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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第4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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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一原本也不打算在这京师掺合什么,至少不是这个时节来掺和:“四海大都督府一职,除学生外,恐无人可以胜任,故不敢弃国而去。其他一切兵权、事权,皆从先生所言。”丁一也不会无私到自己自宫,他不愿掺合京师的事,是觉得不值当,把时间花在这里,许多士大夫阶层的利益妥协等等,他的眼光,从来就没有局限在大明。
    四海大都督已确定治所就放在阿拉干租借的军港,而不是怀集,西海舰队的驻地也在那里,基本在于谦和陈循、王翱眼里就属于丁一自我流放海外了。陈循颇为有点不忍地道:“如晋待已太薄,其实都察院也需要清廉铁腕……”他的意思,是希望丁一把左都御史的职务保留下来,毕竟安全衙门现在也是归在都察院下面。
    但他没说完,于谦和王翱都几乎同时说道:“不可!”他们所代表的,就是士大夫阶层的利益,丁一如果在京,他们就会有许多担心,他们背后的利益群体,也会有许多担心,因为官绅一体纳粮,在广西丁某人就这么干过,如果他在京师,谁知道他会不会抽风来推行这玩意?毕竟连废立皇帝丁某人现在都敢弄了!
    “德公爱我,学生不尽感激,只是着实为国征战,至今无后,心力皆竭,不能视事了。”丁一冲着陈循长揖及地答谢了,不论陈循是希望丁一留下,可以借助丁一的力量,来帮他得到真正立宪密约上首辅的权力,还是真的看重丁一的才干都好,这当口他有开口,丁一是承他的人情的。
    于谦看着丁一的言辞,点了点头,却是清了清嗓子道:“社稷为重,君轻之!诸君随老夫而来,今夜便为大明万世江山,奉太上复位!”一时间,以于谦和王翱、陈循为首,带领着院子里的官员,在安全衙门的人手开道之下,便向紫禁城方向而去。
    石亨这和于谦有宿怨的,冷着面吐了一口痰,咕噜道:“他娘的!不就收了个好学生么?老子们要当年把丁如晋也拉到麾下,今日哪轮到这油盐不进的于老儿威风!”杨善行在他身边,却笑着握住他手臂,微微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总镇,这紫禁城也是重兵把防,这一众朝臣,如何入去奉太上复位?”杨善低声地冲石亨问道,岔开语题以免他再对于谦有什么不敬之语,不然让人听见了,于谦不至于跟他计较,谁知道丁一会不会计较呢?
    石亨被他问得愣了一下,走了两步才赌气地说道:“某身边就这数十亲卫了,丁容城教人请某来,却不许派亲卫去报信调兵;曹公公那处也然;看怕五军都督府的勋贵也无二样的。来时又没提说今夜就发动,谁知道怎么弄?思公问某,某又去问谁?许是他真是阿傍罗刹转世,有什么大神通!鬼才知道!”(未完待续。。)

第五章 夺门(十二)
    雪晴的深夜里,李云聪所带领的三百龙骑兵,整齐的步伐连邻街的房子里的百姓,都被惊扰得无法入梦,何况守卫宫墙的禁军?虽然这年代,还没正式启用紫禁城这个名称,但向来内外皇城的守卫,那都是十分森严的。
    李云聪领着三百人从金鱼胡同到东安门并不太远,出了东安门大街便见着东安门了,而遇着厂卫和锦衣卫的队伍,包括后面东厂的那冉役长用计做掉那队锦衣卫的地点,就是在东安门大街上。
    入了东安门,就见着东上门,东上门左右还有两个门,也就是东上南门和东上北门;过了东上门,就是东华门了。英宗被幽囚的南宫就是重华宫,就在进了东安门之后的左侧,而光禄寺就在右侧。
    守卫森严不是一句话,而确确实实皇帝老儿从没松懈过对自个性命的保护:东安门左、外尽左第十四铺,内至东上南、北门左是由府军左卫把守;东安门右、外尽右第十四铺,内至东上南、北门右是由燕山左卫把守。入了东上门之后,东华门左、尽左第十一铺,至东上门左是由金吾左卫把守;东华门右、尽右第一铺,东至东上门右则是由羽林左卫把守;
    所以石亨才说,鬼才知道怎么进得了宫!
    李云聪和龙骑兵一营首先面对的,就是把守着东安门的府军左卫和燕山左卫。
    丁一当然没有神通,而府军左卫当值的军官远远听着这脚步声。就已经派人用绳索从墙上放下来,出来讯问并喝令止步了:“汝等何人!深夜逼近皇城意欲何为!”而在门内那当值军官已早就叫了心腹守在传讯的铜铃处,一个不对。马上就扯动传讯铜铃。
    内皇城四围二十八铺,设铜铃二十八,每更初自阙右门发铃,传递至阙左门第一铺止。次日纳铃于阙右门第一铺。夜递如初。如果时辰不对突然这东安门有铃声响起,那就所有守军弓上弦,刀出鞘,都上了城墙来。必将成为攻坚之战了。
    李云聪听着讯问,马上就喝令部队停下稍息,自己解下了长刀。取出腰牌向前行去,却是对那问讯守军说道:“奉上峰之命办差,这是兄弟的腰牌,劳烦递与守卫宫门的两边将军。一看便知。以免误会。”
    那守军看着李云聪将腰牌扔了过来,便伸手掏住了,看了一眼,他是不认字的,但这腰牌看得多了,却也知道是安全衙门的人等,这些黑衣人虽说不比厂卫那么凶残不讲理,可是一旦粘上也极难缠。再说他们身后还是那位新晋的冠军侯呢!于是便对李云聪喝道:“不得妄动!待俺去报知!”
    当值的百户也是个不认字的,看着那腰牌。吐了一口唾沫,低声骂道:“一看便知,老子知道个卵子!”又问左右的军士,“上边可有什么吩咐来?”军士都说不知道,有个中年的小旗就在边上道,“不如问问燕山左卫那边?”
    话没说完就被百户扇了一巴掌:“操你娘!死胖子你出什么馊主意?便是燕山左卫有接着通传,老子们这边没有,你敢放他们进去?整天就知道吃、吃、吃!御河桥一有人来卖汤饼,就跟掉了魂一样挤过去!今天老子就看你去吃了三回,你娘的,老子看你脑子里都全是汤饼!”说着吩咐自己的心腹,“一会喝他们滚蛋,不滚蛋就立马……”
    他话还没完,就在剧痛之中听见“咔嚓”一声响起,这就是他生命最后的记忆了,那中年小旗扔下被他生生拗断了颈椎的百户,笑眯眯对着其他人道:“杀。”那城墙上守军,有三十多人,几乎在一瞬之间,就被有心算无心的“同袍”,极为干净利落地捅死当场;而那三四十个没有动弹的,是在那下去讯问李云聪的时节,就被这胖子小旗,暗中指挥人手先行结果了的,山地特种大队的军兵,难的不是如何干掉这些人,而是怎么混入守军之中。
    这时城墙上另一边就有脚步响起,有人持着火把行了过来,到了守卫范围分界处,就学了几声猫叫,那胖子小旗和应了暗号,那人过来不禁缩了缩鼻子道:“文大队,你这都成屠宰场了……”
    这名中年小旗正是文胖子,听着那手下的话,他压低了声音道:“别废话,如何?办妥了没有?”
    “燕山左卫的指挥同知和下面两个千户都入了天地会,整个卫所里天地会和忠义社算起来,足足七成有多的正军都编入了冲锋队,什么办不妥的?”那属下颇有点得意,撩拔着文胖子,“文大队你若肯听我劝,也不用弄得跟屠场一般……”
    文胖子无声地笑了笑:“行了,在这里表功有什么用?侄少爷又亏待过谁?派人下去跟金吾左卫里,天地会的弟兄联系上,各个冲锋队,当值的人手都抱团,一旦发动便要快速将金吾左卫拿下,说不得,今晚还要和羽林左卫做过一场……”那属下也知事关重大,不敢和文胖子饶舌,连忙领命去了,又从燕山左卫那边,调了几十个天地会的成员过来,在城墙上装着样子,要不然府军左卫其他人,或是轮值都督、巡夜的千户过来一看城墙上怎么就这三十来人,必然就知道不对。
    要知道一卫按建制是有五千多人,加上是守卫皇城,再怎么吃空饷,也有四千人左右,可不止这城墙的百来人。这百来人不过是在这段城墙上当值罢了。文胖子不是没去发展忠义社和天地会的成员,只不过府军左卫里当真不好渗透,他所能做的,也就是把三十几个山地特种大队的士兵聚在一起,安排在今夜一起值更。
    而同样的原因,羽林左卫那边,天地会与忠义社的发展也很艰难,一直到现在,也不过发展了三四百个可靠的成员,跟燕山左卫、金吾左卫这两边的情况是真的没得比较了。
    就算解了城墙上的守军,李云聪所带的三百多人,也只能扯着文胖子手下在墙上阴暗地段放下的绳子,然后小心地攀爬上去,如果开宫门的话,动静就太大了。当然这对于从广西出来的龙骑兵营,在没有穿鸡胸甲的轻装状态下,并不是一个问题。
    当李云聪领着一个班接近重华宫时,被景帝勒令陪同英宗坐牢的王骥和依旧带随着他那十来个亲兵,就第一时间发现了李云聪发出的信号,而接上头以后,王骥一手持刀,一手把着花白长须行过来,身上衣袍却是喷溅着血花,这位文官出身的老人,看来今夜是选定了站队:“就这几个人?如果护得皇帝出去?”他一看着李云聪那十来人,差点连手中大刀都跌掉了。
    李云聪低声对他道:“兵在精不在多……”
    话没说完就听着东安门传来了喧嚣的声音,然后有马蹄声在城墙上急促传来,回头去看,却是数十骑持着火把,在宫墙之上冲着东安门这边而来,远远就听着有人在吼叫:“止步!止步!府军左卫、燕山左卫,弓上弦!火铳准备!”
    不用说了,来的就是当值的都督和千户,而于他们呼喝止步的对象,显然没有按他说的停下来,而是有人高声唱名:“大司马、首辅、天官在此,不得妄动!”那当值都督愣了一下,借着火光望下去,却见人群前面,正是于谦、陈循、王翱等人。
    只是他能被安排在这宫墙当值的,却也是勋贵,自然不会这么向于谦他们妥协,便在城墙上勒往马,却向于谦等人作了一揖道:“末将职责所在,如今宫钥已下,请诸公暂行退开,看这时分,不多时便是早朝了,还请诸公从承天门而入……”
    这时却见人群之中,便有一人越众而出,对着于谦长揖道:“先生请稍候。”
    那人往前行出数步立定了,却冲着城墙上那当值的都督说道:“汝可认得学生么?”
    当值的都督滚鞍下了马,在城墙上探头去看,犹豫了一下问道:“可是冠军侯、容城先生?”看着火把光照下的丁一点了点头,那都督就有点无奈了,但犹豫了一下,却仍咬牙道,“少保请回吧!娘娘虽有懿旨,赐少保随时出入宫禁之权,然则现时宫钥已下……”毕竟外面这么一大群人,还都是高官大臣,这都督就是木头脑袋,也隐约感觉到不对劲,有大事发生了。
    没等他说完,便听丁一说道:“学生现时便要入内去,你手中有箭有铳,只管开弓点火,学生不怪你,请。”说着丁一提起袍裾,就这么从容向东安门行去。
    当值的都督身边,是领了申字十七号令牌的带刀千户,看着连忙问道:“都督,怎么办?”
    看着上官没有反应,这千户当真急了,冲着东安门城墙喊道:“不得放箭!不得放铳!”
    那都督在城墙上真的一时急得快要哭起来了,一边上守卫皇城职责所在,一边是名满天下、身负海内人望、圣眷一时无二的丁容城!要是真的放箭放铳伤了丁一,他担不起这天下万夫所指啊!但要是让丁一进宫,看后面那群高官大臣,鬼知道是什么泼天大祸?只怕一旦追到他头上来,也是抄家灭族的祸事啊!
    他不想去选择,但丁一缓慢而坚定,冲着东安门而来身影,却逼着这都督不得不去做一个选择。
    这夜,雪晴,乌云渐散,一轮明月,悬于天际,渐渐明亮。(未完待续。。)

第五章 夺门(十三)
    宫城上的都督并不知道,他在决定着的不是丁一的生死。他只知道府军左卫和燕山左卫在这东安门的城墙上,至少有两三百人守卫着,而在宫墙下还有数千守军,一旦开口下令,就算丁一是铜打铁铸,也必定是万箭穿心、千疮百孔的下场。
    “少保!”都督在城墙上的腔调都带着颤音,他很难以抑制心中的惊恐和激动,“不能再往前来了!这、这、这下官职责在身啊!”他说着,在城墙上慢慢地滑下去、滑下去,直至膝盖着地,“少保,”他无比艰难地再唤了丁某人一声,“下官家中下有七岁稚子待哺,上有白发高堂尚在,更有许多族中兄弟叔伯……求少保慈悲留步!留下官一条生路啊!”
    连这都督身边的带刀千户和那些亲兵也纷纷跪下,冲着丁一悲嘶:“少保!求您放都督一条生路啊!”、“您身负海内人望,何必与我等武夫为难?”更有那亲兵在城墙上啊起头来,“少保啊!您老人家是大英雄!大英雄不会逼死好人啊!”
    丁一并没有穿蟒袍,也没有系玉带,他今夜穿了一身雪白的儒衫,让跟他平素的习惯是很冲突的,因为丁某人因为出身和经历的关系,往往都是一个兵王的逻辑和思絮在行事,也就是将军不骑白马的道理,如果可能,他会尽量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之中。
    但今夜不同,雪睛的深夜。明月驱尽墨云,皎洁的月光洒下来,教这白衣如雪的丁一。衣袍猎猎,他没有停步,只是向前,只是问道:“你有七岁稚子,但你可知道?死在云远的战士,有许多人,是根本来不及留下香火的。”
    他仍旧向前。但城墙上的哀求之声已为之一滞,丁一摇了摇头道:“云远战死的袍泽,有二百七十三人。他们的骨灰,只能永远留在云远,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们本就是北直隶的良家子,他们的家。他们的亲人。他们的高堂,他们的族人,都死在鞑子的手上,他们加入了团营,他们没有家。”
    然后丁一停了下,他袖手而立,望着城墙,望着如墨苍穹:“学生年方二十四。官至极品,有永镇广西的铁券丹书。爵位也封到冠军侯了,更得赐姓,名入皇室玉碟,学生今夜至此,为着什么?”
    一下子,四周除了火把在风中猎猎之声,四周沉寂如死,所有的人,都被丁一这句话吸引了,他要什么?他为了什么?若说丁一谋逆,士大夫阶层大致还会推敲一下可能性,但对于这些军兵和市井百姓来说,他们是绝对不会相信的,那么,丁一为了什么?
    “那些死在云远的好男儿,那些死在关外的良家子,他们原本有许多人是可以不用死的。”丁一又向前行,他的声音低沉在风中传递着,“但他们死了。因着在云远战事正酣,朝廷下旨调走数万精兵!只余五千士卒置于敌境。而这数万精兵调至京师闲置,无粮无饷!关外的兄弟,他们原也不当死的,但也死了,因着一出铁门关,连信使,信使也不能入关!于是孤立无援,独对十万铁骑!”
    丁一又停了下来,他指起一只手,遥遥指着那都督所跪的位置:“学生今晚为何来?为苍生来,为大明来。社稷为重,君轻之!学生为着的,便是今夜之后,穿起这身火红战袍,便是一腔热血卫护华夏,决不是被克扣军饷,如奴仆使唤……我来,是为军旅将士可以堂堂正正地做人;我来,是为着这战袍者,可以挺起胸膛行走!军人不干政事,但军人绝非贱籍!我明军,威武!”
    “我明军,威武!”城头上文胖子那些人,和被严重渗透的燕山左卫军兵,首先齐声和应。
    而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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