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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狂正要开口,被他俘虏的那位世家子弟,却抢先大叫:
“曹兄,快撤!立刻回报令兄,再带大军前来,与敌军谈判……”
张狂运力,剑背一压这位世家子弟的喉头,阻止他说话。不料这位世家子弟,胆色倒是极大,居然一偏头,让过喉头的剑劲,继续说道:
“快撤走,再带大军来!这是救我的唯一方法!不然连你也要失陷……”
“聒噪!”
张狂一拳击在这个喋喋不休的家伙后脑,将他打昏过去。
“你等着!曹某日后必有所报!”
来袭者首领,虽然眼中怒火熊熊,还是不甘的一挥手,带着剩余的人手,一路小跑,从林中穿越过去。这时候,张狂身边只得一个乐进,势单力孤,也就不得不将他们放走了。
等到周仓带人一路追踪,穿过了两、三里地的森林,只看到远方一群骑手,扬起一路泥水,飞驰而去。
第42节 元龙湖海士
盛夏的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一如刚才所遭受的奇袭。
收拾好残局,计点伤亡,张狂的眼皮子狂跳了几下。
天平军这次,是真的吃了一个结实的小亏。由于暑热太强,交战的双方都没有披甲,所以伤亡也就格外的惨烈。短短片刻交锋,天平军就有二十八人阵亡,二十六人受伤,连张狂的亲卫队都死伤近十人,却只留下对方四条性命。
这样的交换比,在张狂穿越过来之后,还是第一次遇到。
心中怀着怒气,张狂在审讯刚刚醒来的那位世家子弟之时,也就没什么好脸色。
“汝是何人?”
那世家子弟倒也有胆色。自昏迷中醒来之后,他先是摸了摸头,确定身体无损之后,再正了正衣冠服饰,意态从容的跪坐在草地上,对张狂满含怒气的喝问若无所觉,却长叹一声,吟唱道: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很明显,这个世家子弟已经在与张狂交手时,发现他也是“真气”的修炼者。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在询问:你一个豪门大族出身的子弟,怎么投到黄巾军阵营中去了?
见到这人的这番作态,张狂心中的怒火猛然间消去了大半。看起来,这次的俘虏,还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啊……
“我姓张,名狂,字无忌,伯父便是‘大贤良师’。足下且说,我当如何呢?”
世家子弟听了,脸色微变,随即又平静下来。虽然被暴雨打湿的衣服,贴身的黏在他的身上,可是气度从容之间,依然是一派名士风度。
“原来如此。明珠暗投,可惜可惜……
君既然雅量非常,吾却也不能藏头露尾。吾是东海陈氏嫡子,名登,字元龙。刚才那场偶遇,其实是吾一时兴起,这才与君不期而遇。”
——此人竟是陈登?
张狂对这位游戏中智力在八十以上的强人,还是有所了解的。此人精通谋略,擅长内应。吕布军的覆灭,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便是这位陈登陈元龙一手策划的。这样说起来,刚才奇袭的主谋是他,却也解释得正好。
毕竟,即使以张狂这个受害者的角度来看,刚才的奇袭,也可以算是一次,相当完美的行动。若不是己方突然冒出乐进这员悍将,还有自己的武技超出敌人的预料,对方定然可以大获全胜,完身而归。
至于乐进……
张狂可是不惜以一军统帅的身份,足足下了一个多月的水磨工夫,去招降身为一介小卒的乐进。如果这样的诚意,都还无法打动乐进,张狂就只好考虑,是不是干脆宰了这个顽固的家伙算了。
乐进一归降,张狂就欣喜的对他进行“点化”。让年纪不过十八岁的乐进,提前拥有了巅峰期的战斗力。
这样一来,乐进就一跃成为,武力在天平军中,可以排第二位的猛将。除了典韦之外,即使是同样受到过“点化”的周仓和于禁,也要比乐进明显差上一筹。
“陈元龙之名,张某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句话显然让陈登有些介怀。他的脸色微微一变,问道:
“难道吾幼年的胡闹,竟然传到他州去了?”
张狂哈哈一笑,不敢再说这个话题。看起来,这位陈元龙之前的行径,似乎不太光彩啊?
“今日来访的佳客,除了元龙之外,当以谁为尊呢?”
陈登淡淡一笑,说道:
“君既然听说过陈某之名,却如何不知道‘彭城第一气侠’是谁?”
张狂摆出一个倾听的姿势,说道:
“正要请教一二。”
“既然如此,陈某也不多言。今日来访的佳客,陈某是其中的谋主。不过,带头的大哥,却是彭城名门曹氏的嫡子,家中排行第二的曹豹曹仲彪……”
“什么?”
张狂刚才听到“仲彪”二字,却听成了后世的“中标”,差点没一口喷出来。当他反应过来此“仲彪”非彼“中标”,却发现陈登正得意的看着他的失态。
“没想到曹仲彪的名声,居然如此响亮……”
张狂笑了一笑,没有解释。他也的确没有想到,后世被称为“草包”的曹豹,在游戏里武力不超过七十的废材,手下居然如此硬朗,连悍勇如乐进之辈,短时间中都奈何不了他。如果他和周仓单挑的话,胜负只怕还未可知呢。
不过,这也正常。张狂不知道,根据历史记载,当几年以后,陶谦为徐州刺史的时候,曹豹已经是整个徐州的第一号大将了。虽然这里面,有着曹氏一族的全力支持。但是,能够驯服以悍勇而闻名于整个大汉朝廷的“丹阳兵”,曹豹又怎么可能,是个无能之辈?
“只是可惜,没能将曹仲彪,也一齐留下来。否则,我等三人对酒谈天,岂不快哉?”
“恕陈某直言。贵下虽然武力出众,尤胜曹仲彪一筹,但是想要将他留下,却也不能。”
“徐州果然人才辈出。却不知今日,元龙又是怎么瞒过,我那些不成器的斥候的?”
“无他。君却细思,此地为何人之所居?”
张狂一时语塞。人家在这里土生土长,自然比他们这些外来户,了解本地的地形。所以说,这次的伏击,还真不是偶然事件。
“其实,我军却无意与贵州兵戎相见。现在入境,只是借道罢了。”
“呵呵,陈某一介阶下之囚,君对陈某说这些军机秘事,却是对牛弹琴。君当对曹仲彪谈及此事,方有意义。”
“只是可惜,曹仲彪见敝处简陋,不肯俯就尔。”
陈登微笑。
“张君无需多虑,不出半天,曹仲彪必然现身于君之身前。只是他的伴当极多,张君切勿惊吓。”
张狂心中一跳。这分明是说,曹豹很快就会带着大军前来。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元龙何出此言?”
“无他,但为陈登而来。”
张狂听了,分明是威胁。不过,他也是有底气的人,并不反驳。只是让亲卫给陈登换上干的衣服,吩咐好好看守,不得无礼,便暂时将陈登放在一边,处理军务去了。
ps:人物——陈登。
陈登陈元龙,是《三国演义》中,被明显描写过低的几人之一。
此人的功绩,不光是帮助曹操里应外合,擒斩吕布。在后来,孙策平定江东,想要北上扩张,却被陈登牢牢压制。请注意,陈登压制孙策,是以广陵一郡之力,压制整合了整个扬州军力的孙策。
当然,陈登之所以能以寡击众,却屡屡大获全胜,与孙策没有亲自领兵来攻有关。他的对手,主要就是“常败将军”孙权。历史证明,只要孙权亲自领兵作战,就几乎没有胜利的希望。这一点,陈登和张辽都可以作证。
可惜的是,由于感染了肠道寄生虫,陈登三十九岁的时候,就不幸病死。如果有他在,曹操就未必需要发动赤壁之战了。
人物——曹豹。
曹豹不应该是草包。否则的话,也太贬低了众多出生在徐州的豪杰之士。毕竟,这位曹操的本家,可是公认的徐州第一将,敢于迎战夏侯惇、张飞之流猛将的存在。虽然够不上第一流武将的水准,评曹豹一个二流武将,应当毫无疑问。
第43节 谈判无二意
再说曹豹。
虽然曹豹在陈登的精心策划下,抓住天时地利,成功的伏击了天平军。可是,却由于对方武力出乎意料的强悍,曹豹一伙人反而偷鸡不着蚀把米,将谋主陈登给失陷了。
如果陈登仅仅是这伙少年游侠儿的谋主,曹豹绝不会这样烦恼。然而,陈登不但是徐州著名的游侠浪儿,他还是东海郡望陈氏的家中嫡子,未来的家族继承人。
曹氏虽然势力不在陈氏之下,可是若是因为这件事情,而与陈氏交恶,相信曹豹的大哥一定会将曹豹吊在墙上,狠狠的抽上几十鞭子。
所以,为了徐州豪强内部的和谐着想,为了陈氏杰出子弟的性命着想,更是为了曹豹自己的前途着想,于情于理,曹豹都必须全力营救陈登。万幸的是,对方那些黄巾军,似乎知道手上的人质是条大鱼,并没有当场杀人。这样一来,事情就还有转机。
“什么?陈元龙被抓走了?”
一向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徐州名士曹宏,听到二弟的话,眼睛一下子就直了。一时间,他顾不上生气,只是在大帐里无意识的转起圈子来,嘴中念叨着:
“怎么搞的?怎么搞的?……这叫吾如何向陈汉瑜交代啊!”
陈汉瑜,就是陈登的老子陈珪。陈珪的眼光智计,在全徐州,都是赫赫有名的。曹宏不是怕了陈珪,只是有些……忌惮。
他一回眼,看见在一旁噤若寒蝉的曹豹,怒道:
“怎么不是你这个杀胚被抓走了?这下子,叫吾如何向陈汉瑜交代?”
曹豹虽然在外面天不怕地不怕,无奈从小就被这个嫡亲大哥给管教习惯了,对着曹宏的面,竟然不敢大声的说话,只是嚅嚅的说道:
“……元龙被抓住的时候,叫我马上回来,带大军去救他……”
“带大军去救他?可是,陈元龙的性命在人家手里面,这不是让人‘投鼠忌器’吗?除非……”
对陈登这个很对脾气的损友,曹豹也是相当上心的。他急忙将陈登最后的话语复述了一遍。
“按元龙的意思,应当是以大军为后盾,谈一谈赎人的条件。料来那些‘蛾贼’,既然没有当场杀害元龙,就应该是觉得元龙奇货可居……”
“废话!吾还要你来教吗?备墨!吾要立刻修书一封,送给陈汉瑜这个老狐狸。仲彪,马上集结全军,去追击那些不知死活的蛾贼!”
面对这样的情况,向来奉行“老黄之道”的曹宏,难得的杀伐果断了一次。一边派亲信去通知陈氏的家主——陈登的老子陈珪、陈汉瑜,一边迅速的集结了全军,浩浩荡荡的向着天平军离去的方向,追了下去。
天平军走得并不快。而且,手头上有个陈登做筹码的张狂,倒也不太担心追兵。如果陈登不是像他自己所说的那么重要,追兵自然不会出现。如果陈登真的有那么重要,追兵追上来了,也要投鼠忌器。
在张狂的心中,其实还是希望,陈登的身份,重要一点比较好。
要知道,天平军由于受到兖州都尉鲍信所部的威胁,不得不一路向东,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得到充足的军粮补给了。凭着陈登的出身,他投靠天平军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将这样一个人带在队伍里,倒不如直接用他换点粮食,来的有意义。
所以,当挨了十军棍处罚的何迁,探得徐州军出动的消息时,急忙报知张狂。对此心中已有想法的张狂,胸有成竹的一笑,立刻命令天平军选择了一个小山丘,扎下营寨。
当徐州军一路疾行,来到天平军阵地前,虽然在兵力上有优势,可是面对占据了地利的对手,也没敢轻举妄动。两军排开阵型,曹宏虽然不太喜欢在阵前露面,还是不得不驾驶着一辆精致的战车,在曹豹等众将的保护下,到阵前喊话。
“贵客远来我徐州,却不知有何打算?”
——小子,你到我的地盘上来,想要作死吗?
张狂骑上战马,越众而出,身边一步一骑。步是周仓,骑是乐进。
“呵呵……只是路过,并无骚扰之意。”
——放心,对你没威胁。
“如此,吾心甚安。日前有一小友,姓陈名登,因为贪看风景,不慎走失。却不知,是否在贵军营中?”
——陈登是死是活,快给个话!
“足下之言,莫非是说陈元龙?”
——当然是活的。
“正是!陈元龙果然在贵军之中?”
——活的就好。要不然……
“呵呵……将军无需忧虑。元龙因见我军风景独特,甚为贪恋,却要暂时安居我处。”
——可是,也没那么容易放人!
见到张狂言语配合,曹宏的心中,算是安定了几分。陈登此人,在徐州向来有“桀骜”之名。曹宏还生怕这个小子,一时口头不顺,被对方给宰了。现在既然人没事,一切就有的商量了。
“陈元龙之父,沛相陈珪陈汉瑜,因为多日不见陈元龙,心中挂念,故托吾代为传话,招其速归。未省贵军能‘成人之孝’否?”
——陈登的来头不小,你可要小心了!
“既有父命,自当尽快还家。无奈陈元龙在敝营之中,还有些事物未完,故此一时不得脱身。还望足下在陈汉瑜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放人可以,但是要先谈谈条件。
“既然如此,吾当少歇,以待陈元龙之归耳。”
——可以,我的大军就在这里盯着,咱们慢慢谈。
既然可以用语言解决,双方的统帅就都没有动兵的打算。毕竟,这年头,天下这么混乱,谁的家里,没有一滩的麻烦事儿呢?张狂正待回马,却听见那个带头突袭天平军的大汉,在马上大叫:
“兀那小矮子,今日在步下让你逃得一命。现在时间还早,敢不敢在马上,与曹某较量一番?”
原来曹豹今天与乐进交手,明显落在了下风,全靠两个帮手,才保持了一个平局。这样的结果,对向来纵·横徐州,未遇敌手的曹豹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现在见到乐进骑在马上,曹豹自恃骑术高强,便自作主张的向乐进发出了挑战。
曹宏先是一怒,不过想了一想,却又摇摇头,放曹豹出场。虽然为了陈登的生命安全,不能强来,然而,向对方显示一下己方的武力,也是有益无害的。
毕竟,曹豹在徐州横行数年,还没有遇到过几个能够相抗衡的敌手。曹宏对这个二弟的武力,还是相当有信心的。
不过,他却不知道,曹豹曾经与乐进交手,还处于下风。若是知道的话,只怕就没有这么放心了。
但是,乐进难道是个软柿子么?
曹操手下“五子良将”之一,排位仅次于张辽,还在张郃、徐晃之前的乐进,全副功名地位,可都是凭借着一刀一枪,从战场上挣回来的啊!
ps:陈登一族,历史记载并非东海郡望,而是下邳【治今江苏睢宁西北】人。本文因故事需要,略作更改。
第44节 单挑拼一骑!
曹操手下“五子良将”之一,排位仅次于张辽,还在张合、徐晃之前的乐进,全副功名地位,可都是凭借着一刀一枪,从战场上挣回来的啊!
这样一位猛男,又被对方在数千人面前叫出最为忌讳的“小矮子”的字眼,当时那怒气值就有爆棚的趋势。当下乐进双眼满含杀气的瞪了曹豹一眼,让曹豹冷不丁打了一个寒战,压抑着怒火,对张狂叫道:
“主公!”
张狂对这个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