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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第4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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券丹书上,注明只要不是造反,就可以免去李善长二次死罪,以及他儿子的一次死罪。
    丁一听了没有说什么,兴安却又说道:“当时‘萧何未必过也’,日后又如何?若王爷随先生南下两广,则可防他日之变。”萧何也不一定比得过,这话也是朱元璋当时给李善长的评价。兴安没有一句话涉及到英宗,但句句都是在提醒着丁一这个问题:天家无情。
    帮朱元璋打下天下李善长还是死了,据记载就是胡惟庸企图谋反,派李存义去劝李善长,而后者说这是灭九族的,不同意;又派李善长的老友杨文裕再去劝,李善长也不同意;最后胡惟庸亲自出马,李善长还是不同意。
    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而就算是胜利者书写的历史上,所能给他罗织的名目,也是李善长没有揭发胡惟庸。七十多岁的李善长却与妻女弟侄七十余口一起被斩,故居被抄毁。所谓人证,也不过是李善长的奴仆说李善长和胡惟庸有私语。
    私语,就是说悄悄话。
    所以就算现在看起来,英宗对丁一如何的信重,丁一的功劳又是如何大都好,兴安的意思,是这些都不能说明问题,说不准哪一天,英宗起了心,找个罪名把丁一斩了,也是不好说的。
    “公公想得太多了。”丁一温和地笑了起来,这就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也是为什么陈循看了立宪秘约之后会心动的根本。尽管丁一要南下,但是士大夫阶层是不会放弃立宪这件事的,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生死悬于皇帝的一念之上。
    知谋逆不报是条罪名,但李善长已做到丞相了,所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算胡惟庸谋逆成功,他又能得到什么好处?何况他都七十多了,这玩意,是真的经不起推敲的事,但就这么入罪,七十几口一同斩了。
    但兴安也知道如果从这一点都劝不动丁一,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只能揖手说道:“先生仁厚,咱家也不好再说,便当咱家今晚没有来过吧!”说罢长揖行礼,便要辞了出去。
    但这时门外却就传来了“报告”的声音,丁一叫了入来,却是文胖子、朱动、曹吉祥三人,三人却是齐声说是有事要禀,请让兴安回避,丁一点头准了,兴安一出得去,这三人却就跪下,朱动禀道:“先生,弟子以为,挟郕王下两广,有百利而无一害!先生是坦荡君子,然天家最是无情啊!”
    丁一摇了摇头道:“朋友贵在相知相信,遇人只说三分话是无错的,然若世间无一人可信,这人活着也太可悲了。当今不是这样的人,带了郕王回两广的意思,便只有你们才想得到么?别人都是蠢才?若是因此教朋友之间,生了隙,岂不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朱动听着,一时也不知道如何答话,这时却就听着文胖子也跪在一边禀道:“少爷莫忘当日自猫儿庄回京师,娘娘也待少爷是极好的。”文胖子这平时不爱掺合的,也进言道,“若有郕王在手,以两广之兵势,一旦朝廷再有乱命……总之,胖子也不会说话,到时少爷要不要做,总是多条路!”
    “若到那时,何患无名?”丁一抬手示意文胖子起身,他心想真到了那时节,等多残才会奉郕王起事?再搬个皇帝在自己头上?若真到了那时,当然就是敢叫日月换新天了!
    这时却见曹吉祥在跟前磕了头说道:“少爷是纯忠之臣,一颗丹心可鉴日月,自然不是兴安那老狗可以揣摩的。只是少爷若带了郕王回两广,却是为着爷爷啊!不然这郕王在京师,不杀,若他暗中联络朝臣,到时又是一桩祸事;杀了,又教爷爷担上杀弟之名,这史笔如刀,唐太宗千古明君,终是抹不去玄武门之变。少爷与爷爷君臣相得,奴婢以为,当为爷爷分忧才是!”
    不得不说,奸臣这职业,也是讲天赋的。
    曹吉祥这厮,这么一番话说出来,顿时逼格就上去了许多,多光明,多坦荡的理由啊!
    这可不是为了要当军阀,不是要防着皇帝一手,是纯忠,简直每个毛细孔都散发着忠臣气息:为君上分忧嘛!
    不然逼着英宗担个杀弟之名,不好,对不对?谁敢说不对?
    带郕王回两广不是为了日后有事,可以用郕王名义起兵,而是为全了君臣相得的情义,免得皇帝难做人。
    丁一当场就无语了,他是被曹某人这席话说得失语,当真一时不知道如何说起。
    “你们先下去,教兴安进来,容我想想。”丁一也只能这么对这三个属下吩咐。
    兴安进来,脸上自然是按捺不住的狂喜,他本来已经绝望,没有想到中间还起了这么个变数。不过进来之后看着丁一没有开口,他自然也很识趣地没有说话,垂手站在一边等着丁一理清思绪之后,看看再怎么答复他。
    “他有没有想好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丁一大约想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才这么开口向兴安问道。(未完待续。。)

第六章 伤别离(二十)
    冬天的早晨总是教人很难起身的,就算是在大房山里的帐篷之中,至少体温也把被窝熏温了,在这寒意里愈是显得教人留恋。但石彪手下的的五百军士都是精锐的悍卒,在这样的早晨,他们很快就起身、造饭、用餐,然后披挂齐整集结起来。
    这并不是因为他们的作战素质特别高,这个年代的军队,事实上除了大明第一师之外,哪怕是大明第二师或是关外正准备整编第三师部队,也很难做到这种程度的服从纪律。这五百人之所以能这么爬起来,是因为他们憋着一口气。
    所谓匹夫之怒血溅五步,一口气撑着,是他们能从被窝里快速爬起来的根本。
    这口气是怎么来的呢?是因为大房山南边,李云聪他们的营地,吹起床号,足足吹了五次,然后是起床集合点名,冬日这空旷的大房山里,那么锵铿有力的口号声,都带着回音啊!更别提吃早饭时又六十条汉子一起在那里唱军歌。
    “取死有道。”这是石彪对于李云聪跟后者所带领的队伍的评价。
    本来兵力就悬殊得极利害,按着这双方兵力对比,就如朱动对曹吉祥说的、也如石彪先前预料的,李云聪等人应该就是藏匿行踪,然后积小胜为大胜,取得可观战果以后,主动撤出大房山回到丁一划下的那安全区的界线,弄个虽败犹荣,就是唯一的办法。
    现在非但不藏匿行踪,还又是吹号。又是口号,又是军歌,生怕石彪他们不知道自己扎营的地方也似的。不是取死有道是什么?石虎按着那用完了饭,急冲冲要带着跟自己过来的十几个兄弟,去充当前哨硬探的那名左军都督同知亲卫头子,对他说道:“老哥,莫急,教儿郎们别吃得太饱,狮子搏兔。必用全力,他们想死,咱们就准备妥当。碾压过去,让他们求死得死好了……对了,丁容城今天不是说要辞京南下么?大伙正好把这边的兵演弄完,提着那六十一个首级。为丁容城壮行好了。”
    手下那些亲卫头目听着。无不纷纷称是,下去之后,真的是连每条马肚带都查过三回的,然后方才来与石彪这边报备,一切准备停当,随时可以领命出发。石彪也当真便如他自己所说,狮子搏兔必用全力,一点也没有掉以轻心。不单是仔细分配了前出的两队四十骑充当硬探,又留下一百骑作为预备队吊在后面。自己领着三百多人便向南边山谷开了出去。
    这一路上,却是没有如昨日傍晚遇着那么些陷阱之类,石彪越走越是摇头,身边心腹都禁不住地说道:“不符盛名啊!”石彪却没有开口,直到又往前行了三四百步,身后七八骑都在说道,“若于此地设伏,我等还要耗费一些气力……”、“此地竟是一点示警也没有,昨晚也没有人来扰营,看来那边昨晚是睡了个踏实……”时,石彪才笑道,“看来叔父的手气不错。”
    身边众人不禁哄然大笑,纷纷称赞起石亨的手气来,却就听石彪又说道:“好了,某看着,恐怕是丁容城要成全他那门下的学生吧,可怜这学生不过是个娃娃,只会死搬硬套,一将无能,害死三军啊,若是平时驻于营盘之中,这么一板一眼的操演起来,倒也确是练兵的要领,可怜这娃儿……”说着摇了摇头,倒是替起李云聪可惜。
    “便是换了个老到的人来挑头又如何?将军威名,却又怕了谁人?”那旁边的人就这么奉承着,不过也不算得马屁,石彪于边镇上,真的也是颇有能战之名的,“管他是谁,安能挡得着将军虎威……”
    石彪笑着摆了摆手道:“好了,这等话就不必提,诸位,扬眉吐气便在今朝,某等当一鼓而下!”
    “唯!”价天响的回应,连山间树木上的积雪,都震得纷纷掉落。
    此时却就听着前方“轰”一声炸响,有战马惊嘶,有军士惨叫坠马的声响,然后便听着前方有军兵回报:“遇着陷阱,伤了三名兄弟,两匹马活不成了。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点火,但看来应是火药炮无疑。”这就足以显出石彪这麾下军马的精锐了。
    这是李云聪他们用手榴弹设下的绊雷,简单而有效的警报器。
    遇着陷阱,有了人员伤亡,但他们并没有过度的惊慌,而是很好的判断了情况,连李云聪他们用的是什么样的手段,都做了一个估算,然后报上来给石彪,以使主将可以按着战场的情况来决断。
    “探马都收回来,到后军会合,前军兄弟都下马,看来他们昨晚,还是在营盘附近弄了警戒的机关,五十把手铳在前,火绳枪在后……阵形莫要乱了!不要乱冲一气,听着号令,堂堂之阵,正正之师,向前行出百步之后,便听某的号令,这么一轮轮地压上去。”石彪从容地下令,他自己提起大斧,却对那些悍卒喊道,“只要打上六轮,某便率着后军百余兄弟杀上去!放心,到时人头战功,人人有份!”
    因为他用着单筒的望远镜,已经看到数百米外断崖下面,龙骑兵营几辆大车在边上,三十人聚成六七堆,大约是早饭之后在那里吹牛皮消食。石彪之所以用步兵为前锋,是因为山上积雪颇厚,雪里不知道有什么乱石小窝之类,纵马慢行倒也罢了,尚是冲锋起来,就怕失了马蹄,他不但要赢,不但要杀尽这六十一人,还要赢得稳妥,赢得漂亮。
    前军三百余人都是精锐,知道这当口是要听号令不能耍自己的性子,纷纷应了,又再检查了一次各自手里的火器,然后列出军阵,就这么一步步在雪地上,向那断崖迫近去。
    虽说脚步有些杂落,踩落积雪里发出的“吱吱”声响参差不齐,但凭心而论,走了大约三十步了,军阵还是能维持得住的,这些悍卒用了心,要一鼓而下不是开玩笑的,他们有这样的实力,多年的沙场浴血,活下来哪里会没有自己的本钱?
    但这时离着他们有数百米远的龙骑兵营阵中,就传来了“嗵!”、“嗵!”、“嗵!”连续不断六次这样的声响,然后就是尖锐的呼啸声,这就是英国公张懋一直惦记着的,一点八寸迫击炮。每个龙骑兵营都装备了一个迫击炮排作为火力支援,而石亨的手气实际上并不太好,他随手抽中三个班里,有两个就是迫击炮班,也就是说六门迫击炮。
    用黑火*药作为发射*药和各种质材问题,一点八寸也就是六十毫米的迫击炮不太可能和后世一样达到近乎三千米的最大射程;在重量上,迫击炮身管也不止五点二五公斤,多出一两公斤是必然的事情。但迫击炮每分钟三十发的射速,却是没怎么打折扣,而颗粒黑火*药作功的推动性再怎么不如硝基发射*药,区区四五百米的射程,还是很稳妥能实现的。
    听到炮弹尖锐的呼啸声,也就意味着炮弹已经从头顶飞过,所以前面这三百多悍卒,应该说,至少在第一轮的六炮试射中,他们是幸运的,而在他们后面听到空气中传来撕裂声的百余骑兵,就是在劫难逃了,这是炮弹到达上方的征兆。
    “轰!”、“轰!”、“轰!”明亮的火花就这么在山谷处迸开,爆炸波把边上树木上的积雪都催得飞散震尽,剧烈的爆炸声掩盖了一切的人叫马嘶。并没有太多的浓烟,因为担心炮身管质材不过关,所以发射药用了黑火*药,但是炮弹里却就是装填着黄*色*火*药,六发迫击炮弹有一发落点偏出比较远,又因为只有触地引信刚刚研发,不太理想的缘故,有一发哑火了,但是对于密集队形的百余骑兵里,四发迫击炮弹已然是足够的噩梦和万劫不复的地狱!
    而在龙骑兵的阵地上,李云聪放下望远镜,挥动了左手的三角小红旗,同时怒吼道:“一班,三发急速射,放!”又冲着另一个迫击炮班挥动右手的三角小白旗,“七班,重定标尺,敌步兵群,三发急速射,放!”
    十八发炮弹只不过是不过二十秒的时间就已发射完毕,它们撕裂了空气,穿行而来。
    以绝对强势的声音,掩埋一切的呼号;以绝对强势的力量,摧毁所有的抵抗。
    不得不说,石彪所率的五百人,当得起悍卒两字,当后面上百骑兵还没有被炮火吞没时,前头就有上百军兵,大约是百战沙场带来的直觉,几乎是自发性地扔掉了手里的把手铳或是火绳枪,拔出短刀向着龙骑兵营的方向扑来,四五百米,他们用尽全力的奔跑,他们的身影在雪地里如此地矫健,如一头头猎豹的身姿。
    “一班,标尺不变,继续射击;七班,重定标尺二百米,三发急速射。”对两个炮班下达完命令之后,李云聪把红旗交给右手,对边上那个一直在待命的班说道,“八班,自由射击。”(未完待续。。)

第六章 伤别离(二十一)
    从三发迫击炮弹二百米处的迸出的死亡火花之中,有四五个身影,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他们的脸已被硝烟熏黑,他们还提着刀,他们又向前跑了七八十米,这中间有两个人仆倒再也没有起来,大约是在方才的迫击炮弹爆炸时,就已中弹,只不过又跑动到这里才耗尽最后一点生命力。
    另外的三个人,却就停了下来,望着持枪瞄准着他们,成战术队形散开行走而来的八班士兵,那三个人茫然地跪倒在地,对于八班三个三人火力组高呼的:“弃械跪地抱头不杀!弃械跪地抱头不杀!”根本就毫无反应,于是作为锋矢的那个火力组就准备开枪了,这时却听着八班长高声喊道,“等等!”
    过了十来秒,那三个人才如梦方醒一般抬起头,有一个突然发出象野兽一样的吼叫,从地上挣起,于是三个火力组不约而同的向他开火,尽管是黑色火*药驱动,但毕竟是仿98k的弹壳线膛步枪,十步左右的距离,这些大明第一师里精挑细选的龙骑兵营士兵,真是要打不中难度实在太大了,这人连脑袋都被打烂了,胸口更中四五个弹洞喷着血,仆地气绝。
    八班长有点难受,他看得出那人是疯了,那眼神整个都不对了,但他持刀而来,就是疯了,也不能容许他扑过来啊,他对着还跪在地上的那两个人说道:“弃械,抱头,不杀。”他真的不想杀死这样的对手。因为他原本也是军户的出身,他清楚,能从那九发迫击炮弹的爆炸之中冲出来。放在卫所里,绝对是彪悍的好汉,只不过这样的好汉……八班长颇有点庆幸,这个时代,已经没有给这些好汉,扬名的机会,而他自己很幸运的处在终结这种时代的队伍。
    那两人仍跪在地上的军士。终于扔下了手中的刀,双手抱头,任由八班的士兵上前去。把他们捆绑起来。这不是个人的武勇可以改变的战局,冲将式的英雄,他们的灿烂,便在炮火之中就象昙花开谢。瞬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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