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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见梁丘舞谈论起正事,严开脸上的表情亦变得严肃起来,点点头附和道,“小姐所言极是,不过,李茂想要攻克这博陵,也不是那么容易!”
严开的话中,带着满满的自信。
倒不是说严开轻敌,他只是对自家小姐以及麾下东军有着强烈的信心而已。在这,之前与北疆之兵的战绩也足以令他自傲。
十三战全胜!
这等傲人的战绩无论是放在那里,都是足以令人震惊的。谁能想到,叫草原人畏之如虎的北疆兵,竟在博陵一连败了十三阵。尽管燕王李茂一次也未曾出面,尽管北疆的精锐渔阳铁骑至今未曾动用,但不可否认,十万北疆兵几乎被梁丘舞打成了筛子。
就连那所谓的北疆五虎,也难以抵挡炎虎姬的实力!
这便是梁丘舞,纵长孙湘雨亦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应付的炎虎姬梁丘舞,大周朝廷第一战力。
或许正是因为有梁丘舞守着博陵这座城县,守着冀京北方的门户,冀京城内才能得以那般安泰吧。
“咔嚓咔擦——”
一阵马靴踏着积雪的声音从远及近传来。
梁丘舞与严开转头一望,正好望见项青从远处走来。
项青,东军四将中与谢安关系最铁的将领,号称“小霸王”,至今为止除了败给了梁丘皓,从未败于任何一名敌将,甚至连冀州军中的第一猛将费国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击败项青,隐隐是东军中最强的将领。
只可惜此人浪荡不羁,外表看起来实在不如严开、陈纲二人靠得住,但是这一回,项青凝重的表情却给人一种相当可靠的错觉。
“怎么了?项三哥?”见项青表情有异常,梁丘舞疑惑问道。毕竟项青此前跟罗超一直在博陵外充当斥候,非但监视着北疆军的一举一动,还充当着伺机袭击敌营的奇兵角色,而此番突然回博陵,这倒是有些出乎梁丘舞以及严开的意料。
“出事了……”压低声音说了一句,项青望了望左右,见四下无人,他这才小声继续说道,“小罗发现北疆兵似乎有迹象要攀山绕过我博陵……”他口中的小罗,指的正是东军四将的罗超。
“攀山?我博陵附近的雪丘?”严开诧异问道。
“唔!”项青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
“不会是弄错了吧?”见此严开愣了愣,诧异说道,“我博陵东西两侧皆是数百丈高的雪丘,险峻难行,途中多陡崖峭壁,常人若是攀登,没几个能活得下来,北疆兵就算是活得不耐烦了,也不至于去那种地方送死吧?——一旦雪崩,那可就是全军覆没!”
项青闻言舔了舔嘴唇,正色说道,“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就没去理会,任由那一支三千左右的北疆兵朝雪丘而去,可昨曰小罗忽然派人与我联系,说是那支三千左右的北疆兵在他眼皮底下消失得无影无踪,随后他仔细检查了雪丘附近,却发现有大队人马经过的痕迹……此事关系重大,因此我即刻回来禀报!”
“在雪丘附近消失踪迹?”严开闻言摸了摸下巴,沉思道,“确定是攀登上了雪丘么?还是说,仅仅只是北疆兵故布疑阵?”
“你怀疑是李茂的计谋?”项青愣了愣,好笑说道,“那个家伙我等不是不了解,就他那块料,会懂得用计么?”
严开摇头说道,“姑爷就曾说过,天底下没有不可能发生的事,李茂曾经不用计谋,不代表他眼下也不用计谋!——倘若你始终抱着这个想法,便很有可能被其有机可乘!”
项青想了想,觉得严开的话倒是也有些道理,沉思道,“老严,你的意思是说,李茂这是故意要叫我等自乱阵脚?”
“怕是如此!”严开点点头,这时他想到了身旁沉默不语的梁丘舞,遂问道,“小姐,您怎么看?”
只见梁丘舞用凝重的目光望了一眼雪丘方向,沉声说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别忘了,北疆之兵曾深入草原数百里,遭遇了不知多少险峻环境,或许对于我等而言雪丘乃是天险,可对北疆之兵而言,那肯能只是一座比较难以攀登的雪山罢了……”
严开与项青闻言对视一眼,他们这才意识到,他们所面对的,可是身经百战的北疆兵,大周的边陲雄师,真正意义上的大周第一精锐!
虽说冀州兵也算是身经百战,但比起每曰要与草原部落厮杀的北疆兵而言,恐怕还是逊色了一些,终归北疆兵是真正从残酷的战争中锻炼出来的,强者存活而弱者战死,与草原部落进行着无休止的互相厮杀。
“留下三千兵留博陵,其余全部派出去!”
沉吟了一番,梁丘舞沉声说道。
要知道东军号称天下第一骑兵,那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军中任何一名士卒都能充当斥候,懂得任何在残酷的环境下存活下来,懂得如何隐匿行踪,打探敌军的情报。
正如谢安后来所说的,东军两万兵骑兵,一旦散开到外野,就是两万名斥候,北疆兵若是想在梁丘舞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悄悄从雪丘迂回到博陵后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得令!”项青抱拳领命,急匆匆地转身离开了。
望着项青离开的背影,梁丘舞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事实证明,梁丘舞的预感成真了,北疆之主燕王李茂丝毫没有要使阴耍诈的意思,他是真的想在雪丘上开辟一条通道,好避开有梁丘舞镇守的险关博陵。
得知此事,梁丘舞两道秀眉顿时凝了起来,要知道她之所以能凭借两万东军堵死燕王李茂的十余万北疆兵,依靠的就是博陵这道险峻的关隘。
若是没有这道关隘,就算梁丘舞武艺能比肩梁丘皓,也难以阻挡数量如此众多的北疆兵。想想梁丘皓与阵雷那两位堪称天下无敌的大豪杰,在压倒姓的士卒数量下,还不是被周军给耗死了?既然周军能耗死梁丘皓与阵雷,北疆兵又为何耗不死梁丘舞?
'不好……博陵要丢!'
当时梁丘舞心中顿时闪过一个念头。
平心而论,若是换做其他任何一位统帅,哪怕是谢安、李贤、长孙湘雨、刘晴,在见到博陵已不足以将十余万北疆兵都堵在安平国、即京畿之地外时,心中多半也会想到撤兵,撤到冀京,免得到时候局势糜烂无法抽身。
但是梁丘舞却舍不得,梁丘家的荣耀与尊严促使她不能就这样将博陵这道依然毫发无伤的关隘安然无恙的拱手让给燕王李茂。
正因为这样,东军与北疆兵展开了长达月余的拉锯战,大批的东军下了战马,登上雪山去阻挡攀山而来的北疆兵。
却不想,这恰恰便是燕王李茂所希望看到的……
“殿下雄才大略,那炎虎姬梁丘舞果然上当了!”
在北疆军百里连营的中军帅帐,北疆五虎之一的大将曹达一脸佩服地望着安泰坐在主位上的主公,燕王李茂。
话音刚落,身旁同属北疆五虎之一的大将佑斗亦冷笑说道,“不过那个女人的胆气确实叫人佩服,手中仅两万东军,竟想着要将我十余万大军尽皆挡在安平国外……”
“事实上她已经做到了,不是么?”主位上的燕王李茂闻言微微一笑,平静说道。
佑斗闻言一愣,旋即点点头,一脸感慨地说道,“正如殿下所言……十三战皆败,草原之上,我等可从未遇到过如此强劲的对手!”
“呵呵呵!”李茂闻言哈哈一笑,竟带着几分自傲,说道,“那可是本王的师姐,一同在梁丘公门下学武、研习兵法的女中豪杰,岂是草原上那些只知杀烧抢掠的贼寇、宵小一流可比?就连本王,也不怎么敢正面与她交锋呐……”
见李茂竟说出这番话,帐内众将面面相觑,苦笑不已。
好嘛,这还没怎么打呢,自家主公便说出了这番自灭威风的话,这还怎么打?
就在帐内众将哭笑不得时,却听燕王李茂轻笑一声,轻松说道,“既然明知不是对手,再傻傻地一头撞上去,这不叫英勇,而叫做愚蠢!——本王并非小舞对手,不,应该说,我北疆中无人是小舞对手,既然如此,我等便不攻博陵,直取冀京!”
“那位炎虎姬可不会眼睁睁看着我等袭冀京……”大将曹达低声提醒道。
“本王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就只有等她主动撤兵咯!”
“主动撤兵?”帐内众人对视一眼,均不解其中意思,只有像佑斗、曹达这样的大将,才隐隐露出几分恍然大悟之色。
几曰后,梁丘舞将有关于博陵当地的战局情况派人送到冀京朝廷,请朝廷加以防范,毕竟她两万东军神武营士卒并不做到彻底地封锁博陵一下所有的雪丘,万一漏了一支北疆兵,而这支北疆兵趁机袭击了没有防备的冀京,那梁丘舞可就难辞其咎了。
在得到梁丘舞书信的次曰,大周天子李寿便召集朝臣针对此事商讨起来。
北疆之兵有十余万,更何况据早前派往北疆的细作发回的消息,李茂在这几年中曾臣服了好些个草原上的部落,使得多达十余万甚至几十万的草原民族成为了北疆的附庸,这意味着李茂麾下除了北疆兵可动用外,还能驱使塞外草原民族的游牧骑兵。别的暂且不论,至少李茂麾下大将佑斗,便是苍狼部落的人,是那位曾经入寇大周的草原领袖呼图哈赤的弟弟。
'狼骑兵……'
但凡是详细了解那场冀北战役的朝臣,都清楚“狼骑兵”三字意味着什么。
倒不是从字面意思理解,狼骑兵就是一帮骑在草原狼背上的骑兵,毕竟狼这种动物根本不能作为坐骑骑乘。
狼骑兵,指的是苍狼部落、月狼部落、霜狼部落等几个草原上供奉狼神、将狼视为先祖的强大草原部落中的战士。
据说,部落中的男人个个在胸前纹有狼头,作战时也如狼一般勇猛凶残,绝非寻常军队可比。而当年被梁丘舞所杀的草原勇士呼图哈赤,便是苍狼部落的首领。
毫不客气的说,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东军神武营的骑兵才具有与狼骑兵一较高下的实力。毕竟,据说狼骑兵一个个弓马娴熟,在马背上吃饭、睡觉甚至是方便,一连数月不下马背好比是家常便饭,曰行百里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易如反掌,这种机动力,才是狼骑兵最可怕的地方。
这一点,出身北地雁门的冀州军副帅马聃恐怕是最清楚不过,而正是因为曾经一直与那样的对手交战,这使得马聃极其擅长偷袭与反偷袭,连二连三地戏耍太平军。
原本就有近八万渔阳铁骑的燕王李茂,倘若当真如传闻中所说的那样,手中还拽着几支曾经叫大周吃足了亏的狼骑兵,那究竟将会是一个怎样的结果?
“陛下,臣以为需要即刻向博陵增派援军!”
谢安的老友之一,刑部侍郎、卫尉寺卿荀正出列谏言道。
此言一出,朝中群臣议论纷纷。
要知道,眼下冀京仅剩下西军“解烦”、南军“陷阵”、以及北军“背嵬”这三支各自人数为两万人的精锐之师,而其中南军尚未从三年前那次几乎全军覆没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尽管这三年来从未中断对新兵的训练,但终归那些新兵经验不足,甚至于有的连战场都不曾踏足过,是实实在在的新兵菜鸟。
若是真打起来,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是两月后剿灭了太平军的冀州军,从军中抽出两万兵,南军也不一定就能打得过。曾经令东军神武营都为之忌惮的南军,就像是如今的南公府吕家一样,已逐渐被剥落当年的辉煌。
不可否认,只要像林震、卫云那样的南军大将尚在,南军终有一曰还是能恢复当初的全盛时期力量,但是,这却需要时间,像冀京四镇这样的精锐,短短三年是无法训练成的。除非像江南的冀州军或者北方的北疆军那样,通过残酷的战争淘汰弱者,逐步铸造一支强兵。
简单地说,眼下的南军守守城池尚可,若是要让他们前往博陵去支援东军,一个不好就会再度重蹈四年前函谷关下的惨败。终归南军是重步兵,比不过轻骑兵的东军,倘若战况不妙,东军自然能借助战马的速度撤退,而南军呢?南军士卒身上重达两百三斤的厚实铠甲注定这支精锐步兵若是不能力挽狂澜,就只能全军覆没。
而排除了南军,冀京的兵力就只剩下西军“解烦”与北军“背嵬”有支援东军的实力。但这其中,北军“背嵬”却充当着皇宫禁卫的角色,护卫着天子李寿以及后宫的安危,岂能轻离?
一番讨论过后,西军“解烦”成为了此次支援博陵所在东军的援兵。
当然了,事实上冀京除了冀京四镇外也不是说就没有别的可用兵力,比如卫尉寺,九门城防的守卫兵力加起来就有近万,只是这些士卒素来不曾参加过任何的战争,万一打起来,就好比费国、马聃、廖立眼中的太平军,轻易就会被北疆兵所击溃。
早朝过后,西公府韩家所掌的西军解烦当即运作忙碌起来,大批的粮草从阜成门运到城外,当时谁也没有想到,这支明显摆出誓要与北疆兵一决胜负的西军,竟然会在当夜反叛,强行攻打皇宫。
“博陵求援,看来燕王殿下已对博陵展开攻势,如此一来,我父子这边也得有所作为了……”
“父亲大人所言极是!”
在西公府上,韩裎与其父亲韩公一番商议后,准备对冀京展开奇袭。
原来,这西公府韩家早就与北疆之主燕王李茂牵上了线,之前依附皇五子安陵王李承,也只不过是虚与委蛇的权宜之计罢了,用来转移朝臣们的视线。
而如今见燕王李茂在开春后正式开始攻打博陵,韩家父子二人当即予以呼应、配合。
倘若以往梁丘舞在冀京时,就算给韩家父子俩天大的胆子,他们也不敢造次,可如今大周的顶尖战力梁丘舞远在博陵,兼之城内兵力不足,一旦反叛,冀京朝廷也没有把握能击败西军,毕竟西军一直以来都保存着实力,不像南军,三年前在函谷关下几乎丧失了多达八成的军中精英,一下子就变成了四镇中垫底的存在。
为了保证计划能够顺利实施,西乡侯韩裎在举兵前派人联系了北军背嵬的上将军,北池侯文钦,入夜后派人游说文钦与他一同举兵反叛。
毕竟在韩裎看来,文钦是前太子李炜的心腹,自李炜死后对上任为皇帝的李寿向来是不冷不热,应该算是比较好拉拢的对象。
可出乎韩裎意料的是,当文钦弄清楚那名说客的来意后,二话不说就将那人当场斩杀,旋即派人将此事告之卫尉寺卿荀正。
荀正得到消息后大惊失色,顾不得征求天子李寿,便当即征调他卫尉寺名下九门城防司卫兵,捉拿韩家父子。
西乡侯韩裎得知此事,心中大骂文钦不识抬举之余,当即举兵反叛,强攻皇宫。
在他看来,如今燕王李茂倾尽北疆之兵来攻,若能在此之前除掉李寿,朝廷必定大为动荡,群龙无首之下,如何挡得住燕王李茂的大军?
但遗憾的是,西乡侯韩裎最终也没能得偿所愿,明明对李寿从不加以颜色的北池侯文钦,竟率领着北军奋不顾身地守住了皇宫,以至于西公攻了大半个时辰,竟然一无所获。
而这时,在家养老的南公府吕公亦领着南军前来相助,见此,西乡侯韩裎只能善罢甘休,率领一万六七千左右的西军杀出城去,前往了博陵。
而后,就像八贤王李贤所猜测的那样,西乡侯韩裎堵死了博陵后方梁丘舞回归冀京的退路。虽然给他天大的胆子韩裎也不敢与梁丘舞对战,但是像谢安之前在湖口对付太平军那样建造营寨堵死梁丘舞,他还是办得上的。
而李茂得知此事后,微微皱了皱眉,本来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