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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陷入危亡之中!”
“荒唐!”这时,一个声音喝道,正是赵朴。
“你是谁?你是蔡京老贼的余党吗?”陈东开口就扑着脏水。
“我跟蔡京等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看不惯你这种党同伐异而已。”赵朴冷哼道,“蔡京无能,童贯饭桶,至少费劲心力,收复幽云,没有功劳还有苦劳,没有苦劳还有疲劳,没有疲劳还有汗水。可你一个小小的书生,却是张口放空炮,以‘创开边衅’为名,要诛杀这六人,你还好意思说话!这六人什么时候都可以死,但是现在不能死,因为他们六人一死,就会再度开启党争之祸。”
赵朴冷哼道,“若是在平常,党争不过是乱国,可如今党争则有亡国之危!”
“那些奸贼,背弃盟约,欺瞒军情,让金军以借口南侵略,不然百姓又岂会生灵涂炭,汴梁岂会面临兵灾!”陈东道,“这六人若是不死,如何平民愤,如何让天下安宁!”
“六人死了,平的不是民愤,而是讨好金贼吧!”赵朴冷笑道。杀蔡京等人,是为了讨好金贼;杀岳飞,也是为了讨好金贼;杀韩侂胄,也是为了讨好金贼。
“狼吃小羊,可以有无数借口;金军乃是蛮夷,想要入侵我大宋,自然有无数理由。如今,最重要的不是清算蔡京等人犯了何罪,而是齐心协力,众志成城,共同抗击金军。而不是内讧,争吵不朽,阴谋,阳谋不断,这样金军不攻,我朝已经乱了,如何抗击金军!”
“攘外必先安内,这六贼不除,朝廷如何能够合力抗击金军!”陈东依旧咬着不放。
赵朴忽然感到疲劳,世界上最难的事情莫过于两种,一种是将别人的钱拿到自己口袋里,二是将自己的思想装到别人的脑袋里。
这个陈东本质上不坏,有着拳拳报国之心,只是太迂腐了。认死理,想要说法他,比顽石点头还困难。
“杀了蔡京等人很容易,几杯毒酒,或是几条白绫就足够了。可是杀了他们之后,金军不会退走,反而会气焰更加嚣张。而朝廷内本身就有着旧党与新党之争,又有着浙党,川党等争斗,又有着议和派与抗金派之争。他们本质上都没有错,都是为国为民,都是为我大宋好,毕竟我大宋亡了,即便是投靠金贼,金贼也不会收留他们。杀了蔡京等人容易,可是能将蔡京等人的门人弟子,亲近官吏遍布朝野上下,他们都杀得掉吗?这不可能!这六贼不死还好,若是死了,朝廷上下必然会再度陷入党争,我朝本就弱于金军,在内斗不已,国势危已!”
“今天蔡京等人被杀,明日李纲大人就有被贬之灾!”
赵朴很诚恳的说道。
在靖康之耻前夕,也发生起宋朝版的五四运动。
太学生集体聚会,在宫门请愿,为的是打击蔡京等六贼,坚决抗金。意图是好的,可是结果却是悲催的。宋钦宗,借助这次事件大换血,将老爹的嫡系大臣都贬官,更是挂上了奸臣的名声。一些拥护宋钦宗的大臣,则是借着机会上位。
这可以说是宋钦宗上台以来,最大的臭棋,直接奠定了北宋灭亡。
蔡京等人经营了十几年,在朝堂上上下下,形成了密集的势力网和关系网,势力渗透在六部各个部门,京城各部的军马。他们一举一动,都是影响着朝廷变化。而蔡京、童贯等人先是被贬流放,后是被杀,必然引动他们所辖的势力反击。
于是,党争开始上演。
敌人反对的,坚决支持;敌人支持的,坚决反对。
本来就处在弱势的宋朝,因为内耗再度耗去了太多的力量,汴梁城破了,都没有好下场。
可是显然,赵朴的这些话都是白说了。陈东昂扬道:“我辈读书人,当为天地立心,为苍生立命,为往贤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六贼不平,天下难安!”
赵朴心中黯然,知道说的话又白说了,白白浪费了口水,除了浪费口水之外,什么也没有得到。一扭头,转身就走,什么话也懒得说,下了酒楼离去。
……
走在大街上,受着战乱的波及,一片冷冷清清。
赵朴心中很失落,穿越者不是万能的,穿越者只是一只小小的蝴蝶,即便是拼命的煽动翅膀,也未必能引动大风暴。他只是历史浪头上,微不足道的一朵小浪花,无力改变历史的大走势,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原本那一日,冒着大不讳,劝说宋徽宗,就是希望他坚持抗金决心,不要被吓傻了,慌张退位。只要他不退位,宋朝就会免去了皇位更替带来的动荡,免去了皇位更替带来的大换血。
只要宋朝内部不乱,哪怕是再废物,也是一个超级帝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金国无力一口吞下宋朝,机会还是有的。卧薪尝胆,再灭金国还是有机会的,可是宋徽宗竟然退位了。
他退位了,倒是轻松,可是却让整个汴梁上下出现了大换血。这让僵死的帝国,再度陷入了困境中,雪上加霜。
“乱世要来了!”赵朴悠悠道,“而我的路在何方?”
“殿下,你今天有些冲动了,不应该太冒头。今天的事情,若是落在有心人手中,让那些御使告上一状……”管家赵磊忧心道。
赵朴冷冷道:“大宋将要亡了,我还在乎什么?”
“殿下慎言!”赵磊看着四周,颇为紧张的说道。
一路上,赵朴的心情有些郁闷,带着沉重的心情回到府邸中。
仪王府很大,大大小小几十间,仆人近百名,各种珍贵的花草,奇异的石头,名人书画琳琅满目。住在这里,本是极品享受,可赵朴却是没有一丝的心情,只是无聊坐在花亭内,赏着牡丹花。
“殿下,今天是纳妾之日,你要收纳舒家的小姐!我已经为殿下办理妥当,那个小官已经答应。”管家赵磊道。
“纳妾,那是谁?舒家小姐是谁呀!”赵朴一脸茫然,这些天忙于逃跑大计,那里有时间风花雪月,一时之间,竟然想不起是谁。
“就是那一日……”
随着管家的提点,赵朴这才想起来,一张楚楚可怜的女子出现在脑海中,“原来是她呀!”
“我早已为殿下,准备好了一切,今日让殿下纳了她!”
“你有心了!”
……
“我的命为何这样的苦!”在一个院落中,一个清秀的女子哀怨道。
正是,舒文绣。
一切都是噩梦,那个可恶的王爷出现了,然后将他掳掠而来,用着卑劣的手段占有了她。那时,她想要自杀,保全贞洁,可是却没有那份自杀的勇气,只能默默忍受着。然后静静的等待命运的审判。
直到几天后,父亲、母亲出现在了眼前。
见到了父母,在惶恐中的舒文绣欢喜至极,不由的哭啼了起来。可很快她失望了,甚至有些绝望。母亲说,已经将她许给了这位王爷,成为了这位王爷的妾室,然后让她好好服侍这位王爷,不要耍小性子,做好本分之事。
那一夜,她哭了,眼睛都肿了。
妾,立人也!
妾在吃饭时,要站立在一旁侍候。妾,只是货物,可以随意的买卖,也可以随意的送人。妾生下的孩子,没有继承权。妾生下的孩子,不叫她母亲,而叫姨娘。在丈夫死后,运气好的妾被大妇赶回家;运气差的妾被大妇卖了,而运气最差的妾则被活活打死。
她的亲生母亲,就是妾。
母亲的生活,一直很不如意。母亲常常说:“宁为贫人妻,莫为王侯妾!”
第10章谁抢我衣服,我断谁手足
不论是如何不愿意,她也无力改变这一切,只能默默的忍受。
“姑娘,沐浴更衣吧!王爷今天要纳你为妾,希望姑娘识趣些不要惹恼王爷!”这时,一个清秀的少女走了进来,一拍手十几名侍女走了进来,这些侍女或是托着银色的脸盆,或是精致的梳妆匣,或是精美的纱衣,或是奇异的香料等等。
宋朝最不缺的就是钱,最不缺的就是排场。
堂堂仪王殿下纳妾,自然不同于那些小门小户纳妾,要的是排场,足有排场足够大,才能不彰显皇室的威仪。况且,这是仪王殿下第一次纳妾,第一次往往具有纪念意义,自然不能草草了事。
舒文绣没有反抗,只是麻木的接受着这些侍女的摆布,沐浴、更衣,喷洒香料,梳妆描眉等等。折腾了许久之后,才被推到洞房中,盖上红色的罩头,默默地等待着。
这是纳妾,没有太多的礼仪,没有三媒六证,少去了许多环节。
我的一生难道就这样吗?舒舒文绣心中一片冰凉。
不知过了多久……
嗒!嗒!
在一阵脚步声中,一个男子靠近了。舒舒文绣心中不觉紧张了起来。这时,头上的红布被挑起,一个英俊的面孔出现,只是眼神中却有些疲倦。
是他!仪王殿下,当今官家的弟弟!也是毁了她一生强行纳她为妾的坏人,也是她一生的男人。
“王爷……”舒文绣张了张嘴,想要说一些讨好的话,可是道了嘴边什么也说不出。母亲说过,为妾要要为妾的规矩,讨好这个男人,她才有活路,不然命运会极为为悲剧。
“最近,你好吗?”赵朴问道。他毕竟是二十一世纪的三好青年,平时间打架的事情都很少做。自然无法像这个时代的权贵那样横行无忌,却没有一丝的心理负担。
一想到前身,欺辱这个女子,他心中就愧疚不已。这样的事情,若是发生在二十一世纪,不是十年有期徒刑,就是枪毙的料。可是在宋朝,在这个万恶的封建社会,没有人会这责他,反而会羡慕这个女子攀上了高枝,成为王爷的侍妾,荣华富贵享受不仅。
赵朴想要说一些甜言蜜语,哄这个女子开心,可是话到了嘴边什么也说不出。在前世,他就是光棍一条,没有女朋友,也没有读过爱情三十六计,也没有看过泡妞宝典。如何讨好女孩子欢心,对他来说是一个陌生的课题。
“多谢王爷,我过的还可以!”舒文绣道。
“我真的很喜欢你!”赵朴深吸了一口气,没有泡妞经验,也只能尝试着应用,“那次在街上,遇到你我就喜欢上了你,想要娶你为妻。可是我真的害怕,我配不上你。我除了出生好,贵为王爷之外,什么也没有。我没有苏学士那样的文采,也没有柳三变那样风流倜傥,没有太多优秀之处可以吸引你。我惶恐极了,担心你离开我,被别的男子得到你。”
“那时我想要向你提亲,可是一想到我的身份,就有种身不由己的感觉。王爷给我带来了富贵荣耀,可也极大的束缚着我,我的亲事不由我。你注定难以成为我的妻子,只能成为妾。”
“而你这样冰清玉洁的女子,成为侍妾,这必然是你难以接受的。于是我只好采取非常手段……”
“虽然你只是妾,但是我会对你好的。你还记的当年的绿珠吗?当年有人向石崇讨要绿珠,石崇拒绝将爱妾送人,后来因为绿珠之故,石崇被杀,可是石崇至死也不悔。因为他知道,财富虽可贵,生命价更高,若为爱情故,两者皆可抛!”
“我会对你好的,就像石崇对绿珠那样好,我愿意做你的守护神,一生守护着你,没有人可以从我身边夺走你,即便是夺走我的生命也不可以!”
说着,说着,开始还有些言不由衷,可是渐渐的却是越发的坚定了起来。
贫贱辨忠义,离乱识爱情。
靖康之耻,不久将要发生了。
虽然穿越前,赵朴的历史知识很是掉渣,可是也知道,这是中国历史上最为悲惨的一幕,而最悲惨的是这些女子。
根据《开封府状》记载,北宋妃嫔83人,王妃24人,帝姬、公主22人,嫔御98人,王妾28人,宗姬52人,御女78人,近支宗姬195人,族姬1241人,宫女479人,采女604人,宗妇2;091人,族妇2;007人,歌女1;314人,贵戚、官民女3;319人,共记11;635人被以不同的价格抵押折价统计。
据《南征录汇》记载,落入金兵之手的北宋女性无论等级都沦为了女真人的**隶,身心都受尽凌辱。她们被迫更换舞衣,给金军将领劝酒,稍有反抗就被当场斩首。1127年二月七日晚,3名女性被斩首示众;1人因不堪侮辱,用箭头刺穿喉咙自杀;另有3名贡女拒不受辱,被金兵用铁竿捅伤,扔在营寨前,血流三日方才死去。斡离不指着这3名女子的尸体警告王妃、帝姬要以此为鉴,否则同样下场。他们还强令福金帝姬安慰、说服刚到的人梳妆打扮、更换舞衣,供金军将领享乐。不久,保福、仁福、贤福3名帝姬和2名皇子妃被折磨而死。在金军将领强迫宋徽宗参加的宴会上,斡离不向宋徽宗提出把富金帝姬嫁给设也马(真珠大王),遭到宋徽宗“一女不事二夫”的拒绝。粘罕不胜恼怒,竟下令在场的金军将领每人拉走两名女子,任意发泄。为了满足金军将领们的**,斡离不甚至下达了“元有孕者,听医官下胎”的命令。
这些女性在途中受尽屈辱和折磨后,最终到达上京。她们被强行遣送到洗衣院、御寨或分给金军将领,有的甚至沦落为娼。金朝统治者不仅自己享用这些战利品,还把她们赐给南宋出使金朝的大臣以示侮辱。天会六年(1128)正月,南宋使者王伦等出使云中,被金国扣押,粘罕赏赐王伦内夫人及宗女四人,甚至还赏赐随行使者朱绩一位宗室女。朱绩因不接受赏赐,竟被粘罕处死。
天会六年八月二十四日,北宋宫廷的后妃及宗室女性们经历了她们北迁以后最耻辱的一幕。作为战俘,金朝皇帝命令宋徽宗、宋钦宗、两位皇后、皇子和宗室妇女改换金人服饰,拜谒金人的祖庙。史载“后妃等入宫,赐沐有顷,宣郑、朱二后归第。已,易胡服出,妇女近千人赐禁近,犹肉袒。韦、邢二后以下三百人留洗衣院”。发送前,金国统治者再次命令20名医官对暂不发送的94名宫眷“孕者下胎,病者调治,以备选进”。
若是没有意外,这位舒文绣也会成为她们中的一员,在异国渡过苦难而悲剧的一生。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谁抢我的衣服,我就断谁的手足!”赵朴恶狠狠的道。
爱江山更爱美人,没有美人点缀的江山,也会少却几分美丽。他不是那个便宜老爹宋徽宗,也不是那个便宜哥哥宋钦宗,要做就做那个颁布杀胡令的武悼天王冉闵。
宁可物极必反而死,不抱残守缺而生。
“殿下,你怎么了!”听着这些甜蜜的话语,还有那恶狠狠的语气,舒舒文绣原本彷徨的心情安定了下来,对这个皇子的坏印象也是渐渐减轻,不再是那样的讨厌。尤其是那句,财富虽可贵,生命价更高,若为爱情故,两者皆可抛!深深震撼着她的心灵。
“只是有些伤感而已!今天,你留下陪我吧,我会对你好的。若是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赵朴柔声道,说着手掌下意识的握住了舒文绣那娇美的双手。
“殿下……”舒文绣脸色羞红,想要说什么,可是却呐呐的说不出,只是道:“你说得都是真的吗?不是哄骗我,哄我开心!”
“我这都是真心的,真心的喜欢你!”赵朴坚定的道,说着举起手掌,发誓道:“赵氏列祖列宗在上,我赵朴今天说的都是真的,若是有违此誓言,必万箭穿心而亡,必然死于非命……”
“你不要说了,我相信你!”舒文绣道。
“那我们睡吧!”
“嗯!”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女子都很纯,心中没有太多的杂念,赵朴仅仅是散乱的爱情表达,就彻底征服了这个女子的心神。
赵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