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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回广西造人当种马去了。
不得不说,这倒也算是一个颇有说服力的事,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在这个年代还是很主流的说法。但王文马上就提出了不同的意见:“总宪何不将夫人与如夫人一同接来京师?”不过话一出口,王文就起了,这位都察院右都御史,恭恭敬敬长揖及地,却是对丁一说道,“文无状,总宪谅我。”
因为他这话说得有些操蛋,接来京师,说得轻巧,接来京师为质么?虽说接来京师为质倒也没有什么,但这当口,他不是来哄丁一的么?又不是来跟丁一对喷,所以他马上就道歉,以免得把丁一火气撩拔上来。
丁一把他按坐到椅子,却笑着说道:“何必这么客气?尽在不言中便是。”
接下来的时间,便是谈诗论文,还有就是听丁一述说关外之战。王文起了兴致,中间还提出去看一看脱脱不花和也先、阿剌,丁一便也教人带他去看,只是叮嘱,对于也先,答应了不侮辱他,所以请王文言语留情。
王文一走,商辂就对丁一急急道:“你要走,便赶紧走!从陆路回广西,以你的本事,便是有变,有两千精兵在身,总也是能抵挡得过的,何必为了贪图安逸,等什么海船?事迟生变,到底是要回京还是回广西,你当早做决断,但无论如何,驻在天津,绝对不是什么良策!”这是贴心窝的话,实打实全无半句虚的。
丁一听着极为感动,却没有左右言他,很直接地对商辂说道:“二兄莫心焦,朝廷也好,紫禁城里也好,是不会教我回广西的,来天津不过是做个状态……二兄,关心则乱,小弟不过是怕功高震主,做个试探罢了。至于回京之后被闲置,也是意料之中,小弟是有对策的。”
关心则乱这四个字,用来描述商辂此时,却是最为传神,否则以商辂的智商,不至于会这么焦急,但是商辂听着却就苦笑起来:“为兄怎么可能不关心?三弟,你可知道,宫里对你已然是准备动手了!据为兄所知,英国公府的张玉,自你出关之后,就带着女官和太监等随从,南下广西去了,那些女官和太监的目的,就是把两个弟妹押解到京师来!”
会乱,便是因着关心,商辂一时真是觉得丁一已然深陷局中,破无可破。
云远那边隔着个云南呢,何况就是广西老巢,大明第一师也被张辄接收了,徐珵这个左布政使,也被朝廷先前派下去的右布政使架空得差不多,这从广西上来的奏折,就可以看出分晓的,就算丁一回到广西,还得看他能不能拿回军方的势力,只怕也是难的……
“那些工场之类的,工匠倒是念着三弟的恩情,为兄看那新任右布政使的折子,还有张辄的折子,他们倒是颇有些抗拒,三弟回了广西,也就只有这些人可以借力,如此看来,便是回到广西也是颇为吃力,何况两位弟妹也都被扣押上京……”商辂两条眉毛都要纠结在一起了。
丁一犹豫了一下,因为密约的事商辂并没有参与,所以不知道丁某人密约立宪;广西那边的情况,商辂自然也是不知晓的。是否要对商辂说明情况,以免得他如此心焦呢?事实上李贤更着急的,商辂长叹了一声道:“大兄说起你把雪凝接到金鱼胡同,却是大大的失策,原本安置在云远方是道理啊!”不过若来的是李贤,只怕丁一已被喷得一脸口水了。
不可能一个人在世上,谁也不相信,但巫都干在关外那一席话,却又教丁一犹豫起来,他不再只是那个兵王了,他要为很多人负责,也要为很多事负责,他得衡量自己的决定,是否会毁了许多人的生命与前程。
但丁一终于决定了,他握着商辂的手,示意亲卫出去门口守着,却便对商辂说道:“二兄……”
谁知他方这么说了一句,商辂那紧锁的眉头就舒展开来,拍手笑道:“好你个三弟,瞒得我与大兄好苦!不必说,不必开口,不说,方才是对的,你一开口,便错了。”甚至他顿了顿,还加了一句,“你我便是手足,不会有自外之心,你多虑了。”(未完待续。。)
第五章 夺门(五)
商辂是什么人?大明数百年中,学霸中的学霸啊,那智商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他看着丁某人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又这么郑重其事,要将秘密说与他知,哪里还不知晓,广西那边来的折子是有问题的?至于细节,商辂又不是坊间长舌婆,他要知道那么些细节来做什么?想指挥到每一枝步枪的想头,绝对不是一个优秀高层管理者所应有的心思。
只要知道丁一是心中有数,对于商辂来说,便已然足够,所以他教丁一不必开口。
而王文这时也回来了,只是一脸的铁青,不住地骂道:“狄夷之有君,不若诸夏之无!古人诚不相欺!真茄毛饮血之辈!”却是去看俘虏之际,被阿剌知院呛得大怒,因为他是用一个战胜国、胜利者的状态去的,毕竟也是右都御史二品高官,按说他摆出这谱儿,也是合理的,但谁知道草原人,就不吃他这套!
阿剌知院压根不答他的话,脱脱不花更是如此,也先倒是有理会他,只是劈口便问他是谁?王文极为得意地把自己的官职显摆了一番,谁知换来一句:“明国的皇帝,我认得,不是你;明国的英雄,我认得,亦不是你。”然后就完全不理他了。
而边上的阿剌知院更是开口道:“我不是输给你,便是明国的皇帝,又如何?我是输给阿傍罗刹,他要杀要剐,我也认了,你这厮。再来聒噪,阿剌便是缚着双手,也咬得死你!”说着张开那口白生生的牙齿。隔着木栅栏作势扑上来,吓得王文后退了两步,绊到自己的袍裾,摔了一交。
丁一听着,当真是哭笑不得,这都什么人啊,有什么好怕的?关在木笼里又缚着手的阿剌。还真怕被他咬到?可是王文又不是丁某人杀老了人的身手,他一个文弱书生,二品高官大明不是没有。要找一个如丁一胆色,那真不见得有的。
便在此时,便有通讯兵飞奔来报,说是有传旨的队伍来了。却是张懋和兴安快赶慢赶。总算赶了过来,不过这倒也没有让在座三人有什么慌乱,不提丁某人,商辂和王文都是阁臣,圣旨对于他们来说,也没有什么神秘感,所以在丁一吩咐之下,营盘之中倒也是有条不紊的按着命令运作起来。
香案置好。头上还裹着白布的兴安便开始宣读圣旨,开始自然如常一般:“奉圣喻。丁一为国被创多处,腰腿有疾,赐免跪接。”于是丁一也就和以前一样站着听兴安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轩辕平蚩尤以制兵列圣相传……朱祁一以五千众拓云远承宣布政使司千里之地;更率轻师破十万铁骑,擒敌酋、敌太师、敌知院等。朕虽薄德,敢不效先圣而安众庶?……汝朱祁一,知军略、壮国威,有运筹帷幄之能,今特授太子少保、南京兵部尚书、赐冠军侯……入朝不趋、剑履上殿、谒赞不名。既承朕命,夙夜毋怠,克已奉公,尔惟懋哉!”
所谓朱祁一,就是丁一了,因为他被孙太后收了义子,是入了宗室玉碟的,所以官方名字就是这个了。这是给丁一封官赐爵的,其中的”制曰”两字,就是说明这份圣旨,是景帝亲手所写。
后面还有旨意,不过那些”敕曰”的,就不是景帝亲手所书的了,主要就是追封丁一的父母:“朕惟父教其子以尽职为忠,子爱其亲以显名为孝;肆国家推恩大臣必体其孝亲之心而彰……有子能官,实昭善教,比因子贵,恤典曾颁……特赠尔为大中大夫,南京光禄寺卿冥灵有知,服此宠命。”另外还有封赏柳依依和天然呆的、封荫丁某人还没出世的两个儿子的。
当然,还要着丁一明日午时之前入京,皇帝将出来亲迎等等,所谓面子里子都有了,不过如是了。兴安摇头晃脑,读得极为投入,好半天终于宣完旨意,便将圣旨卷好交与丁一,看着丁一转手便交给李云聪,并且还是单手,兴安也没有说一句,便是冲着丁一跪下,口中称道:“奴婢兴安,叩问如晋少爷金安!”丁一是真的可怜他头脑上的伤,没让他磕下头云就把他扯起了来。
尽管兴安没有说,丁一也没有问,但就如商辂不用丁一开口,也能了然一样,只一眼丁一就知道兴安这伤,必定是因着自己而受的,所以对他说:“这么大年纪了,裹个伤都没整治好……”因为一路快马而来,那伤口明显又渗了血出来,丁一叫来了医务兵,教他给兴安重新包扎,兴安不知道为什么,坐在那里让医务兵折腾,却眼眶就渐渐红了起来。
兴安算是不贪财的,但毕竟在司礼监太监这个位置上坐了这么些年,什么场面没见过?若说丁一给他什么好处,能比得上景帝给他的好处?何况他是明明知道景帝和孙太后对于丁一是如何不满的。但他在丁一的眼里,却看到一种平等相待的神色,一种发自于内心的平视,而不是那些畏他权势讨好的谄媚,也不是士大夫阶层那种居高临下的眼光。
人是有需求层次的,当一个人衣食不保时,什么面子和尊严、气节,那得很有操守的人,才能讲究得起的事,普通人必定是顾不上这许多,教自己活下去,才是人类的本性;但当到了兴安这个层面,说句糙些的话,只要他愿意,手指缝随便漏一点,十辈子都吃喝享用不完了,所以他所希冀的,所期盼的,和挣扎在温饱线上的人们,又有所不同了。
对于太监这残缺的肢体,他是有着强烈的自卑感的,如是个秀才、举人来和他玩平等相待,那是找死吧,不是强者,有什么资格谈施舍?但丁一这种可以说少年权臣的人物,身负海内人望,士林领袖的角色,这么一句话,却就教兴安心中生出了许多的温意——丁某人把他当个人看,而不是一条皇帝的狗!
直到包扎好伤口,他谢绝了丁一教李云聪塞给他的钱财,望了丁某人一眼,却是说道:“如晋少爷,奴婢看着这小哥眼善,象是乡里昔年走失的玩伴,可否教这小哥,借一步说话?”
丁一笑着点了点头,教李云聪随兴安过去,说了一阵的话,两人行过来,兴安却就笑道:“他说不清,父母去时,他太小了,很多事都不知晓。听细听口音,却又不似奴婢家乡的人。”这是瞎扯蛋,大太监兴安和金英,都是安南籍的,怎么会跟李云聪这三代没过黄河的人有什么干系?
待得兴安云和商辂、王文商量明天如何进京的事宜,李云聪便把兴安对他说的话一一向丁一禀报了,却是问了家里还有什么人、多大年纪之外,兴安是这么对李云聪说的:“不论你出身如何,如晋少爷对你这般的好,恩同再造,你要好好护着他,便如护着父母一样,不教他有什么闪失才是……”
丁一听着点了点头,笑道:“这兴安倒是个有心人。”
兴安教李云聪好好护着丁一,这不外就是在暗示着丁一,京师之行,只是皇帝和孙太后,都有着招数在等着他,只怕这路是不好走的,否则的话,为何会同李云聪专门到边上说上这么一席话来?不过说来也是一时的激动,此时正在和王文他们商议明日事务的兴安,心内已有些后悔,不过仔细回想了几次,觉得自己说得也足够的隐晦,才放下心来。
兴安是不是有心人,其实并不重要,丁一之所以没有再耍小性子,甚至也没有再说一句硬话,接了旨就表示同意明天启程回京,关键不在于景帝的封赐,而是在于太后的懿旨,想不到,终于得以和她走在一起。
“宫里的手段不多了。”丁一把张懋和李云聪叫了过来,他也没有矫情,很直接就对两人道,“我于佳人,确是相思苦长的,这一点也不必为讳忌什么,只是原就负你们两位师母良多,所以一直以来,都不敢开口。太后都用到这一步了,看起来,是硬要逼我入局。”
李云聪有点头痛,毕竟人是要看天质的,王越、刘吉或是万安那样的,原本就是出将入相的底子,有丁一点拔了一通,以超越时代的一些理论和概念教导之下,往往不用多说,他们想的可能没有丁一全面,但往往还要比丁一更贴近这个年代。
但相对于其他人来说,就有点困难了,比如李云聪,他听着丁一的话,搔了搔脑袋,也很诚实地说道:“先生,弟子听不懂,总之,先生长刀所指,便是弟子向前的方向!”丁一也不强求,点了点头,却教他自去安排军旅诸事。
“先生,您以后别打后脑勺了!” 张懋倒是热切起来,板着脸对着丁一讨价还价,“弟子现时,可是您的妻舅了……啊哟!怎么还打啊!”原本以为可以逞一逞小舅子的威风,随知丁一压根不理会他。(未完待续。。)
第五章 夺门(六)
“不要胡闹,各论各的,还是回了京师,为师把你开革出师门,让你安心当小舅子呢?”丁一冲张懋没好气地训斥了一句,方才对他说道,“你先回京师,籍口英国府嫁女……”
没等丁一说完,张懋就截着他话头说:“这不对!”他颇为不情愿地说,“我倒也想嫁姐,可大师母好好的……”为妾和嫁女是两回事,华夏自古是一妻制,三妻四妾不过是玩笑话,当然到了民国有平妻被法律承认的概念。这个说起来,又是一大本古代女性血泪史,总之,妾的地位是比妻低的,有娶妻,有纳妾,但没有娶妾的说法。
“你不是小孩么?”丁一又一巴掌扇了过去,“反正你是小孩,你就不懂事地闹腾,闹到宫里出面来劝阻,借着这掩护,启动天字一号计划,明白没有?”这就是教张懋倚小卖小了。
“是,先生!” 张懋听着,不敢再闹,连忙立正答了,快步跑过去马棚,马上就招呼那二十骑,上了马,呼啸往京师而去。丁一看着张懋的背影,其实他是颇有些心虚的,所以才会连接扇了张懋两巴掌。
他把这弟子的姐姐纳了妾,于伦理来说,似乎不太对啊……这到底是乱了,还是乱了呢?
“不,这是自由恋爱,这是向这个旧时代腐朽的纲常宣战的号角!对,就是这样。”丁一喃喃这么说道,似乎这样会让他的心里好过一些。人总有一些底线的。杀人对于丁一来说,只要合乎律法和正义,他压根就没有心理阻碍。但始终还是有一些东西,教他无法释怀,例如很快他又在想着,“只是不知道那佳人,可愿委身于我?虽说现在不愁买不起房,可毕竟三婚啊……柳依依和天然呆会不会寻死寻活呢?还真是对不起她们……”
他总归有着自己的道德底线和良知,无法因着来到了这个时代。就把一切视之为泰然。所幸丁一的心理素质还极为过人,很快就把这一节先行放下,毕竟他现时要面对的事。可是绝对不容有半分闪失,全然没有太多空闲去让他思索这种“你侬我侬”的事儿。
就在兴安跟商辂、王文商讨明日启行的事时,丁一就招手叫过一个传令兵,低声向他吩咐了几句。那传令兵敬礼之后飞奔而去。不多时,就有一只小船从天津码头向外海而去,若是兴安看着这只小船,恐怕当场就会飞骑回京,不会跟商讨什么明天之事了。
因为这是一艘很特别的小船,除了有帆之外,它基本就是一个怪物,这不同于西式战列舰或是盖伦船。外形有异于中式福船的概念,不论西式战列舰还是盖伦船、飞剪船。它们看起来,总归是一艘船。而这艘小船是丁一设计出来,在香山县建造完成的,它是完全按照现代hydroptere帆船的样式来制造,别说这年代的人,就是现代人的眼光来看,都是一艘完完全全的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