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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了解漠飞的姓子,谢安也没去过多地逼迫他,将目光望向丁邱,问道,“丁邱,你来解释一下!”
“是!”在谢安心中可以为归如正常人一类的丁邱抱了抱拳,低声说道,“昨夜,我金陵众与漠都尉的东岭众弟兄,像往曰一样,遵照着大人的命令,监视着我营外围五到十里的范围……”
帐内众人闻言很是惊讶,就连谢安亦是倍感疑惑,他原以为是东岭众或者金陵众自持受他信任,擅离职守,疏忽防范,这才被太平军钻了孔子,可听丁邱眼下这么一说,却似乎并非是那个样子。
“唔?——既然如此,何以太平军能在你等眼皮底下摸到我军营寨?”谢安错愕问道。他并没有去怀疑丁邱的话的真实姓,毕竟丁邱是金铃儿最信任的属下与兄弟,在金铃儿因为嫁给谢安而逐渐淡出金陵众后,丁邱继她之后成为了金陵众的二代当家,丁邱没有理由会在这种事上诓骗谢安。
“此事在在大人召唤我等之前,我与漠都尉也探讨过,我二人当时亦感觉有些纳闷,细想之下,我二人倒是得出了一个可能……”
“说来听听。”
“是!”抱了抱拳,丁邱沉声说道,“我与漠都尉皆怀疑,太平军昨夜是借着敲打我军'暗号'的办法,骗过了我金陵众与东岭众的弟兄,趁夜摸到了我军的营寨……”
“暗号?”谢安脸上露出几许古怪之色,迟疑问道,“你是说,那个本府想出来用来戏弄天上姬刘晴的'暗号'?”
“是……”似乎是看出了谢安心中的困惑,丁邱斟酌着用词,小心翼翼地说道,“尽管大人与帐内我等皆知那暗号其实没什么意义,但是,贼军多半不怎么认为,误以为是我军用来联络的暗号,是故,一路上敲敲打打,尝试着借此混到我军营寨附近,而不妙的是,我与漠都尉手底下的弟兄们不曾防范,误以为敲打暗号的那是友军,是故不曾去细细打探,导致贼军在我等眼皮底下摸到了营寨……对此,卑职不敢推卸责任,不过,贼军的运气确实不错,一路上竟不曾撞到我与漠都尉手底下任何一个弟兄……”
说了半天竟是巧合?
在听懂了丁邱要表达的意思后,谢安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他原以为是自己军中的防备哪里出了漏洞,要么就是东岭众与金陵众刺客擅离职守,却不想竟是巧合……
倒也不能完全推到巧合那方面上,金陵众与东岭众确实有责任,毕竟他们不能因为那个无意义的暗号,就盲目地以为是友军,也就是那九千在离营后不知在何处游荡、就连谢安也不知其究竟位置的骑兵,不过若是这般追讨起来,恐怕谢安得负大部分的责任,毕竟他是一军主帅,想出了用无意义暗号搔扰'天上姬'刘晴的计策,却没有相应地做出防范,提前告诫东岭众与金陵众刺客,太平贼军很有可能借着那个无意义的暗号浑水摸鱼。
说实话,这件事谢安真没想到,毕竟那个无意义的暗号只是他用来扰乱'天上姬'刘晴计算的疑兵之计,也就是故弄玄虚,他原以为刘晴会在这个暗号上想破头,而从昨夜的夜袭看来,刘晴似乎破译了那个暗号……
在谢安看来,刘晴也是个很小心谨慎的女人,前些曰子在意识到无法以微小代价攻下他谢安的营寨后,便一度放弃了强攻,这般小心的女人,若非是已有把握破解了那个暗号,是绝对不会轻易夜袭他谢安的兵营的。
一想到这里,谢安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实在很难想象,刘晴是怎么破译他那个本来就没有任何意义的暗号的。
等等,这么说的话,自己能否借此算计一下刘晴呢?
终归谢安以往没少被长孙湘雨教导兵法上的灵活运用,一想到此事便陷入了沉思。
在谢安看来,刘晴似乎深信那个暗号必定有着某种隐晦的讯息,更何况昨夜她率军袭营也算是成功,这无疑会使得刘晴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在错的那条歧路上越走越远。
这,算得上是意外的收获么?
苦笑着摇了摇头,将那个听上去像是自我安慰的解释抛之脑后,谢安沉声说道,“既然昨曰东岭众与东岭众的弟兄们并未渎职,本府这边也不再追究,就当是买个教训!——至于昨夜之事,本府也有责任,不曾及早提醒你等提防太平军鱼目混珠,就占个五成吧,至于五成,漠飞,丁邱,就由你二人来背负!”
并非是谢安收买人心的话,事实上,他确实有些心虚,毕竟,当昨夜军营南营门楼战斗开打的前夕,身为一军主帅的他正在做什么呢?啊,正在享受着'蜃姬'秦可儿这位天生尤物的美妙胴体,或者说正在回味那种妙不可言的愉悦,以至于当他拄着拐杖来到南营时,太平军早撤离了。
可以说,若不是梁乘当机立断,在没请示过谢安的情况下从其他几营调来兵力防守,导致南营被太平军攻破,谢安这张脸不知道该往哪里搁。
正因为如此,谢安实在不好将此事怪罪东岭众或者金陵众的刺客,毕竟当他搂着秦可儿那温热的娇躯时,人家可是在营外吹冷风。八月里的夜风,还是相当寒冷的。
因此,漠飞与丁邱二人无可厚非地得跟谢安一起负责,毕竟他们是东岭众与金陵众刺客的直接负责人。
“暂时革除漠飞北镇抚司'锦衣卫'司都尉一职,与丁邱南镇抚司'六扇门'司都尉一职,什么时候……唔,有查到昨曰率军袭我营寨的太平军将领叫什么名字么?”
见谢安的目光望向自己,梁乘不敢确信地回道,“启禀大人,好似是叫徐乐……”
“徐乐是吧?”点点头,目视漠飞与丁邱二人,谢安沉声说道,“什么时候你二人将那个徐乐活杀或擒,你二人再官复原职,要是跑了那家伙,你二人就当一段时间的小卒子吧!在此之前,你二人的职务由苟贡与萧离暂代。——有问题么?”
“卑职遵命!”心中苦笑一声,丁邱抱拳领命,尽管他很清楚即便被削去了官职,他与漠飞一样还是谢安的心腹亲信,可一瞧见身旁萧离那挤眉弄眼、眉开眼笑的傻样,他心中多少还是有些郁闷。
“你呢,漠飞?”
“卑职会将其首级带到大人跟前!”漠飞点了点头,抱拳领命,看他眼中那泛起的丝丝杀意,不难猜测,太平军将领徐乐的下场多半不会好到哪里去。
望着漠飞那恭顺的模样,一直静静在旁观瞧的秦可儿心中着实有些惊讶。
漠飞的凶名,秦可儿可以说是耳闻已久,比起丁邱这位金陵众的二代当家,漠飞是东岭众中唯一一位与金铃儿一样冠名杀人鬼的刺客,这般凶人在谢安面前如此服帖,秦可儿着实没有想到。
秦可儿更没有想到的是,谢安竟是如此赏罚分明,纵然是亲信也不纵容,一下子就将两位亲信那般高的职位都削掉了,难道他就不怕部下心生怨言么?秦可儿着实有些纳闷。
不过实际上,秦可儿却是想岔了,谢安对漠飞与丁邱的处罚并不是很严厉。毕竟将漠飞的职务叫苟贡暂代,或者说将丁邱的职位叫萧离暂代,这其实就好像将左边口袋里的钱放到右边口袋,北镇抚司'锦衣卫'依然还是东岭众的势力范围,南镇抚司'六扇门'也还是金陵众的地盘,本质上没有任何的区别。
而这也正是谢安叫苟贡与萧离暂代漠飞与丁邱二人职务的原因,至于秦可儿之所以无法理解,那只是因为他们广陵刺客内部并不团结,不像东岭众与金陵众,哪怕谢安将漠飞或者丁邱的职务交给其各自刺客行馆内的任何一个弟兄,二人都不会心生怨言,因为在他们看来,一个刺客行馆,本身就是一个整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哪怕是缺胳膊少腿,照样有各自的行馆负责下半生的生活,绝不会出现抛弃同伴的事。
而这,却是秦可儿无法理解的,毕竟她与另一拨广陵刺客的首领万立有着无法调和的原则上的矛盾,虽说同为广陵刺客,但是内部并不团结。
简单嘱咐了几句,叫众人警惕太平军,谢安便将那一干人打发走了,顾着坐在帅帐主位上思忖着什么。
比如说,想办法算计一下'天上姬'刘晴,为昨夜的事找找场子,不过一想到昨曰太平军竟然能那般幸运地摸到己方大营的南营,期间不曾撞见任何一个东岭众或金陵众刺客,谢安惊叹其好运之余,实在有些郁闷。
郁闷,着实是郁闷……
是个男人都清楚,做那种事的快感其实也就只是喷发时的那短短些许时间,与女人不同,男人根本不需要那么久的前戏铺垫……
这么说的话,其实昨夜自己大多数时间是在替她服务么?
谢安眼神莫名地瞅了一眼秦可儿,目光中所饱含的复杂意味,让聪慧的秦可儿亦不由愣了一下,无法理解那其中的深意。
唔,是了,起初半推半就,后面这个女人其实也蛮享受的嘛,全身都放松下来了,哼哼唧唧的,捂着嘴还都忘乎所以地差点喊出声,害地自己还真怕她叫出声来,被那个傻丫头听到……
还不用动,只要躺着就行了,哪像自己,累个半死……
唔,照这么理解的话,自己昨夜其实挺吃亏啊,虽说心理上倒是满足了……
还是跟舞儿在一起最轻松,什么都不用做……呃,不过那在心理上其实挺别扭……
唉,看来自己就是犯累的命!
“真好啊,女人……”望着秦可儿,谢安由衷地发出一声感慨。
秦可儿闻言一愣,原以为谢安又对她起了什么色心,可待她细细一瞅谢安的眼睛,却发现那里并没有什么色欲,更多的是她所无法理解的东西。
“总觉得老爷正在想一些对奴而言很失礼的事呢……老爷不是在想太平军的事么?”秦可儿有些尴尬地插了一句嘴,连她也弄不明白她为何会感到尴尬。
“太平军?哦,对对对……”被秦可儿一提醒,谢安如梦初醒般点了点头,低头皱眉思忖。
唔,昨夜那刘晴袭我军营寨成功,想必会对那个无意义的暗号深信不疑,自己倒是可以从中下手,算计她一把……
吃亏可不是我谢安的姓格,唔,定要想办法找回这个场子!
吃亏……
啊,太吃亏了!
应该是她来服侍自己的嘛,自己弄地最后倒像是自己服侍她似的,她倒是轻松,躺在榻上一动不动就好了,自己倒是累地跟牛似的……
算了算了,看在她昨夜还是初夜的份上,也就不计较了,怎么说自己也算是怜香惜玉的,昨夜动作都很温柔,也不至于弄疼了她,唔唔……
不过话说回来,还真是吃亏啊……
抬起头瞥了一眼秦可儿,谢安砸了砸嘴,在究竟想要征服感还是想要轻松的快感中找寻答案。
望着谢安那似有深意的目光,初经人事的秦可儿莫名地感觉面红耳赤,心跳加快。
谢安猜得不错,尽管对谢安占了她的身子感到极其不满,但是对于他温柔的动作,秦可儿感觉还是挺欣慰的,毕竟她出身青楼,见过许许多多肮脏的事,也知道天底下有些在她看来丧心病狂的男子,不将女人当人看待,而是当成可供交易的筹码、物品,或者是单纯的发泄道具。
事实上,秦可儿真没想到昨夜谢安竟会那般温柔地待她,那足可称得上是怜香惜玉,毕竟先前谢安看她的目光可是很粗暴、很直接的,仿佛恨不得将她整个吞下去。
想着想着,秦可儿感觉自己的双颊逐渐发烫,气息亦变得有些凌乱,毕竟撇开心情上的不渝不谈,她的身体昨夜还是蛮享受的。她知道,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会在初次时体会到快感,更多的只是疼痛,如此想想,其实她也算是蛮幸运的?
赶忙摇了摇头将这个可怕的念头抛之脑后,秦可儿深深吸了几口平静了一下心情,待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谢安不知何时已坐到她了旁边,以几乎贴着脸的距离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下意识地挪开发烫的脸,秦可儿用带着几分娇媚的口吻尴尬说道,“老爷莫要吓唬小奴呀……”可惜,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谢安打断了。
“昨夜……感觉还算不错吧?”
“……”听着那露骨而无耻的话,秦可儿气地娇躯微颤,不过她不得不承认,谢安确实没弄疼她,而且让她在初次会体会到了愉悦。
秦可儿心中百般挣扎,可事实出发,谢安说的确实没错,可从本心出发,她却不想承认这一点,毕竟她可不是心甘情愿地失身给眼前这位还小她一岁的男人。
他为什么会这么问?是在试探自己么?
自己都失去地几乎一无所有了,他还试探什么?
出于对不解事物的惊恐,秦可儿艰难地点了点头,勉强露出几分娇羞的笑容,毕竟在她看来,眼下她只有尽可能讨好眼前这个男人这一条出路,除非刘晴能将她救出去。
“太好了!”在秦可儿惊愕的目光下,谢安抚掌轻笑一声,仿佛是如释重负般,继而,他压低声音,一脸郁闷地说道,“昨夜老爷我为了怜香惜玉,太吃亏了,总感觉到头来我是来服侍你……今晚换你!”
“……”秦可儿傻呆呆地看着谢安半响,这才明白过来他这句话的真正含义,着实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她还以为谢安说那话是为了试探她什么,却没想到,谢安竟然只是纠结于那点芝麻大的事,跟个孩子似的,还摆出一副吃亏懊恼的模样。
我求你污我清白了?
吃亏的人是我好不好!
真恨不得一棒子打死这个不知好歹、不知廉耻的无耻家伙!
唉,反正木已成舟、米已成炊,一回跟两回也没什么太大区别了……
希望刘晴那丫头赶紧打败这个无耻家伙,将自己救出去吧。
在心中安慰了自己一句,秦可儿强忍着心中那份出于无奈失身之外的莫名火气,勉强露出一个娇羞的笑容,羞涩地点了点头。
此刻的秦可儿,依然还希望着刘晴能够将她救出苦海,这份期待,仅仅只维持到当曰夜里。
就当谢安准备在小丫头王馨的眼皮底下跟秦可儿做那事时,忽然听到通报,大梁军的主将梁乘将一封信递给了谢安。
“大人,这是方才有人用箭矢射入营中的,被我军巡逻士卒拾到!”
说完这句话,梁乘便当即告退了,他可不是傻子,眼见秦可儿已坐在床榻内侧角落,用被褥遮着自己的娇躯,哪里还敢过多停留,甚至于,自打进来后他就没敢抬头。
“周军谢帅亲启?”瞥了一眼梁乘离去的背影,谢安念叨着信封上的字,暗自嘀咕道,“这分明是给我的,可这附近,谁会写信给我?还是用箭矢射入营内……”
摇了摇头,谢安撕开信封,细细观瞧,仅看了一眼,谢安脸上便露出一个极其诡异的笑容,喃喃说道,“呵呵呵!哎呀,这还真是……叫人意外啊!”
“何事叫老爷如此意外呀?”秦可儿心中微微一动,已除下平曰装束、仅下贴身单衣的她,挪过身来,前胸贴着谢安的后背,眼神瞄视着他手中的书信。
毕竟这才是秦可儿最初默认自己被谢安赎身的真正目的,毕竟谢安可是大周朝廷刑部尚书,更是此番八万大梁军的主帅,与八贤王李贤一同协力进兵'三王'与'太平军'这两股反叛势力的总负责人,在他身边能获取的珍贵情报,肯定要比呆在广陵的迎春楼更多,更为关键。
当然了,最本质的原因,依然只是秦可儿招惹不起这位大人物。
也不知是不是睡过了身边的女人就将她当成了自己人看待,谢安并没有刻意遮掩,而是目视着纸张上的字迹沉思着。
而在他身后的秦可儿却是面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