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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能,苏木倒想将这个师礼给行了。
“是你!”里面的声音更是恼怒,顿了顿,突然破口骂起女儿来:“不是跟你说了吗,你一个女孩儿家家,怎么能见外人?你不嫌丢人,老夫还嫌丢人呢!”
“是,爹爹,女儿这就进来。”吴小姐脸一白,好象是很畏惧父亲的样子,伸手要去关门。
苏木心中突然有些窝火起来,对于老举人,他是非常感谢的。可大家相交这么长时间,彼此都是有功名的读书人,又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就变成外人了。
况且,这事又牵涉到吴小姐。
苏木做人有一个底限,自己的事情自己搞定,绝对不能连累到别人。
看吴老举人将女儿骂成这样,估计还是在生上回吴老二满口胡言,诬陷自己和他姐姐有私情一事。
吴举人又是个老古板,封建得厉害。见女儿同自己见面,自然会大发雷霆。
不得不承认,吴小姐是苏木穿越到明朝之后所见的女人当中最漂亮的一个,要说没有好感那也是假话。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要说私情,却也谈不上。苏木自认为问心无愧,自己的前途还是一片混沌,根本就考虑不到那方面。就这事而言,吴小姐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熟人而已。
如果因为吴老二的话,而使吴小姐名节有损,让老举人产生误会,那就不好了。
苏木觉得这事应该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
他一把抓住房门:“吴先生,学生苏木今日来诚心诚意向你请教学问的。至于上一次贵公子所说的话,还望老举人不要放在心上,苏木和令爱清清白白。”
听苏木这么一说,吴小姐面色一白,退了一步。
只不过,苏木没有发现她的神情有异而已。
“真的?”屋中,老举人哼了一声。
“苏木此心可鉴明月,学生在保定老家自有未婚妻子。”苏木点点头,一想起胡莹,他心中突然有些惆怅。胡小姐对自己的恩情,苏木自然是要报答的,也愿意负责。可是,这得等到自己中了进士,在官场上有所作为之后,才能替她脱了军籍。至少在短期内,看不到任何希望。
“原来如此……”屋中的老举人语气缓和起来。
同时,吴小姐却低呼一声,忍不住伸出袖子捂住了自己的嘴。
苏木:“吴老先生,学生马上就要参加北直隶的乡试,对于策问题目作起来却有些不顺手,想当面请教。”
听到苏木刚才说他在老家自有未婚妻子,又说他和自己女儿清清白白,老举人的语气明显地缓和下来,道:“当面就不必了,我已经身染怪病,已经不见外人多年。再说,以前听你跟那个姓朱的少年讲课,在经义和学问上,已经高过老朽。我何德何能,敢指点于你?”
苏木听他有些意动的样子,忙道:“学生在经义上倒是有些心得,可惟独对策问、论,以前作得少,真进了考场,心中也是没底。”
吴老举人沉默片刻:“多看看别人是怎么做题的自然就会明白,找别人请教吧,我没那精神。”
苏木现在满脑子都是即将开始的乡试,如何肯放弃,急道:“吴老先生,虽然你我没有师生之名,却有师生之义。前阵子,老先生每日批阅晚生作业,所用苦功,学生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自是铭记五内。日思夜想,无不是想着如何报答先生的恩情。先生既有些提点学生,至此乡试大关,又为何不肯指点了呢?”
吴小姐突然“啊”一声:“苏公子,你别说了!”一张脸突然转红,然后又变得不剩半点血色。
“什么,我什么时候每日批阅你的作业了?”突然间,从房间里冲出来一条人影,“啪!”一声就给了吴小姐一记耳光。
然后指着苏木:“你……你你……你这个无行浪子,滚,滚,滚!”
第一百五十五章 谁才是真正的良师
“爹爹,爹爹,你老人家怎么出来了?”吴小姐惊叫一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两眼都是眼泪。
“滚滚滚!”老举人不住地用手推着苏木的胸膛,可他宅了这么多年,又如何推得动。
“别推我家少爷!”正在洗衣服的小蝶大叫一声,冲了上来,死死地拉住老举人。
苏木倒被这场突变惊得呆住了,良久,等回过神来,这才将吴老举人的模样看清楚。
这一看,他倒是吃了一惊,这老先生不老啊,还挺帅气的。
吴举人大约是宅得太久,一副不见阳光的苍白面容,看他年纪,大约四十不到,五官端正,依稀有几分吴小姐的模样。身高也不错,一米七十左右。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衿,领口和手肘处打着补丁。
往那里一站,风度气质俱佳。
只不过老举人成天呆屋里,没有运动,已经有些发胖,小肚子也高高坟起,同后世的死宅没任何区别。
说起来苏木今年也才二十岁,吴举人只比自己大十来岁,这让他很意外。
更意外的时候,吴举人看起来高高瘦瘦,却是手无缚鸡之力,被小蝶这么一个小姑娘拉住,竟然挣脱不得。
挣扎了半天,也没有气力,只不住的喘着粗气,吃力地叫着:“无耻,小人,家门不幸,出此冤孽啊!”
说着话,就不住地用拳头去砸自己的胸口,打得蓬蓬着响。
“爹爹不要,不要,女儿罪该万死,就算是爹爹将我打死了,女儿也没有丝毫怨言。可是……可是你若伤了身子,女儿就万死莫赎了。”吴小姐哭了一声,就跪行着一步步挪到父亲身前,一把将父亲的手臂抓住。
“放开,放开!”吴举人浑身都在哆嗦,指着吴小姐骂道:“说,苏木的作业和稿子究竟是谁批改的?”这个时候,太阳正好照在门口,被明亮的光线一照,吴举人不住打喷嚏,眼泪流了一脸。
听了半天,苏木更是疑惑,忍不住叫了一声:“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越听越不明白了?吴举人,真不是你批改的吗?”
当初看到那写批改的时候,苏木对吴举人可谓是佩服到五体投地,觉得这人的学问当真是让人惊讶。虽然说还谈不上当世一流,却正好适合此刻的自己。不得不说,自己之所以有今天这样的进步,同这人关系甚大。
在韶先生那里,苏木学会了八股文写作;而这人,则让他了解了文言文写作的基本规律。
无论如何,这二人可算是苏木真正意义上的老师,师恩重如山啊!
可听吴举人刚才的话,他从头到尾就没修改过苏木的作业,这么说来,一直指点自己的却是另有其人。
吴举人大怒,恶狠狠地盯着苏木,满是眼泪的眼睛里闪烁着厌恶的光芒:“批改,批改什么,老夫可没有心思指导你。你不是很能吗,《大学》解得如此之妙,看你水准,已经是一流,今日却说出这种话来,岂不是埋汰老夫?”
“啊,真不是你?”苏木这回算是明白了,忍不住朝吴小姐一拱手:“吴小姐,还请问,一直批改小生作业的究竟是什么人,也好当面致谢和请教。”
对于这个神秘人物,苏木也好奇起来。
可惜吴小姐却只是流泪,连看都不敢看苏木一眼,更别说回答了。
吴举人扭头看着吴小姐,“原来是你,冤孽啊冤孽,原来是你于苏木书信往来。我们吴家的门风都快要被你败坏了。苍天啊,我吴世奇还有什么面目活在这个世界上。”
说完话,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子力气,突然从小蝶的手中挣扎开来,头一低,就朝墙上撞去。
吴小姐大惊,一把抱住父亲,大哭:“爹爹,就算要死,也是女儿去死啊,你老人家就当没生我这个本不该来到世界上的人吧!”
苏木彻底地被惊呆了,听刚才这父女的话,原来吴小姐是识字的。不但识字,好象水准还不低。
据他所知,明朝人要读书,那可是一件需要大费钱财的事情。一般人家根本就没那个经济实力送孩子去读书,跟别说女子了。所以,明朝的女子,除非是大富大贵人家,都不识字。
苏木:“吴小姐,原……原来是你在批阅小生的作……作业……”
他有些口吃,说话也不囫囵了。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吴小姐一边哭,一边尖叫出声。
她紧紧住抓父亲的手,而小蝶也使出全身力气拉着吴举人的腰带。
小小的天井里乱成一团,局面陷入僵持。
“喝,好热闹!”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对里面的混乱视而不见,只大声叫嚷:“别闹,姐,有吃的没有,我已经一整天粒米没粘牙,如果你不想饿死你唯一的弟弟,就快下灶去整点。”
听到这声音,扭成一团的三人同时一静。
苏木回过头来一看,原来是已经好几日没回家的吴念祖吴老二。
自从他和小蝶住进院子里之后,这小泼皮就没回来过几次,每次回来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同他们也没有任何交集。
“弟弟,老二,快拉住爹爹吧!”吴小姐急着说:“爹爹最肯听你的话了。”
吴老二哼了一声:“我都快饿死了,哪里还有力气,你们闹着,别扯上我。”
“你……老二,求你别说了,爹爹现在是要撞墙啊。”
“撞墙,为什么?”吴老二好奇地问,一双小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
“你好意思回答吗?”吴举人喘息着大骂:“你姐姐……你姐姐同这个苏木有私情了。”
“啊,这个消息好生惊人,是真的吗?”
吴举人用颤抖的手指着女儿:“你问问你姐是真是假,这个孽障敢回答吗?一个多月了,她天天替苏木批改课业,书信往来……我我我,我说不出口,丢人啊,丢人啊!”一边说话,一边扇了自己一记耳光。
苏木还处于震惊之中,吴老二却“啊!”一声,猛地抓住苏木的衣服:“拿个说法来!”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一物降一物
“放开我家少爷!”小蝶大叫,想冲过去,可又担心一旦松开吴举人。这老先生真撞死在墙上,正值自家少爷参加乡试前夕,如果出了事,被官府叫去问案,岂不误事?
不过,吴老二对小蝶是畏之如虎,听到这一声叫,手松开了。
苏木也火了:“要什么说法,我和你姐姐是清白的,此事定然有什么地方不对,大家慢慢说。”
“慢慢说,好啊!”吴老二:“要不,你先摆一桌酒菜,咱们再说其他。不对,你和我姐姐书信往来一个多月,这事得先解决了,你先说这事怎么办吧!”
吴举人也道:“老二你说得不错,这事要先说清楚了。”
吴小姐同时叫起来:“老二,不要。”
苏木却点点头:“好,先说这事。”
他转头郑重地看着吴小姐,一作揖:“吴小姐,小生想请教。既然小姐识字,可为什么又否认?还有,这一个月以来你对小生作业的批改,可是出自你手?”
吴小姐好象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将头低了下去。
这算是默认了。
她心脏跳个不停,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吴老二“哈”一声:“这就是了,苏木,咱们先算这一笔帐。”
苏木继续对吴小姐说着话,声音很是柔和:“原来真是吴小姐,小生对小姐学问非常佩服,真没想到一个女子的学问文章比起饱学儒士来还要强上几分,当真是不让须眉。这一个月来,苏木在小姐那里获益非浅,小姐授业之恩,苏木没齿难忘。”
说完,就是郑重一施礼。
吴小姐不住摆头:“别说了。”但听到苏木的夸奖,她眼神中却闪过一丝欢喜。
吴老二却得意地笑起来:“苏木,这下知道我姐姐的学问的厉害了吧。她可是五岁开始读书,六岁能诗,十岁能文,是我们老家远近闻名的大才女。如果她是男儿,去参加科举,没准还真要中个进士。哎,我姐怎么不是男人,如果那样,我可就不用受现在这种苦了。”
他一边说,一边不坏好意地盯着苏木笑:“苏木,你老实说一句,我姐的文章是不是已经达到举人的水准?”
“确实是,我对吴小姐是非常佩服的。”
吴小姐还低着头,神情除了欢喜,倒有些害羞。
吴举人突然又骂起来:“孽障,别的男人夸你两句就高兴成这样,我呸!我这张脸算是丢尽,再没面目活在这世上了。”就一连串怒骂,又要去撞墙。
吴老二也不去劝父亲,反纠缠着苏木:“好,既然你也承认这一点。那么咱们算算,按照这世上的行情,一个秀才去坐馆教书,一年下来,怎么也有十两银子吧。至于举人,三十两也不算贵。咱们这么熟,同你打个八折,就二十四两。一个月,二两。掏银子吧!”
“啊,问我要学费?”苏木张大嘴巴,再说不出话来。
乱成一团的吴举人三人,也同时呆住了。
不过,被吴老二这么一打岔,吴举人好象也不急着以死明志。
刚才还一塌糊涂,又关系到一个女子的名节和一个书生的名誉,又或者关系到吴家门风声望的,严重到要死人的大事,被吴老二这无厘头的一打搅,顿时显得有些诡异了。
苏木半天才合上了嘴:“你问我要钱?”
“怎么,不想给,这还是开始呢,接下来我们再慢慢算帐。”吴老二撇着嘴:“你不会连二两银子都没有吧,你这个酸丁,估计是没有的,否则也不会住我这里,贪这里的房子便宜。”
吴小姐也不哭了,叫道:“老二,你怎么能问苏木要钱,不嫌丢人?”
“我丢什么人?”吴老二冷笑,也不理睬姐姐,继续对苏木说:“二两银子是学费,还有,你和我姐不清不白,也得赔偿,不多,三两银子。掏钱吧你……怎么,没有,有多少拿多少,不够的用东西抵,什么古玩字画的都可以……实在没有,打欠条,月息两分……”
“畜生,畜生啊!”吴举人锤胸顿足,“这可是关系到你姐名节,和我们吴家声誉的大事,你居然问要钱,畜生,当初生你下来就该直接摔死在地上。”
吴老二却不将父亲放在眼中,撇嘴,无所谓地道:“什么门风,你老人家是举人,可我却是个普通草民。父亲大人,我可没沾你举人老爷的光啊。这事说破天,没钱就是不成。”
他哼哼着看着苏木,道:“废话少说,给钱吧你,小爷这阵子输得都快当裤子了。见天被人追杀,再不还钱就要被人剁手了。”
吴举人吃儿子这么一通呵斥,气得一口气顺不过来,喉头有毯不住地涌,竟说不出话来。
吴小姐慌忙拍着父亲的背心,眼泪又沁了出来。
苏木是看明白了,这个老举人虽然对吴老二“畜生畜生”地骂,其实却是相当溺爱的。
这从吴老二如此胡闹上面就能看出来,堂堂举人,生平自然是有的,否则也不可能教育出如此出色的一个女儿来。若他真用点心,下手狠一点,吴老二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不堪,估计是从小就娇生惯养,才弄成如此模样。
苏木心中一动:看来,这事情要想顺利解决,还得落实到这个浪荡子头上。他不是要钱吗……
当然,我也不可能直接给他钱。
这小子得了钱,也不知道又会跑什么地方胡闹,真这样做,反害了他。钱能解决的问题,也显示不出我的手段。看他模样,又是欠了一屁股帐……
苏木将头伸到吴老二耳边,小声道:“钱我是不可能给你的,你是不是想躲帐。我和几个同窗要去通州参加乡试,要不你去给我们当几天向导,包吃住。只不知道你对那边熟悉不?”
上次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