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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十二天的时间，太晚了，那个头发胡子雪白的老头只能尽力而为，给老河喂下了浮云配制的麻醉剂，然后老医生对着他的腿又敲又打，不时的发出骨头断裂似的嘎嘎声。
若不是这老头在南洋这一片颇有威名，怕是林思海就要以为这个老家伙是在用刑，几乎要动手杀人了。
“唉，太晚了点，老朽也是尽力而为之。”老头摇着头说道，对浮云人，他的态度是相当的不错，若不是太老了，这身体不行了，他也有资格被浮云医院请去当供奉、教授之类的职位。
“那怎么样？”林思海沉声问道。
“唉，腿倒是保住了，不过，以后怕是要落下残疾，老配以虎骨配了副药，按时吃，可去腿疾，日后阴雨天也不会腿疼，不过走路，总要受些影响。”老头说道，“只要能够挺过断骨处的发炎，就没什么问题了。”
林思海的脸沉了下来，腿出了问题，就意味着老河就要告别军人生涯了。
“娘了个逼的，老子宰了那帮白皮黑皮鬼子！”林思海身边的护卫士兵不干了，老河这个司马极为趁职，在思想上，士兵们与他亲近，但是在战斗上，却又绝对服从林思海，对林思海也极为佩服。
现在他们的司马竟然出了问题，如何让士兵不怒，调头就要去杀人，林思海回身就是几脚，将脑袋发热的士兵踹了个跟头。
“杀个屁，马上把老河抬上船，我们尽快返回海口，还有，通知医务兵，准备静脉点滴。”林思海吼道。
医务兵早就已经准备好了静脉滴注的一切器具，这种静脉滴注还处于验证阶段，静脉滴注倒是不难，一些小器具的制做也容易，他们没有纯净水，不过却有蒸馏水代替。
可问题是，无法保证药物的纯净，由于静脉滴注是直接进入血管之内，少了内脏吸收净化这一道，所以还是存在风险的，不过静脉滴注的效果确实比口服要好，特别是对那些无法进食的病人，更是具有奇效。
这一路上，老河已经进行过两次静脉滴注了，医务兵说什么也不敢进行第三次了，对内脏的伤害太大了点，药物在提炼的过程当中，根本就无法保证可以去掉所有的杂质，哪怕多次过滤也不行。
所以现在必须再进行一次，然后将老河用最快的速度送回海口的医院，浮云的医院无论条件还是医务力量，都要比这些单打独斗的郎中强。
小心的抬着老河上了船，其它的受伤士兵直接就留在了南洋的军事驻地修养，他们都不是什么大伤。
返回海口，一边将老河送进了医院，一边与其它的军官进行了一次轮值，第二波海军巡逻队伍派了出去。
“老林，好不容易回来休假了，你不去倭国晃晃，总往我这跑算怎么回事？”老河笑着说道。
“你还有良心说。”林思海笑道，把手上的几颗萝卜放到了桌子上，海军就喜欢这个。
“海口的倭国娘们也有不少，就是勾勾手指头的事。”林思海笑道。
“你也不怕麻烦？万一把肚子搞大了，我看你怎么收场。”老河笑着说道，在这方面，浮云的军队有个不成文的惯例，在外面怎么搞都行，只要你情我愿，哪怕动点强硬的手段，各级长官护短，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是在浮云的内部，真的不能乱来，军事法庭可不是摆设，特别是随着军事的改革，各项军事法规越来越完善，谁都不敢在内部搞出什么问题来，万一真的把女人搞大了肚子，最后只有成亲一条路可走，哪怕是个西方的娘们。
“嘿，我不会射在外面嘛。”林思海说道，“赶紧好起来，最近白皮鬼子来得勤快，还带来不少又白又高的白皮娘们，那身材，没得说，到时候请你搞一搞。”林思海笑着说道。
“唉！”老河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个苦笑来，“行了，你这份情我领了，你们来得这么勤，我也猜出来了，怕是我以后……”
“老河，到哪不是干事情，再说，你可是总参级别的司马，大小也算是上校了，就算是不在军队干，进了警察部，最低也是个副部长，要不咱们把王华那小子顶下去，咱们当局长。”林思海强忍着笑说道。
“在海上飘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海浪迎头浇个湿透，也习惯了生啃海鱼，在陆地上，可没有大鲸鱼可以猎杀。”老河眯着眼睛幽幽的说道，“那鱼，真他娘的大，就咱们的船小那么一点，那肉，比牛肉的味还香，还有那些油，咱们海船用的可都是最好的鲸油润滑脂！”老河喃喃的说道。
484 世界有多大
“老河，你说得我心里都跟着难受起来了。”林思海叹了口气，伸手拿过一个梨子来，拔出腰间的短刀削起了皮。
“嘿，难受个屁，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就算是退役了，最起码也是局长起，估计把王华挤下去不成问题，而且生活稳定了，再娶个西洋大马，生一窝儿子，不过咱们在海上飘久的人，这种生活，还真不适应。”老河喃喃的说道。
“老河，你倒底……”
“老林，以前当司马，有些话我没法说，今天正好你来了，我说说你听一下，看看可行不。”老河的兴致一下子就变得高昂了起来，半起了身子，抓着枕头塞到了身后。
“说。”林思海伸手帮他又把被子放到了身后。
“你看，咱们在海上航行的时候，站在瞭望塔的信号兵总是第一个发现远来的船只、敌人、小岛，然后我们才会看见。”
“这很正常。”林思海说道。
“不不不，这不正常，老祖宗说，天圆地方，可是为什么我们在海上，总是先看到高高的帆杆？为什么？你看，如果地是平的，我们应该首先看到船的整体才对啊！”
“怎么着老河？你还想进科技处？”林思海扭头忍着笑，娘哩，一帮当兵的大老粗，就算是学生兵进了军营，要不了一年，也跟他们一样，拎刀持枪，上阵杀敌，炮声隆隆，多斯文的人也要变得充满野性，像野兽一样。
“我进个屁科技处，我就是想，如果地真的是方的，那么终点在哪呢？大海是不是真的无边无际的？我想去看看，如果真的能找到天涯海角的话，就算是死也值了，而且还能在海上一路航行。”老河喃喃的说道。
“疯了，疯了，你他娘的疯了，放着安稳日子不过，偏偏要去航海。”林思海忍不住爆了粗口。
“可是……可是总得有人去看看，我有预感，丁先生会支持我的。”老河有些固执的说道。
“靠，咱们的轮船可跑不了那么远。”林思海哼了一声说道。
“我不用轮船，用帆船，咱们不是有缴获的西方鬼子的大帐船嘛，就用那玩意，再安上几门炮，带上一些炮弹之类的武器，我们可以跑得更远！”老河越说眼睛越亮。
林思海与他在一起配合五六年了，太了解他了，虽然平时老河跟士兵们一副笑眯眯，十分和气的模样，可是每当他露出这种神色的时候，别说是十头牛，就算是十头大象都拉不回来。
“算了，我也不劝你了，需要什么就说，就算是丁先生不支持你，海军也支持你。”林思海拍了拍老河的肩头说道，老河，也不过才三十多岁，正当壮年，若是留在浮云，就凭他上校军衔退役，足能搏个好前程，正如他们开玩笑的那样，老河如果愿意，抢一抢察警局长的职位，也不无不可。
可是老河没有，他真正的爱上了大海，要把自己的生命都送给大海，在林思海的眼中看来，老河这种举动，真的与送死没什么区别。
“哼哼，擅动军事物资，你想上军事法庭啊，放心吧，我这种想法绝对是第一个，丁先生不是一向都喜欢开拓型的人材吗？我就是那个人材。”老河哈哈的笑着说道，脱离了军队司马的职责，老河变得活跃了起来，不像从前那般沉稳了。
老河就躺在病床上，从护士那里要来了纸和笔，在病床上给丁君霍写起了信件。
很快的，他就收到了丁君霍的回信，在丁君霍的回信里，十分肯定了他的想法，并且拔出专项资金，用于修复那三艘缴获的大帆船，而且地点就在船业更加发达的南洋，在南洋那地方，对轮船或许研究不深，但是修复帆船，一点问题都没有，而且还要足够的结实。
不仅如此，丁君霍还在报纸上全文转发了老河的信，而且最后还有他自己的评论。
“这个世界，倒底有多大？一直以来，我们都只是沿着古人的猜测，固执的认为，天是圆的，地是方的，或许还有四支大柱子支起了天，撑住了地，可是却从来都没有想真正的去看看，它们，倒底是不是真的存在，我们对世界的探索，只停留在古人的猜测上，我们自己的东西，廖廖无几，我很高兴，能有一个人站出来，喊出探索的口号，我，丁君霍，旗帜鲜明的支持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支持他。”
丁君霍的这篇评论一出，着实震住了不少人，因为丁君霍除了在国家大事上之外，很少有如此张扬的时候，如此张扬的支持一个人，哪怕对方是一名军级司马，而且还是一名大校。
有了丁君霍的支持，甚至有了专项资金，一切都好办了起来，老河的腿伤还没有好利索，就出了院，四处征召愿意出去探索的水手，同时也从俘虏当中挑选出最优秀的西洋水手。
这些西洋水手据说来自一个叫荷班的地方，极西极西的地方，不知几万里，好不容易才从往来的西方商人当中找出个翻译，才能审讯这些俘虏。
他们以航海为生，技术高明，靠劫掠为生，战斗力强大，他们从西方商人的手上得到了火绳枪、燧发枪和前膛炮，不过他们对这些武器进行了改装，特别是前膛炮。
他们放弃了那种直接从前面装填的模式，而是使用子母管，每门炮两根子管，轮翻装填使用，射速自然比一般的前膛火炮要快得多，当然，还远远无法与浮云的后膛火炮相比。
让人不得不赞叹这些人高马大的白皮鬼子的聪明劲，竟然可以另辟蹊径，闯出这么一条路来。
不过那些水手俘虏到了浮云，却被浮云的繁华所震，这里，可比他们那里发达多了，看看，天呐，大街上跑的大怪物，其实那只是往来的公交车而已，蒸汽机带动而已。
一条条马路，一个个的工厂，浮云的标志政务厅、纪念塔、海口的船港，巨大的军舰，无一不将这些俘虏们震得目瞪口呆。
给读者的话：
PS：介个……正在研究新出的后台版面，没找到评论在哪里…………有问题的，我明天回答……哈。
485 奇怪的探索队
当浮云将强大的一面展现在这些西方水手面前时，他们竟然出奇的愿意配合，在挑选水手的时候，他们竟然差点打起来，可惜，老河信不过他们，只要一部分当教官，其它人，还要扔回去接着干活，开矿铺路去，使用俘虏工作，如果工作纪录良好的话，在自愿的情况下转职成浮云居民。
如果不愿意，也可以在刑满之后，一次发放他所有的工资，几年下来，虽然微薄了一些，却也能积攒不少，他们可以拿着这笔钱远走高飞，或者回家乡，或者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这些西方人也是一样，而且数量还不少，毕竟一些西方商人第一次到这里来的时候，并不太注意浮云的法律，经常会犯事，直到被关了数百人之后，浮云律法之威才在这些西方人当中传开，一个个都老实了不少。
老河的腿伤好得差不多了，南洋的老郎中开的药相当不错，据说是一味相当不错的壮骨之药，靠着这个药撑着，老河竟然短短的两个月就可以架着拐杖行走，而且他的退役申请也批了下来，现在，他是老河船长。
老河已经不是军人了，所以他没有再乘坐更快的军舰，而是搭着商船到了南洋，缴获的船已经修复了，正在那些西方水手的指导下进行训练，毕竟浮云海军在成军的那一天使用的就是蒸汽机船，而不是这种古老的帆船，同时他们还要学习外语。
这支刚刚组建的探索队可算是海上的一个奇观了，因为他们当中，大半的人都是残疾人，他们的船长还架着拐杖，他的船员们，有缺胳膊的，有少腿的，还有少只眼睛的，总之什么样的都有，但是都有一个特点，就是个个膀大腰圆，就连专门负责伙食的，都是个铁塔似的黑大个。
老河手下的这些船员们，有大半都是海军退役的士兵，虽然海军在海上威风八面，可是海上凶险，海盗凶悍，偶尔碰上西方白皮鬼子，还会大战一场，受伤的不少。
受伤的士兵都得到了很好的安置，可以说，哪怕这些为浮云出过力，打过仗，负过伤的士兵躺在家里不动，都可以安稳的渡过下半辈子。
但是军人，永远都是军人，因为浮云的军人更有荣誉感，与其它国家强抓的壮丁有着很大的不同，至少他们知道为什么而战，不是为了丁君霍，也不是为了某个人，而是为了浮云，为了浮云能有今天的幸福生活，这才是他们与一般军人最大的区别，这也要得利于丁君霍一直主张的军人，为谁而战。
对于这些军人来说，或许他们最不高兴的，就是出台的退役制度，当上三五年兵就要退役，像他们这些负伤的也要退役，再也不能半夜起身做战，再也不能纵横四海。
虽然安排的是轻快的工作，虽然赚的一样不少，虽然再没有险情，再没有敌人，可是，他们是军人，他们需要战斗。
而老河这个司马做得相当成功，很得士兵们的敬重，当老河退役，并在报纸上发布了消息，自己要组建一支船队去极远的地方探索，危险性极大，所以要征召有经验的海军一起出海，看到这个消息，那些退役的伤残士兵在第一时间就找到了老河。
反正他们是要出去探索的，又不是去打仗的，老河很是愉快的接受了他们，还是自己的人用着顺手。
手丢了一只？没事，安个勾子，西方的这种大帆船经常要顺着缆绳滑来滑去，有个勾子方便。
腿少了半只？没事，装个假的，虽然走路拐来拐去，不过并不影响行动，咱都是好手。
眼睛少一只？用块皮子勒紧，别让水进了眼窝子里就成了。
就在老河紧张的训练着他手下这些士兵如何操船，尽可能多了问几门翻译的通译语言，预计在明年开春的时候，顺风西下，一直向西。
而这个时候，丁君霍接到了一个让他也不由得一愣的消息，是一封信，按理来说，丁君霍每天收到的信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大部分都由他的秘书团处理掉了，只有一些涉及到重要事件的私人信件或是科技信件才会交到他的手上。
这封信是于栖曼先发现的，本来一名小秘书已经打算由秘书处出面回信了，可是于栖曼看了，脸色变了变，将信件取了来，原封不动的交给了丁君霍。
“庞谢写来的。”于栖曼叹了口气说道。
“庞光？这老爷子还没死呢？”丁君霍看了看信，忍不住叹道。
“庞家？就是那个当初想要独霸浮云，想要里应外合，干掉你的那个庞家？他们也有脸给你写信？哼，判了十年，好像快到期了吧，便宜他们了。”李师师哼哼了一声说道。
“唉，这老爷子，怕是快要八十岁了吧？”丁君霍轻声说道。
“被判那一年，他六十七，庞谢二十三。”于栖曼叹道。
“先生，你打算怎么做？”于栖曼说道。
“怎么做？”丁君霍捏着下巴没有出声。
“这位老爷子就要死了，有人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