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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云扬鞭一指,微笑解释道:“国师有所不知,草原部族虽是逐草而居,然而每到冬季便会寻找相对固定之所越冬,真珠可汗建牙帐于郁督军山下多年,此地早就建成一座小型土城,并在城内开辟市场方便族人们在冬季交易货物。”
余长宁恍然点头,心里却止不住有些担心,若是薛延陀有意加害甄云,在这四面环墙的土城只怕更难逃脱。
是当暮色,又大又圆的落日挂在枯黄的草原尽头,余长宁等人来到了土城之外。
眼见这支军容鼎盛的百骑马队,把守的薛延陀军士立即紧张了起来,五个百人队骑士已是翻身上马,做好应急的准备。
当得知是突厥汗王受可汗邀请前来时,把守城门的将军面容一松,沉声道:“欢迎突厥汗王前来,可汗有令,请汗王带领数名亲信随从入城便可,其余护卫军士全都驻守在城外。”
此言一出,甄云秀眉一挑大是惊讶,显然没料到真珠可汗竟会下如此不近人情的命令。
耶律宁闻言怒声道:“我们汗王千里而至,薛延陀一没有迎接大使,二没有引领仪仗,现在竟要将汗王的护卫骑士阻于门外,这是什么道理!”
面对耶律宁的雷霆怒火,守门将军不卑不亢地冷声道:“此乃可汗的命令,本将也不知晓,若将军感到疑惑,不如亲自去问可汗如何?”
耶律宁闻言一噎,脸上不由黑一阵青一阵
甄云大度地笑道:“既然真珠可汗如此安排,身为客人的我们岂有反对的道理?苍狼卫驻扎城外,国师、耶律将军,就你两人陪本王进城便可。”
耶律宁瞪了守门将军一眼,愤愤然地领命。余长宁却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汗王,我还想带一人入内,不知可行否?”
甄云含笑问道:“可是一路上伺候国师的那名侍女?无妨,也让她一并进城吧。”
余长宁立即抚胸致谢。
四人四马穿过城门洞走入土城之内,余长宁颇为留恋不舍地回望了一下高耸的城楼,暗叹一声道:也不知多久才能从这里出去,此行风险莫测啊!
土城不大,挤得是满当当一片混乱,低矮的土坯房,杂乱无章的街道,随处可见悠哉悠哉慢行的牛羊,耳畔全为吵杂哄闹的叫卖声,这里虽是薛延陀可汗牙帐所在,但给余长宁的感觉就如同来到了大唐最偏僻的城市一般。
虽然没有迎接官员,但甄云显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一路上轻车熟路,带着三人七拐八拐便来到了一片大青石围城的院落前,淡淡道:“这里便是薛延陀的驿馆,我们进去吧。”
见甄云已是翻下了马背准备进入驿馆,耶律宁终于忍不住了,阴沉着脸开口道,“真珠可汗如此冷落怠慢汗王,实在太可恶了,微臣觉得我们应该立即出城,返回汗国。”
此言正中余长宁的心怀,他亦是忿忿不平地开口道:“耶律将军此言不错,真珠可汗明知我等前来,然却不闻不问,我们何必留在这里受此等窝囊气?”
甄云默然半响,长叹道:“身为一国之主本王纡尊前来,却饱受此等冷落,本王何尝不想如国师与将军所说那般一走了之?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若是当真一走了之,只怕汗国与薛延陀的关系会降至冰点,弄不好还会影响两国的同盟之约,所以我们不能走,即便受到委屈也必须忍辱负重。”
耶律宁对甄云极为忠诚,见汗王为了汗国甘愿忍受屈辱,心里顿生内疚之感,正色颔首道:“是臣想得太轻率了,请汗王责罚。”说罢,竟单膝跪地请罪。
余长宁心头无奈,也只得向甄云请罪。
甄云微笑扶起两人:“本王相信真珠可汗如此行径必定事出有因,说不定只是一场误会而已,大家也不要想多了。”
余长宁默然点头,只得跟着甄云进入了驿馆。
在房内安顿妥当后,甄云一个人在房内默默转悠了半响后,换上一件极为寻常的袍服,出门向着长街而去。
凭着记忆,她绕过闹哄哄的市集走入一条整洁干净的夯土街道,这条街道两旁即没有店铺,也没有沿街兜卖的商贾,左右府邸全是薛延陀达官贵族居住之所。
第708章 谁的话可信?
来到一座相对显赫的府邸前,甄云对着把守府门的卫士微笑道:“请向小可汗通传一声,就说甄云求见。 ”
那军士显然不知突厥汗王的名字,闻言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懒洋洋地一句“你先在这里等一下。”言罢便进府去了。
不消片刻府门大开,一个留着可笑山羊胡须的老头步履急促地迎了出来,抚胸行礼道:“见过汗王,小可汗正在府内恭候,请汗王随小的入内。”
眼见拔灼竟没有亲自前来迎接自己,甄云不由大感奇怪,不容多想她点头一笑,跟随老头进入了府内。
府邸无水无草冷冷清清,即便是房舍,也全为粗犷的青石砌成,放在唐朝连一个商人之家也是不如,很难让人相信这竟是薛延陀小可汗的住所
甄云来到正厅前,拔灼正皱着眉头负手而立,此刻见她,不由喟叹一声道:“你终是来了?”
甄云一愣,站定笑道:“小可汗此言何意?”
拔灼复杂地看了甄云一眼,默然片刻突然沉声道:“你先随我进来,皮鲁,关闭府门,谢绝一切拜访。”
那老头应得一声,慌忙去了。
甄云一阵愕然,然而此刻也不好多问,只得默默无语地跟随拔灼入内。
刚进入正厅,拔灼突然转身厉声问道:“我问你,突厥汗国是否已与高句丽达成盟约,准备进攻我薛延陀?”
此言一出,甄云如同雷轰电掣一般呆住了,她怔怔地看了拔灼良久,不解问道:“这是你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你先不要管消息出处,我问你可有此事?”拔灼双目盯着甄云豪不放松,心里却忍不住颤抖着。
霎那间,甄云明白了真珠可汗冷落自己的原因,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平静而又清晰地回答道:“我是想与高句丽结为同盟,然而针对的却是大唐,而非薛延陀。”
得到她如此回答,拔灼紧绷的神经终于舒缓了下来,他皱眉问道:“那余长宁与高句丽大对卢渊盖苏文的密谈,以及在你王帐中发现突厥汗国与高句丽盟书约定进攻薛延陀的事情,你又作何解释?”
闻言,甄云更是疑惑不解,绷着俏脸问道:“拔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的王帐怎会有突厥汗国与高句丽的盟书?”
“此乃咄摩支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
甄云默然片刻,镇定开口道:“你说所的一切我都不知道,你先将这些事情原原本本对我说来,我先了解一下。”
见她惊讶的神情似乎不像作假,拔灼疑心尽释,这段时间因为甄云背叛薛延陀的事情,他在父汗面前很是被动,替她求情之时也是孤立无援,因为几乎所有人都已经相信甄云背叛了薛延陀。
虽是如此,但拔灼依旧据理力争,然而没想到一则谣言突然传入了真珠可汗耳朵,说拔灼对可汗之位早有觊觎,所以想凭借甄云控制突厥汗国,从而借此向真珠可汗施压,以便传位与自己。
谣言传出,拔灼的地位更是尴尬,好在这个时候,甄云出发前来薛延陀的消息传到了汗帐,真珠可汗得知甄云竟无惧前来,怒气平息了不少,然而冷落之意却无可避免,所以刚才甄云进城才会如此冷清。
见甄云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拔灼便将曳莽所说余长宁与渊盖苏文和谈内容,以及咄摩支在王帐发现突厥汗国与高句丽盟书两事徐徐道来。
及至他说完,甄云秀丽的脸庞变得铁青无比,愤然高声道:“这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怎会作出此等忘恩负义的事情
!”
拔灼沉声道:“你说是故意陷害,难道曳莽和咄摩支两人都是在说谎?”
“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我既然已经来到了薛延陀,那么就甘愿接受一切的质疑,请你替我通禀真珠可汗一声,说我想尽快见他一面。”
拔灼沉默半响,点头道:“好吧,我这就前去汗帐禀告父王,不过这两件事好像都与你的国师余长宁有关,我觉得你应该好好询问他一番。”
甄云沉重地点点头,一双眉头蹙得去是更深了。
回到驿馆,甄云立即召见余长宁前来。
余长宁心知甄云必定听到了风声,对自己动了疑心,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此时也不慌乱,从容不迫地去了。
甄云的脸上丝毫看不出异色,她与余长宁闲话半响后,这才转移话题的笑问道:“国师前去高句丽和亲之时,不知与渊盖苏文相处得如何?”
面对如此旁敲侧击地询问,余长宁面不改色地喟叹道:“本来开始还不错的,但后来为了拯救高句丽王室,所以只得将渊盖苏文劫持,我想他现在应该极为痛恨我吧。”
“渊盖苏文乃当世枭雄,被你这样摆了一道,的确很是难堪,记恨在心也是常事,我听闻国师在高句丽经常出入青楼,不知可有在青楼要越过渊盖苏文?”
见甄云双目盯着自己不放,余长宁故作不好意思地笑道:“这个……汗王,属下乃正常的男子,出入青楼也是常事,不过却从没邀请过大对卢。”
“此言当真?”
“自然千真万确!”
甄云微微一笑,口气却陡然严肃了起来:“那为何曳莽却说曾在燕儿居见到国师与渊盖苏文密会,商谈大事呢?”
话音落点,余长宁顿时露出了无比惊讶之色,仿佛听见了天方夜谭一般,半响回神,他哭笑不得地开口道:“怎会有此事?汗王,这一定是曳莽故意冤枉于我,请你明鉴。”
“曳莽怎会冤枉国师?”
“启禀汗王,以前大唐长乐公主比试招选驸马,微臣曾与曳莽有着不小的冲突,上次高句丽举行宴会,曳莽对臣多番言语羞辱,臣为了汗国都忍辱不言,没想到曳莽却得寸进尺,在宴会举行之时公然挑衅微臣想要决斗比剑,微臣无奈迎战,最后侥幸获胜,也没有伤得曳莽分毫,虽是如此,但我猜想曳莽他一定怀恨在心。而且还有一事,臣在平壤曾当街被一群凶徒行刺,虽然没有证据,但我猜测此事应该与曳莽脱不了关系。”
刺杀余长宁本是高尧所为,余长宁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这罪名嫁祸到了曳莽头上,反正现在乃口水官司,死无对证,也不怕调查。
第709章 巧舌如簧
话音落点,甄云皱着眉头道:“这些事情为何从来没听国师说过?”
余长宁轻轻一叹道:“汗国与薛延陀乃是同盟关系,曳莽可以不知轻重,但微臣却不能如此恣意妄为,若是告诉了汗王你,只会增加两国的猜忌,所以微臣便没有如实向汗王禀告,对了,不知曳莽说臣与渊盖苏文密谈何事?”
甄云淡淡道:“曳莽禀告真珠可汗,说你与渊盖苏文商议结盟,准备一道进攻薛延陀。
“什么,他竟如此卑鄙!”余长宁怒而拍案,神情说不出的震惊。
甄云默默地看着他,没有开口的意思。
余长宁故意愣怔半响,黑着脸道:“汗王,那日~~~你与渊盖苏文商谈,说的明明是两国一道抵御大唐的进攻,渊盖苏文怎会在青楼与臣商议进攻薛延陀?这不是滑天下之稽么?即便微臣愿意,渊盖苏文也不会同意啊!从此点可以看出,这一定是曳莽故意冤枉微臣,请汗王明鉴。”
听他说得言之凿凿,甄云不由缓缓点头:“好,此事暂且先不提,咄摩支前来王帐之时,说发现了我们与高句丽的结盟文书,文书约定两国准备进攻薛延陀,上面还留有国玺以及高龙昌的大印,不知这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也是咄摩支冤枉你?”
余长宁闻言,自然是又气又急,愤怒道:“汗王,此事更为荒谬了,你离开之后国玺虽然是由微臣保管,然而微臣绝对没有私自用印与高句丽盖什么盟约,况且结盟之事如此重要,高龙昌怎会不事先与汗王你商议,这完全是咄摩支对我的污蔑,****~裸的污蔑!”说到后面,余长宁表情愤怒,似乎恨不得将咄摩支碎尸万段。
在他精湛的演技前,甄云根本没有看出丝毫的端倪,暗暗嘀咕道:“莫非真的是咄摩支和曳莽冤枉国师?”
见汗王眉头深蹙,余长宁暗暗得意,叫骂半响突然一脸恍然道:“汗王,微臣认为有人故意冤枉于臣,必定有不可告人的因数,说不定乃是为了挑拨汗王你与真珠可汗的关系,请汗王一定须得谨慎应对。”
甄云默默思忖了半响,突然神色一变,喃喃自语道:“莫非是因为这个原因?”
余长宁见她好像猜到了什么,顿时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是何等原因?”
“真珠可汗年事已高,一直没有确定汗位的继承人,所以多年来拔灼小可汗一直与曳莽明争暗斗,我是拔灼小可汗的亲信,也是小可汗极力栽培之人,若曳莽当真故意冤枉于你,想必目的并非与你不和那么简单,其背后一定是想对付拔灼,以打击他在真珠可汗心中的地位,而咄摩支在王帐说看见了盟书,说不定也是曳莽的授意所为。”
听见汗王如此作想,余长宁心头大喜,忙不迭地点头道:“汗王此言不错,臣观那曳莽獐头鼠目,脑生反骨,必定不是一个好东西,没想到他竟隐藏了如此深的阴谋,竟敢对付英明神武的拔灼小可汗,实在太卑鄙了。”
甄云蹙着眉头在屋内走得几步,暗暗忖度道:若是扯上了汗位之争,想必曳莽必定还有后招,此事那就复杂了。“
心念及此,甄云突然站定沉声道:“国师,本王要去见小可汗一趟,你自便。”说罢,旋风一般地走了。
望着甄云离开的背影,余长宁嘴角溢出的一丝淡淡的笑容,正在得意当儿,突然肩膀被人从后面重重地拍了一下,顿时吓得他魂飞魄散。
惶恐回头,却见秦清正含笑地望着自己,余长宁立即长吁一口气责怪道:“你鬼鬼祟祟站在我后面干什么?可知人吓人会吓死人!”
秦清一脸无辜地开口道:“我可是打了招呼啊?谁让你刚才魂不守舍没注意到我进来,人家好心好意地前来保护你,没想到你却如此不识好歹。”
“你是来保护我的?”
“对,如果甄云拆穿了你的谎言,我也能及时赶来救你,免得你被她一刀劈成两半。不过从刚才看来,到是我多虑了。”
余长宁笑嘻嘻道:“虽然汗王聪明绝顶,然而刚才那番谎话我早就推敲了数十遍,绝对不会出现纰漏,况且我刚才故意虚晃一枪,汗王自作聪明便将事情联想到拔灼与曳莽的汗位之争上,这样一来,汗王更是会深信不疑。”
秦清轻叹一声道:“但是你家汗王对你可是不错啊,如此欺骗一个女子,你难道不觉得惭愧?”
余长宁沉默半响,这才怅然一叹道:“自从陛下交给我任务的那天起,我便只能这样走下去,要怪也只能怪各为其主,即便曹操对关二爷再好,也改变不了关二爷回到刘备帐下的决心。”
秦清白了他一眼道:“人家关二爷是义薄云天千里走单骑,你余长宁却是口蜜腹剑利嘴颠倒黑白,这样也能比较?”
闻言,余长宁顿时怒了:“擦,你这臭小娘竟敢讽刺宁哥,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抓~奶龙爪手!”言罢,一声暴喝,竟双手成抓向秦清高耸的胸部抓去。
秦清面颊一红,竟不退不避挺起了傲然的胸部。
余长宁见状大惊,问道:“咦?你为何不躲避?”
秦清微微一笑,媚眼如丝地反问道:“我为何要躲?只要能熄灭宁弟弟的怒