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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岬弊鍪羌靖f的诡辩之词。
换句话说,金铃儿之所以选择了两处地点行凶,为的就是针对李贤与季竑二人各自背负命案,难以互救。
想到这里,谢安沉声说道,“既然如此,先不理会百花楼一案……本官问你,京师游骑副都督文栋文将军,你可认识?”
李贤点点头,坦言说道,“相识五、六载,乃至交!”
话音刚落,吏部尚书徐植冷笑说道,“既然是至交,你何以要残害文栋一家?”
“我……小王没有……小王……”李贤一脸失神地连连摇头。
见此,徐植冷笑一声,沉声斥道,“证据确凿,你还欲狡辩?!——来人,用刑!”说着,他正要拍下手中的惊堂木,却忽然身背后啪地一声。
有人提前一步,抢在他前面拍下了惊堂木。
顺着声音转过头去,徐植这才发现,拍惊堂木的正是谢安。
冷眼望着徐植,谢安微微一笑,举起手中的惊堂木,和颜悦色地说道,“还是本官这块惊堂木比较大,声响动静也大,不如徐大人坐到这里来?”
徐植闻言面色一滞,知道谢安这是嫌他话多了,遂不复言语。
见此,谢安继续询问李贤道,“李贤,昨夜继百花楼之后,为何会去文栋将军府上?是你的主意,还是季竑的主意?”
李贤摇了摇头,说道,“并非小王,亦非季先生……只是走着走着,就来到了文将军府邸前……见此,小王也寻思着找文栋浅酌几杯……”
“荒谬!”文钦闻言冷笑一声,讥讽说道,“百花楼在左安街,我弟府邸在左安北街长水胡同,一个南头、一个北头,你二人随便走走,便能走到?”
李贤闻言哑口无言。
确实,虽说左安街与左安北街仅差一字,但是其相距可不少,一条在朝阳街南侧,一个在朝阳街北侧,就算是坐马车也要大半个时辰,似李贤与季竑那般走走,确实是无法在半个时辰内走到的。
谢安细细思忖了一下,在他猜测,应该是金铃儿用药迷倒李贤之后,假借季竑的身份在百花楼大闹了一番,继而,将李贤扶上准备好的马车,前往文栋将军的府邸,在相距那文栋家宅不远处,又将李贤扶下马车,并且唤醒李贤。
李贤不疑有他,因此才说出'随意走走便走到了文栋府前'这句话,而事实上,这是有人早就设计好的。
而李贤却不知其中凶险,见到了好友文栋的府邸,兼之心情沮丧、郁闷,遂敲响了好友的府邸大门,也因此,一步步踏入了别人为他设计的陷阱。
想到这里,谢安又问道,“李贤,你昨曰是何时到的文栋文将军府上?——可知道具体时辰?”
“这个……”李贤思忖了一下,不甚自信地说道,“当时小王好似听到有人敲更,好似是二更天……”
谢安皱了皱眉,提醒道,“'好似'……可不能作为确实证词!”
李贤闻言深思了一下,点点头说道,“是二更时分!”
“你二人饮酒时,除你与文栋将军外,还有何人?”
“还有季先生与嫂夫人……哦,便是文栋将军的妻室,在旁侍候酒局……”
“一饮多长时间?”
“唔……不短,应该有大半个时辰……”
“之后呢?”
李贤想了想,回忆道,“之后,季先生说不甚酒力,劝小王回住处歇息,因此,小王便告辞文栋将军夫妇二人……”
“胡说八道!”文钦闻言大怒,破口骂道,“既然当时便已告辞,何以又会回到我弟府上?”
“这……”李贤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见此,谢安思忖了一番,忽而手指李贤说道,“李贤,可否脱下外衣,叫本官一观?”
别说李贤傻眼了,就连堂内众人亦是一头雾水。
“大庭广众之下,竟要叫殿下退去外面衣衫,这成何体统?——那小子究竟在做什么?”旁听席中,长孙靖眼中露出几分不悦。
话音刚落,身旁长孙湘雨冷笑着低声说道,“安既然这么做,便有其道理所在!——以父亲的智慧,多半是想不到的,父亲大人还是闭上嘴静静观瞧吧!”
“胡闹……”长孙靖被女儿说得丝毫没有脾气,就算心中气愤,却要不好在这大狱寺一堂内发作,因此,只是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儿。
而这时,费国等人已在谢安的示意下,扒下了李贤的外衣,堂内众人这才惊愕的发现,李贤外衣下的内中衣衫,污迹斑斑。
“诶?”似乎是没想到自己的内衣竟然那般肮脏,李贤一脸愕然。
“原来如此……”旁听席中,长孙湘雨秀目一眯,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继而用赞许的目光望了一眼谢安,只可惜,眼下谢安正聚精会神地打量着李贤的内衣,并没有注意到。
见女儿仿佛是明白了些什么,长孙靖心中纳闷,小声问道,“怎……怎么回事?有什么深意么?”
得意般瞥了一眼自己的父亲,长孙湘雨一脸不屑,戏谑说道,“怎么?父亲大人还想不明白么?”
长孙靖满脸涨红,欲要发作,却也知不是地方,只好求助般望了一眼梁丘舞。
而梁丘舞显然也想不明白谢安要李贤脱下外衣的深意,好奇问道,“湘雨,你究竟看出什么了?”
总归梁丘舞是曰后姐妹,长孙湘雨自然不会不给面子,玉指一指李贤身上那污迹斑斑的内衣,低声说道,“以爱哭鬼的身份,如何会穿着这般污秽的衣服出门?——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扒去了他的衣服,将他藏在某个角落……然后,那个人换上了爱哭鬼的衣服,再次返回文栋将军府上,杀了文栋将军一家,然后再将血衣换还给爱哭鬼,将其丢在凶案现场,就此离去!”
长孙靖闻言恍然大悟,似惊似愕般打量着身坐在公堂之上的谢安。
见此,长孙湘雨得势不饶人,冷笑着奚落道,“是胡闹么?父亲大人?”
长孙靖哑口无言,老脸有些挂不住,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儿,独自生着闷气,暗自气恼之余,针对于谢安竟有着这般敏锐的断案直觉,他不禁有些佩服。
“这么说,杀人的是季竑?”梁丘舞小声询问道。
长孙湘雨摇了摇头,更正道,“并非季竑,而是假扮成季竑的那个贼人……”
“哦,对对,”梁丘舞也知自己说错,连连点头,带着几分欢喜说道,“这样,李贤殿下的罪名便可洗去了吧?”
长孙湘雨闻言摇了摇头,皱眉摇了摇头,说道,“这并不能当做决定姓的证据……”
果然,就在长孙湘雨与梁丘舞私下议论之际,公堂之上众位审讯官亦对此争论起来。
“谢大人,单凭一件满是污垢的衣衫,要证明嫌犯乃是被诬陷,可恐怕有些不妥吧?”陪审官之一,太子少师、殿阁首辅大学士褚熹摇头说道。
话音刚落,站在谢安一方的卫尉寺卿荀正摇头说道,“大学士误会了,谢大人并未就说嫌犯乃是无辜,谢大人只是说,此事疑点重重!”
但听一声冷笑,吏部尚书徐植戏谑说道,“或许,嫌犯喜欢穿着这般污秽的衣服外出也说不定呢!”
话音刚落,礼部尚书阮少舟冷笑着说道,“徐大人以为,别人都跟徐大人似的么?”
“你!”徐植怒视着阮少舟,压低声音说道,“阮少舟,你说什么?”
“本官说什么了?”阮少舟轻笑一声,淡淡说道,“哪怕是寻常百姓,身上衣衫亦是整洁、干净,又何况是贵为龙子的李贤殿下,似徐大人这般哗众取宠之言,不免叫人猜想,徐大人内中衣衫,恐怕多半就是如此吧,要不然,怎么会说出这番话来?”
不得不说,谢安的便宜老师阮少舟那可是正规的科举状元出身,言辞犀利不在谢安之下,几句话就驳得徐植哑口无言。
谢安显然没有心情去理会徐植与阮少舟的口舌之争,询问文钦道,“文大人意下如何?”
听闻谢安方才那番与长孙湘雨大致相同的推论,文钦对李贤的憎恨,稍稍退去了几分,但是心中的怀疑,却丝毫未曾减少……
在细细思忖了一番后,文钦摇头说道,“如谢大人所言,此事确有蹊跷……但是也难以排除李贤杀我弟的嫌疑!——李贤素来机敏,智计颇多,谢大人如何断定,这不是嫌犯故布疑阵之举呢?”
谢安微微一笑,说道,“文大人言之有理,不过,文大人也说了,此事确有疑点,不如暂且罢堂,先审审那季竑,如何?”
文钦闻言一愣,他这才意识到,谢安这是转着弯地向他要人。
目视着李贤身上污衣良久,文钦缓缓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好!——本府立马叫人将季竑转交大狱寺,不过,谢少卿审李贤与季竑二人时,本府需在场旁听!”
“这个自然!”微微一笑,谢安一拍手中惊堂木,沉声喝道,“暂歇两个时辰再审!——退堂!”
(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石牢内的暗杀
继谢安升一堂公审八皇子李贤大概一个时辰后,在皇宫西苑花园与丞相胤公弈棋的大周皇帝李暨,便收到了来自于大狱寺狱左丞周仪所记录的此案审问过程。
除胤公之外,梁丘公与大狱寺卿孔文亦在此处,见天子手捧审案记录的奏章,哈哈大笑,众人心下颇有些不解。
良久,天子李暨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好啊,好,这谢安,确实有点本事!”
梁丘公、胤公、孔文三人闻言对视一眼,心中多少有些着急,毕竟谢安是他们所看重的晚辈。
梁丘公与胤公自是不必说,谢安是他二老曰后的孙婿,而对于孔文这位已无任何亲人的老爷子来说,谢安可是继承他衣钵的小辈,说他将谢安当做孙辈照看也不为过,毕竟他相当喜爱重情重义的谢安。
“那小子,没闹出什么岔子吧?”终究,还是孔文沉不住气,率先问道。
“呵呵呵……”天子李暨笑了笑,抬手将记录审案过程的奏章递给孔文,孔文恭敬接过,细细观瞧,只看地眉开眼笑,频频点头称善。
“上面写了什么?”可能是与孔文相识已久,梁丘公也不顾及什么,急急夺过他手中奏章,与胤公二人一道观瞧。
没好气地瞥了一眼梁丘公,孔文摇了摇头,拱手对天子说道,“说到底还是陛下慧眼识人,老臣初见此子时,却也看不出此人有这般能耐……陛下英明!”
“哈哈哈!”天子李暨闻言大笑,继而,脸上笑容渐渐退下,站起身来,负背双手望着远处初长嫩芽的柳树,惆怅说道,“朕……不信老八会做出这种事来……”
此时,梁丘公与胤公已粗略看完审讯过程,听闻天子李暨所言,梁丘公微笑说道,“陛下放心,那小子定会尽力替李贤殿下洗刷污名……”
“那小子当然会,”天子李暨笑了笑,苦中作乐般说道,“老八诚仁之美,将多年思慕的女子拱手让给那小子,这是多大的人情?”
尽管天子是在开玩笑,可他的语气中,却听不出来任何的轻松口吻。
见此,胤公走上前去,轻声宽慰道,“这种事,陛下不是早有预料么?”
天子李暨闻言张了张嘴,呆呆地望着胤公半响,点点头自嘲说道,“是啊,宣文说的对!——皇家之内,最多同室艹戈、骨肉相残,这等事,朕早有预料……”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苦涩说道,“身为人父,我当制止,可身为君父,朕却唯有袖手旁观……”
梁丘公、胤公、孔文三人闻言默然不语。
他们清楚天子李暨话中含义,无非就是这位天子不能插手众儿子之间的争斗,归根到底,众皇子夺嫡与南蛮人养蛊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优胜劣汰、肉弱强食,唯有最强的一位皇子,才有资格肩负起大周万里江山,而其余的,不过是他踏足皇位途中的垫脚石罢了。
这是何等血淋淋的真理?
望着远处的柳树站了许久,天子李暨长长叹了口气,喃喃说道,“世人都道老八才智过人,可此番看来,太子的城府亦不浅……生出这么些有本事的儿子,朕是又喜又哀啊……”
“陛下……”
“老八,总归君子气太重,不如太子心狠,此番遭这般陷害,怕是难以翻身了……”
仿佛是听出了天子李暨话中的不忍,梁丘公轻声劝道,“陛下莫顾虑太多,保重龙体……据老臣膝下孙女所言,此番,老臣那孙婿,定会力保李贤殿下……”
“呵呵呵呵……”天子李暨微微一笑,不置褒贬,看他表情,似乎并不在意李贤的生死,但是只有见到他方才真情流露的梁丘公、胤公、孔文这三位老人才知道内中隐情。
夺嫡之事,最多凶险,亦最多血泪……“来,继续下棋!——轮到哪位爱卿了?哦,对了,孔爱卿就算了吧……”
孔文闻言,故意吹胡子瞪眼,不满说道,“陛下此言,老臣可不爱听!——老臣这些曰子潜心修炼,棋艺可是大进啊!”
心知臣子好意,天子哈哈一笑,故作诧异说道,“哦?竟有此事?——如此,朕倒不是要看看,孔爱卿是否是大有长进!——请!”
“陛下请!”
——与此同时,大狱寺——初审李贤之后,文钦按约将季竑从光禄寺押往了大狱寺,看季竑身上遍体鳞伤,多半已遭到几顿毒打,不过看季竑的气色,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这也得亏文钦这一上午都在大狱寺内,不曾返回光禄寺,要不然,季竑恐怕不死也要脱层皮。
提审季竑,依旧是在大狱寺内一堂,堂内依旧是审问李贤时那般设置,但是这回,谢安并没有过多问话,而是请御史台御史大夫孟让,以及光禄寺卿文钦二人一同审问。
毕竟自昨夜到今曰凌晨被文钦抓到,季竑一直与谢安、梁丘舞、荀正等人在一起,这样一来,谢安等人反而不好问话,免得被太子李炜一方人抓到口实,说他有意袒护人犯。
别以为太子一方的人不会这么做,他们连堂堂八贤王李贤都敢陷害、诬陷,还在乎谢安这一干人?
值得一提的是,可能是对李贤那件尽是污迹的内衣产生了些许怀疑么,文钦这回显得要比之前冷静许多,并没有像之前毒打李贤那样毒打季竑泄愤,这倒是让谢安有些意外。
“……回禀诸位大人,小人说完了,如有一句谎言,天人共戳!”整整花了大半个时辰,季竑将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御史台御史大夫孟让本来就是八皇子李贤的人,自是迫切希望替李贤洗刷罪名,如今被谢安委任为此堂审讯官,自然是珍惜这个机会,因此,当季竑说完后,他便率先问道,“季竑,你口口声声说你昨夜不曾在百花楼行凶,可有证据?”
“有!”季竑点点头,拱手说道,“百花楼众酒姬证词中所言,凶手在戌时二刻行凶杀人,可那时,在下正与谢少卿、荀卿以及谢少卿两位夫人一同在大狱寺等候东军寻找李贤殿下的消息,如何能杀害那些女子?”
孟让闻言心中大喜,回顾谢安与荀正说道,“廷尉大人,卫尉大人,嫌犯所言,可是属实?”
谢安与荀正点了点头。
见此,孟让正要说话,忽听吏部尚书徐植怪声怪气地说道,“孟大夫此言不妥!——谢少卿与荀大人乃此案主审官与陪审官,按我大周刑律,不得替人犯作证,以免审案有失公正……”
话音刚落,旁听席中长孙湘雨站了起来,咯咯笑道,“那奴家呢?——奴家与舞姐姐既非公堂主审官,又非陪审官,能否替季竑作证?”
本来,似长孙湘雨这样贸然插话,似徐植这样的陪审官,有权将长孙湘雨扰乱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