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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苏木亲口允诺,要纳她为小妾,这对小蝶来说简直就是天大喜讯。
感觉自己这些年的辛苦付出,终于有了回报,一想起以前的苦楚和如今的好日子,小蝶就再也遏制不住心头的激动哭出声来。
“别哭,别哭。”苏木忙拧了一条毛巾擦去了她脸上的泪水,道:“小蝶,这些年你对我的忠义和感情,苏木可都是看到眼睛里的。你和吴小姐、胡莹她们不同,对于她们苏木只是爱慕,想要娶她们,和她们长相厮守。可对你,却当成了亲人,更多了一分敬意。走吧,咱们上街去。今年三十,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这大概是咱们两人最后一次单独守岁。等到明年,家里就热闹了,再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是,明年吴姐姐过来,咱们苏府再添个孩子,那可就热闹了,小蝶也不可能霸住老爷你。”小蝶这才开心起来。
忙洗了脸,整理好衣裳,喜滋滋地同苏木一道出了门。
苏木也没有带下人,就和小蝶一起慢慢地在街上走着,看看热闹的街市,看看车如流水马如龙,也没有目的地。
雪花依旧在静静地漂着,被微风吹着,在空中漂浮。耳朵里传来阵真鞭炮声,空气里弥漫着鞭炮爆炸后的火药味。
苏木和小蝶并肩走着,都没有说话,这是长久熟悉之后的沉默,并非无话可说。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一支庞大的车队从那头过来,前面都是凶神恶煞的卫士。
街上的行人看到这架势,慌忙躲到街边,再不敢说一句话,生怕惹祸上身。
刚才还喧哗嘈杂的长街,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碌碌的车轮声,偶尔夹带着一声健马的长嘶。
苏木不想惹事,就拉着小蝶闪到一边。
车队很长,看情形至少有上百米长,用的都是皇家的仪仗。
果然是天家威仪,雷霆万顷,又寂静无声。
苏木心中好奇,伸长脖子看去,在队伍中就看到了一个老熟人,正是寿宁侯张鹤龄府的大管家田青。
他忍不住叫了一声:“田青,田管家。”
苏木这一声叫得突兀,立即就有两个卫兵变了脸色,喝道:“谁人敢扰我车队,着死!”
提起鞭子就要打。
苏木自是不惧,就要闪到一边。
这个时候,田青已经发现了苏木,大骇,伸手架住卫兵手中的鞭子:“且莫动手,自己人!”
卫兵:“田管家,这蔑片相公究竟是谁,你又怎么认得?”
原来,今天因为是过年,苏木乃是一身便装。加上又不习惯丝绸,只穿了一件棉布袍子,看起来甚是简朴。
第五百六十四章 又阴了顾三公子一道
田青:“少胡说,这可是咱们侯爷最尊敬的苏子乔先生,不可无礼。”
“什么,他是苏先生?”卫兵吓了一跳,连连拱手。
他们这一说话,队伍就停顿下来。
田青忙走出队伍,“你们先走,我同苏先生说几句话就过来。”
队伍继续前进,田青这才过来同苏木见礼,恭敬地说:“田青见过苏先生,当日沧州一别,已逾两月,先生风采依旧啊!”
苏木一把将他扶起:“田管家不用多礼,若日不见,今日重逢,不胜之喜。今日恰好又是年三十,不如寻间酒楼,吃酒说话。”
田青摇头笑道:“不了,田青事务在身,不克久留,酒是没办法吃的。同先生说几句话就走,否则,误了侯爷的事,要吃挂落的。”
看着长长的队伍,苏木好奇地问:“这么大阵仗,究竟为何?”
田青看出苏木心中的疑惑,解释说:“侯爷虽然是后戚,却是个知法明礼之人,如何敢乱用皇家依仗。”
苏木听得心中暗笑,张鹤龄荒唐跋扈,在正德年间可是惹出过不少乱子的,怎么在田青口中就变成了知法明礼的人了?
不过,看在田青的面子上,苏木也不说破。
田青又说:“听说苏先生在通政司任职?”
苏木:“暂时在通政司做知事。”
“一个小小的知事又怎么会放在苏先生眼里。”田青道:“苏先生现在没有随侍驾前,离开中枢已经有些日子,难怪不知道这事。”
苏木:“什么事?”
田青指着那队人马说:“这队伍中可有一人是先生的老相识了。”
“谁?”苏木好奇地问。
田青忍住笑:“顾润顾三公子。”
“啊,他来京城了?”
田青:“是的,慈圣太后已经给太康千岁殿下定下了婚期,就是正德一年一月二十。等皇帝陛下一大婚,就操办千岁的婚事。这不,就把顾三公子给接到京城来了。”
苏木:“哦,那你怎么同他在一起的?”
田青:“慈圣太后心疼千岁,说是太康殿下也没多少钱,没建合适的驸马府,叫侯爷这个做舅舅的让一间府邸出来。恰好,侯爷去年刚建了一座新府,地方颇大,就送给太康殿下做贺礼。这不,我这就去将未来的驸马爷先接过去,好生服侍,静候恩典。”
苏木:“太康会没钱?”
田青笑而不语。
苏木又道:“什么服侍,怕是看管吧?”
田青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苏木和顾润的恩怨,他自然是最清楚不过。这段时间顾润在京城候旨,寻死觅活的,弄得他在礼部的叔叔烦透了。自然,田青对于顾润也没有任何好感。
笑了半天,田青又苦着脸:“苏先生,这事你可得替我出个主意?”
“出主意,出什么主意?”苏木好奇地问。
田青面上的笑容不见了,代之以一种强烈的忧虑:“这顾三公子实在是太能折腾了,从沧州来京城之后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死活也不肯做皇家驸马。礼部的官员们已经被吓过好几次了,如果这顾花少真的寻了短见。到时候,天颜震怒,只怕礼部的官吏们也只能抹脖子投河干净。现在可好,顾驸马现在转到侯爷的新府邸里,他一旦出事,咱们侯府也要受牵连。而我田青,自然要免不了要做这个替罪羊。还请先生教我,看能不能想个法子,叫顾驸马安静个十天半月,只等他成婚,就万事大吉。”
说着话,他就不住作揖。
当初在沧州时,苏木可是欠了田青人情的,现在人家求上门来,自然不可能推脱。
扶起田青之后,苏木摸了下巴,突然有了个主意,问:“顾润的家人跟着来京城没有?”
田青回答说:“顾润的大哥和二哥都来京城了,一旦顾三公子做了驸马,他们都是要受封官爵的,怎么可能不来。”
苏木:“他们二人现在何处?”
“却是不太清楚,只知道正在京城场面上行走。”
苏木:“把他们找来,一并住进驸马府中去,就说让他们好好看着自己的兄弟。顾三公子虽然荒唐,却最怕这两个哥哥了。还有,三公子能否做驸马可关系到他两个哥哥的爵位,自然不敢放松。”
田青大笑:“果然好主意,多谢苏先生。”
正要告辞,苏木又拉住他:“还有,多送些酒给三公子,对了,再买点书,歌女什么的也送些过去。”
田青吓了一跳:“送酒送书,我可以理解。不过是给三公子一个解闷的法子,免得他生出事来。可送女人,只怕不太好吧?”
苏木笑着解释说:“送女人也没有什么打紧,顾润顾三公子我最是清楚不过,这人有名士派头,一向喜欢诗酒风流。如果有几个女人在身边,他有得风流快活,沉溺在酒色之中,自然不会去想做驸马这事。这人遇到非人力可以抗拒的事情时,大多有一种自暴自弃的念头。若是处置不当,怕是要引起激烈反应。尤其是对一个读书人来说,给皇家做女婿,简直就是世界上最惨之事。若是顾三公子想不开,上吊什么的,又或者在府中放上一把火,就麻烦了。”
田青面色都变了:“确实是这样。”
苏木:“凡人遇到这种情形,自暴自弃了,要么就是产生过激的举动,要么就是去干其他事情逃避现实。你给他请一群歌女过去,成天诗酒风流,顾三公子也不会胡思乱想了。”
田青连连点头:“这个法子好,我这就去办。酒要最烈的酒,女人要最辣的女人。反正,顾三公子这一个月就别想保持一天的清醒。”
说完话,田青又谢了一声,就兴冲冲地去追车队。
看着他的背影,苏木眼睛里有精光一闪:顾三公子,你大婚之前竟然还滥酒滥色,叫太康知道了,就算她放过你,太康手下的一饼、二饼两条女汉子也不相饶。
大丈夫恩怨分明,当初在沧州时咱们的过节还没算清呢。
第五百六十五章 正德一年到了
回京城之后,苏木详细地将自己怎么去沧州,又在沧州遇到了什么事情同小蝶说了一遍。在她的面前,苏木根本就没有秘密可言。
对于小蝶,他是全心全意的信任。
小蝶自然知道顾润的和苏木的过节,不过,听到自家老爷这么阴了顾花少一道,还是惊得目瞪口呆,喃喃道:“好毒!”
见她愣在一边,苏木拉了她一把,笑道:“走了,走了。时辰已经不早,还是早些回家守岁要紧。”
回到家之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去。
接下来自然是吃年夜饭,吴老先生的院子已经隔了出去,他自有儿女,也不可能来陪苏木过年。
因此,整个苏木府,满满一桌子菜,就苏木一个人吃。
而小蝶、赵葫芦和其他丫鬟则侍侯在旁边,满满地站了一屋。
众目睽睽,这年夜饭苏木自然吃得不香。
他觉得很是无趣,就招呼小蝶坐下,让她陪自己喝上几杯。
小蝶却摇头,道:“老爷,尊卑有别,我一个丫鬟,如何上得了席。咱们苏家,可不能乱了规矩,叫别人看了笑话。”
苏木一个现代人,心目中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不过,在哪山唱哪歌,他可没有矫情到让所有人走跟自己坐在一起的地步。真那么做,反叫下人们看不起,以后,吴小姐入门之后,还怎么管束丫鬟们。
就点了点头,叫赵葫芦和其他丫鬟都退下去,说是不要他们服侍。
等到众人退下,关上门之后,苏木一把将小蝶拉着坐到自己身边,笑道:“来来来,咱们夫妻二人团个年。”
小蝶羞得满面通红:“老爷……谁跟你是夫妻啊?”
苏木,“等我过完年同吴小姐和胡莹成亲之后,就正式纳你入门,给你一个名分,这些年,委屈你,又辛苦你了。”
终于听到了自家老爷的承诺,小蝶眼圈红了,忙给苏木斟了一杯酒,陪他吃了几盏。
苏木叹息一声:“去年春节我要在西苑随时驾前,有发生了那么多大事,也就罢了。今年无事,住这么大的房子,却感觉甚是冷清。”
小蝶道:“老爷,明年等吴姐姐过门,又生下孩儿,家里热闹了。”
“你却想得长远,小蝶,本老爷也要人你生个儿子。”说着话,苏木一把将小蝶抱住。
小蝶以前从来没和老爷如此亲热过,心中又是紧张,又是甜蜜。
一时间,风光旖旎。
说了一会儿话,小蝶道:“依老爷所说,那太康公主殿下并不像那张画像上那么不堪,而是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儿。老爷在沧州同她相处这么久,这次,殿下要嫁人了,老爷是不是心中有些酸?”
说到这里,小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起来。
苏木:“怎么可能,那太康公主任性胡闹,我躲都还来不及,哪里还可能有其他心思?”
小蝶故意道:“那老爷你为什么那么捉弄顾三公子,保不准是吃醋了?”
苏木倒是一呆,想了想,摇头正色道:“小蝶你也别试我,真没那心思。我和公主殿下只不过是赚钱时的伙伴,这种女人太古怪,又强势,换任何一个男人,一旦了解她深了,绝对不可能有爱慕之心。”
听苏木说得正式,小蝶突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什么那就好?”苏木倒是奇怪了。
小蝶:“小蝶怕那太康殿下把老爷看上了,要招你做驸马。”
“你怕什么呀,无稽之谈。小蝶,你再这么乱说,本老爷可不相饶。”苏木放下手中的杯子,打了个哈欠:“饭饱酒足,天气也冷,本老爷还是回屋去睡觉吧。”
“等等。”
“怎么了?”
小蝶:“老爷,今天是年三十,要守岁的。不过子时,不能睡的。”
苏木点点头:“那就去放爆竹吧。”
小蝶拍手,一脸的兴奋:“以前家里穷,没钱买炮仗,看到其他院子的人过个年,又是礼花又是鞭炮的,小蝶可羡慕呢!现在好了,为了过这个年,小蝶买了十几两银子的焰火,就等着老爷你去放呢!”
“这么多,太好了!”苏木来了兴致,正要出去凑热闹,就有下人来报说是吴老先生过来了。
吴老先生一直拿苏木的府邸当自己的家,也不见外。
看到吴老先生,苏木忙问:“老先生怎么过来了,不在家里过年吗?”
吴老先生将一叠稿子放在苏木手头:“人生漫长,大年三十年年都能过,也不差今年。但春闱三年才有次,错过了就得等下一次。老夫立志科举,如何肯浪费光阴。这是我最近写的时文,还有你交过去的,都由云儿修改过。反正又要守岁,不若你我翁婿切磋制艺,如此才不算虚度光阴。”
说完,就大步朝书屋走去:“随我来!”
吴老先生的性子苏木最清楚不过,如果不答应他,等下不知道要被这个老泰山骂成什么样子,大过年的,不值当。
无奈之下,苏木值得随他一道去了书屋。
然后接过老先生的习作读了起来,这一读,苏木这才吃了一惊:实在是太……太不好了……
不是说老先生的文章写得没有水准,实际上,他的文笔很很高的水准,古朴稳健,尽显名士之风。
可这种风格实在是太古老了,和整个时代的流行节奏不合拍。
没错,八股文也有个流行趋势。
比如现在的大明朝正值鼎盛繁荣时期,民间富足,崇尚奢华。因此,反映在文学作品和制艺八股上,也多喜绚丽、潇洒的文字。
尤其是,当今翰林院中,当多是南方士子,北方人却看不到几个。
从江浙水乡来的学士们,文章风格也多华丽宏大,对于古朴厚重的文字却不是太喜欢。
按照朝廷的科举制度,会试的考官大多由翰林院选拔。
老先生已经有很多年没参加过科举了,对这种情形并不了解。他这种文章一上了科举场上,第一印象就不太好,怕是要被扣分的。
看了几篇文章,苏木皱眉不语。
吴老先生反倒是不喜了,道:“苏木,是好是坏,你且直说好了?”
苏木:“吴老先生乃是士林前辈,文章自然是老辣的,但上了科举场上,未必就能有个好的下场?”
吴老先生:“怎么了?”
“风格不对,老先生你想啊,这翰林院中的学士、编修们多是南方人。南方士人喜欢什么样的文章,想必也不用晚辈多说,对于北方士子也多有轻蔑和排挤。想现在的吏部侍郎焦芳,当年在翰林院的时候,不也过得很不愉快,一直宦海沉浮了这么多年,才被提拔到重要的职位上。老先生的文章自是好的,可未必就能中进士。”
于是,苏木将将自己对会试题目和文章风格的理解详细地同吴老先生说了一遍。
可惜老先生是个拗相公,如何肯服,冷笑道:“开玩笑,文章是好是坏,只需读上一遍就知道了,跟文字风格又有什么关系?”
于是,他就开始滔滔不绝地引申下去,引经据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