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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夫人的信里就拉了许多家常,说最近京城里流行什么衣裳布料、街上又有什么新闻。女儿苏绣绣很能吃,奶水不够了,家里刚请了个奶娘。又开始学说话,已经知道喊娘了,就是太能哭,声音也大,一哭起来,整个苏府都能听到她的声音。
而且,女儿长得实在太快,好象有点胖。
吴夫人有点发愁,说女儿长大了变成一个胖子该如何是好?
看到这里,苏木忍不住扑哧一笑,心情顿时变得大好。
最后,吴夫人又说,据老二说,发展银行好象对他的态度很是恶劣。还有,该给苏家的那一份红利也停了好几个月。问题是,人家是公主殿下,又不好去讨。
一看到这里,苏木不觉皱起了眉头。
从京城来陕西的时候,太康公主就同苏木翻了脸。如今又是一年没见,大家心中的矛盾不断没有消泯,反越发地大起来。
“算了,如今我苏木的身家加一起也有好几十万两银子。金钱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一个数字游戏,就算太康赖我的帐,也没什么影响。大不了,以后再找个生财的路子。正德皇帝身体一事关系实在太多,实在不方便同太康说,否则,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赔的。”
苏木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苏木现在又是老婆,又是儿女,冒险的事情可做不得。”
小蝶也没单独写信,就请吴夫人在信后面附了一句,说是天气冷了,她替老爷缝了一件袄子,随信捎来了,请老爷注意身子别冷着了,又问苏木,说陕西乡试马上就要结束,什么时候能够回京城,最好能够回北京过年,一家人也好团聚。
苏木继续苦笑了一声,提起笔来分别回了信。说乡试虽然已经结束,可手头的公务还没了结,估计要年后才能回家。
“年后……只怕是不成的。”
这片时空的历史因为自己这只蝴蝶的闯入出现了变化,安化王叛乱鬼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这陕西他也不知道还要呆多长时间。
如今,也只能静等时机,拖得一天就是一天。
将信写完,苏木急忙将这一期的邸报拿出来仔细地揣摩了一番,可惜却没有得到半点有用的信息,心中不觉大为失望。
回头又一想,这一期的邸报是上个月的,从京城出发到陕西,路上也要走半个月,新闻都已经变成旧闻了。
此刻,朝廷里发生了什么,也无从知悉。
本次陕西乡试已经结束,对于考生们来说,自然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现在,苏木在陕西的事情只剩下鹿鸣宴一桩。
不过,这得听陕西巡抚的安排。
由于这次乡试苏木不想生事,对于考场上的一些关节也装着看不到,陕西的官员们非常高兴,招待他也是特别地殷勤。
巡抚带着手下的知府和知县们,连日陪同苏木四下游玩。华山、终南山什么的,将关中的几个主要景点游了个遍。
一来二去,就花了半个月时间。
等回到西安,雪下起来,越来越大,已经是隆冬时节。
离春节,也只剩一个月。
十月底,择了寅日,新科举人们被召了起来,赴了鹿鸣宴。
对于这个宴会,苏木也不陌生。上次他以新科举人身份参加不过是四年前,不外是吃吃酒,看看魁星舞,举行几个仪式。
宴会举行完毕之后,巡抚和几个官员告辞而去,将剩余的节目留给苏木和史大人。
于是,苏木和史大人就回到贡院的公堂中,正襟危坐,等待新科举人们前来拜师。
一百多个举人分别进来,依次拜见两个座师,算是正式同苏木确定了师生关系。
苏木如今也不过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而今科取的举人中又有不少爷爷辈的书生。看到皓首白发的举人跪在地上对自己磕头,口中“恩师,恩师”地叫得恭敬,苏木心中不忍。可礼制如此,只能硬生生受了他们的磕拜之礼。
明朝开国一百多年,读书人又多是世家大族子弟。关中也富,这谢师礼也分外隆重。最差的都是二十两,多的上百两,在苏木和史大人面前堆起了两座小山。
算下来,两个主考官一人都有上万两合法收入。
苏木心中感叹:上品无寒门,阶级分层在任何一个时代,一旦国家承平日久,都是免不了的。上品无寒门,一个真正的无产阶级,就算你想读书,别的不说,就这谢师礼也拿不出来。二十两,足够一户人家吃上五六年了。
天气实在太冷,贡院里又藏了许多书籍,不能见明火,大堂里冷得厉害,坐了片刻,苏木觉得脚都僵了。
至于史大人,刚开始见了这么多谢礼,还眉开眼笑。到最后,毕竟年纪大了,冻得一张脸泛青。
第七百一十八章 可听说一个叫梅富贵的人
两个大主考都是第一次收门生,都感觉十分激动和新鲜。按照科场十比一的录取比例,这一百多个举人当中,将来至少要出十个进士。再加上不少举人还有可能去选官,这可是一笔巨大的人脉资源。
所以,一开始,两人还和考生们说上几句话,勉励半天。
到后面,都没有什么精神,随意说上一句话,点点头。旁边的长随就将新科举人给请了出去,领下一个士子进来,加快了进度。
话虽如此,但一百多个举人逐一拜师,还是颇费周章。先前举行鹿鸣宴的时候,已经花了许多时间,现在这么一来,时间就拖到了晚间。
两个主考又冷又饿,最后,都相视苦笑起来。
到最后,弄到天完全黑下去,才算彻底弄完。
谢自然名次低,自然是排在最后。
他家中本富,谢师礼也是格外隆重,送上来的礼物也就两个信封。
本来,见他两手空空而来,史大人面色有些难看。可接过信封打开一看,里面却是一叠发展银行新发行的钱票,都是五十两的面额,大约估计了一下,至少二十来张。
精神立即振奋起来,话也多,就看了座,同谢自然聊个不停。将这个门生的姓名籍贯家中还有什么人,读了几年书,授业恩师名讳、政治面貌问了个门清,
谢自然名次不高,可他却也知道科举场上的事情运气成分很重要,只要中了就好,就算不中,也是无妨。按照后世的说法:不影响生活。
等到看了榜,见自己名字列在搜遗栏里,而荐卷的正是钦点陕西乡试大宗师苏木。知道自己本是落了榜的,苏木看到自己留的关节,将他搜了出来。
心中自是感激涕淋,知道自己这个功名是苏木的恩情赐予。这恩德,真真是比天都大啊!
一想到自己现在已经是举人,又做了自己最崇拜的苏大学士的门生,面上却是振奋之色。
一边恭敬地回答史大人的话,一边用激动的目光看着苏木。
可惜,让谢自然失望的是,苏木却只随意地点了点头,简单应酬了几句,就不说话了。
谢自然心中突然感觉有些奇怪,心道:难道谢自然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叫恩师生气了。对,一定是考得实在太差,叫老师失望了。哎,谢自然这次名次排在最后,枉恩师从宁夏一路教导到关中,羞愧,羞愧!
其实,谢自然却是想得差了。
苏木取了谢自然,那是因为从他的卷子里看出了关节,行了个方便。
此事不足为人道,传了出去,却是一场大麻烦。
身为大名士,翰林院储相,名声这种东西对苏木还是很要紧的。
所以,苏木装出一副冷淡模样。
见史大人还在同谢自然说个不停,就朝赵葫芦递过去一个眼色。
赵葫芦会意,喊了一声:“下一个新科举子进来拜见大宗师呐!”
就将谢自然请了出去,这个时候史大人还有些意尤未尽的模样。
将所有的新科举人都见完,苏木也是疲倦,冷得又厉害,忙坐了车马,赶回家去,也顾不得吃东西,直接跳上了已经烧得滚烫的热炕,半天才舒服过来。
这一年的冬天来得迟,却分外的冷。
苏木本是北方人,本不怕冷。穿越到明朝已经四年,感觉往年的冬季并不想今次这样。
他心中一动,今年夏天热,冬天冷,气候有些怪,如果不出意外,各地的冬小麦怕是要歉收。宁夏那边的地都是军户的,如果收成不好,刘瑾再来清丈军队的土地,怕是要激起大变。
而且,搞不好比真实历史上的安化王之乱还有激烈些。
只可惜下一期的邸报还有一段时间才能送来,苏木两眼一抹黑,至于朝堂之上究竟是何情形,却是一无所知。
陕西的乡试已经告一段落,按说苏木手头的差事已经彻底办完,随时都可以回京城去缴旨。
现在,还需找个理由留在陕西才好。
这个理由究竟是什么呢?
苏木一时却想不到,决定多得几日再说。
第二日,因为昨天实在太累,苏木睡到中午才起。在院子里活动了筋骨,吃过午饭,又看了一个时辰的书,赵葫芦就过来禀告,说是谢自然谢相公求见大老爷。
一听到是谢自然过来,苏木对这个少年本就是喜欢,心中也是高兴,叫了一声请。
不片刻,谢自然过来,长长一作揖:“学生谢自然见过恩师,今回乡试,学生没考好,给老师丢人了。若非有恩师,学生也不至于有如今的风光。”
说着话,心中又是羞愧,又是感动,眼圈就红了。
谢自然是个恩怨分明之人,身上本就带着江湖气,做事率性而为,情绪外露。
苏木倒是奇了,一把将他扶起:“君服何故如此,科举一事本就说不准,只要中了就好。”
谢自然更是感动:“生我者父母,恩师的恩情,学生铭记在心。昨日恩师不肯同学生说话,学生知道恩师是在怪学生。虽然心中羞愧,却也得硬着头皮过来请罪。”
苏木恍然大悟,哈哈一笑:“君服原来说的是这事啊,倒不是我对你有什么看法,实在是太累了,不想说话而已。”
“学生不明。”
苏木依旧大笑着,将昨天一口气见了这么多学生,天气又冷,实在是抵受不住的事情同谢自然讲了。
谢自然这才知道老师并不是在责怪自己,心中一松,胸中那块石头才落了下去。
师生二人笑了半天,这才分别坐下。
苏木:“君服,你我如今已是师生。为师还得在陕西呆上一段时间,短期内只怕无法再回京城。你若有意科举,要去京城参加明年春闱,自去就是。到时候,我给你写几封信带回去,或许能帮上些忙。”
“多谢恩师。”谢自然心中感激,道:“不过,谢自然自知学问不够,就算勉强去考,只怕也未必能中,以来年的春闱就不参加了。”
换成别的座师见自己学生放弃科举,只怕立即就回勃然大怒,骂学生不求上进。
不过苏木却知道科举这事的竞争实在太残酷,谢自然真要去参考,九成是要落榜的。况且,他这边的生意也放不下。与其浪费时间,还不如不去,等以后有把握了再说。
如果真要做官,谢自然现在已有了举人功名,到时候苏木给他找个职位也不难。
当下就点了点头:“你不去也随你,科举也并不是唯一的道路。”
见苏木如此豁达,谢自然舒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赵葫芦端了两杯茶进来。
谢自然又道:“恩师,学生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苏木:“你说。”
谢自然:“恩师乃是天子近臣,如今有掌握中枢机要,朝廷的事情可都是装在你心中的。学生想问问,恩师可听说过一个叫梅富贵的人?”
“叮当!”一声,赵葫芦手中茶杯摔在了地上。
第七百一十九章 小儿女
谢自然说出这一句话来,当然是替囡囡问的。
他最近名气不小,先是在城墙上和大名士苏木诗词唱和,暴得文名。如今又中了举人,更是让人艳羡。
前一阵子,他就成天被同年们邀约着四下游玩,光文会就做了六七个。加上他这人情商颇高,很是结识了不少陕西士林精英。
囡囡的事情他可是一直放在心上的,这些天也不断帮着打听,可被问到的所有人都摇头说没听说过。
谢自然很是无奈,也不知道该如何向囡囡交代。
好在这小女孩子最近的注意力转移到书法上,每天都掏出她爹爹以前留下的帖子临摹个不停,倒是没有问,也让谢自然松了一口大气。
昨天拜师礼上,谢自然见苏木不想说话,以为恩师是在责怪自己学业不精,要他搜遗才能中个举人。
从贡院出来之后,谢自然情绪不高,推脱了几个同年的邀请,径直回了家。
一进院子,就见到书屋里还亮着灯,就有冲嘴来报,说囡囡姑娘正在书房里写帖子练字。
谢自然想了想,觉得没办法找到囡囡父亲的事情还是得同她说一声,也免得人家挂牵,老是逃避也不是办法。
就走了进去。
囡囡正在写字,也不抬头:“谢家哥哥你可算回来了,可是到哪里去玩了?这都整一天,我在家里可闷得要死,明天你得陪囡囡在西安城中逛逛。”
谢自然叹息一声:“囡囡姑娘,谢自然今天去参加贡院举行谢师宴,拜见恩师苏大人。”
“知道,你不是说过你中了举人吗。”
谢自然有些郁郁不乐:“说起来,这事还真得感谢囡囡姑娘。若非是你提醒,谢自然今次差点落了榜,好在恩师认出我的卷子,这才从搜遗栏里将我挑了出来。因为实在丢人,以前也没同你说。”
囡囡哈哈一声笑起来:“谢家哥哥,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谢自然有些服气:“是是是,你是女中诸葛,谢自然佩服!”
他顿了一下:“囡囡姑娘,说起来这事还有些不好意思,谢某人这些天四下打听,却没有寻到你爹爹的半点消息,抱歉,实在是没有法子了。”
囡囡撇了撇嘴:“你还真是笨啊,就知道你没有法子,最后还不是要找我来出主意。”
谢自然:“还请教。”
“其实啊,我在谢家哥哥这么过得很开心的,倒有些不想走了。”
“姑娘……”谢自然一阵无语。
囡囡:“不过,还是找到爹爹要紧。谢家哥哥,其实你寻我爹爹的法子一开始就错了。你想啊,我爹爹是什么人物,你尽找些举人问如何能够问出来。怎么着也得找找巡抚总督的问才能打听到不是?”
谢自然不以为然,心想:是是是,你爹爹是个厉害人物不假,否则也培养不出这么邪性的一个女儿。可听你之言,你爹爹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巡按,后来还做了人家的师爷。即便身上有太多可疑之处,可也是个不入流的小官,还入不了巡抚之眼。
这话,他当然不回同囡囡说的,只随便点了点头:“姑娘说得是。”
囡囡有晃了晃手中的帖子,突然道:“谢家哥哥,听你说我这手中帖子正是你恩师苏木的苏体,还仿得很像。想来爹爹应该是见过苏学士真迹的,保不准苏学士还认识爹爹呢,何不去找他问问?”
“苏学士这一手苏体字名动天下,世间学他字的人不知千万,你怎么能够肯定恩师就认识你爹爹?”
“你问问会死人啊?”囡囡突然发起脾气来,怒道:“也就是一句话的样子,囡囡知道,你一直就想着要赶我走,嫌我烦,又会花钱……你不想早些将我这个苦命的人儿打发走了吗?”
看到囡囡垂泪,看到她如花面容,谢自然内心即便是一块铁石,此刻也变成了绕指柔,只觉得一阵英雄气短。
良久,才道:“好吧,我明天再去恩师那里问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