,且医疗技术极度不发达的时代,在曹操这样一个猜忌心极强的主子手下谋事,竟能活到77岁寿终正寝,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而达成这一切的根本,正是贾诩对性命超乎寻常的珍惜之情。
栾奕深知此点,故而令栾福在不得已的情况下给贾诩喂服毒药。栾奕料定贾诩求生之心比任何人都要强烈,为了索求解药定会就范。
果不出栾奕所料。贾诩闻知自己中的剧毒是华佗亲手调配的,登时泄了气。华佗的名号他自然听过,大汉首屈一指的神医,而且他也知道华佗现在栾奕手下谋事。华佗配出来的毒药肯定无人能解!如此一来,也就意味着解毒只能去求栾奕。
想通这些,他长叹一口气坐到案边,对栾福说:“这又何必呢!”
“小的失礼了!”栾福恭恭敬敬作答。
二人一唱一和,仿佛刚才那幕打斗从未发生过一样。
“说吧!子奇先生想让我做些什么?”
“我家大人没说!”
“什么?”贾诩愣住。按照惯例,遇到这种情况都是中毒者替施毒者去办某件事,事成之后施毒者再给中毒者解读。而栾奕却一反常理没给他安排事做,可是不做事又怎么解毒?贾诩大急,“子奇先生这是在戏耍本官吗?”
“当然不是!”栾福不卑不亢,“小的提醒一下大人。大人中的毒唯我家主人可解。而我家主人却在长安城外,大人在城内。大人出不了城,我家大人也进不了城,见不上面也就给不了解药。若是十日之内大人仍见不到我家主人……啧啧啧,依大人的聪明才智,就不用我多了吧?”
“这?你是说帮子奇先生破城?”贾诩五官愁成一坨,“就我自己?开什么玩笑?就算我是神仙在世也破不开四万人坚守的长安城啊!”
说实在的,栾福也不认为贾诩能对夺取长安起到多大助力。毕竟再足智多谋的人也不过是一个人而已,不可能对董卓亲自镇守的长安城构成多大威胁。相较而言,他倒觉得焚烧粮仓之计更为靠谱。
想到这儿,栾福没再对贾诩多说什么,不紧不慢地说:“家主的确没有明言需要大人去做什么,只嘱咐小的喂大人服下‘仙丹’,仅此而已。剩下的还望大人自己参度。参度出来,可随时跟小的联系,这是联系地址!”栾福将一张卡片放到了贾诩案边,随即挥袖边走。
“诶,哎?等等……”贾诩意欲将栾福唤回,可连出数声栾福就是不回头,转眼间消失在了后院里。贾诩大怒,猛砸桌案,“十天?开什么玩笑!”栾福不急他可不能不急,毕竟小命儿攒在人家栾奕手里。
“怎么办?栾奕明显想让我帮他夺长安。所以十日之内只要长安不破,哪怕我逃出城见他,他也不会给我解药!如此一来……唯有助栾奕破城!破城?破城!”贾诩在书房里踱来踱去,踱来踱去,踱来踱去……直踱的冷汗热汗流了一身。
“来人,备车!”
“来……”贾诩这才想起自己刚才把后院里的侍从全都支了出去,嘴里骂骂咧咧:“这群蠢奴,人都走了还不回来!”他亲自动手七手八脚换上便装,到前院找到车夫,令其立刻套车准备出行事宜。
车夫手脚麻利,不消片刻套好马车,将贾诩送入车厢。“大人,咱去哪?”
贾诩道:“去李大人府上!”
“长安城里李大人多了。大人去找哪位李大人?”
贾诩怒骂道:“本官还会去找哪个李大人,自然是李肃李大人!”
车夫吐了吐舌头,未敢多言语。心想今儿个大人这是怎地了,火气那么大!跟吃了爆竹似的,一点就着。
“好嘞,大人坐好,咱们走着!”
马车哒哒哒行驶在长安的街道上。去李肃宅邸的路,车夫熟悉的很。至于原因……很简单,贾诩在长安朋友聊聊无几,那李肃算是一个。两人平日里多有来往,不是贾诩去李肃府上吃酒,就是李肃到贾诩家中来对弈。
有好几次李肃在贾诩家吃多了酒还是贾诩的这位车夫驾车把他送回家的。
一路之上,李肃嘀嘀咕咕说个没完。不是骂吕布没良心,就说咒董卓没有识人之明。
起初车夫云里雾里,完全听不懂李肃说了些什么!听得多了,就渐渐明白了其中的内情。
原来,并州刺史丁原尚在时,董卓视丁原为眼中钉肉中刺,一直想除掉丁原,却惧于吕布勇武不敢下手。这个时候李肃站了出来,以吕布同乡的身份献上宝马、厚礼劝吕布转投董卓。吕布果然投靠董卓,并手刃丁原。
李肃自诩立下了大功,不曾想董卓只给他升了半格职位。而吕布却是又封侯又拜将,风光无限。
李肃大为不满,可又没有办法。后来,十九镇诸侯围攻洛阳。又是他出谋划策,助华雄火烧孙坚,赢得开战以来首场大胜。可是胜是胜了,功劳全落到死去的华雄的头上,他李肃又是一点儿好都没有讨到,这次连半格官职都没得升了。
他越想越气,郁郁不得志,整日借酒浇愁。喝醉了就骂,大骂董卓任人唯亲,李儒和牛辅不过是两个庸才而已,却因是他董卓的女婿爬到了高位。他还不服吕布,自己在董卓帐下混迹十多年不过是个校尉,可他吕布一入董卓帐下就成了将军。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会认干爹嘛!三姓家奴!
车夫听到的这些,贾诩显然也听过。所以,在受到栾奕的要挟之后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人。
找到李肃时,李肃又在自斟自饮,一口菜肴,一口甘酿,看起来逍遥自在,可是其中暗含的苦涩为他自己最为明白。
贾诩来访,李肃大喜,取来一支酒尊放到对面,满上一盏白酒,道:“正愁无人把酒言欢!文和来得正好。快做,酒菜还是热的!”
贾诩默默落座,环视一眼屋内仆从,说:“伟恭,可否单独叙话?”
李肃见贾诩一脸严肃,便知定有机密要事相商。便将仆从远远遣开,“文和,何事如此隐秘?”
贾诩端起酒盏,放在鼻头嗅了嗅,又轻尝了一口后泼在地上。“此酒又酸又涩,浑浊不堪,吾想换上一换。”
“酸?涩?”李肃学着贾诩的样子品了品,疑惑道:“味道还行啊!平日里咱吃的不都是这种酒吗?”他不明白,贾诩今日怎么忽然挑剔起来。
贾诩直勾勾盯着李肃,道:“以前觉得尚可。今日吃起来,酸涩难咽!”
“那以文和兄之意想吃哪家的酒!我这就派人去打些来!”
贾诩一字一顿道:“神……仙……酿!”
“神仙酿?”无疑,桌上这坛酒跟神仙酿比起来确实又酸又涩又浑。毕竟价格从那摆着呢,人家神仙酿可是纹银五十两一坛的高价酒,眼前这关西老酒不过才50贯一坛。正所谓一分钱一分货,味道自然与神仙酿相差甚远。
想到神仙酿的价格,李肃又是一脸苦涩,自己替董卓卖了半辈子的命,竟混的连坛酒都买不起。“文和兄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我那点俸禄哪里吃的起神仙酿!”
说着,李肃陪着笑脸,又给贾诩满上了一杯关西老酒。道:“神仙酿咱买不起还是凑合着吃这个吧!”
李肃给贾诩灌满酒盏,却见对方毫不犹豫又将满盏的浑酒倒在了地上。“我意已决,必须换神仙酿!”
“你……”李肃眉毛噌的一下横了起来,正想斥责贾诩几句,却见贾诩眼神深邃,似是话里有话。
李肃不由愣住,开始揣度贾诩的弦外之音。关西老酒换神仙酿。
关西老酒,浑、涩、酸!
神仙酿,清、柔、甘!
“神仙酿……栾子奇?”李肃立刻找到了突破口。如果神仙酿指的是栾子奇的话。那关西老酒无疑就是董卓了,毕竟董卓自西凉发家,而西凉正是位于关西!
如此说来,贾诩要求换关西老酒为神仙酿,岂不是说要弃董卓投栾奕?
想到这儿,李肃不由怔住!
210那就好办了
李肃不作答复,贾诩继续出言规劝,“伟恭久在董卓帐下效力,可谓居功至伟。劳心劳力立如此大功图的些什么?无外乎身前事身后名也!可是最后换得了甚?官不及大夫,爵不过县子,官卑爵微。伟恭如此大才却在董卓手中埋没,莫说伟恭心中不平,诩亦觉实为不值!”
见李肃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贾诩接着说:“方今栾子奇兵临长安城下,苦思破城之法。我等何不弃了董卓,助栾子奇一臂之力。若能成功夺下长安便是大功一件!城破之后,栾子奇救得圣驾,自会向圣驾禀报我等之功,届时加官进爵定然不在话下!”
不得不承认,贾诩抛出的橄榄枝很有诱惑力。李肃早就烦透了董卓,知道继续在董卓手下待下去很难再有所作为,恨不得早点换个主公跟进一层楼。只可惜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对象。
俚语说得好,正愁饿得没饭吃,天上掉个粘豆包。而且粘豆包还不是一般的粘豆包,那滋味儿……甜。
栾子奇官虽然不大,太子少傅——虚职,护国大教主——不入册,跟没有一样。可是别忘了,他有钱,有地盘,还有兵。这混乱年头,谁要有了这三样,其他的都能夺得。就拿现在来说吧,栾奕杀到长安来为什么?冠冕堂皇的说法是救圣驾。可是这说法几分真几分假呢?
是忠臣救皇上来了,还是第二个董卓。
好吧!就权当他是忠臣,的确是迎圣驾来了。救下圣驾会怎么样?那可是无与伦比的盖世之功啊!虽不至封王拜相,弄个三公当当完全没有问题。届时,位极人臣的栾子奇,能把他李肃排到后排去?肯定不可能!
想到这儿,李肃大喜过望。树挪死,人挪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吾意欲投栾子奇久矣!怎奈无人引荐,文和此来正合我意!不过……”
“不过什么?”
李肃沉吟道:“不过长安城防严密,非轻易可破,需从长计议才是!”
贾诩一听从长计议顿时慌张起来,“不可!万事从疾,董卓现正从天水调集兵马,我等必须赶在援兵抵达长安之前助栾子奇破城!”
李肃见一向沉着冷静的贾诩竟然因为自己一句“从长计议”方寸大乱,面色一板沉声问贾诩,道:“文和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事?无事!”贾诩摇了摇头,可是心里慌张面目表情难免假了些!他撩起眼帘,看出李肃并不信自己所说的话,索性长叹一声,幽幽道:“栾子奇给我下了毒,说是十日之内不助他拿下长安,便会毒发身亡!”
“哦?”李肃惊了一下,“那还跑到我这儿来作甚,还不去找郎中!”
“没用的!”贾诩颓然摆手,“毒是华佗配的,除非他本人无人能解!”
“华佗?”那就另当别论了……李肃忽然笑了,“原来文和兄是被栾子奇要挟着抢到旗下的!”
贾诩辩驳说:“要挟是不假!不过也是心甘情愿的要挟!”
“哦?此话怎讲?”李肃大为好奇。要挟便是要挟,怎么还出来个心甘情愿?
“起初,栾子奇的下人来劝我转投圣母教会,说词头头是道,我没有答应。之所以如此,并非我不相信栾子奇的能力和实力,而是总觉得此人行事太过磊落、义气心太重、为人太过柔和,缺乏一方明主应有的狠劲儿。值此乱世,不够狠就成不了大事,所以我并不看好他,不愿投效!可是后来发生的事却逆转了我的念头,他竟然派下人给我强灌毒药!我骂他下三滥,他的下人却解释说:‘上上下下便是个卡字。如今正值关乎大汉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我家主人可不想卡在长安城下。非常时期,只得用此非常之术。’”
“好个非常时期,非常之术!”李肃抚掌大笑,“如此狠招亏他栾子奇想得出,文和可服了?”
“心服口服!”贾诩夹一枚菜叶塞进嘴里,“伟恭兄就莫再说风凉话了!若不想十日之后诩七窍流血而亡,就赶紧寻策助栾子奇破城吧!”
“策?”李肃手中的食筷悬在半空,“哪那么容易想出来!”
“我倒有一法!”
“哦?”李肃眼前一亮,“说来听听!”
贾诩瞪着眼睛道:“成也温侯,败也温侯!”
李肃惊问:“你说吕布?”
“温侯这段时间可是忧郁的很呐!”
李肃知道,贾诩此言非虚。自虎牢关之战开始,两次三番败在栾奕手上,董卓对此大为震怒,没少给吕布脸色看。而吕布又是个心高气傲之人,受不得白眼好几次差点在朝堂上跟董卓吵起来。二人矛盾重重,确实可以趁机挑拨一番。“可是,吕奉先与栾子奇的间隙很深呐!他能掉过头来助栾子奇打董卓?”
贾诩撩起眼帘看一眼李肃,说:“不问问怎么知道?”
“这……”李肃沉吟一阵,“文和的意思是……先探探口风?”
“然!”贾诩抿一口浑酒,“这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也好!我这就派人请吕布来赴宴!”
吕布接到李肃的邀请时,在家里正闲的发慌。过去的一个多月里,董卓先后撤去了他的诸多权柄,害得他整日无所事事,闷得要死。平日里那些甜言蜜追捧他的人,看他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