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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万万没想到,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梅富贵的的妻女却找上门来投亲了。
一瞬间,苏木的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事发了!
想到自己的身份一旦暴露的严重后果,汗水就从背心渗了出来。
以前那个梅富贵究竟是什么模样,苏木自然是不知道的。
不过,听当初兵部的人说,此人以前也就是一个中农,后来家里破了产,无力交纳徭役丁口,被强征进了军队。
也就是说,这人在以前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青年农民,同自己现在这副典型的书生相貌绝对不一样,要想瞒天过海根本就没有可能。
更何况要瞒过与他朝夕相处于的枕边人。
果然,定睛看过去,那女子眼睛突然瞪得溜圆,然后张嘴欲喊。
苏木自然不能让她说上哪怕一个字,就发出一声大笑,壮着胆子,飞快地迎了上去:“娘子,自从上次捎信回家让你过来,却一等就是两月。我心中正奇怪,你总算到了,这一颗石头总算落地。”
他说得又急又快,又故意说得非常大声,家上身上带着一股说不清的威严,竟震得梅娘心中一窒:“你……”
“别你你我我的了,没个规矩,回屋去!”苏木又喝了一声,然后低头在她耳边低语:“想知道梅富贵在哪里,去后院等着,否则……嘿嘿!”
他也是急了,面容不为人知地扭曲到狰狞。
梅娘面容一白。
苏木回头对客栈老板娘道:“老板娘,麻烦你带她们回屋梳洗。”
“好的,梅娘子,快随老身来。”老板娘今日两头收媒人钱,小发了一笔,知道苏木和宗真大官人都是手面大,豪爽之人,咯咯笑着,就上牵着梅娘的手。
梅娘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又想起刚才苏木所说的话,心中一急,眼泪就迸了出来,欲要挣扎。
这个时候,囡囡突然从,母亲身后钻出来,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苏木,奶声奶气地问:“你就是爹爹吗?”
这小丫头大约五六岁年纪,生得好生可爱,苏木一看,心中就是喜欢。
可冒充人家父亲这事他却做不出来,只抿嘴笑了笑,却不说话。
囡囡突然叫起来:“爹爹,爹爹,你就是我爹爹,你的眼睛同囡囡长得一模一样。”
苏木心中得趣,笑道:“你又看不到自己,怎么就说我眼睛跟你长得一样。”
囡囡:“爹爹,我在村边的小河里照过的。”
屋中众人都笑起来:“这女儿自然长得像父亲,也只有梅巡检这种风流人物生得出这样的女儿来。”
“我姐来了,姐……啊,你是谁?”吴老二兴冲冲地跑过来,一看,见苏木身前站着一个带着孩子的妇人一呆:“我姐在哪里?”
宗真的酒也有些醒了,心中奇怪:不对,不对,这梅老爷不是我妹夫的姐夫吗。怎么妹夫却不认识他姐,乱了,乱了!
又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喃喃道:“今天实在是喝太多了。”
“爹爹,这人是谁,长得好丑?”囡囡问。
“爹……女儿?”吴老二猛地叫了一声,张大嘴,指着苏木,口中荷荷几声,然后竖起拇指:“你行,居然连女儿老婆都有了,看你以后见了我姐怎么说?”
这下,所有的人都感觉这一幕甚是诡异,梅老爷、梅娘、小女孩、吴老二、宗真,这乱糟糟的人物关系简直令人发指,怎么也理不清头绪。
苏木心中更惊,对他大喝一声:“住口,这事等下再说。老二,还记张永吗?”
听苏木提起张永,吴老二心头一惊,立即想起苏木先前跟他说来沧州本是改名换姓,大约是在为皇家办差。
心中立即就明白了些,然后闭上了嘴,闪到一边看热闹。
苏木见吴老二乖觉,又皱了一下眉头对梅娘道:“你先回屋去,等下我来寻你说话。”
老板娘:“走吧,夫人,快随老身过去,走了这么长的路,累了吧,饿不?”
囡囡一听老板娘问,就叫道:“婆婆,囡囡好饿,囡囡想吃火烧。”
“吃什么火烧,你是梅家大小姐,你爹爹有的是金山银海,什么东西吃不着?”
“那……我能吃……”囡囡眼珠子不住转着:“吃只烧鸡吗?囡囡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听到女儿喊饿,梅娘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就不在挣扎,一切,等囡囡先吃过东西再说。
第三百八十一章 该怎么解释呢
等梅娘母女回到后院,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到苏木身上。
宗真摇晃着身子站起来:“梅老爷,小人有些糊涂了。老爷你不是扬州推官吴大老爷的女婿吗,怎么现在又钻出个娘子来?”
吴老二今天被苏木摆了一道,被强迫着娶了一个丑女为妻,心中苦闷。见此情形,有意给苏木吃点苦头。
就故意装出一副愤怒的样子冲上来,一把扭住苏木的衣裳,咬牙切齿叫道:“苏……梅富贵,你好大胆子,当年你娶我姐姐的时候,说是家人已经没其他人了,是条光棍汉,如此,爹爹才肯将我姐嫁给你为妻。若非我爹在后面扶持着你,你一条死了都没人收尸的军汉,凭什么来沧州补巡检司的肥缺?”
“忘恩负义的东西,看你如何给我爹交代。梅富贵,快快将那女人给我赶走。否则,你这巡检也不要干了,我吴家要弄死你也是举手之劳!”
唾沫星子伴随着口臭不断袭来,叫苏木差点窒息过去,阴沉着脸压低声音:“老二,你要干什么?”
“苏木,你以前捉弄过我那么多次,就不兴我找点场子回来,嘿嘿!你害我娶了宗家妹子,咱就叫你名誉扫地。”吴老二得意地低笑:“这下,看你以后还怎么见人。”
“好狠!”苏木气苦:“我为皇家办差,顶了这个身份,鬼知那梅富贵的家眷怎么会找上门来?”
既然吴老二已经抢先指责自己,苏木也只能打掉门牙和血吞。难不成,还要当场反驳,说老子可不是你吴家的女婿,我也不是什么狗屁的梅巡检。
从一开始冒充那个梅富贵开始,苏木就开始不停说谎,到现在已是漏洞百出。
常言说得好,一个谎言需要一百条谎言来弥补。
苏木此是有苦说不出来。
吴老二瞪了苏木一眼,然后笑着耳语:“还不认错。”
苏木也是无奈,只得低头故意大声道:“是是是,是我梅富贵的错。当初为了出人头地,假称尚未娶妻,攀了你们吴家的高枝。我不是人!”
说到这里,他愤怒的笑了起来。
这个吴老二,以前还真是小看他了,想不到这个不成器的小舅子整治起人来还真是行家里手。
可以说,从现在开始,巡检司梅富贵就彻底变成了陈世美,名誉扫地了。
听苏木负气般地说出这种话来,前来参加吴老二订婚仪式的众人都表情复杂地看着苏木。有人颇为不齿,又人却觉得这个苏木为了官职,连妻儿都敢抛弃,果然是个狠人,又有人觉得这事可以理解。一个农家子弟,一个军汉,为了改变自己的人生,那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吴老二大声冷笑,对苏木道:“再过一阵子,爹爹进京办完差就会过来,说是要同我汇合一道南下扬州,顺带着看看你,到时候你自己跟他解释吧!”
然后一挥袖子出了客栈:“我自去驿站住,不打搅你一家团聚了!”
说完,就扬长而去。
走着走着,他的冷笑声变成了狂笑,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苏木啊苏木,这冒名顶替的事情闹大发了吧,哈哈,看你怎么处置同你那莫名其妙钻出了的妻子女儿?哈哈,太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表面上看来,吴老二同梅巡检是彻底闹翻了脸。
如果正如他所说,一旦梅巡检的岳父吴推官来沧州,等待梅老爷的恐怕就是雷霆震怒。在座众人都是普通市民,宗真根本就是个彻底的黑社会份子,一个小小的衙役就能叫他们霍然变色。至于执掌一府刑法的推官,对他们来说跟是高不可及。
可想,梅巡检若不能妥善处置好这件事,马上就要倒大霉了。
气氛显得尴尬,不断有人上前来一施,讷讷几声,告辞而去。
顷刻之间,客人就走得精光。
宗真带着妹子也要离去,想说些什么,只叹息一声,拱了拱手。
苏木气恼:“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宗真现在摇身一变,就要成为吴推官的亲戚,对苏木也不像以前那么畏惧。
只叹息一声:“梅大人,这事……咳,怎么说呢!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咱们以后都是亲戚了,有的话不吐不快。男儿功名利禄固然重要,可也不能做出那种事来……”
到此刻,宗真已经在不为人知中将“梅老爷”这个称呼换成了“梅大人。”
苏木哑口无语。
这个亏可谓是吃得大了,今后还怎么见人啊?
现在,只能尽快将手头的差事弄完,好早一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该死的太康公主……
一想起她,苏木就怒火万丈,只恨不得将她直接掐死。
不过,在此之前,还需先将那个死鬼梅富贵的妻子给安顿好了再说。
可,又该怎么处置呢,苏木感觉自己精神都快要崩溃了,在自己小院外站了片刻,这才提起精神走了进去。
既然宗真的事情已经彻底了解,人身安全得到了保障,苏木又是一个爱静的人,就把住在这院子里的卫兵放回家去。
里面安静得厉害。
苏木就听到那小女孩子吧唧吧唧吃东西的声音,抬头看去,就见着喃喃左手拿着一只鸡腿啃得满嘴是油。
而那个自己名义上的妻子却拿着一张手绢,爱怜地替女儿擦去嘴角上的油:“囡囡,吃慢点,小心咽着了。”
“好吃,真好吃,娘,你怎么不吃?”小家伙吃得满眼放光。
梅娘却摇了摇头:“囡囡乖,自己吃,娘不饿。”
苏木咳嗽一声,屋中的母女同时装过头来。
囡囡惊喜地叫了一声:“爹爹,你回来了,方才外面好多人,好热闹,都走了吗?”
“都散了。”苏木指了指书房示意梅娘跟自己来,然后背着手走了进去。
事情总是需要面对的,逃避总不是办法。
可是,苏木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对她说起这事。
如果直言说那个梅富贵已经死了,只怕这女子立即就要号啕大哭起来,倒时候又要闹出动静。
第三百八十二章 大恶人
苏木也不知道这事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梅富贵的妻子女儿怎么会找上门来。
回忆了一下当初在兵部时那个官吏同自己说过的话,苏木好象有些明白过来。
明朝的政府日常管理有一套严格的程序,比如那个梅富贵失踪后被判定为阵亡。那么,国家就应该通知家属,并将抚恤发放下去。
同理,将士立功受赏,并调去地方做官,也要将喜报送过去,以示朝廷赏罚分明,绝不亏待功臣。
看梅富贵妻子的穿着打扮,想来她在家乡的日子也过得清苦,实在挨不下去了,这才跑来沧州寻找自家丈夫。
这事,得当面问清楚的好。
在书房里坐了半天,就看到梅家娘子一脸忧愁地走了进来。一福,却不说话,只拿眼睛看着苏木。
苏木站起身来,走过去将房门关上。
屋中的光线暗了下去,梅娘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惧。
苏木:“你是怎么来沧州的,又是怎么知道梅富贵在沧州巡检司做巡检的?”
梅娘身体一颤,直起身子回头看着苏木,突然问:“你是谁,因何冒充我家汉子,富贵现在在哪里?”
苏木:“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是谁?”梅娘还在问,声音大了起来:“我家富贵呢?”
苏木怒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究竟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梅娘被他抓得生疼,尖锐地叫了一声:“放开我,放开我,我家富贵呢?啊……”
苏木大惊,猛地伸出手捂住梅娘的嘴巴。
梅娘猛地在苏木掌心咬了一口。
苏木疼得差一点叫出声来,感觉有热热的液体流了出来。
松开手,一看,掌心竟然被人咬得烂了,红艳艳一片。
苏木大怒,前次被太康公主咬了一口,刚好完全,现在又女人咬了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痊愈,忍不住喝了一声:“死了,梅富贵死了!”
“啊,还我富贵!”梅娘一呆,她虽然是个良家妇女,可却是有几分见识的,立即有一种可怕的想法,状若疯虎一样朝苏木扑去,伸出芊芊直指就朝苏木的脸上抓去。
苏木大惊,可梅娘的动作实在太快,避之不及,忙将头转到一边,死死地将梅娘抱住。
正在这个时候,书房外面传来囡囡的声音:“爹爹,娘,你们在里面吗?”
苏木已经恼火透顶,也不知道脑筋里哪股弦短了路,在梅娘的耳边低喝一声:“如果想你女儿活,就老实点,否则弄死你们!你死不要紧,可怜你女儿才六岁,嘿嘿,人生的路就算是走到尽头了?”
梅娘身体一颤,不动了,狠狠地看着苏木,目光中满是仇恨。
她点点头。
苏木就放开了,梅娘,心中却是一荡:好柔软的身子。
梅娘扭头朝屋外道:“囡囡乖,为娘正和你爹爹说话,你自己在院子里玩耍好不好,等下娘就过来。”
“好的,囡囡很乖的,囡囡自己玩。”
苏木打开窗户,朝囡囡笑了笑。
“爹爹。”囡囡手头正拿着一支笔蹲在地上逗着蚂蚁,回头甜滋滋地向父亲笑着。
苏木:“囡囡,去前面伙房找点饭粒来喂蚂蚁好不好?”
“好啊!”囡囡拍着手,蹦蹦跳跳跳地跑了出去。
关上窗户,回头看去,梅娘的眼泪已经如泉水一样的涌出来。
苏木又低声喝道:“不许哭,再哭,杀了你女儿。现在,我问一句,你回答一句,可明白?”
梅娘点了点头,声音哽咽起来。
苏木心中惭愧,几乎要忍不住给自己一记耳光:苏木啊苏木,你这是中了什么邪,竟然恐吓起一个女人?
他坐回椅子上,示意梅娘过来:“你叫什么名字?”
“姓宫,别人都叫我梅娘。”
“好,梅娘,我且问你,好好地住在真定不好吗,怎么想着来沧州,又怎么知道梅富贵在沧州做巡检。”
梅娘缓缓地抬起头,眼睛里全是刻骨的仇恨,但声音却已经有些平稳:“我家汉子做沧州巡检的喜报早在两个月前就递到家里,自然知道。今日真定发大水,家里被受了水灾,房子都被洪水冲走,田土也被黄沙盖上,实在活不下去,就来沧州找囡囡父亲。你是谁,我家富贵是怎么死的,你又为什么冒了他的名来做官的?”
苏木心中叹息一声,暗想:冒他的名来做官,我堂堂苏木,文坛……恩,应该说是明朝文学界的一代宗师,就算想做官,只要开口,一个从七品县丞不过是举手之劳,又怎么会稀罕这个破巡检?
“梅娘,你家汉子其实早在三年前就死在前线了,最近才找到尸骨,定了个阵亡。本官也叫梅富贵,因为在军中立来些功,被派到沧州做官。我与你家丈夫虽然同名同姓,却不是一个人,这事怕是你弄错了。”
“真弄错了吗?”梅娘一听到自己丈夫的死讯,眼泪流得更多:“世上同名同姓的人虽然多,可官府怎么会弄错,怎么可能将喜报送错?你哄得了别人,哄不了我。定然是你这贼子见我家汉子做了官,心生歹念害了他,冒名顶替的。不然,刚才你怎么会威胁于我,还说要杀喃喃。你这恶人,我今日就跟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