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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亨摇了摇头:“那也不行。军兵可杀他,你我不能杀他。”
因为杀死丁一的人,不说天下百姓咒骂这一节了,他这样的人,哪里会管什么百姓?他担心的是杀了丁一,就要冒着被两广庞大的丁一势力集团追杀,被容城书院的学生仇恨,被丁如玉刺杀等等的风险。尤其是死丁一远不如活容城来的价值高,他为什么要杀丁一?
“进攻!”军令下达,先行涌入史家胡同的,却不是那一千五百精兵。
那是各家军头的心头肉,那能这么去当炮灰的?
先冲上去的,是八百大明第五师第五一二步兵团的军兵。
这个团的军官,都是石彪当年的家丁亲随,他们对着丁一,有着刻意的仇恨。
一个营从正面杀入,下角头、干鱼胡同,各有一个营抬着擂木,准备直接把围墙撞塌了,合应着杀入去。
“石帅,这当口何必计算得太清楚?”边上的御史看着五一二步兵团的三个营列队而入,不禁也有了些开玩笑的心思,“丁容城覆灭,天下康泰,少了他来折腾,百姓也得休养生息,到时石帅自然是万家生佛!”他这是全然当丁一是死人的了。
王文冷冷扫了那御史一眼,吓得后者连忙闭嘴。
只听着王文说道:“侯爷不必以小人之心揣摩学生,丁容城确无可杀之名,若能幸免于军阵,便依侯爷所说,留他活命便是。宣大之处的军防,就偏劳侯爷了;至于两广货物的分润,也按着先前所议,予侯爷这边三成。学生决不会逼侯爷担上杀丁之名的。”
石亨听着点了点头,刚才那御史的话,他压根就不想去接那话茬。
利益,永恒的只有利益。
至少对于王文和石亨来说,就是这样。
什么见鬼的万家生佛?声名能大过丁容城?
他可不是丁一,条件是说得清楚了,宣府、大同,就是石亨的地盘,两广这边,不论石亨还是王文,都不想去啃的,但两广的货物,却是有高利润所在,所以他们已做好准备,就按着以前丁一定下的配额方案来做,两广如果想把货物输出北上,那就只能交给他们推出的商家来接手,然后按配额来分给参与此事的军头、朝廷大佬。
至于丁一?
王文抚须摇头道:“一实有功,世间伟丈夫哉!”对于很大机率死在军阵里,不死也成阶下囚,政治生命必定终结的丁一,王文有着足够多的宽容。
至于说把宣大划给石亨,留着丁一性命,英宗会不会再行起复?
若是龙椅上还坐着英宗的话,他们怎么会联合孙太后动手?
陈循这首辅,怎么会保持沉默?
立宪,灭杀丁一之后,王文答应陈循的,就是马上逼英宗按先前立宪密约,推行立宪;
而他答应孙太后的,却就是灭杀丁一之后,英宗退位,由朱见深登基。
至于到时如何实行?丁一覆灭或为囚,扣押其家眷。石亨退归宣大,京师军权在手,还不是王文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但这时突然之间传来了尖锐的呼啸声,石亨面色一变,扯着王文往后一缩,身边数十亲卫连忙举盾掩护,就听着几声爆炸响起,那出击的五一二团军兵,在三个方向上,都传来了鬼哭狼嚎一般的惨叫!
“迫击炮!他怎么会有这等军器?”石亨从盾牌之下,揪着王文的衣裳喊问着。
他可不知道,迫击炮,特别是这种六十口径左右的迫击炮,对于经验老到的精锐,是可以不要底座、不要脚架,手把炮架就能发射的,而丁一身边这些原来利刃特种大队的士兵,绝对就是这样的精锐。所以丁一出行,马背上驮上一条六十迫击炮的炮筒,不是什么显眼的事情。
“不要慌!”石亨从盾牌之中起身,冲着面露惊慌之色的将官喝道,“他能带几颗炮弹?三五人一组,冲上去抵近了,他便无计可施!”这几年的兵演,挨炸挨多了,石亨这老于军略的军头,要是还对迫击炮一点办法也没有,那才是扯蛋。
“百虎齐奔发射之后,组织军兵冲上去!”石亨尽管有点出乎意料,但他知道,今天的胜利仍旧是属于他,除了那一千五百精锐,还有数千军兵呢,丁一身边现时满打满算,顶天了也就五六十人,堆都能把他堆死!(未完待续。。)
ps: 这章是家人代更,作者又病倒了,重感冒,头疼喉咙疼,拜回南天所赐,今天只能一更了,各位看官见谅。
第十一章 日久见人心(七)
此时在金鱼胡同的忠国府第,中门大开,两队极为彪悍精锐的士兵从里面涌了出来,全然不把护卫太后鸾驾的那些人等放在眼里。跟着太后日久,别说那些宫中女官、内侍,就是御马监的兵马,都是只有他们欺负人,哪有被人欺负的?但没等他们动弹,忠国公府的围墙上,就伸出了一根根的乌黑枪管:“妄动者,视为行刺太后之乱党,杀无赦!”
那军兵就不乐意了,冲着忠国公府出来的士兵吼道:“兄弟别这样,都是吃粮扛枪,要不要做得这么绝?再说了,动又怎么了?俺们该管上峰也不是忠国公,再说俺们跟着太后娘娘出来的,你还真敢动俺?”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但有枪声响起,在孙太后身边一个吓得尖叫的女官,子弹准确地把她的头盖骨掀起,立时香消玉陨,超出百米的距离,有这本事的,除了丁君玥那把仿制psg1的狙击步枪之外,就只有英国公张懋手头那边用六角形的线膛钢质枪管,六角形的子弹,不伦不类的仿惠沃斯步枪了。
马上那些军兵就静了下了,太后身边的宫女都敢杀,别说他们这些军汉,谁也不想用脑袋去试试子弹的硬度。而且他们不知道,张懋这把精度很高,可以用镀铜六角形弹头的步枪,装一发子弹,以张懋的水平,也得三四分钟。
“学生见过太后娘娘。”刘吉满面笑容地从忠国公府里走了出来,那两队士兵早就把太后的护卫挤开了一条通道,刘吉缓步走到太后车驾前方。笑道,“吉奉四师母之命。特率府中丁壮,前来护驾。”
太后的脸色很温和。似乎车驾下面刚死掉的宫女,是另一个世界发生的事情,连语气里也不见有什么愤怒或激动:“噢,你家师母倒是忠贞无双。”说着把手中的玉如意递给身边太监,“赏。”
那太监下了车驾,“叭!”左轮的枪声便响了起来。
不单那太监捂着胸口瘫倒,那把玉如意也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这厮想要图谋不轨,行刺太后,人人得以诛之!”刘吉激昂对着那些护驾的军兵这么说道。这让那些护驾的军兵,一时都傻了,怎么这跟在太后身边的太监,成了刺客?不是刚才太后让他拿着玉如意,进府去赏忠国公的四太么?
倒是孙太后笑了起来:“刘祐之,若是哀家下车,又当如何?”
“地上这玉如意,便是太后给学生的暗示,身陷敌手。太后性烈如火,宁折不屈,不堪被胁,但求玉碎。不甘瓦全!”刘吉说着,又再次长揖及地,“正是母仪天下。万世风范,学生钦服!”
他的意思。那些军兵听之不明,太后和身边侍候的太监、女官。却都是人精,听着就明白了:别说女官、太监,也别说是奉了太后的命令,要是太后敢动,也一样当场击杀。并且刘吉在暗示着,他一点也不担心善后,他绝对兜得圆!
“有人胁持哀家?”孙太后怒极而笑。
但还没等她说出刘吉在指鹿为马时,就听着这不怕弹的刘某人,义正辞严地说道:“是,倭人可恶,竟敢行刺太后,四师母说了,她是记得太后赐婚的恩情,若是太后有什么不忍言之事,教学生无论如何,必要将刺客击杀当场!先生最是重情义之人,回来听闻,又看着身死当场的倭人刺客、刀具,必会大怒发兵,三军带缟,踏平倭国,以悼太后!”
孙太后一听,就闭嘴了,因为有些事对于她来说,一句话是能听出很多层意思的。
至少,刘吉是连倭人刺客、刀具都准备好了;再就是丁一是最重情义,所以就算夺门当日,终究也没有动她,但张玉却是不然,赐婚的恩情?说的不是恩情,是当年孙太后想把张玉当成人质要胁丁一旧怨吧!丁一下不了手,张玉可是很能下得了手的!
“刘祐之,某知忠国公麾下精锐,天下无对,府中此时更有精兵数百,但汝能屠尽某这二千军兵么?张总镇犹有五千兵马在后,汝能以数百之众,将某等都杀尽了么!”说话的,是张辄手下的参将。
这时东华门方向,升起三颗红色的信号弹,刘吉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是龙骑卫发出的信号,有人提兵攻入皇城,龙骑卫弃防东华门,退守皇帝所在的乾清宫。刘吉没有回答那军将的话,却是高声道:“张师兄。”
“张耀武!你乱吠啥?”从忠国公府的墙头传来了英国公张懋的声音,“方才刺杀那图谋不轨的女官,便是本公爷的功劳!张老匹夫想要干什么?”他说的张老匹夫,却就是都督张辄了,甚至张懋还说道,“教张辄滚过来!”
英国公出了声,张辄听不听倒也罢了,这二千军士是由团营编成的大明第五师五一一团,带队的营连军官,包括有着卫指挥使衔头、由团营守备转为团长的张耀武,都纷纷滚鞍下马,冲着张懋磕头请安,这些原本就是英国府一系的军将,自张辅在世时,就不知道受了英国公府多少好处!不是丁一麾下军队才有派系,旧式军队中的派系,那可是更加严重的。
张辄很快就过来了,脸色铁青在马上抱拳道:“见过公爷。”
去请他过来的军官把张懋开了第一枪的事,也一并在下面军将面前说了出来,张辄发现,他除了贴身二百亲卫家丁,那五千人竟再也指挥不动了。
“带人滚回营去,护卫太后,出了刺客你也不知道,看来你是老不堪用了!要是实在年纪大,就上折子乞归吧,别他娘的总这么乱来,下面士兵哪天趁你睡着,把头给你割了去都不知道!滚!” 张懋也是豁出去了。
张辄望了一眼孙太后的车驾,自始至终没有出声的车驾,他无奈地长叹了一声:“是,末将遵命。只是护卫太后之职……”他是还想留些兵塞在这里,教忠国公府里的士兵出不来,无法去救援丁一。
这时却就听着刘吉笑道:“张总镇,回营之后最好在没接到命令之前,莫要胡乱出营,先生倒还是念旧的,有个差事是落着在你身上,若是张总镇教乱兵害了,先生怕是伤怀,却就不美了。”
“是、是!末将谢都老爷指点!”张辄听着,脸上有了几丝血色,却不再犹豫,马上就扔下石亨他们不管了,点起兵将自回营去不提。因为一千五百精锐、数千军兵,打丁一几十人,他就有胆干,这忠国公府据说还有几百精兵,他本意也就是弄六七千人,用护卫太后车驾的名义来堵路,但现时张懋现身,手下的兵指挥不动,又听着丁一还有差事要关照他,他此时不走,还待何时?
孙太后倒是很冷静,等着五一一团的兵都撤尽了,才在车驾上笑道:“倒是好手段,接下来,就该去接应你家先生了吧?”
刘吉笑着摇了摇头,对身边士兵低声吩咐了一句,便有士兵取出信号枪,打出一红一绿一黄的信号弹。然后刘吉方才下令,大约一连的警卫团士兵在太后车驾前面,依据胡同地形,做了一个连级防守的战术布置。
“回太后娘娘的话,先生是为大明军魂,却是向来不必他人接应的。”
这个时候,石亨正下令那一千五百精锐也向史家胡同逼进,在几番试探之后,明显丁一那四十余人的迫击炮弹,已经所余不多了,最后一次发射,是五一二团的军兵,推进到离丁一藏身院子大约不到八十米左右的距离,方才打了一发迫击炮弹,前后算来,已打了十二发炮弹,石亨对于沙场,真的是有很强的直觉,他料得没错,刚才那一发,就是最后的一发迫击炮弹了。
“儿郎们,养兵千日,在此一时!”石虎抽刀跃马,领着那一千五百精锐,疯狂扑向史家胡同中段,丁一所在的那个院子里。
这时在屋檐上的丁君玥看着升上半空的信号弹,对丁一说道:“东华门弃守,退守乾清宫,张懋已带警卫团一营、二营前去支援。” 张懋能带人去支援,当然金鱼胡同之困已解。
丁一点了点头,他的手,自始至终没有按在腰间的枪柄上,他已经可以克服这种本能的肌肉反应:“开始吧。”
外面上一千披着铁甲的精锐,和五百火铳兵,整齐而急促的脚步声,正包抄而来。
还有带队军将的唢喊:“今日只要做翻了丁容城,总镇说了,抄家的时候,我等便是第一批!”下面是那一千五百军兵的欢呼与雀跃,抄家的第一批人,就是油水能捞得最足的人。
在军将的命令下,他们纷纷掏出了火绳式手榴弹,各排的排长点起了火把,他们严格按着丁一编写的步兵操编,他们无疑是那新编的六个师里,训练最好的士兵,他们将用丁一的战法,用容城工场出产的火绳统和火绳手榴弹,来干掉丁一。
“以子之矛陷汝,何如?”王文就算城府再好,眼看这一千五百持弹而进的精锐,离那院子将近百步,不禁也抚须长笑。(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日久见人心(八)
一千五百人,按一个年级六个班,一个班级四十余人来算,差不多就相当于拥有高中部、初中部的一所中学。当一所中学的全部学生分三路,涌向一个小小院子时,无论如何,在视觉效果上,都有一种下一刻便将这个小院子踏平之势。
何况这不是一千五百中学生,而是六个新编师里的精锐,其中一千人还披着三层甲,前头的持刀盾,后面的一手持着刀,一手持着火绳式手榴弹;另外五百人,胸中挂着冒火花的火绳,手里持着统一制式火绳枪。
而他们的目标,不过是个二三百平方小院子。
在这一千五百人后面,还有二三千人的军队,随时做预备队准备着投入!
就连石亨听着王文的话,也是微笑着点头。
可是所谓世事不如人意些,十之**。
就当那一千五百精锐离小院子七十米的时候,“叭!”清脆的一声枪响。
石亨下意识地抹了一把脸,拿到眼前一看,却是满手的鲜血,他转头一看,却见少了半边脸的王文,还坐在马上。
一下子石亨说不出话来,这么远,离那院子近乎四百米!就这么死了?用枪打死的!要用迫击炮炸死倒也罢,那声清脆的枪声,很明显是用枪打死的啊,这怎么可能!石亨真的是完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不是王文死了的问题,对他来说,反正干掉或拿下丁一。文官之中再找一个合作的人,并不会太难。至少在于石亨看来,于大司马就是一个比王文更好的合作对象。他接受不了的是在四百米外。怎么就这样一枪毙命了?
“莫非丁容城真是神佛转世?”被身边听着枪响的亲卫,用好几层盾牌护在里面的石亨,一点也不觉得有安全感,他看着徐徐倒下的王文,仍在喃喃道,“古书里说剑仙吞吐剑丸,千里之外取人首级,不外如是……”然后他如同触动了什么,突然高叫道。“切莫伤了……”后面“丁容城”三个字还没说来,他就闭嘴了。
因为比王文的死,更加不可接受的事情,就在他们面前发生。
石虎很勇敢,他对丁一是有着刻骨仇恨的,认为正是丁一杀死了他的哥哥石彪。
他提刀跃马在后头押阵,身边带着近百亲卫,身前还有数百手持手榴弹的重甲刀盾兵。
只要再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