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看到上司发怒,那个守卫忙道:“回学士,回王百户的话,是钱指挥使点了名要见梅娘的。”
“啊,钱指挥。”
苏木吃了一惊:“钱宁提审女犯做什么?”
守卫呐呐几声,却不敢说。
王成一记耳光抽过去:“说,如实说来?”他现在已经彻底投到苏木门下,可以说已经没有退路,今后这锦衣百户估计也是干不成了。可以说身家姓名和个人前程,都系于苏木一身。
梅娘可是他的投名状,现在不见了,他将来的麻烦就大了。
守卫:“听说,钱指挥知道这个女囚美貌,就到反正她明天就要被砍头,还不如先送过去侍寝,也免得浪费!”
“什么!”苏木寒毛都竖了起来,大叫一声,冲出牢房,朝钱宁的住所冲去。
王成也紧紧地跟了上去。
苏木这样一个准宰相级的大人物对牢房中的两人来说,简直就像是在天上。
刚才见他进来,归小二早就惊得缩在墙角,跪在地上,将头埋在干谷草里。
等苏木和王成离开,他才将头抬起来,吐了吐舌头:“乖乖,这个梅娘还真认识苏学士啊,有这么天大背景,怎么不早拿出来用,至于受这么久的苦吗?咯咯,还真看不出来,这个小娘子有这样的手腕,不但和苏学士有过一段,还勾搭上了那钱什么指挥。偏偏这一路上,在老子面前还装出一副三贞五烈的样子。也对,人家往来的都是大人物,可瞧不上咱。”
乌云大怒,一腿踢过去,将归小二踢了个滚地葫芦:“狗嘴吐不出象牙,我家妹子是个好人,可不是你说的那样?再污人名节,打不死你!”
归小二一时不防,嘴也破了,满口都是血。
他是彻底地怒了,骂道:“别妹子妹子地叫得亲热,人家可没拿你当哥看,也瞧不起你这个粗坯。嘿嘿,被以为认了这个亲,你就能逃得一命。人家啊,是堂堂苏学士的面首,如今又被那啥指挥看上,这命是保住了。现在,只怕正在快活,怎么可能想起你这个杀才。眼见着就要天亮,带时候你跟我一样,还不是要受那一刀。”
“打不是你这条狗!”乌云扑上去,骑在归小二身上,拳头如雨点一样打下去。
“哎哟,救命,救命啊,杀人啦,杀人啦!”
声音渐渐微弱下去……
苏木心中有一团火,就好象要爆炸开来。
一口气跑了两里地,因为气息没有调匀,到最后,竟有些接不上气的感觉。
身后的王成却要惨些,竟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才这点路他就喘成这样,显然是在北衙里养尊处优惯了,被酒色淘虚了身子。
见皇帝驾前的第一谋士跑得如此之急,营着的哨兵心中都是惊奇,却不敢前来询问。
同其他高级将领都住在土坯房里不同,钱宁是个贪图享受的人,见不得土房里的简陋,索性住在帐篷里,也好求一个干净整洁。
听人说,钱宁一立下军帐,就在里面铺上了地毯,又叫人送过去一套全新的紫檀木家具。
他的帐篷也比一般军官的大上许多,高上一头,远远看去,很是醒目,单看面积,至少有三十平方。
苏木一口气跑过去,却发现里面不对。
有一团火光在里面不停地闪烁着,发出呼呼的风声。
然后是钱宁愤怒的叫声:“好个贱人,把火把放下,好生侍侯本指挥使。你知道我是谁吗,锦衣卫指挥使钱宁,皇庶子。今日不过是看你这小娘子有几分姿色,这才叫你过来侍侯。若是侍侯得爷爷高兴了,没准爷一高兴放你一条生路。否则,嘿嘿,活剐了你!”
然后是一个女子的尖叫:“别过来,别过来,否则我放火了!”
那声音霍然正是梅娘,虽然已经五年没有见着她的面,但苏木还是听出来了。
实在是,他和梅娘之间的恩怨实在是太刻骨铭心了。
天见可怜,总算找到梅娘了。
“放火,你敢!”钱宁怒道:“这点火可烧不死人,到时候一样剐了你!”
苏木刚一冲到帐篷前,钱宁的卫兵就上前阻拦:“站住!”
“滚开!”苏木一脚踢过去,将那卫兵踢开,一掀门帘子走了进去。
“什么人?”钱宁猛地转过身来,一脸愤怒地问。
第八百八十九章 梅娘,终于见面了
一看到进来的是苏木,钱宁一愣:“原来是苏木,你大半夜的跑我这里来做什么,可有要紧事?”
苏木却没有回答他的问话,目光却落到梅娘的身上。
五年是一段很长的时间,尤其是对一个为人母的女人来说,更是如此。时光,足以让一个女人衰老下去。
可眼前的梅娘却还是以前那副模样,只有些微微发胖。
也正因为如此,更多了一股成熟女人的风韵,难怪那钱宁要动色心。
实际上,五年前梅娘也不过二十出头,到如今,也才二十六七岁,正是一个女人最美丽最动人的时年纪。
经过三天的风霜,这个女人的脸上不但看不出任何疲惫,反多了一丝刚毅。
但眼睛里却有些惊恐,只用双手紧紧地抓着一支火把,大声叫道:“别过来,别过来,否则……我放火了……别!”
显然,已经是被吓坏了。
军营之中除了油灯、蜡烛,还备有火把。否则,大半夜的若是有紧急军情,蜡烛和油灯却是派不上用场,风一吹就熄了。
刚才梅娘被带进钱宁的帐篷之后,看到他“饮”邪的目光,就知道不好。
不等钱宁反应过来,就抢先一步抢过火把点燃了,护在自己身前。
这下钱宁倒是不敢造次,首先这帐篷里丢上铺了厚厚的绒毛地毯,帐篷上又涂了防水用的桐油,尽是易燃之物,只要这个女人手上一个不稳,就会酿成一场火灾。
火灾他钱宁倒是不怕,大不了调人过来灭火就是。
可现在鞑靼人就在距离应州老营六十里的地方,大战之前,军营气氛空前紧张,一有风吹草动,一夫惊起,万夫慌乱。若是失火,弄不好就会炸营。
军队一但安营扎寨,就怕炸营。这大半夜的,一旦几万人同时乱跑乱叫,说不准就要死多少人。要想收拾这混乱的局面,至少也需要一整天时间。而鞑靼人见此良机,会放过吗。
说不定,这头明军还乱得不可收拾,那头鞑靼就杀到跟前来。
到时候,这一仗大明朝就没有回天之力。
空前大败,又毁了万岁爷御驾亲征的大事,将来追究起责任来,他钱宁到时候免不了要去刑场走上一遭。
这个后果,他承受不起。
所以,钱宁只能在旁边大声呼喝,又是威逼又是利诱,却不敢用强。
可是那女人却是软硬不吃,死活不肯放下手中的火把,叫他也是莫名可奈何。
也因为如此,两人在帐篷里对峙了半天,直到苏木赶过来。
看到已经五年没见到的梅娘被钱宁惊吓成这样,苏木胸中那团怒火立即就熊熊燃烧起来。只恨不得一拳打到钱宁那貌似憨厚的脸上,将其砸成一面烧饼。
老子碰过的女人你也敢碰?
不过,作为皇帝近臣,海内第一的大名士,作为一个政治人物,苏木还是强自冷静下来。这些年他在陕西和京城的历练也不是白给的,心思已经变得深沉。
不怒发笑:“钱指挥使,我听说你这里有一个女子意欲放火。若是惊了三军,却不知道指挥使你担待得起了。因此,苏木就过来帮忙了。”
“帮忙,你帮什么忙?”看着苏木嘴角上挂着的讽刺的笑容,钱宁冷哼一声:“苏学士,这可是某的私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私事,真的是私事吗?”苏木也不理睬钱宁,悠闲地朝梅娘走去:“据苏木所知,这个女子可是明日用来祭旗的死囚,关系到三军将士的士气。”
“别过来,别过来。”梅娘显然已经处于混沌之中,一时间好象不认识苏木一样,只不住地叫着,手中的火把不住挥舞。
钱宁冷笑:“死囚不死囚好象不由苏学士你说了算,这小娼妇的案子如今已经移送到我北镇抚司来了。她是死是活,还不是某一句话的事情。”
“哦,这么说来,杀不杀她,都由钱指挥一言而决了?”苏木停了一下,回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钱宁还没意思到苏木话中给自己埋下的陷阱,他最见不得苏木那副讽刺的表情。从京城到大同,这样的表情他看得实在太多了。心中顿时莫名其妙地恼怒起来:“废话,当然是我说了算。不就是谋杀亲夫未遂吗,也不是死罪,到时候将案子从刑部转到我北衙就是了。老子看这小娘子生的美貌,动了心,要收为侍妾,怎么了?”
他越说声音越高亢:“苏木,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过这里来。今日某就将这话撂在这里,这女人我要了。”
苏木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钱宁啊钱宁,你好大胆子!”
钱宁被他这么一笑,心中突然一慌:“你说什么?”
苏木:“听人说钱指挥也是卫所军官出身,想必是知道我大明朝军法的。”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苏木一收笑容,冷冷道:“按照大明朝军法,大军出征,夹带女子于军营,斩首!钱指挥要收这女子为妾,难道就不怕我大明朝的军法吗?”
听到苏木这话,钱宁心中一震,口头却不服输:“怎么了,难不成你还敢斩我?”
苏木森然道:“要不,咱们到陛下驾前辩论;又或者,咱们去找杨阁老理论?”
一听到杨一清的名字,钱宁面色一变,顿时气窒。皇帝那边他倒是不怕,正德皇帝本就是一个不正经的人,对他也是宠爱有加。这事就算闹过去,万岁爷估计也会一笑了之。可那个杨一清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作为文官集团的首领,清流的标杆。杨阁老天生和厂卫是对头,加上,老杨好象一直都看自己不顺眼,逮到这个机会还不将他往死里整。
见钱宁被自己镇住,苏木又朝前跨出一步,看着梅娘,伸出手去,柔声道:“梅娘,把火把给我。”
“别过来,别过来!”梅娘已经处于半疯狂状态,手挥得更急。
一点点火星从火把上弹起,在空中划过点点火星,然后瞬间消失在黑暗中。
看这情形,一时片刻梅娘也没办法恢复平静。
苏木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事不宜迟,迟则生变。
第八百九十章 对峙
心念一动,现在的梅娘已经陷入了半疯狂状态,估计一时间也没认出自己来。此刻,说别的也没有任何用处。
况且,在梅娘心目中,早就将自己当成谋杀她先夫梅富贵的凶手,罪大恶极的大恶人。就算认出自己来,她心中的惊慌只怕更甚。
看得出来,梅娘也是一个刚烈女子。若非为了女儿囡囡,在沧州时也不可能让自己夺了她的贞操。后来,也不可能嫁给汪连汪千户。
所以,在她心目中,女儿才是最重要的。
或许,可以从这上面着手。
苏木用平静地眼神看着梅娘,淡淡道:“把火把给我,别做错事。真若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来,没有人救得了你,你也别想见到囡囡了。听或,火把给我。”
“囡囡”两字就想是带着魔力,突然间,梅娘疯狂的眼神变得清明了。
她一呆,不听舞动的双手停了下来:“囡囡,囡囡,好女儿,你究竟在哪里?”
然后,眼泪就如泉水一样涌了出来。
苏木:“我知道囡囡在哪里,你想见她吗?”
“囡囡,囡囡,我的好女儿。”
“来,把火把给我,我带你去见囡囡。”
“你带我去见囡囡……”梅娘的声音高起来:“还我囡囡,还我囡囡!”
火把却落到地上。
“啊,不!”
不但苏木,就连站在帐篷门口的钱宁也大声叫起来。
火把上本就裹有油脂,地上又上毛茸茸的羊绒地毯,若是落到地上,立时就能酿成一场火灾。
到时候,若是让军营混乱起来,苏木和钱宁都免不了一场大麻烦。
苏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想也不想,右脚下意识地踢出去。
也是他运气好,这一脚如同鞭子一般狠狠地抽在火把的把手上面。
那支火把“呼”一声飞起,朝帐篷门口飞去,正对着钱宁的面门。
这速度是如此之快,换成一般人定然躲避不及。
好个钱宁,在千钧一发间将头一侧,堪堪避过。
火把落到帐篷外面,门口的守卫用脚一通踩,这才将火灭了。
不过,钱宁还是吃了一点小亏。
头发和胡须都边点着,用手拍了几下,这才不至于被烧伤。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毛发被烧焦的,刺鼻的味道。
不过,他满面都是烟灰,看起来说不出的狼狈。
“走,跟我走!”苏木一把拉住梅娘的手,慢慢朝帐篷门口走去:“钱指挥,得罪了,请让一让。”
按说,像苏木这种身份的人来自己帐篷中讨人,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毕竟,全天下人都知道苏木为未来的阁相,作为锦衣卫指挥使,大家在官场上也要经常打交道。
不过,钱宁和苏木一样是天子驾前的宠臣,对于苏木所受的信重,他是嫉恨已久的了。而且,刚才被苏木用火把伤了脸,到现在面庞上还火辣辣的隐隐生痛。
心中突然有怒火腾起,一伸手,拦住帐篷大门:“苏学士,你大半夜地闯我营帐,又提走人犯。到现在,又用火把伤了本指挥使。今日如果不给我一个交代,怕是不成吧?”
苏木一皱眉:“怎么,钱指挥要强留苏木?钱指挥,陛下那里军务繁杂,一刻也离不得人。你强留苏木在这里做客,若是耽误了军机大事,可担待得起?”
钱宁嘎嘎一笑:“我是看明白了,这女人和苏木你早就认识,或许还有男女私情。你今日来我这里提人,可不是什么军机大事。为一个女人耽误了军务,真到驾前理论,错的可不是我。明日这女人就要行刑祭旗。此事关系到我大明将士的士气,你把人带走了,若是损了我军士气,就不怕军法吗?”
钱宁本是一个小人,能够做小人的,心思都甚为便给,立即想通了该如何回应,立即用苏木先前所说的军法的话回敬回去。
“苏学士,杀囚祭旗一事乃是我的提议,陛下也交代下来让本指挥酌情办理。我提审一个犯人,乃是职责所在。你若是想把人带着,休怪我钱宁不客气了。”
说着,就喝了一口气,身体猛地绷紧,暗暗蓄势。
这一声喝声音虽然不大,却显得异常雄浑,显示出他充沛的气息。
而随着这一声,帐篷中如同响起了一道闷雷,所有蜡烛的烛光都闪烁起来。
光影摇曳中,钱宁看起来就如同一头蹲伏在黑暗中的豹子。
“这人身上是有武艺的,而且还不低!”苏木心中暗自一惊。
而且,看钱宁的模样,他有朝自己动手的迹象。
听人说钱宁的箭术高超,能够从一个普通军户混到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上,除了心智敏锐外,武艺定然不低,否则也不会入了正德的法眼。
看他身上所显示出来的其实,武功就算达不到胡进学的程度,至少也是谢自然一级。
如果这家伙借这个机会要揍我苏木一顿,我还真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而且,他又在前面强行阻拦,今天要想带梅娘离开,却不是那么容易。
我苏木在正德心目中虽然是天下第一高手,可这都是骗人的。如果被钱宁打得鼻清脸肿,那个牛皮不是就被人戳穿了吗,到时候,也不知道正德那小子该恼怒成什么样子。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