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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杀你……没有为什么!”郭药师心情平静道。
在乱世,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天天死人,天天杀人,可能今天杀人,也可能明天被人杀,一切都在杀戮与被杀中轮回。
“我为什么要杀人,我为什么要杀他?”
郭药师看着手中带血的匕首,一时茫然了起来。只是一时起意,没有太多的理由,只是想杀人而已,可能是因为心情不好吧!只是心中一时冲动,郭药师就下手了,在匕首刺下的那一刻,郭药师压抑的心情,陡然的好了很多。
李义,就这样死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会这样死去,在献出城门的那一刻,就是死亡之时。
郭药师拖着李义的尸体,到了一个阴影地区,扔下在地,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迹,起身离去,前去指挥这场战斗了。
…………
此刻城门洞开,大量的金军杀了进去,隐隐的听到了喊杀声。
“成功了,汴梁城破了!”金兀术激动的叫了起来。
宗辅也是激动道:“成功了,汴梁城终于破了!”
在张所的守护下,汴梁城成为一座死亡之城,想要攻克不仅要耗费大量的时间,更是要死大大量的女真战士。而直到这一刻,汴梁城从内部破裂,外力只是稍微敲打一下,坚城就变为了砸开的核桃。
第266章 国之将亡,岂能没有祭品
夜色正浓,张所却是无眠,在灯下看着《论语》,试图让心情变得平静下来,可是久久难以平静。直到眼皮发累,才放下书,躺在床上睡觉。只是刚刚入睡没有多久,就听到外面传来喊杀之声。
“将军,不好了,金军杀进来了!”这时,一个亲兵急切的跑了进来,神情慌张。
“金军杀进来了,怎么可能?”张所一脸的不信。
亲兵道:“将军,有人出卖了汴梁,将汴梁的城门,送给了金军,金军杀了进来,汴梁要亡了!“
“汴梁要亡了!”张所喃喃道。
“将军,快跑吧!”亲兵道,“将军麾下有三千精兵,足以保护将军突围而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将军已经尽力了,陛下不会怪罪你的!”
“跑路,还能跑到哪里!我能跑了,城内的将士又如何?”张所苦笑道,神情有些凄然,凄然中有着决然,“我不是李纲,没有那样不要脸皮!”
能力有高低,重在责任心。能不能守住城池,那是本事的问题;可是尽不尽心,则是态度问题。
张所看不起李纲,李纲守卫河东时,丢了河东,种师中阵亡了,战死的将士无数,可是他灰溜溜的跑了回来;后来陛下派他戍守山东,结果丢了山东之后,李纲又跑了回来。一次次战败,一次次死亡,李纲一次次跑路。
宋金之战,如今打了三年,死去的将士不可胜数,四京也丢了,皇帝陛下更是赤膊上阵。
可李纲除了跑路,什么也干不了。丢了城池为何不死节,为何不与城池共存亡?
虽然说,丢了山东之后,李纲仅仅是贬官;而他丢了汴梁之后,也顶多是贬官而已。
只是,他是张所,没有李纲那样不要脸皮。
汴梁城在,他就活;汴梁城亡,他就死。
“保住汴梁是不可能了,而我却要为汴梁殉葬。国之将亡。岂能没有祭品,就让我做这个祭品吧!”张所悲壮道,“只有死战的张所,没有跑路的张所!”
“来人,为我披挂战甲!“
一些亲兵走上前。为张所披挂上战甲。
走出院落,外面站立着集结而来的亲兵。大约有三百多人。更多的亲兵处在混乱的状态,还未聚集在一起。
穿上战甲之后,张所意气风发,握着战刀,眼神中闪动着骄傲:“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众将士。可愿意跟谁本将杀贼?”
“愿意!”
众多的亲兵呼喊了起来。
“若是愿意投降金军,本将不拦着,到了外面,丢下刀剑。跪在金军脚下,金军可能会宽容你,饶你一条狗命,也可能也会砍下你的脑袋,全靠运气;若是愿意跟谁本将杀贼,那就跟在后面,想要占领汴梁,不死上一万人,门都没有!”
张所吼叫道,神情有些狰狞。
到了此刻,除了死战之外,再无他法。
说完之后,张所率先离去,向着喊杀声浓烈之处,奔走了过去。
………………
战场变得激烈了起来,由于李义的出卖,金军的进攻很是突然,守城的将士根本没有一丝防备,就遭到了金军的袭击,损失惨重。战死的宋兵越来越多,地上的尸体东南一片,西一片,到处都是,而更多的宋军将士节节败退,仓惶逃窜。
金军的推进速度很快,很快将城门附近的宋兵击溃,占据了有利的地理位置,此时宋军想要夺回城门,再也不可能了。
金军开始分兵,一部分兵力向城内穿插分割,围剿宋军残部;一部分兵力开始进攻城墙,试图消灭城墙上的士兵,夺取其他城门,以便瓮中捉鳖。还有一部分骑兵在城外游荡,准备着绞杀逃窜而出的宋军。
战斗还在进行着,胜利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城外的大营。
汴梁攻克了!
传令兵传来了好信息。
在金军的攻城历史中,只要是攻占了城门,攻占了一段城墙后,胜负已分。即便是有所谓的巷战,多是垂死挣扎,往往是大军一到,顷刻之间斩杀,在战功薄上再度添上一笔荣耀。胜利的消息传来,让金军高层都是松了一口气。
“真是天佑大金,坚如磐石的汴梁顷刻瓦解了!”金兀术哈哈大笑了起来。
宗辅也是道:“汴梁就这样破了,我也没有想到。果然汉人都是贪生怕死之辈!若没有那个家伙出卖汴梁,我等未必能轻易攻克汴梁!”
“一个汉人一条龙,十个汉人十条蛇,一百个汉人一百条蛆虫,汉人越多越是好对付!”金兀术不屑的说着,扭头问向了一旁的郭药师,“那个献城门的汉人叫什么?”
郭药师道:“那人叫李义!”
“李义!”金兀术道,“此战首功在这个汉人,我定要重重赏赐于他!”
“可惜此人已经无福消受了!”郭药师陡然间神色变得黯然起来,悲切道,“作战太猛,李将军率领部曲向宋军战阵冲击,只是冲击的太猛,被弩箭所伤,已然毙命。可惜呀!”
这个谎话漏洞百出,只要是随意的调查一些,就可以探查到事情的真相。只是郭药师并不担心,在女真人眼中,汉人不过是猪狗罢了,汉人死了就死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宗辅、金兀术二人,只是关心汴梁的战局,至于李义是谁并不在乎。
果然,金兀术只是随意的提了一句,就转到了其他的话题上。
“此战我军胜利了,不如庆祝一番!”
汴梁攻克了,自然是要大肆庆祝一番,轻松一下,于是金军这些高级将领搬出了美酒,还有肉食等,觥筹交错,捧着酒杯,相互庆祝了起来。
最后喝得酩酊大醉,沉睡不醒。
而此刻汴梁还在大战,张所还在血战。
…………………
汴梁太大了。
北宋的东京城,在唐汴州城及后周东京开封府的基础上,进行了大规模的改建和扩建。共有外城、内城及皇城三重。
外城又称“新城”或“罗城”,城周长四十八里多,整体上呈菱形,南北长而东西略窄。水门。每二百步置一防城库,贮守御之器。有广固兵士二十指挥,每日修造泥饰。可见其建筑完善和防御的严密。
内城又名“里城”或“旧城”,内城位于外城中央,略偏西北。周二十里一百五十五步,约当今日的开封城。
东京城内有四条宽阔笔直的大道;称作“御路”;作十字形相交;分别通向外城的南薰等四正门道旁有人行道、水沟及绿化地。从大道又分出若干纵横交错的道路;多呈直角相交;将城区划分成若干方格形称作“坊”的居民区商市则设于内城宣德门至州桥以东的潘楼街土市子及相国寺一带。以后随着城市商业的发达,坊与市的界限被突破,商店多沿街设立,城东南汴河东水门沿岸的市区,竟延伸至七八里以外。
总之汴梁太大了,给宋军巷战提供了便利的机会。
而此刻,金军也是大意了,竟然分兵,一部分兵力攻占城墙、城门;一部分进攻城区、坊市等。分兵之后,造成的后果是,各处的兵力严重不足,陷入了僵局中,没有达到预定的战术目的。
毕竟此战,进行防守的汴梁军民有十五万人之多,而进攻的金军仅仅是五万。若是金军兵力集中在一点上,分割包围,各个击破,真有可能全歼城内宋军,只是随着分兵,金军有些咽不下去,似乎被噎着了!
陷入了艰苦的巷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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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夜战八方
而在一个小巷内,张所率领的三百亲兵,与一队金军剧烈的厮杀起来。
“杀!”
张所一刀砍出,砍向了一个金军士兵。
那个金军士兵手臂一挥,架住了张所砍下的长刀。这个金军士兵力气很大,双刀碰撞之下,张所只觉得手臂发麻,似乎要将长刀丢弃,身子也不由的向后一摇。
“死来!”
那个金军士兵一声怒吼,刀刃翻卷,好似饿虎扑食一般,砍向了张所的脑袋。
张所勉力的挥刀格挡,“当啷!”剧烈的轰鸣声传来,虎口立时崩裂,脚步连着向后退了一步。
“刷!”刀光再度闪动,直接斩杀而来,气势逼人,好似海啸一般,瞬息之间,张所有种错觉,天地之间,什么都消失了,唯有这把刀,唯有这把刀是用户很。
张所奋起余力,再度挥刀格挡,巨力再次涌动而来,手臂好似废了一般,手中的长刀,落于地下,一把明晃晃的刀,直接砍向了脑袋,脚下随之一软,倒在了地上,险之又险的避开了一刀。
“死来!”那个金军刀锋一转,好似死神一般,再次砍先了张所。
“我命休矣!”张所心中哀叹。
书到用处方恨少,打仗才知武艺好。可叹,他是科举出身,虽然是武职,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文官,只是会背诵一些兵法,至于战场上的厮杀之道,很是有限。前些日子,向亲兵学过一段时间武艺,只是水平低得可怜。
保身不足,杀敌更是不足。
正在张所绝望的时刻,一把长枪刺杀而来。“噗嗤!”好似穿豆腐一般,一把长枪刺穿了那个金兵的胸口,鲜血滴滴答答落了下来。
随着长枪而来的,是一个飞起的脚,直接一脚踹在了那个金兵的面门之上,立时鼻梁骨碎裂,脸上流下大把的鲜血,好似白开水一般,尽情的流淌。
“扑!”
而这时,从旁边钻出一把刀。一刀削向了金军的脑袋,顷刻之间,脑袋掉在了地上,死的不能再死,随后尸体也是随之倒下。
张所仔细看去。是两个亲兵出手了,一个拿着长枪。一个拿着长刀。在关键时刻救了他一命。
只是这两个亲兵,衣甲破碎,身上都沾满了血,不只是敌人的血,还是自己的血。
“将军受惊了,将军可安好?”拿枪的亲兵问候道。有些忐忑,语气中有些惶恐。亲兵本就是为了保护主将而存在的,只是刚刚上战场时,杀得猛烈了。有些忘乎所以了,竟然忘记了保护主将,险些让将军阵亡。
“快随我杀敌!”张所似乎一点也没有在乎伤势,高声叫道。
“将军,残敌似乎已清扫完毕!”拿刀的亲兵道。
此时,张所四处望去,才发觉宋军战士总是三人一组,或是五人一座,长短兵器配合,盾牌刀剑配合,形成一个个战斗小组,快速的消灭这金军,此时大部的金军已经被消灭了,残留的也不过是几个金兵而已,只要几个呼吸,就彻底被消灭。
“金兵,全杀光了!?”张所问道,有些恍然。
“我等有三百多人,都是精锐;而金国不过五十多人,自然必败!”拿刀的亲兵平淡道,“金军不过是马战出色,骑战厉害而已,若论起步战,我等不逊色于金军。竟然敢于五十人,就冲击我们三百人大队,真是找死!”
张所脸色微红,有些害臊,这一战,他没有斩杀过一个金兵,反而是差些被金兵斩杀。
至始至终,他都是累赘。
“将军,莫要犯险了。陛下留下我等保护将军,将军若是有事,我等万死莫辞!”拿刀的亲兵跪倒在地,恳求道。
“本将会注意的!”张所道。
这时远方出来脚步声,立时间亲兵们又紧张了起来,静静等着敌人的出现。
“你们是谁?”这时,拿刀的亲兵,挡在张所面前喝道,只要有一个不对,远处的短弩,近处的长枪,再近些的刀剑,就齐刷刷砍杀先了敌人。
“你们是谁?”对面的人也闻到。
“原来是你们!”借着火光,看着对面人身上的衣饰,张所松了一口气,对面是宋军,是自己人,而不是金军。
今夜一战,打的很是突然,谁都没有料到会开打。突然爆发的战斗,太突然了,汴梁城内空有十五万大军,可是多数失去了联系,陷入各自为战之中。本来,保护张所的亲兵,有三千人之多,可实际上只汇聚了三百多人。
这三百多,遇到小股的金军,还有自保之力;可是遇到大股的金军,只有团灭的料。
而对面不是敌人,少去了危险,更是可以合在一起,共同作战。
“将军,不可大意!”拿刀的亲兵低声道,“今天有人出卖了城门,金军才杀了进来。谁知道对面的宋军,是不是降了金军!“
张所心中咯噔了一下,披着宋军衣服,也未必是宋军。今夜就有一伙宋军投敌了,谁知道对面的宋军,是不是也投敌了。若是对面的宋军也投敌了,汇聚在一起,那就糟糕到了极点。只是转念一想,疑人太重,祸乱自生。到了如今,局势崩坏到了极致,最坏也不过阵亡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若是处处怀疑,必然会伤及那些忠诚的士兵,整个队伍离心离德,死得更快。
疑人不用,将无人可用!
人生在世,为何不赌上一把,输了不过一死而已。
“哈哈!”张所大笑了起来,“小人还是少数,多数的将士心怀坦荡,岂会卖祖求荣。不要说了,我相信他们!”
张所上前,推开了带刀的亲卫,上前问道:“谁是领头的?”
一个校尉从队伍中走出,“拜见将军!”
“前线战局如何?”
“情况很不好,将士们溃不成军,快速的向着内城败逃而去,金军一路追杀,我军损失惨重!”那个校尉道。
“详细说来!”
这个校尉详细的说着前线的战局,越是听着,张所越是皱眉,这那里是情况不妙,简直是糟糕到了极点。
这个时代,没有先进的照明设备,只能是简单的火把,而火把又容易成为活靶子;又加上这个时代夜盲症厉害,到了夜晚几乎个个都是瞎子。很多人避免夜战,只因为夜间不便指挥,只能是靠着士兵的自觉性去战斗。
而夜战,很多时刻往往是部队之间,相互残杀。
这次突然的夜袭,给了城内的宋军一个措手不及,短暂的交锋之后,一触即溃,宋军又放羊了。这是一群关在羊圈中的羊,而更可悲的狼进入了羊圈。而不幸中万幸的是,羊圈太大了,狼想要逛遍整个羊圈需要花较长的时间。
毕竟,汴梁曾经是百万人的大都市,城内的建筑密集,没有专门的向导,不是老汴梁人,极容易转晕了。而经历了大劫之后,居民早就跑光了,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